昨天晚飯時，我媽突然把筷子一摔，指著我女婿的鼻子就開始罵："你這個廢物，連個孩子都管不好！我孫女才8歲你就讓她洗碗，你安的什么心？"

女婿小陳臉色瞬間漲紅，手里端著的湯碗都在發抖。我女兒妞妞嚇得躲到我身后，小聲說："奶奶，我就是想幫媽媽分擔一點家務..."

"閉嘴！大人說話小孩插什么嘴！"我媽轉頭就沖著妞妞吼，那聲音大得鄰居都能聽見。

我心里那個火蹭蹭往上冒，但還是強壓著說："媽，您別這樣，孩子們都沒做錯什么。"

"我沒做錯？"我媽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在這個家就是個外人對吧？你們一個個都向著外人，我這個親媽倒成了仇人！"

說起來，我媽來我家也就三個月的時間。當初她在老家一個人住，我擔心她的身體，再三勸她來城里和我們一起住。她開始還不愿意，說習慣了鄉下的生活，城里太吵太擠。

但架不住我軟磨硬泡，再加上去年她摔了一跤把腰扭了，一個人在家確實不方便。最后她點頭了，我當時還挺高興，覺得這下好了，既能盡孝又能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誰知道現實和想象差得十萬八千里。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我媽會幫忙做做飯，收拾收拾屋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但慢慢地，問題就出來了。

她看不慣女婿的生活習慣，嫌他下班回來就躺沙發上玩手機；她覺得我對孩子太嚴厲，不讓妞妞看電視就是虐待孩子；她認為我們家的食物都不健康，非要按她老家的口味來做菜。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總是當著外人的面數落我們家的不是。上次樓下王阿姨來串門，她竟然當面說小陳不會賺錢，說我嫁錯了人。王阿姨走后，小陳臉色難看得要命，一個晚上都沒和我說話。

今天這件事算是徹底爆發了。吃完飯后，我媽還在客廳里念念叨叨，說什么現在的年輕人不懂禮貌，不孝順老人。小陳終于忍不住了，放下手機站起來說："媽，您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分寸？妞妞還小，您這樣吼她會嚇著她的。"

我媽一聽這話就炸了："你敢教訓我？我活了75歲，還用得著你個毛頭小子來教我怎么說話？"

"我沒有教訓您的意思，只是希望您..."

"希望我什么？希望我閉嘴是吧？希望我趕緊死是吧？"我媽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

妞妞被嚇哭了，我女兒趕緊把孩子抱回房間。小陳深吸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直接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家里瞬間安靜下來，只聽得見我媽在那里自言自語："白眼狼，都是白眼狼，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到頭來胳膊肘往外拐..."

我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夜里等大家都睡了，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想了很久。我想起小時候我媽對我的好，想起她為了供我上學有多辛苦，想起她一個人拉扯我長大有多不容易。但我也想起了這三個月來家里的雞犬不寧，想起女婿憋屈的樣子，想起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想起妞妞被嚇哭的場景。

天快亮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

早上我媽起床后，我給她泡了一杯茶，坐到她面前說："媽，咱們談談吧。"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但我知道她在聽。

"媽，我知道您這輩子不容易，把我養大更不容易。我也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但是..."我停頓了一下，"但是這樣下去，這個家就要散了。"

我媽放下茶杯，眼圈有點紅："你是嫌我多余了是吧？"

"不是的媽，我從來沒有嫌過您。只是我們的生活方式真的不一樣，強扭的瓜不甜。城南新開了一家養老院，環境特別好，有專門的護工照顧，還有很多同齡人可以聊天。您要是愿意的話，我每周都會去看您，妞妞也會去陪您。"

我媽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也好，省得你們嫌我礙眼。"

"媽..."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站起身，背影看起來特別蒼老，"什么時候搬？"

"下周，我已經聯系好了。那邊的條件真的很不錯，您去了肯定比在這里舒心。"

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但有些事情，不是用對錯就能衡量的。愛有時候不是把人綁在身邊，而是給彼此一個合適的距離。

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