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窗外的雪花。我剛給她喂完粥，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小姑子打來的，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嫂子，你什么時候回來？二姨媽他們一家子都來了，正等著吃飯呢！"小姑子的聲音透著理所當然的催促。

我看了看媽媽，她正艱難地想要坐起來，我趕緊扶住她。"我媽住院了，我在醫院照顧她，暫時回不去。"

"哎呀，不就是住個院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讓你媽自己待著，趕緊回來做飯，二姨媽可是專程從外地趕來的！"

我的手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都泛白了。媽媽用虛弱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說"沒關系，你去吧"。但我知道，她心里有多難受。

"小姑，我媽剛做完手術，醫生說需要24小時看護，我真的走不開。"我盡量壓住火氣。

"喲，你這個當媳婦的，心里就只有娘家嗎？我哥娶你回來是干什么的？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想起了媽媽生病這些天，我老公說要出差，一去就是半個月。我想起了婆婆知道我媽住院后，連個慰問的電話都沒有。我想起了小姑子上次生孩子坐月子，我伺候了整整一個月，連自己的工作都請了假。

"小姑，你說得對，我確實心里只有娘家。"我的聲音變得冰冷，"因為只有我媽，才會在我半夜發燒的時候，光著腳丫子背著我往醫院跑。只有我媽，才會把最后一口飯留給我吃。"

媽媽聽到這里，眼睛濕潤了，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拉我。

小姑子在電話那頭哼了一聲："你別給我來這套，反正二姨媽他們在等著，你必須回來做飯！"

我冷笑了一聲："等著？行，讓他們等著吧。我告訴你們，別說是二姨媽，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今天也不回去！"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把手機調成靜音。

媽媽拉住我的手，聲音微弱："閨女，你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

"媽，你別擔心。"我握緊她的手，"如果連這個都不能理解，那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

其實我心里也忐忑，但看到媽媽為我擔心的樣子，我更加堅定了。這些年來，我在婆家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什么。但現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一個家庭連基本的人情都不講，那我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沒用。

下午，媽媽的精神好了一些，她拉著我的手說："閨女，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生了你這樣的女兒。"

我眼眶一熱，輕撫著媽媽的手背："媽，你養我小，我養你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到了晚上，老公終于打電話過來了。我想他應該是聽小姑子告狀了。

"你今天是不是和小姑吵架了？"他的語氣帶著質疑。

"沒吵架，只是實話實說。"我平靜地回答。

"你怎么能這樣？二姨媽他們大老遠來一趟，你連個飯都不回去做？"

聽到這話，我心徹底涼了。我深吸一口氣："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丟下生病住院的媽媽，回去給你們家親戚做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傳來他有些心虛的聲音："那也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系，我懂了。"我看了看正在輸液的媽媽，"以后這種事我心里有數。你們該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別指望我了。"

掛了電話后，我坐在媽媽床邊，握著她的手。窗外夜色漸深，但我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

人這一輩子，總要為自己活一次。今天，就是我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