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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歲男孩被父親扔進(jìn)河里,兒子生成抱住父親褲腳: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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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沒關(guān)緊,一滴滴砸在不銹鋼水槽里。

“嗒…嗒…嗒…”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客廳里,像鼓點一樣敲在李志強的心上。

“這個月又只發(fā)了六成?”秀蘭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火氣。

李志強沒回頭,眼睛盯著電視里花花綠綠的廣告,畫面上的小孩子正抱著一桶全家桶炸雞笑得開懷。

“廠里訂單少,能發(fā)下來就不錯了。”他把煙頭摁進(jìn)煙灰缸,煙灰滿了出來,撒在桌上。

“不錯?小杰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怎么辦?上個月找你哥借的錢,說好這個月還的,怎么辦?”

秀蘭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攥著一張電費催繳單,紙角被她捏得發(fā)白。

“你總說有辦法,有辦法,你的辦法就是每天抽煙,對著電視發(fā)呆嗎?”

李志強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不然我能怎么辦?我去搶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砸進(jìn)水里,讓屋子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七歲的小杰從自己房間門口探出半個頭,怯生生地看著他們。

李志強看到了兒子,眼里的火瞬間熄滅了一半,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出去透透氣。”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秀蘭壓抑的哭聲和小杰不知所措的眼神。



01.

小鎮(zhèn)的夜晚來得早。

八點剛過,除了幾家還在營業(yè)的小飯館和棋牌室,大部分店鋪都拉下了卷簾門。

空氣里彌漫著水汽和廉價炒菜的油煙味。

李志強漫無目的地走著,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這家“飛馳五金廠”,他待了快十五年。

十五年前,他還是廠里最愛講笑話的年輕小伙,手里操作著沖壓機,嘴里還能哼著流行歌曲。

那時候的他,覺得未來就像廠里剛出爐的零件,閃閃發(fā)光。

他跟秀蘭剛結(jié)婚,住在廠里分的筒子樓里,窗戶對著一條小河,夏天能聽到蛙鳴。

小杰出生后,那間小屋里就充滿了更多的笑聲。

他會把兒子舉過頭頂,在屋里轉(zhuǎn)圈,秀蘭就在一旁笑著罵他“瘋”。

他手把手教小杰寫自己的名字,陪他看一整晚的《黑貓警長》,用廢棄的鐵皮給他敲一個歪歪扭扭的機器人。

那時候,他從不覺得累。

變化的鐵銹,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也爬上了他的生活。

工廠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機器的轟鳴聲變得有氣無力,工友們臉上的笑也少了,談?wù)摰脑掝}從“誰家要蓋新房”變成了“下個月的工資能不能準(zhǔn)時發(fā)”。

他們搬出了筒子樓,住進(jìn)了現(xiàn)在這個老舊的小區(qū),以為是新生活的開始,沒想到只是另一個困境的起點。

李志強走到鎮(zhèn)中心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腳步。

路口那家最大的“兄弟網(wǎng)吧”,霓虹燈閃爍著,幾個染著黃毛的半大孩子嘴里叼著煙,靠在門口的摩托車上說笑。李志強皺了皺眉,繞開了他們。

他記得小杰說過,他們班有好幾個同學(xué)都偷偷去那里。

回到家,燈還亮著。

秀蘭已經(jīng)收拾好了,坐在沙發(fā)上織毛衣,電視開著,但她沒在看。小杰的房門關(guān)著。

“回來了?”秀蘭抬頭看了他一眼。

“嗯。”

“飯在鍋里,還熱著。”

李志強沒說話,走進(jìn)廚房,打開鍋蓋,白色的蒸氣冒出來,模糊了他的臉。

他盛了碗飯,就站在灶臺邊,大口地往嘴里扒。

吃完飯,他推開小杰的房門。

小杰已經(jīng)睡了,被子踢開了一半,小小的身體蜷縮著。

書桌上攤著作業(yè)本,字寫得東倒西歪。旁邊放著一個空了的牛奶杯。

李志強走過去,輕輕幫他蓋好被子,手指無意間觸到了兒子的額頭。

很燙。

他把手縮了回來,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又摸了摸兒子的。

只是錯覺。

他關(guān)上燈,帶上了房門。



02.

生活像一潭死水,偶爾被投進(jìn)一顆石子,泛起圈圈漣漪,然后又恢復(fù)平靜。

但最近,這潭水底下似乎有暗流在涌動。

小杰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臟”。

以前他去河邊抓魚,帶回來的是一身泥和青草味。

現(xiàn)在,他常常很晚才回家,衣服上帶著一股陌生的、嗆人的煙味,問他去哪了,他就說是跟同學(xué)去玩了,再多問一句,他就把頭埋下去,一聲不吭。

李志強在他的書包夾層里,找到過一個用光了的打火機。

他拿著那個廉價的塑料打火機,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像是拿著一件危險品。

那天晚飯,他把打火機放在飯桌上。

“這是什么?”

小杰抬頭看了一眼,立刻又低下頭去扒飯,肩膀微微縮著。

“路上撿的。”

“撿的?”李志強盯著他,“撿來干什么?”

“……好玩。”

秀蘭在一旁打圓場,“一個打火機,你兇他干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扔了就是。”

她說著就把打火機拿起來,扔進(jìn)了垃圾桶。

李志強看著妻子,又看看兒子,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端起飯碗,覺得嘴里的米飯硬得像沙子。

幾天后,鎮(zhèn)上退休的老警察,老陳,敲開了他家的門。

老陳頭發(fā)花白,但腰板挺得筆直,眼神依舊像鷹一樣。

他是李志強家的老鄰居,看著小杰長大,偶爾還會教小杰幾招捕魚的技巧。

“秀蘭,李志強在家嗎?”老陳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來的意思。

“在,在,陳叔,快進(jìn)來坐。”秀蘭熱情地招呼。

李志強從屋里走出來,“陳叔,什么事?”

老陳的表情很嚴(yán)肅,他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

“強子,你出來一下。”

兩人走到樓道口,老陳遞過來一根煙,李志強擺擺手,說戒了。

老陳自己點上,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

“小杰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李志強的心一沉。

“怎么說?”

“我這幾天在街上,看見他跟鎮(zhèn)上那幾個混小子在一起。”老陳說的“混小子”,是鎮(zhèn)里人盡皆知的小混混,十幾歲的年紀(jì),不上學(xué),整天在臺球室和網(wǎng)吧里晃蕩。“就是虎子那幫人。”

“虎子?”李志強知道這個人,二十出頭,聽說因為打架進(jìn)過局子。

“對。”老陳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那幫人手腳不干凈,你得留點心。小孩子分不清好壞,容易被帶壞。”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條,塞進(jìn)李志強手里。

“這是我一個老伙計看到的,他家就在游戲廳對面。你自己看吧。”

老陳沒再多說,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李志強的肩膀,轉(zhuǎn)身下樓了。

“有些事,當(dāng)?shù)牡米约汗堋!?/p>

李志強站在樓道里,晚風(fēng)吹得他有些冷。他展開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是幾行潦草的字,記錄著幾個日期和時間,后面跟著“虎子”、“游戲廳”、“河邊舊碼頭”這些字眼。

他手里的紙條,感覺有千斤重。



03.

壓垮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一根又一根稻草的累加。

李志強開始失眠。

他半夜醒來,會走到小杰的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

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什么都沒有。可他就是不放心。

他開始跟蹤自己的兒子。

周五下午,小杰說學(xué)校有活動,要晚點回來。

李志強提前跟廠里請了假,等在離校門口一百米遠(yuǎn)的一個拐角。

他看著孩子們像潮水一樣從校門里涌出來,小杰背著那個藍(lán)色的書包,混在人群里。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進(jìn)了另一條小巷。

李志強悄悄跟了上去。

小巷的盡頭,是鎮(zhèn)上那個早已廢棄的錄像廳,門口站著三個少年,其中一個就是虎子。虎子染著一頭扎眼的紅發(fā),嘴里叼著煙,正靠在墻上。

小杰低著頭,快步走到他們面前,從書包里掏出了什么東西,遞了過去。

虎子接過東西,掂了掂,然后拍了拍小杰的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另外兩個少年則對著小杰指指點點,發(fā)出哄笑。

小杰自始至終沒有抬頭,拿到虎子遞給他的一張像是零錢的紙幣后,就立刻轉(zhuǎn)身跑了。

李志強站在巷口,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他看不清小杰給了他們什么,也看不清他們給了小杰什么,但他看到了兒子在那群人面前那種卑微和恐懼的樣子。

那不是一個七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

秀蘭勸他少喝點,他沒理,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瓶空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沖進(jìn)了小杰的房間。

小杰正在寫作業(yè),被他滿身的酒氣嚇了一跳。

“爸?”

李志強一把抓過他的書包,粗暴地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

課本、練習(xí)冊、文具盒、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

然后,他看到了。

在一本練習(xí)冊的夾頁里,藏著一包被揉得皺巴巴的香煙,還不到半包。旁邊,是一張揉成一團(tuán)的紙條。

他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捏不住那張紙。

他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歪歪扭扭的鉛筆寫的:

“今晚九點,河邊見。”

“這是什么!”李志強把香煙和紙條摔在小杰面前,聲音因為憤怒而沙啞。

小杰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我問你這是什么!”李志強再次咆哮,唾沫星子噴在小杰的臉上。

“我……我……”小杰嚇得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是……是他們給我的……”

“他們是誰?虎子?”

小杰猛地?fù)u頭,又點頭,語無倫次:“不是……我不知道……”

“去河邊干什么?啊?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讓我去的……說……說不去就打我……”

秀蘭聽到動靜沖了進(jìn)來,看到地上的東西和兒子的眼淚,一下就明白了。

她沖過來抱住小杰,對著李志強大喊:“你瘋了!他還是個孩子!你嚇唬他有什么用!”

“孩子?”李志強指著地上的煙,“七歲的孩子抽煙?七歲的孩子跟混混半夜去河邊?你告訴我他還是個孩子?”

“那也是你這個當(dāng)?shù)臎]管好!”秀蘭哭著喊了回去。

“我沒管好?”李志強慘笑一聲,眼神絕望地在妻子和兒子臉上掃過,“好,好……我今天就管給你們看。”

04.

夜色像一塊巨大的黑布,蓋住了整個小鎮(zhèn)。

河邊的風(fēng)很大,吹得蘆葦叢沙沙作響,像是無數(shù)人在竊竊私語。

李志強拽著小杰的手腕,走在坑坑洼洼的河堤上。他走得很快,小杰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好幾次差點摔倒。

他沒有告訴小杰自己發(fā)現(xiàn)了那張便條,也沒有告訴秀蘭他要把兒子帶到哪里去。

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要把他的兒子拖進(jìn)深淵。

離九點還有十分鐘。

河邊空無一人,只有遠(yuǎn)處橋上的路燈,在水面上投下幾點昏暗的光。空氣里滿是泥土和水草的腥味。

李志強停在一個廢棄的水泥碼頭上,這里是小鎮(zhèn)里最偏僻的角落。

他松開小杰的手,自己點了根煙。這是他今晚的第幾根煙,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只覺得,不抽點什么,心里的那團(tuán)火就能把自己燒成灰。

小杰站在他身后,低著頭,小聲地抽泣著。

“爸……我們回家吧……我冷……”

李志強的背影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他沒有回頭。

他的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是工廠里轟鳴的機器,是秀蘭抱怨的臉,是老陳警告的眼神,是小杰在巷口遞東西的那個卑微的瞬間。

所有畫面都攪在一起,最后定格在那張寫著“河邊見”的紙條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九點到了。

周圍依然一片死寂,沒有人來。

只有風(fēng)聲和水流聲。

李志強把煙頭扔進(jìn)水里,紅色的火星“滋”的一聲就滅了。

他突然明白了。

或許根本就沒有什么約會。或許這只是那幫混混耍弄他兒子的一個手段。或許,他們就在不遠(yuǎn)處的黑暗里,看著他們父子倆,像看一場笑話。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無力感瞬間吞噬了他。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死死地盯著小て。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兩團(tuán)燃燒的炭火。

“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的聲音很低,卻比任何時候的咆哮都更讓人恐懼。

小杰被他嚇得連連后退,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我……我沒有……爸爸……”

“還在撒謊!”

李志強的耐心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小杰瘦弱的肩膀。

“我讓你撒謊!我讓你學(xué)壞!”

他怒吼著,用盡全身力氣,將小杰推向黑漆漆的河水。

“撲通!”

水花四濺,小杰驚恐地掙扎,小手在水里亂抓,突然抱住李志強的褲腳,哭喊道:“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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