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人物姓名均為化名,部分情節經藝術加工處理。
"什么?你說什么?"
王淑芬的聲音在房產過戶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重復著剛才的話:"這套房子早就不是您的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我丈夫剛走,這房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王淑芬手中的證件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01
2021年春天,北京東城區胡同里的王淑芬剛剛退休。
58歲的她原本是紡織廠的車間主任,工作了大半輩子,突然閑下來反而不知道該做什么。
丈夫李建國比她大三歲,早幾年就因為心臟病提前退休在家。
兩人結婚三十多年,感情一直還算不錯。
李建國是個老實人,退休后在家養花種草,偶爾下樓和老鄰居下下棋。
他們有一套八十平米的兩居室,雖然不大,但在北京這樣的地方也算是不小的財富了。
兩人還有四十多萬的存款,都是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那個春日的下午,王淑芬在小區門口碰到了老同事劉大姐。
"淑芬啊,退休了怎么樣?習慣不?"劉大姐熱情地拉著她的手。
"還行吧,就是有點無聊。"
王淑芬嘆了口氣,"在家待著沒意思,建國又整天不愛說話。"
"那正好!我們幾個姐妹經常聚聚,打打麻將消遣時間,你要不要來試試?"劉大姐眼睛一亮。
王淑芬有些猶豫:"我不太會啊,從來沒碰過。"
"沒關系,很簡單的!而且就是娛樂,輸贏都不大。"
劉大姐拍拍她的肩膀,"明天下午兩點,紅旗麻將館,你來試試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當晚,王淑芬和李建國說起這事。
"打麻將?"李建國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茶杯,"這東西容易上癮你可悠著點。"
"就是娛樂嘛,能有什么事?"
王淑芬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再說了,退休在家多無聊啊,你整天就知道擺弄你那些花花草草,我總得有點自己的消遣吧。"
李建國想說什么,但看著妻子興致勃勃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結婚這么多年,他了解妻子的脾氣,越是反對,她越是要去嘗試。
"那你去吧,但是別玩太大。"他最終妥協了。
第二天下午,王淑芬如約來到紅旗麻將館。
這是一間不大的店面,門臉很普通,但里面別有洞天。
一進門就是煙霧繚繞,麻將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人聲鼎沸。
店里擺著十幾張麻將桌,大部分都坐滿了人。
"淑芬來了!"劉大姐遠遠地招呼著,"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很快,王淑芬就被拉到了一張桌子前。
同桌的還有兩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一個叫張嬸,皮膚黝黑,說話聲音很大。
一個叫趙阿姨,戴著金手鐲,看起來家境不錯。
"第一次來,咱們就玩小的,一塊錢底注。"
張嬸笑著說,"新手嘛,先熟悉熟悉規則。"
王淑芬點點頭,心想一塊錢能輸多少。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雖然底注只有一塊錢,但各種翻倍規則下來,一把牌輸個幾十塊是常事。
更要命的是,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讓她前所未有地興奮。
每當抓到好牌時,心跳都會加速;每當聽牌時,整個人都處于高度緊張狀態;
而胡牌的那一瞬間,那種成就感和快感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哎呀,淑芬手氣不錯啊!"
半個小時后,王淑芬竟然贏了一百多塊,趙阿姨眼睛一亮,"要不咱們玩大點?"
"玩多大?"王淑芬心跳加快,手心有些出汗。
"五塊底注怎么樣?反正都是娛樂。"張嬸也湊熱鬧。
王淑芬猶豫了一下。
五塊錢聽起來不多,但剛才一塊錢底注她就輸贏幾十塊,五塊錢豈不是要輸贏幾百?
但是看著其他人都同意了,再加上剛才贏錢的興奮勁還沒過,她也就點了頭。
一下午下來,王淑芬輸了三百多塊。
雖然心疼,但她覺得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很有意思,那種得失之間的心跳加速,那種胡牌時的巨大快感,比在家看電視強多了。
"明天還來嗎?"劉大姐問。
"來!"王淑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已經在心里盤算著,明天一定要把今天輸的錢贏回來。
回到家,李建國正在廚房做晚飯。
看她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怎么了?第一天就輸錢了?"
"沒多少,就三百塊。"
王淑芬故作輕松,"明天肯定能贏回來。你不懂,這種游戲有輸有贏很正常。"
李建國停下手中的活,認真地看著妻子:"淑芬,咱們說好了別玩太大,三百塊對咱們退休的人來說也不是小數目。"
"知道了知道了。"王淑芬有些不耐煩,"就這一次,以后我會控制的。"
李建國搖搖頭,但沒有多說什么。
就這樣,王淑芬開始了她的麻將生涯。
起初確實只是下午去打幾個小時,但漸漸地,時間越來越長,賭注也越來越大。
第一個月,她總共輸了兩千多塊;第二個月,輸了三千;第三個月,竟然輸了五千。
但是偶爾的勝利讓她欲罷不能。
有一次,她連續胡了幾把大牌,一下午就贏了兩千多。
那種興奮感讓她整晚都睡不著覺,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繼續去打麻將。
02
三個月后,王淑芬已經完全沉迷其中。
她每天上午十點就出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一天要打十幾個小時的麻將。
有時候運氣好,能贏個千把塊錢,她就興奮得不得了,覺得自己找到了發財的門路。但更多的時候是輸,而且輸得越來越多。
最要命的是,賭注也在不斷攀升。
從最初的一塊錢底注,到五塊,再到十塊,二十塊。
王淑芬發現,只有越來越大的刺激,才能滿足她內心的渴望。
李建國開始有些擔心。
"淑芬,你是不是玩得有點過頭了?"
一天晚上,李建國忍不住說道,"我算了算,這三個月你輸了一萬多了。"
"什么過頭?我這是在社交,交朋友。"
王淑芬有些不耐煩,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你不懂,現在這個社會,不會打麻將怎么融入圈子?我現在朋友多了,心情也好了。"
"朋友?"
李建國苦笑,"那些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嗎?除了打麻將,她們還關心過你什么?"
"你這人真是的,總是往壞處想。"
王淑芬越說越激動,"人家劉大姐對我多好,每次都照顧我這個新手,張嬸也是,經常請我吃飯。"
"那你能告訴我,這個月你到底輸了多少錢嗎?"
李建國拿出一個小本子,"我記著呢,光是你問我要的錢就有三千多。"
王淑芬愣了一下。
她還真沒仔細算過,每天輸贏幾百塊,有時候贏,有時候輸,但總體來說......
"沒多少!"
她硬著頭皮說,"你別總是算這些,影響心情,而且我又不是天天輸,有時候也贏啊,上個星期我就贏了一千多。"
但李建國已經發現了端倪。
家里的存折他有時候會看,最近幾個月,錢確實少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妻子的性情也在發生變化,變得急躁易怒,心不在焉。
有時候他跟她說話,她都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麻將。
"淑芬,你聽我說,賭博這個東西......"
"什么賭博?我們這是娛樂!"
王淑芬打斷了他,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別瞎說!我們就是幾個朋友聚聚,消磨時間而已。那里是什么賭博?"
"娛樂能娛樂到每天十幾個小時?娛樂能娛樂到一個月輸幾千塊?"
李建國的聲音也有些激動,"淑芬,你冷靜點,你現在的狀態不對,你看看你現在,除了麻將還關心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又沒花你的錢!"
王淑芬也火了,"我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退休金!"
"夫妻之間還分什么你的我的?"
李建國苦笑,"再說了,你現在已經不止用退休金了吧?這個月你已經從存折上取了三次錢了。"
這話戳中了王淑芬的痛處。
確實,最近手緊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動用存款了,但她絕不會承認。
"反正我心里有數!"她硬撐著說,"而且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分寸?"
李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淑芬,你還記得咱們年輕時的夢想嗎?你說過要和我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要我們一起去旅游,一起看孫子長大......"
"別提那些了!"王淑芬打斷了他,"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說完,她轉身進了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李建國站在客廳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妻子關閉的房門,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從那以后,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
王淑芬更加變本加厲地往麻將館跑,仿佛是在跟丈夫賭氣。
而李建國則越來越沉默,但心里的擔憂卻在不斷加重。
這種擔憂很快就有了新的理由。
2021年秋天,李建國開始頻繁地感到胸悶、心慌。
他知道這是心臟病的癥狀,趕緊去醫院檢查。
"情況不太好。"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皺眉,"心臟功能明顯下降,而且有心律不齊的癥狀。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精神狀態不佳?"
李建國想起了家里的情況,苦笑著點點頭。
"建議立即住院治療。而且......"
醫生停頓了一下,"你要有心理準備,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控制,而且繼續承受精神壓力,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李建國拿著診斷書回到家,王淑芬正準備出門去麻將館。
她穿著新買的外套,臉上化著淡妝,看起來心情很好。
"淑芬,我需要住院。"李建國攔住了她。
"住院?"王淑芬停下腳步,但眼睛還在看手表,"什么時候的事?嚴重嗎?"
"剛檢查出來的,醫生說很嚴重,需要立即住院。"李建國把診斷書遞給她。
王淑芬草草看了一眼,看到"心功能不全"、"心律不齊"這些詞,心里也有些緊張。
但看了看手表,已經九點半了,再不去就要遲到了。
今天張嬸說有一個新來的老板娘,出手很大方,是個好機會。
"那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我下午來看你。"她匆匆說道。
"淑芬你能不能陪我去,我一個人......"李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有點害怕。"
王淑芬看著丈夫不安的神情,心里有一瞬間的觸動。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麻將桌上等著她的朋友們,想到了今天可能的大勝利。
"哎呀,醫院那么多護士醫生,能有什么事?"
王淑芬不耐煩地說,"我今天有重要的局,不能爽約。下午我一定來看你。"
"重要的局?"李建國苦笑,"比我的命還重要?"
"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王淑芬有些惱怒,"就是住個院而已,沒那么嚴重。我下午就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留下李建國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手里還拿著那張診斷書。
03
李建國的病情比預想的更嚴重。
住院第一天,他就因為心律失常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
住院第三天晚上,他出現了嚴重的心力衰竭,醫生連夜進行了搶救。
"家屬呢?患者家屬在哪里?"
護士在走廊里大聲喊著,"患者情況危急,需要家屬立即簽字!"
但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王淑芬還在麻將館里鏖戰。
麻將館的老板為了多賺錢,經常開通宵場。
今天的牌局特別大,底注漲到了五十塊,王淑芬已經輸了三千多,但她堅信下一把就能翻本。
她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放在包里,根本沒聽到醫院一次次的急救電話。
"胡了!自摸!"
王淑芬興奮地推倒麻將,"哈哈,今天運氣真好!大家看到了吧,清一色!"
"淑芬姐運氣確實不錯。"張嬸羨慕地說,"這一把就贏了一千二。"
"那是!我今天感覺特別好,手風特別順。"
王淑芬得意洋洋地收錢,"再來一圈!我要把前面輸的都贏回來!"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就在十幾公里外的醫院里,丈夫正在生死線上掙扎,醫生護士們正在拼命搶救。
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在瘋狂跳動,李建國的生命體征極不穩定。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王淑芬才看到手機上的十七個未接來電。
"什么事這么急?"她有些不耐煩地回撥過去,心里還在回味昨晚最后翻本的快感。
"您是李建國的家屬嗎?患者昨晚病情惡化,現在情況很危險,需要家屬立即到醫院......"
電話里醫生急促的話讓王淑芬嚇了一跳,她連忙打車趕到醫院。
ICU門口,主治醫生正在等她,臉色很不好看。
"您就是患者妻子?昨晚我們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沒人接。"
醫生的語氣有些不滿,"患者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我......我手機沒電了。"
王淑芬撒了個謊,心虛地不敢看醫生的眼睛,"我丈夫怎么樣了?"
"情況很嚴重。昨晚突發急性心力衰竭,我們搶救了四個小時才穩定下來。"
醫生嚴肅地說,"現在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心臟功能嚴重受損。我必須提醒您,患者現在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照顧,而不是獨自一人承受病痛。"
王淑芬連連點頭,但心里卻在想著下午的牌局。
昨晚雖然最后翻了本,但還是輸了一千多,下午必須去把錢贏回來。
在ICU外等了兩個小時,她終于見到了李建國。
丈夫臉色蒼白得嚇人,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胸前貼著心電監護儀,看起來非常虛弱。
"建國,你感覺怎么樣?"王淑芬走到床邊,聲音有些顫抖。
李建國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妻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有高興,有委屈,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
"你......昨晚......去哪了?"他虛弱地問,每說一個字都很費力。
"我在家啊,手機沒電了,沒聽到。"王淑芬繼續撒謊,不敢看丈夫的眼睛。
李建國看著她,沒有說話,但眼中的失望清晰可見。
三十多年的夫妻,他太了解妻子了。
她撒謊時的樣子,她心虛時的表情,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點東西。"王淑芬說著就要離開,她實在受不了丈夫那種眼神。
"不用......你陪陪我......就行。"李建國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她。
"醫院里這么多醫生護士照顧你,我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
王淑芬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一點了,"我下午還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什么事......比我的命......還重要?"李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弱,但眼中有一種絕望的光芒。
王淑芬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總不能說是去打麻將,但除了麻將,她真的想不出什么更重要的事。
"你別胡思亂想,好好養病,我晚上一定來。"她匆匆說完就離開了。
李建國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三十多年的夫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她選擇了離開。
04
王淑芬匆匆離開了醫院,下午兩點,她又準時出現在了麻將桌前。
"哎,淑芬,你丈夫怎么樣了?"張嬸假惺惺地關心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住院觀察幾天。"
王淑芬不在意地說,"來來來,開始吧,昨天我雖然最后翻了本,但還是輸了一千多,今天一定要贏回來。"
"今天牌局不錯,來了幾個新人,出手都很大方。"
趙阿姨眼睛發亮,"咱們可以玩大點。"
"好啊,玩多大?"王淑芬已經完全忘記了病床上的丈夫。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李建國在醫院里孤獨地與病魔斗爭,而王淑芬則繼續沉迷在麻將桌上。
偶爾去醫院看望,也是匆匆來去,心思完全不在丈夫身上。
醫院的護士們都看在眼里。
"這個家屬也太不負責任了。"
一個年輕的護士私下里議論,"老爺子這么重的病,她居然還有心思到處玩。"
"是啊,每次來都是待不到十分鐘就走。"
另一個護士搖頭,"而且你看她的打扮,手上新買的手鐲,哪像是有病人在家的樣子?"
"我聽說她天天泡在麻將館里。"
護士長也忍不住說,"老爺子有一次跟我說,他最需要的不是藥物,而是家人的陪伴,真可憐......"
李建國其實都聽到了,躺在病床上,他對妻子的失望越來越深。
有時候半夜醒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他會想起年輕時和王淑芬的甜蜜時光,那時的她是多么體貼,多么關心他。
為了照顧生病的他,她可以整夜不睡,但現在......
一個月后,李建國的病情稍微穩定了一些,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但醫生再三叮囑,需要家人的悉心照料,絕對不能大意。
"記住,按時吃藥,定期復查,有任何不舒服立即來醫院。"
醫生對王淑芬說,"最重要的是,患者現在心理狀態很重要,需要家人的關愛和陪伴,千萬不能再讓他獨自承受壓力了。"
王淑芬連連點頭,但心里卻在盤算著今天的牌局。
這一個月來,她輸了不少錢,急需翻本。
回到家,李建國虛弱地躺在床上。
"建國,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點菜,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身體。"王淑芬假裝關心地說。
"不用買菜了,家里還有。"
李建國輕聲說,"你陪我說說話就行。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
"哎呀,家里那點菜都不新鮮了。"
王淑芬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我很快就回來。"
李建國看著妻子急匆匆的樣子,心里明白她又要去打麻將了。
"淑芬。"他叫住了她。
"什么事?"王淑芬有些不耐煩。
"能不能......這段時間別去打麻將了?"
李建國艱難地說,"我一個人在家,心里害怕,醫生說我這個病隨時可能復發......"
"你這人怎么這樣?"
王淑芬有些惱怒,"我天天在醫院陪你,累得我腰酸背痛,現在回家了,連放松一下都不行?"
"我沒說不讓你放松,但是能不能換個方式?我們可以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或者你陪我去樓下散散步......"
"沒什么但是的!"
王淑芬打斷了他,"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回來給你做飯。"
"淑芬,求求你了......"李建國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真的很害怕一個人在家。"
王淑芬看著丈夫可憐的樣子,心里有一瞬間的猶豫。
但很快,麻將的誘惑又占了上風。
"你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這么膽小?"
她不耐煩地說,"我就出去幾個小時,能有什么事?"
說完,她砰地一聲關上門,留下李建國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這一天,王淑芬在麻將館待到了深夜十一點。
回到家時,李建國已經睡了,床頭柜上放著一碗泡面的空碗。
她躡手躡腳地洗漱,上床睡覺,完全沒有注意到丈夫在黑暗中睜著的眼睛。
第二天,同樣的情況又發生了。
李建國試圖勸說妻子多陪陪自己,但換來的只是更加激烈的爭吵。
"你夠了!"
王淑芬終于爆發了,"我已經夠累的了!在醫院陪了你一個月,我容易嗎?現在回家還不讓我出門!你想把我關在家里當保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李建國試圖解釋。
"你就是那個意思!"
王淑芬越說越激動,"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出去,你管不著!我也有我的朋友,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能因為你的病就什么都不做!"
她奪門而出,這次連晚飯都沒有回來做。
李建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他摸了摸胸口,感覺心臟在劇烈跳動,但不知道是因為病情,還是因為心寒。
這種孤獨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越來越強烈。
王淑芬變本加厲地沉迷麻將,有時候甚至通宵不回家。
李建國的身體每況愈下,心理狀態也越來越差。
鄰居們都看在眼里。
"老李家那口子也太過分了。"
樓下的張大爺搖頭,"老李病成那樣,她還有心思天天打麻將。"
"是啊,有時候大半夜聽見老李在家咳嗽,但他老婆根本不在家。"
另一個鄰居也忍不住議論,"這樣的老婆要來干什么?"
有一天,住在對門的劉阿姨實在看不下去了,敲門進來看望李建國。
"老李,你身體怎么樣?"劉阿姨關心地問。
"還行,謝謝你。"李建國勉強笑了笑,但臉色很差。
"淑芬呢?怎么沒見她?"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出去了。"
劉阿姨心里明白,但不好多說什么。
她幫李建國整理了一下房間,又做了點簡單的飯菜,這才離開。
臨走時,她忍不住說:"老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就說話,我們都是老鄰居了。"
李建國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但更多的是無奈和絕望。
05
2022年春節前,李建國的病情又一次惡化了。
這次更嚴重,他甚至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癥狀。
"淑芬,我......我不行了。"那天晚上,李建國艱難地對剛回家的妻子說。
王淑芬正在數著今天贏的錢,心情很好,今天運氣不錯,贏了兩千多。
聽到丈夫的話,她不以為然地說:"別胡說,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有點咳嗽而已。"
"我真的......感覺不行了。"
李建國握住她的手,手心冰涼,"今天下午我差點暈倒,心跳得特別快,而且胸口疼得厲害......"
王淑芬這才注意到丈夫確實臉色很差,嘴唇都有些發紫,呼吸也很急促。
"那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她說。
"現在......能不能現在陪我說說話?"
李建國懇求道,眼中滿含期待,"我有點害怕,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王淑芬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她今天打了十幾個小時的麻將,確實很累。
而且明天還有一個大局,需要早點休息保持精神。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你早點睡。"她打了個哈欠,"我也累了。"
李建國看著妻子轉身進了洗手間,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三十多年的夫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她居然連陪他說幾句話都不愿意。
第二天一早,王淑芬還在睡覺,李建國就自己拖著虛弱的身體打車去了醫院。
"情況很不好。"
醫生看了檢查結果后嚴肅地說,"心臟功能進一步惡化,而且出現了嚴重的心律失常,必須立即住院,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次比上次更嚴重。"
"我明白。"李建國平靜地說。
"家屬呢?怎么又是你一個人來的?"
醫生有些不滿,"患者家屬的陪伴對病情恢復很重要,你們家人怎么能這樣不負責任?"
"她......有事。"李建國沒有多解釋,他不想讓外人知道家里的情況。
辦理住院手續時,醫院要求必須有家屬簽字,李建國只好給王淑芬打電話。
"什么?又要住院?"
電話里,王淑芬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背景音很嘈雜,明顯是在麻將館,"行行行,我馬上來。"
但她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你怎么這么晚才來?"李建國虛弱地問。
"路上堵車。"王淑芬撒謊道,實際上,她是打完上午場才來的。
簽完字,辦完手續,王淑芬就要離開。
"你這就走?"李建國拉住她的手。
"還有什么事嗎?該簽的字都簽了。"王淑芬看了看表,"我下午還有事。"
"能不能......別走?"李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弱,"我感覺......這次可能真的......"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王淑芬打斷他,"醫生護士那么多,你會沒事的。我晚上再來看你。"
說完,她又一次匆匆離開了。
這次住院,李建國的情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醫生幾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但王淑芬都是匆匆簽字就走,從來沒有真正陪伴過丈夫。
有一天深夜,李建國突然清醒過來,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的滴滴聲。
他轉頭看了看病床旁邊的椅子,空蕩蕩的。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偶爾有車輛駛過,車燈在墻上留下短暫的光影。
護士進來巡查,發現他醒著。
"李大爺,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叫家屬來?"護士輕聲問。
李建國搖搖頭:"不用了。她不會來的。"
護士心里一酸,但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個老人的情況她們都知道,家屬從來不在醫院陪伴,老人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病痛。
李建國靜靜地躺在那里,眼中滿含淚水。
三十多年的婚姻,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
妻子為了賭博可以拋棄一切,包括他們之間的感情,包括他的生命。
那一刻,李建國心中的某種東西徹底死去了。
2022年3月25日,李建國安靜地走了。
彌留之際,病房里只有護士陪伴,王淑芬依然在麻將館里。
她接到醫院電話時,正在為一把清一色興奮不已。
"什么?走了?"電話里傳來的消息讓她手中的麻將掉在了桌上。
匆匆趕到醫院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看著病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丈夫,王淑芬突然慌了。
不是因為失去了丈夫,而是因為突然意識到,從此以后她要一個人面對生活了。
不過很快,她就安慰自己:好在還有房子和存款,足夠她后半生生活無憂。
喪事辦得很簡單,來的人也不多。
王淑芬心里盤算著,等喪事一結束,她就去辦理房產和存款的繼承手續。
作為李建國的合法妻子,這些財產理所當然地應該歸她所有。
料理完喪事后,王淑芬懷著忐忑的心情整理著各種證件。
房產證、身份證、結婚證、死亡證明......她要去辦理房產過戶手續,將房子正式過戶到自己名下。
雖然心里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有了這套房子和四十多萬的存款,她的后半生可以過得很舒服。
甚至還可以繼續打麻將,不用再擔心輸光錢的問題。
來到房產過戶大廳,王淑芬排隊等候。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她心情還算不錯,很快就要成為房子的正式主人了。
"下一個!"工作人員喊道。
王淑芬走到窗口,把各種證件遞了過去。
"您好,我要辦理房產過戶繼承手續。"她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工作人員接過證件,開始在電腦上查詢。
過了幾分鐘,工作人員抬起頭,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夫人,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王淑芬心里咯噔一下。
工作人員看著電腦屏幕,再看看手中的房產證,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套房產......"工作人員停頓了一下,"已經不是您丈夫的了。"
王淑芬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證件嘩啦一聲全部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