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瘋了嗎？9萬塊錢！那是咱們14年的命啊！"

深夜的農家小院里，翠花的聲音帶著哭腔。

"不給錢兒子就娶不上媳婦，你想讓他打一輩子光棍？"老陳紅著眼睛吼道。

"可是這錢給了，咱們拿什么養老？拿什么看病？"

兩個人為了9萬彩禮爭得面紅耳赤，鄰居家的燈都亮了。

翠花癱坐在炕沿上："十四年了，十四年啊...我們在外頭吃糠咽菜，就為了這一天。"

老陳點燃一根煙，手在顫抖："兒子都24了，再不娶媳婦，村里人要戳咱們脊梁骨。"

"李家那姑娘真的值這個價嗎？"翠花擦著眼淚問。

"值不值的，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就是兒子的婚禮，這9萬塊錢，將徹底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

只是他們不知道，真正的震撼還在后面等著...

01

那是2010年的春天，兒子陳軍剛滿10歲。

老陳站在自家破舊的土房前，看著滿院子的雜草，心里五味雜陳。春播的種子需要錢，兒子上學要交學費，家里的房頂又開始漏雨。翠花抱著賬本坐在門檻上，眼圈紅紅的。

"咱家還欠著村里2000塊錢，秋收的糧食根本不夠還。"翠花的聲音很小，但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老陳心上。

他知道妻子說的是實話。家里的幾畝薄田，一年到頭除了口糧，剩不下幾個錢。而且這兩年天氣不好，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看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欠款記錄，老陳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巨石。

村長陳大海走過來，拍拍老陳的肩膀："老陳啊，你們夫妻倆都是好勞力，在家種地確實沒出路。現在外頭工地多得很，一天能掙一百多呢。"

老陳看了看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兒子，心里酸得厲害。10歲的陳軍還不懂大人的難處，只知道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畫來畫去。孩子最近總問為什么家里吃不上肉，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新衣服，老陳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軍軍還小..."老陳猶豫著，聲音有些哽咽。

"孩子交給你爸媽帶，你們出去兩三年，家里的日子就能緩過來了。"陳大海說完就走了。

當天晚上，老陳和翠花商量了一整夜。煤油燈的光影在墻上搖擺，兩個人坐在炕上，誰也不敢先開口。

翠花哭著說："我舍不得兒子。從小到大，我一天都沒離開過他。"

老陳握住她的手，那雙手因為常年干農活變得粗糙不堪："我也舍不得。可是不出去，咱們這輩子都翻不了身。軍軍以后還要娶媳婦，總不能讓他也過咱們這樣的日子。"

他想起白天村長的話，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都是當父母的，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能吃飽穿暖，自己的兒子卻要受苦？

翠花抹著眼淚："那...那軍軍怎么辦？他還這么小。"

"交給爸媽帶。"老陳聲音顫抖，"等我們掙夠了錢就回來。"

三天后，夫妻倆收拾了一個破舊的編織袋，里面裝著兩套換洗衣服。陳軍抱著老陳的腿不撒手，哭得眼睛都腫了。

"爸爸，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小小的陳軍仰著頭問，眼淚在臉上留下兩道印子。

老陳蹲下身，摸摸兒子的腦袋，心里疼得像被刀割："爸爸媽媽去外頭掙錢，給軍軍買好吃的，買新衣服。等明年春天就回來。"

他撒了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在外面漂泊多少年。

第一年在省城的建筑工地，老陳每天搬磚12個小時。那些磚頭每塊重四五斤，一天下來要搬幾千塊。他的腰疼得直不起來，晚上躺在工棚里，感覺整個后背都在燃燒。

翠花在工地食堂幫廚，洗碗洗到手都脫了皮。她每天要洗幾百個碗，熱水把手燙得通紅，洗潔精把皮膚腐蝕得像老樹皮。晚上回到工棚，兩個人累得話都不想說。

他們住在工地旁邊的工棚里，那是用彩鋼板搭建的簡易房屋，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窖。雨天漏水，風天搖擺，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工頭每個月發1200塊錢，老陳舍不得花一分錢。兩個人一日三餐就是白菜豆腐配饅頭，偶爾買一次肉還要計算半天。

"這肉8塊錢一斤，買半斤就是4塊錢。"翠花站在菜市場里算賬，"咱們省著點，可以吃三頓。"

老陳看著妻子為了幾塊錢肉斤斤計較的樣子，心里難受得要命。以前在家里雖然窮，但好歹是自己的地方。現在在外面，連買點肉都要算計，真是人不如狗。

每個月往家里寄800塊錢，剩下的400塊錢存起來。老陳在破爛的工棚里算賬：按這個速度，五年能存2萬塊錢。那時候兒子15歲，應該夠他讀書用了。

可是現實比他想象的殘酷得多。

第二年，老陳在工地搬水泥時閃了腰。那天下著小雨，地面濕滑，他一腳踩空，100斤重的水泥袋子壓在身上，腰椎發出"咔嚓"一聲響。

疼！鉆心的疼！老陳躺在地上動不了，冷汗直冒。工友們把他送到醫院，醫生說要臥床休息一個月。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老陳第一次感到絕望。一天的治療費就要200塊錢，一個月就是6000塊錢。而且這個月沒有工資，相當于損失了7000多塊錢。

翠花急得滿頭白發，一個人打兩份工。白天在工廠流水線上班，每天站著12個小時，腿腫得像蘿卜。晚上去餐廳洗碗，洗到半夜12點才回工棚。

"老陳，你別擔心錢的事。"翠花坐在病床邊，眼圈黑得像熊貓，"我能撐住。"

看著妻子疲憊的樣子，老陳心如刀絞。他們出來是為了掙錢，不是為了把身體搞垮。

第三年，工廠效益不好，翠花被裁員了。那天她哭著回到工棚："老陳，我被炒了。廠長說年紀大的工人都要走。"

翠花那年才40歲，在農村正是壯年，可在城里已經被嫌棄年紀大了。她只能去做保潔，一個月才掙800塊錢。

兩個人省吃儉用，一年只能存5000塊錢。按這個速度，要存夠10萬塊錢需要20年。可是兒子等不了20年，他們的身體也撐不了20年。

第四年，老陳的腰傷復發，不能再干重活。他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一個月1000塊錢，雖然輕松但是收入微薄。

翠花找到了一家服裝廠的工作，雖然累但是穩定。每天要縫制200件衣服，手指被針扎破了無數次，但她從不抱怨。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老陳在心里默默計算著存款的數字。6000、12000、18000...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每一分錢都浸透著血汗。

他們很少給家里打電話，因為長途話費太貴。每次打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告訴家里一切都好，錢也掙得不錯。

兒子陳軍從10歲長到了20歲，從小學生變成了打工仔。老陳每次打電話回家，聽著兒子越來越成熟的聲音，心里既驕傲又愧疚。

"爸，我在縣城找了份工作，一個月能掙2500。"20歲的陳軍在電話里說，聲音已經完全不像當年的小男孩。

"好，好..."老陳眼圈濕潤了，兒子的聲音讓他想起當年那個抱著他腿哭的小孩，"軍軍長大了。"

"爸，您和媽什么時候回來？我想你們了。"電話里傳來兒子略帶哽咽的聲音。

老陳看著身邊正在洗衣服的翠花，她的頭發已經花白，手上滿是老繭，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十年了，他們老了，兒子卻長大了。

"快了，快了。等爸媽再攢點錢。"老陳強忍著眼淚。

掛了電話，翠花問："軍軍怎么說？"

"他問咱們什么時候回家。"老陳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該回去了。孩子都20了，該找對象了。"翠花嘆了口氣，"咱們攢了多少錢？"

老陳掰著手指頭算："去年年底是6萬8，今年又存了1萬多，差不多8萬了。"

"夠兒子娶媳婦了嗎？"翠花滿懷期待地問。

"應該夠了吧。"老陳其實心里沒底，現在的彩禮越來越高，他們攢的錢不知道夠不夠。

02

2024年春節，老陳夫妻終于回到了闊別14年的家鄉。

村子變化很大，很多人家都蓋了新房子，有的甚至是三層小樓。老陳家的土房子顯得格外破舊，墻皮剝落，院子里長滿了荒草。看著自己家的破敗，老陳心里五味雜陳。

陳軍已經在縣城租房子住，很少回村。當他聽說父母回來了，立刻從縣城趕回來。

重逢的那一刻，陳軍緊緊抱住了父母。24歲的小伙子哭得像個孩子："爸，媽，你們終于回來了。"

老陳看著兒子，心里震撼不已。當年那個抱著他腿哭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成了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雖然長高了，但明顯瘦了很多，臉頰有些凹陷。

翠花摸著兒子瘦削的臉，眼淚止不住地流："軍軍瘦了。在外面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我沒事，就是想你們。"陳軍擦擦眼淚，"媽，你們的頭發都白了。"

老陳拍拍兒子的肩膀，那肩膀比他記憶中厚實了很多："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現在咱們要給你找個媳婦，成個家。"

一聽到娶媳婦，陳軍的臉立刻紅了："爸，我...我不著急。"

"不著急什么？你都24了，村里同齡的孩子都當爹了。"翠花急切地說，"媽給你張羅著。"

過了正月十五，鄰村的王嬸找上門來。王嬸是村里有名的媒婆，已經成功撮合了十幾對新人。

"老陳啊，我給軍軍介紹個對象。"王嬸笑瞇瞇地說，"李家的姑娘，長得水靈，人也好。"

"李家？哪個李家？"翠花趕緊倒茶，心里既緊張又興奮。

"就是縣城開門面房的那個李家。兩口子做生意，日子過得不錯。"王嬸高興地說，"人家姑娘條件好著呢，但是很樸實，正好配軍軍這樣的好小伙。"

老陳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那人家要多少彩禮？"

"這個嘛..."王嬸喝了口茶，故意停頓了一下，"人家開口要6萬。"

翠花倒吸一口涼氣，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掉了。6萬已經是他們大部分積蓄了，如果真的給了這么多，家里就真的一分錢都不剩了。

老陳努力保持鎮定："能見見人嗎？"

"當然能。明天我帶你們去縣城看看。"王嬸眼中滿是熱情，"我覺得你們兩家很合適，都是實在人。"

第二天，王嬸帶著老陳一家三口來到縣城。老陳穿著唯一一件像樣的衣服，翠花也換了身干凈的外套，陳軍緊張得一路上話都不敢說。

李家住在縣城邊上的一棟兩層小樓，門前還開著個小超市。看著這氣派的房子，老陳心里更加忐忑。這樣的人家，真的會看上他們家嗎？

李家男主人李大強40多歲，胖胖的，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精明。女主人叫徐美麗，打扮得體，臉上化著淡妝，說話客氣但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優越感。

"來來來，快進屋坐。"徐美麗熱情地招呼，老陳能感覺到她的真誠。

房子裝修得很漂亮，客廳里擺著真皮沙發，電視是55寸的大屏幕，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老陳夫妻倆拘謹地坐在沙發邊上，不敢靠得太深，生怕弄臟了人家的沙發。

"軍軍是吧？小伙子長得不錯。"李大強友善地看著陳軍，"在哪里工作？"

"在縣城的建材廠，一個月2500。"陳軍老實地回答，聲音有些顫抖。

"嗯，還行。"李大強點點頭，但語氣中透著一種勉強的滿意，"家里幾口人？"

"就我們三口。"老陳趕緊回答，"我和他媽在外打工14年，就是為了給兒子攢錢娶媳婦。"

聽到"14年"這個數字，李大強和徐美麗點點頭，眼中滿是理解和同情。

"這樣啊。"徐美麗假裝關心地問，"那你們攢了多少錢？在外面這么多年，應該攢了不少吧？"

老陳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多了怕人家獅子大開口，說少了怕人家看不起。

"有個8萬多。"老陳硬著頭皮說。

"8萬？"李大強皺起眉頭，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數字，"現在彩禮都要10萬起步了。你們這..."

王嬸趕緊打圓場："別著急，先讓孩子們見見面。"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一個姑娘走下樓來，老陳眼前一亮。

姑娘身材勻稱，五官端正，穿著一件白色毛衣，看起來清秀動人。她害羞地跟大家打招呼，聲音輕柔好聽，舉止得體大方。

"這是我們家丫頭。"徐美麗拉著姑娘的手，滿臉驕傲，"平時在縣城的服裝店上班，一個月也能掙2000多。"

陳軍看得有些發呆，臉紅得厲害。這樣漂亮的姑娘，真的會看上他這個農村土小子嗎？姑娘也偷偷看了陳軍幾眼，然后害羞地低下頭。

"你們年輕人聊聊。"徐美麗很有眼色，"我們去廚房準備飯。"

大人們走后，客廳里安靜下來。陳軍和姑娘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你...你叫什么名字？"陳軍緊張地問，手心里全是汗。

"我..."姑娘臉紅紅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大家都叫我小麗。"

"小麗，好聽的名字。"陳軍傻傻地笑，"你多大了？"

"剛過20。"姑娘說話聲音很小，"你呢？"

"我24了。"陳軍撓撓頭，"我可能比較土，沒什么文化..."

"沒關系的。"姑娘抬起頭看他，眼神很溫柔，"我覺得你人很老實。"

兩個年輕人慢慢聊開了。小麗會主動問陳軍的工作，關心他一個人在縣城會不會孤單。陳軍雖然嘴笨，但很真誠，把自己的情況都說了。

吃飯的時候，李家人很熱情。徐美麗不停地給陳軍夾菜，李大強也跟老陳聊天，氣氛看起來很和諧。

但老陳能感覺到，這種熱情是真誠的。李家人對他們這些樸實的農村人很友善，沒有一點看不起的意思。

"老陳啊，你們在外打工確實不容易。"李大強喝了口酒，裝作同情的樣子，"不過現在彩禮確實漲了，我們也沒辦法。"

"那...那要多少？"老陳小心翼翼地問，心里忐忑不安。

"別的我們不要，就是彩禮錢，9萬。"徐美麗開口了，語氣很堅決，"現在都是這個價，少一分都不行。"

9萬！老陳感覺天旋地轉，這個數字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算。他的手在桌子下面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

翠花拉拉老陳的袖子，眼神慌張而絕望。她知道，這意味著他們要把14年的積蓄全部掏空，甚至還要借錢。

"9萬是不是太多了？"老陳硬著頭皮說，聲音有些顫抖，"我們確實拿不出這么多..."

"老陳，不是我們獅子大開口。"李大強放下酒杯，語氣變得嚴厲，"我們家小麗這個條件，不愁找不到好人家。要不是看軍軍老實，我們也不會同意。"

"是啊，現在嫁女兒都要彩禮，這是規矩。"徐美麗也幫腔，"而且我們也沒要房子車子，只要彩禮錢。已經很便宜了。"

王嬸在旁邊勸："老陳，9萬確實合理。現在城里都要15萬起步呢。人家李家已經很實在了。"

老陳看看妻子，又看看兒子。陳軍明顯很喜歡這個姑娘，眼神里滿是渴望和不舍。而翠花雖然心疼錢，但更心疼兒子。

"這樣吧，你們回去商量商量。"李大強很大度，"我們不急，給你們時間考慮。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個價錢不能少。"

臨走的時候，小麗送他們到門口。

"叔叔阿姨，如果真的困難..."小麗咬咬嘴唇，聲音很輕，"其實錢不是最重要的。"

老陳看著這個善良的姑娘，心里更加不忍。這么好的姑娘，如果錯過了，兒子這輩子可能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回到家，一家三口坐在堂屋里發愁。煤油燈的光影在墻上搖擺，和14年前他們商量出門打工時一模一樣。

"爸媽，算了吧。"陳軍低著頭，聲音很沮喪，"我配不上人家。"

"胡說！"翠花心疼兒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兒子哪里配不上了？你老實本分，哪個姑娘嫁給你都是福氣。"

"可是咱們沒有9萬塊錢..."陳軍很現實，"就算有，給了彩禮，家里就什么都沒有了。"

老陳站起來在屋里踱步，腦子里飛快地計算著："8萬2，還差8000。"

"咱們找親戚借吧。"翠花下定決心，"這么好的姑娘，錯過了就沒有了。"

"可是借了錢怎么還？"老陳擔心，"咱們年紀大了，掙錢越來越難。"

"先借著，慢慢還。"翠花眼中閃著堅毅的光芒，"為了兒子，再苦再累我也認了。"

03

接下來的兩個月，老陳夫妻為了湊齊9萬塊錢四處奔波。

他們厚著臉皮找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借錢。每敲開一扇門，都要低聲下氣地解釋半天，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老陳啊，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家里也困難..."二叔搖搖頭，臉上寫滿了為難，"最多給你1000。"

"謝謝二叔，1000也行。"老陳雙手接過皺巴巴的鈔票，心里既感激又羞愧。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了兒子娶媳婦，竟然要向比自己還窮的二叔借錢。

表弟陳建華倒是爽快，二話不說就取出5000塊錢："哥，軍軍的事是大事，這錢你先拿著。不夠再說。"

"建華，你這..."老陳眼眶濕潤，"我不知道怎么謝你。"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陳建華拍拍老陳的肩膀，"軍軍是個好孩子，值得。"

翠花的娘家也出了力，幾個兄弟姐妹東拼西湊給了8000塊錢。翠花抱著錢哭了，這些錢對于農村人來說已經不少了。

就這樣，老陳終于湊齊了9萬塊錢。當他把一沓沓現金攤在炕上數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14年了..."老陳眼圈紅紅的，聲音哽咽，"14年的血汗錢啊。"

翠花也哭了，14年的辛苦，14年的思念，14年的堅持，全都濃縮在這9萬塊錢里："值得，為了兒子，值得。"

陳軍看著床上的鈔票，心情復雜。這些錢代表著父母14年的青春和健康，代表著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辛勞。

"爸媽，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陳軍跪在地上，向父母磕了個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

4月15日，老陳帶著9萬塊錢現金來到李家。這些錢用紅布包著，沉甸甸的，每一張都是他們的心血。

李大強當面點清了鈔票，滿意地點點頭："老陳，你們夫妻真是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老陳松了口氣，但心里卻空落落的，"那咱們定個日子？"

"5月20日怎么樣？520，寓意好。"徐美麗笑著說，老陳覺得這笑容很真誠。

就這樣，婚期定了下來。看著李家人高興的表情，老陳心里也很開心。這9萬塊錢，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也是他們對兒子未來的全部期望。

接下來的一個月，老陳家忙得團團轉。雖然沒錢大辦，但該有的禮節一樣不能少。

老陳找村里的木匠師傅做了幾樣簡單的家具：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個梳妝臺。雖然用料普通，但做工還算精細。每一件家具都飽含著他們的心意。

翠花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墻上貼了大紅喜字，窗戶上貼了窗花。雖然房子老舊，但收拾得很干凈，透著喜慶的氛圍。

村里的廚師陳大勇是老陳的老朋友，主動提出幫忙操辦酒席。

"老陳，你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陳大勇拍著胸脯，"酒席我來操心，保證辦得漂亮。"

"大勇，這次真是麻煩你了。"老陳握住朋友的手，"錢的事..."

"說什么錢不錢的，咱們是發小。"陳大勇擺擺手，"菜我都想好了，20個菜，有葷有素，保證客人滿意。"

5月20日一大早，老陳家就熱鬧起來。

村里的嬸子大娘都來幫忙，有的洗菜，有的擺桌子，有的張羅著貼對聯。整個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喜氣洋洋。

"老陳，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啊！"村長陳大海笑呵呵地走進院子，"軍軍這小子有福氣，娶了個城里的姑娘。"

"哪里哪里，是我們高攀了。"老陳客氣地回應，但心里卻美滋滋的。14年的辛苦，終于有了回報。

上午10點，迎親的隊伍出發了。陳軍穿著新買的黑色西裝，頭發用發膠抹得油光锃亮，雖然緊張但掩飾不住興奮。

"軍軍，到了岳父家要有禮貌，該叫爸媽的時候要叫。"老陳在車上反復叮囑，心里比兒子還緊張。

"知道了，爸。"陳軍不停地理著領帶，"我會好好表現的。"

李家也準備得很充分。房子外面拉了彩帶，門口擺著花籃。徐美麗穿著一件紅色的套裝，李大強也換了身新衣服，看起來喜氣洋洋。

新娘穿著白色的婚紗，化了精致的妝，看起來美極了。當她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陳軍看呆了，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

"新娘子，新郎來接你了！"村里的小伙子們起哄，氣氛很熱鬧。

新娘害羞地低著頭，由李大強牽著手下樓。陳軍激動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心跳得像打鼓一樣。

"軍軍，以后小麗就交給你了。"李大強拍拍陳軍的肩膀，"要好好對她。"

"爸，我一定會的。"陳軍真誠地說，眼中滿是承諾。

迎親隊伍回到村里已經是下午12點。村里圍了很多人看熱鬧，都夸新娘漂亮。

"哎呀，軍軍真是有福氣！"

"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樣，皮膚白凈，人也有氣質。"

"老陳家祖墳冒青煙了，娶了這么好的媳婦。"

聽著村民們的夸贊，老陳心里美得不行。14年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

拜堂儀式在堂屋舉行。按照農村的習俗，要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

"一拜天地！"司儀大聲喊道。

陳軍和新娘面向院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老陳看著這一幕，心里滿是感慨。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向老陳夫妻鞠躬。翠花激動得眼淚直流，兒子終于成家了，她的心愿終于了了。

"夫妻對拜！"

兩個年輕人面對面鞠躬，新娘的臉紅得像蘋果，陳軍笑得像朵花。

"禮成！送入洞房！"

在一片喝彩聲中，新人被簇擁著進了新房。老陳看著兒子幸福的樣子，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下午2點，酒席正式開始。村里來了100多號人，把院子坐得滿滿當當。陳大勇真的很用心，20個菜色香味俱全，有紅燒肉、白切雞、糖醋魚、四喜丸子...

老陳端著酒杯挨桌敬酒："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是犬子大喜的日子，感謝大家的光臨..."

"老陳，你客氣了！"

"軍軍是好孩子，祝他們百年好合！"

李家人也很配合，李大強和徐美麗都很客氣，跟村里人聊得很開心。新娘也表現得很好，會主動給客人敬茶，說話溫和有禮貌。

"這姑娘真不錯，有教養。"

"老陳家的福氣來了。"

酒席進行得很順利，大家吃得開心，喝得痛快。老陳看著滿院子的客人，心里特別滿足。14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兒子終于成家了。

下午5點，客人們陸續散去。李家父母也準備回縣城，說是不方便留宿。

"親家，今天辛苦了。"李大強跟老陳握手告別。

"應該的，應該的。"老陳笑得合不攏嘴，"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那是，以后多走動。"徐美麗也很客氣，老陳覺得她是真心實意的。

送走李家人后，院子里顯得有些冷清。地上到處是煙頭、餐具和垃圾，需要收拾。

新娘主動提出幫忙，換了身便裝就開始收拾桌子。翠花心疼地攔住她："丫頭，你是新媳婦，哪能讓你干活。"

"媽，沒關系的，我不累。"新娘笑著說，"大家一起收拾快一些。"

老陳看著勤快的兒媳婦，心里更加滿意。這個姑娘不但人長得好，性格也好，真是娶對了。9萬塊錢花得值！

夜色漸深，村子里安靜下來。老陳在院子里收拾著散落的煙頭和紙屑，心情格外舒暢。14年的打工生涯，9萬塊錢的彩禮，一切都值得了。

酒席散場，客人們陸續離開，院子里杯盤狼藉。

老陳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收拾殘局，新娘在廚房幫忙洗碗，李家父母準備回縣城過夜。翠花忙著打包剩菜，整個院子顯得有些冷清。

夜色越來越深，村子里逐漸安靜下來。

老陳正彎腰撿拾散落在地上的煙蒂，突然聽到院墻外傳來說話聲。他抬起頭，發現是李家母親站在路邊打電話，背對著院子。

夜晚太安靜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進院子里。

"喂...是我...嗯，事情辦得很順利..."

老陳本不想偷聽，但那個聲音仿佛有種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那9萬塊錢...嗯嗯...他們真的...這些人..."李家母親壓低了聲音，但老陳還是能聽到幾個關鍵詞。

"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三個月后就..."

"女兒表現得很好...完全沒有...哈哈..."

老陳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想再仔細聽聽，但李家母親已經走遠了。

然而，就在電話即將結束的那一刻，一句清晰的話語飄入他的耳中。

當那句話的含義在他腦海中炸開時，老陳手中的掃帚"啪"地掉在地上，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