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浩辰，我真的沒有胡說！"

72歲的蘇婉清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用力按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

"奶奶，我知道您沒有胡說。"25歲的宋浩辰蹲在奶奶面前，緊握著她的手。

"它們就在我肚子里爬來爬去，像蟲子一樣蠕動！特別是晚上，爬得更厲害！"蘇婉清的聲音帶著顫抖，"鄰居們都說我年紀大了腦子糊涂了，可我知道這是真的！"

宋浩辰看著奶奶憔悴的面容，心如刀割。

三個月來，奶奶一直堅持說體內有東西在蠕動，起初他也懷疑是老人家的幻覺，但看到奶奶日漸消瘦，夜不能寐的樣子，他開始相信奶奶說的話。

"奶奶，明天我陪您去市醫院檢查，咱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蘇婉清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她多么渴望有人能相信她，能幫她找到真相。

01

云梧市老城區的梧桐街73號，青磚灰瓦的六層老樓靜靜矗立在夕陽下。

樓體外墻的白色涂料早已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發黃的水泥，像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

樓道里彌漫著各家各戶炒菜的油煙味，夾雜著陳年的霉味和消毒水的刺鼻氣息。

蘇婉清的家在三樓，兩室一廳不到六十平米。

客廳里擺著一套八十年代的組合家具，雖然木紋已經磨得發白，但擦拭得一塵不染。

墻上掛著已故兒子宋志遠的黑白遺照，旁邊貼滿了宋浩辰從小到大的照片——滿月照、百天照、第一次上學、中專畢業，每一張都記錄著這個孩子在這個家里成長的足跡。

蘇婉清曾是附近紅星小學的語文老師，教書育人三十五年。

她嗓音清脆，朗讀課文時聲情并茂，總能把調皮的孩子們聽得入了迷。同事們都說她有當播音員的天賦，但她從來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踏踏實實教好每一個學生。

人生的轉折發生在十七年前。

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秋天，兒子宋志遠在建筑工地干活時，被突然倒塌的腳手架砸中，當場身亡，年僅28歲。

噩耗傳來時，蘇婉清正在廚房給8歲的孫子宋浩辰煮面條，她手中的鍋鏟掉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灶臺前，淚如雨下。

更讓人心寒的是，兒媳婦田雅琴在丈夫下葬后的第三個月就提出要改嫁。

那天，田雅琴站在客廳里，神情冷漠地說："媽，我還年輕，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浩辰我帶不走，您自己看著辦吧。"

"媽媽，您別走！浩辰會聽話的！"小浩辰哭著拉住田雅琴的衣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蘇婉清蹲下身子，輕輕擦掉孫子臉上的淚珠："浩辰乖，媽媽有她的難處。以后奶奶陪你，奶奶會保護你。"

田雅琴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從那天起，蘇婉清就成了這個孩子唯一的依靠。

02

這些年來，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蘇婉清靠著每月兩千多塊的退休金，加上給幾個學生補課的收入，省吃儉用地供宋浩辰讀書。

宋浩辰也很爭氣，雖然家境貧寒，但學習刻苦，性格善良孝順。

中專畢業后，他在一家快遞公司找到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總算能為家里分擔一些負擔。

然而，三個月前，蘇婉清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癥狀。

那是一個尋常的夜晚，蘇婉清剛洗完澡準備睡覺，突然感覺腹部有一陣異樣的蠕動。

她愣了一下，用手輕按肚子，那種感覺立刻消失了。她以為是自己太累了產生的錯覺，沒有在意。

可接下來的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頻繁。

"奶奶，您怎么總是揉肚子？"宋浩辰下班回家，看到蘇婉清又在按壓腹部。

"沒事，可能是消化不好。"蘇婉清不想讓孫子擔心，隨口敷衍了一句。

但那種蠕動感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婉清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肚子里慢慢爬動，從左邊游到右邊，從下腹部鉆到上腹部。這種感覺既詭異又惡心，讓她夜不能寐。

起初，蘇婉清以為是年紀大了，腸胃功能衰退導致的。她悄悄去藥店買了些健胃消食片，但服用后毫無效果。癥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嚴重了。

梧桐街73號這棟老樓里住著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數鄰居之間的關系說不上親密，但也算和睦。可人心復雜，總有那么幾個愛搬弄是非的。

03

二樓的錢大媽就是其中之一。她五十出頭，丈夫早逝，獨自帶著一個上高中的兒子。或許是生活的壓力太大，她總喜歡打聽別人家的事情，然后添油加醋地傳播出去，仿佛這樣能讓她從別人的不幸中獲得一些慰藉。

"哎呀，三樓的蘇老師最近怎么了？" 錢大媽在樓道里堵住了對門的李嬸，壓低聲音說道，"我聽到她半夜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還發出怪聲音。"

李嬸是個典型的兩面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表面上對蘇婉清客客氣氣，實際上心里早就看這祖孫倆不順眼了。一個老太太帶著孫子過日子，在她看來就是不正常的家庭結構。

樓上五樓住著退休醫生陳文華，是這棟樓里少數幾個有學問的人。他年輕時在市醫院當外科醫生，醫術精湛，為人正直。退休后，他經常免費為鄰居們看一些小病小痛，在樓里很有威望。

陳文華注意到蘇婉清最近的異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每次在樓道里遇到，他都能看出蘇婉清臉色不好，走路也沒有以前那么穩健了。

作為醫生，他的職業敏感讓他覺得蘇婉清可能真的有什么健康問題。

"蘇老師，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有一天，陳文華在樓道里主動和蘇婉清打招呼。

"還行，就是有點消化不良。"蘇婉清勉強笑了笑。

"要不要我幫您看看？雖然我退休了，但基本的診斷還是可以的。"陳文華真誠地說。

"不用麻煩您了，過幾天就好了。"蘇婉清婉拒了陳文華的好意，匆匆上樓去了。

看著蘇婉清略顯蹣跚的背影，陳文華搖了搖頭。他能看出蘇婉清確實有些問題，但人家不愿意說，他也不好強求。

與此同時，蘇婉清的癥狀越來越嚴重了。

每到夜里，那種蠕動感就會變得格外明顯。蘇婉清躺在床上，能清楚地感覺到肚子里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爬行。有時候從胃部開始，一點點向下移動；有時候從腸道深處開始，緩緩向上爬升。

04

宋浩辰在云梧市一家快遞公司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開著小貨車在城里穿梭，把各種包裹送到客戶手中。這份工作雖然辛苦，但收入還算穩定，每個月能拿到四千二百塊錢。

對于只有中專學歷的宋浩辰來說，這份工作已經算不錯了。他工作認真負責，從不遲到早退，客戶對他的評價都很好。公司的主管也很看重他，幾次提到要給他升職加薪的事情。

但現在，宋浩辰滿腦子想的都是奶奶的病情。

他私下里上網查了很多資料，想要了解蘇婉清描述的那種癥狀可能是什么病。

網上的信息五花八門，有說是腸胃功能紊亂的，有說是寄生蟲感染的，還有說是精神性疾病的。看得越多，宋浩辰越覺得心里沒底。

最讓他擔心的是檢查費用。他悄悄打電話咨詢了市醫院，得知全面的檢查至少需要三四千塊錢。

如果真的查出什么大病，后續的治療費用更是無法估算。

為了籌集檢查費用，宋浩辰開始向同事們借錢。

第一個開口的對象是平時關系不錯的同事劉軍。劉軍比宋浩辰大幾歲，已經結婚生子，為人熱心腸。

"浩辰，你奶奶的情況聽起來確實挺嚴重的，"劉軍聽了宋浩辰的描述后，毫不猶豫地說，"我這里有兩千塊錢，你先拿去用。"

那天晚上，蘇婉清的癥狀又發作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宋浩辰剛躺下準備睡覺，就聽到隔壁傳來奶奶痛苦的呻吟聲。

他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沖了過去，看到蘇婉清蜷縮在床上，雙手緊緊抱著肚子，臉色慘白如紙。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宋浩辰慌忙扶起蘇婉清。

"浩辰...它們又動了...這次爬得特別厲害..."蘇婉清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叫。

"不行！我不能再看著您這樣受罪了！"宋浩辰哽咽著說，"明天我就請假，帶您去市醫院好好檢查！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治好您的病！"

聽到孫子堅決的話語，蘇婉清眼中涌出淚水。她輕輕拍了拍宋浩辰的手："好...聽你的..."

05

市人民醫院坐落在云梧市最繁華的中心區域，是一座十幾層高的現代化建筑。

對于習慣了老城區安靜生活的蘇婉清來說，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陌生而威嚴。

醫院大廳里人來人往，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病人的咳嗽聲、孩子的哭鬧聲、醫生護士匆忙的腳步聲、廣播里不斷播放的就診信息。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蘇婉清緊緊拉著宋浩辰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掛號排隊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前面等著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有的獨自一人，有的由子女陪伴。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對疾病的恐懼和對健康的渴望。

終于輪到他們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接診的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實習醫生，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臉上還帶著青澀的表情。

"什么情況？哪里不舒服？"實習醫生頭也不抬地在電腦上敲擊著鍵盤，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醫生，我奶奶說肚子里有東西在蠕動，已經持續三個多月了。" 宋浩辰詳細說明了蘇婉清的癥狀。

實習醫生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看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老人家，您今年多大了？"

"七十二歲。"蘇婉清小聲回答。

"嗯，這個年紀出現一些幻覺是很正常的，"實習醫生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老年焦慮癥或者輕度認知障礙。建議您去精神科看看。"

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蘇婉清突然捂住肚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痛苦地蜷縮在椅子上，嘴里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它們...它們又動了...好像要爬出來了..." 蘇婉清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實習醫生看到這種情況，臉色也變了。他連忙起身檢查蘇婉清的情況，用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肺，又用手輕壓她的腹部。

"情況確實有些異常，"實習醫生的態度變得認真起來，"我安排您做一些詳細的檢查。"

06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蘇婉清接受了一系列檢查：血常規、血生化、肝功能、腎功能、腫瘤標志物、腹部B超、胸腹部CT等等。每一項檢查都需要排隊等待，宋浩辰寸步不離地陪在奶奶身邊。

做腹部B超檢查時，發生了一件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蘇婉清躺在檢查床上，B超醫生將探頭放在她的腹部開始檢查。一切都很正常，但突然間，蘇婉清大喊了一聲："它動了！醫生，它又動了！"

B超醫生愣了一下，仔細盯著屏幕看了很久。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表情變得有些困惑。

"有什么問題嗎，醫生？"宋浩辰緊張地問道。

B超醫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換了幾個不同的角度繼續檢查。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第二天下午，祖孫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醫院取檢查報告。

他們先到血液科取血檢報告，然后到影像科取B超和CT報告。每拿到一份報告，宋浩辰都會仔細看上幾遍，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和數據對他來說如同天書一般。

拿齊所有報告后，祖孫倆來到消化內科診室外等待。診室外的長椅上坐滿了病人，有年輕的，有年老的，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焦慮和不安。

"下一個，蘇婉清。"護士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祖孫倆起身走向診室，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緩慢。診室的門緩緩打開，里面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醫生，這就是消化內科的主任韓醫生。

07

韓醫生是這家醫院的資深專家，從醫二十五年，見過各種疑難雜癥。 他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頭發有些花白，臉上寫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沉穩和睿智。

"您好，請坐。"韓醫生和藹地說道。

宋浩辰將厚厚的檢查報告遞給韓醫生，然后和蘇婉清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緊張地等待著診斷結果。

韓醫生接過報告，開始仔細查看。起初，他的表情很平靜，就像處理日常工作一樣。他先翻看血液檢查報告，然后是生化指標，接著是影像學檢查結果。

但是，當韓醫生看到某一項檢查結果時，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重新仔細查看那一頁報告。然后他又翻到另一頁，對比著看了很久。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困惑，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蘇婉清和宋浩辰緊張地看著醫生，等待著他的診斷。診室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敲在他們的心上。

韓醫生又翻了幾頁報告，然后抬頭看了看蘇婉清，又低頭繼續看報告。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表情越來越凝重。

突然，韓醫生停止了翻頁的動作。 他盯著手中的某一份報告看了很久，眼神中逐漸浮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摘下眼鏡，用手輕揉太陽穴，然后重新戴上眼鏡，再次仔細查看那份報告。

"醫生，我奶奶到底怎么了？"宋浩辰終于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

韓醫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看向蘇婉清。他的臉色很難看，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醫生，您倒是說話啊！到底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