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人物姓名均為化名，部分對話和細節進行了合理藝術加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素琴死死盯著銀行工作人員聲音顫抖得厲害，"你再查一遍，一定是搞錯了！"

"女士，您需要冷靜一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遞過一杯水。

王素琴接過水杯的手在顫抖，她看著手中的對賬單，上面的數字如同晴天霹靂，讓她頭暈目眩。

"這不可能，老李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喃喃自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01

2023年春天的清晨，重慶市渝北區龍溪街道的小區廣場上，音響里傳出歡快的音樂聲。

一群穿著鮮艷服裝的中老年女性正在翩翩起舞，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58歲的王素琴。

她身穿一套玫紅色的亮片舞蹈服，頭發精心盤起，化著淡妝，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活力和自信。

圍觀的鄰居們紛紛點頭稱贊，孩子們也停下腳步觀看。

"素琴姐，你這身衣服真漂亮，在哪兒買的啊？"同團的張阿姨羨慕地摸著王素琴身上的亮片。

"網上定制的，八百多塊錢，質量特別好。"

王素琴得意地轉了個圈，亮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你看這做工，多精致！"

"八百多？這么貴啊！"

"哎呀，為了跳舞，這點投資算什么，我們這個年紀了，不就是圖個開心嘛。"王素琴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樣的對話，在"夕陽紅舞蹈團"里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作為團里公認的"時尚達人"，王素琴總是第一個穿上最新款的舞蹈服，用最好的化妝品，背最時髦的包包。

她在團里享有很高的聲望，大家都羨慕她的品位和氣質。

上午的廣場舞結束后，王素琴哼著小曲回到家。

62歲的丈夫李建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老花鏡架在鼻梁上，神情專注。

他比王素琴大四歲，退休前是區政府的一名科級干部，性格內斂穩重話不多，但做事一向很細心。

"老李，我回來了！"王素琴腳步輕快地進門臉頰還帶著運動后的紅暈，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李建國抬起頭，目光在妻子身上停留了幾秒："又買新衣服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但仔細聽能察覺到一絲關切。

"才八百多塊錢，咱們倆的退休工資加起來七千多呢，花這點算什么。"

王素琴隨手將包包往茶幾上一放，"我去換身衣服，下午還要排練新舞蹈呢。"

"下午還要去？"

李建國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報紙，"你上午不是剛跳完嗎？一天兩次會不會太累了？"

"下午是正式排練，跟上午的晨練不一樣。"

王素琴邊說邊往臥室走，"我們要準備下個月區里的比賽，張姐說了，咱們團有實力拿名次，到時候每個人都有獎金呢！"

李建國想說什么，但看著妻子興奮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重新戴上老花鏡，繼續看報紙，只是注意力已經不在新聞上了。

王素琴從臥室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套專門的練功服。

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補了補口紅，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了好幾歲。

"老李，我先走了，晚飯可能要晚點回來。"

"又要很晚？"

"今天張姐要教我們一個新的韓流舞蹈可能需要多練一會兒，你先吃不用等我。"

看著妻子匆忙離去的背影，李建國嘆了一口氣。

最近這半年來，王素琴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跳舞上，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不管了。

以前她雖然也喜歡跳舞，但只是偶爾參加一下廣場舞，現在卻完全沉迷其中。

02

下午的舞蹈教室里，"夕陽紅舞蹈團"的二十多名成員正在認真練習。

團長張姐是個50出頭的女人，曾經在文工團工作過，有著豐富的舞蹈經驗和很強的組織能力。

她對團員們要求很嚴格，但大家都很尊敬她。

"素琴，你站第一排中間。"

張姐指揮著隊形，"你的基本功最好，要起到帶頭作用。"

聽到這話，王素琴心里美滋滋的。

能站在第一排的C位，說明她在團里的地位很高。

其他團員們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素琴姐，你跳得真好，我們都要向你學習。"

"是啊，素琴姐天賦真高，學什么都快。"

這些夸獎讓王素琴更加自信。

在舞蹈團里，她找到了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和存在感。

年輕時為了工作和家庭，她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現在終于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練習結束后，張姐把王素琴單獨留了下來。

"素琴，我看你很有天賦，想問你一件事。"

張姐的表情很認真，"你有沒有想過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舞蹈水平？"

"怎么提升？"王素琴有些疑惑。

"我認識一個專業老師，以前是市歌舞團的首席演員，現在專門教我們這些中老年人，她的課程是一對一指導，能讓你的技術有質的飛躍。"

王素琴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什么時候可以開始？"

"隨時都可以，就是費用稍微高一點，一個月三千塊。"

張姐看著王素琴的反應，"但我覺得絕對值得，你這么有天賦，不應該埋沒了。"

三千塊？王素琴心里算了一下，這相當于她大半個月的退休工資。

但想到能夠得到專業指導，想到自己在舞臺上的表現能夠更加出色，她覺得這個投資是值得的。

"我回去跟老李商量一下。"

"好，你考慮考慮。但我要提醒你，這個老師很搶手，現在只有一個名額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李建國正在廚房熱菜，看到妻子回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

"素琴，你回來了，快洗手吃飯，菜都熱好了。"

"老李，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王素琴一邊洗手一邊說，"張姐給我介紹了個專業老師可以提升我的舞蹈水平。"

"專業老師？"李建國停下手中的動作，"什么樣的老師？"

"市歌舞團退下來的，一對一教學，很厲害的。"

王素琴的語氣里充滿了期待，"張姐說我有天賦，不應該浪費。"

"那......費用怎么樣？"

"一個月三千塊。"王素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丈夫的表情。

"三千？"

李建國明顯愣了一下，"素琴，這個費用有點高啊，咱們雖然有退休工資，但也不能這么花。"

"老李，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的愛好嗎？"

王素琴有些激動，"我年輕的時候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什么都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退休了，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就不能讓我追求一下自己的夢想嗎？"

李建國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心里很矛盾。

他當然希望妻子開心，但三千塊一個月，確實不是個小數目。

不過，看到王素琴這段時間因為跳舞變得越來越有活力，他也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

"我不是不支持你，我只是覺得這個錢花得......"

"花得怎么了？咱們家又不是沒錢。"

王素琴打斷了丈夫的話，"再說了，張姐說學會了以后還能當助教，每個月還有收入呢。這不是花錢，這是投資！"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這么喜歡，那就試試吧。但是你要控制一下其他的開銷。"

"知道了，知道了！"

王素琴高興地抱了抱丈夫，"老李，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

看著妻子開心的樣子，李建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心里卻有些憂慮。

他開始計算家里的收支情況，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內心已經在為這筆額外的開支而擔心。

03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王素琴開始了她的"進階學習"。

每周三次的一對一課程讓她的舞技突飛猛進，在舞蹈團里的地位更加穩固。

她也開始購買更多的舞蹈用品：專業的舞蹈鞋、各種款式的練功服、高級化妝品、假發、首飾......

每次購物回來，李建國都會問問價格，但王素琴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她覺得這些都是必要的投資，而且家里的經濟狀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老李，我買了雙新的舞蹈鞋，原來那雙不太合腳。"

"多少錢？"

"不貴，就六百塊。進口的，質量特別好。"

李建國皺了皺眉，但還是默默地掏出了銀行卡。

六百塊對于他們這樣的退休家庭來說，確實不是個小數目，但看到妻子的期待眼神，他還是選擇了支持。

類似的對話幾乎每個星期都會發生。

王素琴的購物清單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必需品"：新的化妝品、舞蹈配飾、專業的音響設備、甚至是營養保健品，理由是"跳舞消耗大，需要補充營養"。

轉眼到了秋天，舞蹈團接到了參加省級比賽的通知。

這對于所有團員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興奮點，尤其是王素琴她覺得這是展示自己實力的絕佳機會。

"素琴，這次比賽的報名費、住宿費、交通費加起來每人兩千八百塊，你準備一下。"張姐在排練結束后通知大家。

"這么貴？"王素琴有些意外雖然她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但一次性支出兩千八百還是讓她有些猶豫。

"哎呀，素琴，這可是省級比賽，規格很高的！"

張姐拍拍她的肩膀，"而且獎金豐厚，第一名有一萬塊錢呢。

以咱們團的實力，肯定能拿到好名次，你想想，投資兩千八，回報一萬塊，多劃算啊！"

"真的有一萬塊獎金？"

"千真萬確！我已經打聽過了，不光有獎金，獲獎的還能參加市里的文藝匯演，到時候可就是真正的明星了。"

聽到這些，王素琴心動了，一萬塊的獎金減去兩千八的費用，還能凈賺七千多。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也是實現"明星夢"的機會。

回到家，她興沖沖地跟李建國分享這個消息。

"老李，我們團要去參加省級比賽了！"

"比賽？"李建國放下手中的報紙，"什么樣的比賽？"

"省里的舞蹈大賽，我們團被選中參加了，這可是很大的榮譽！"

王素琴坐在丈夫身邊，眼睛里閃閃發光，"獲獎的話還有獎金呢。"

"那挺好的。"李建國點點頭，"什么時候？"

"下個月底。不過需要交一些費用，報名費、住宿費什么的。"

李建國心里咯噔一下："多少錢？"

"不多，就兩千八。"

王素琴覺得這個數字應該不算太大，"但是第一名有一萬塊獎金呢！"

"又要花錢？"

李建國的臉色明顯變了，"素琴，你算算看，從今年年初到現在，你在跳舞上一共花了多少錢了？"

這個問題讓王素琴有些不高興："老李，你怎么這么小氣？我這是去參加比賽，不是去浪費錢，而且還能拿獎金呢！"

"萬一拿不到獎金呢？"

李建國的語氣里有些無奈，"素琴，我不是不支持你，但咱們也要量力而行啊。"

"什么叫萬一拿不到你沒看見大家都夸我跳得好嗎？張姐都說了，以我們團的實力拿獎是肯定的。"

王素琴越說越激動，"老李，我現在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你卻在這里潑冷水，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嗎？"

"我不是潑冷水，我是覺得這個開銷確實有點大......"

"大什么大？咱們又不是沒錢！"

王素琴打斷了丈夫的話，站起身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現在變得這么摳門？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這個比賽我一定要參加！"

看著妻子生氣的樣子，李建國心里很難受。

他當然不是舍不得錢，而是真的擔心家里的經濟承受能力。

但他也不想讓妻子不開心，更不想因為錢的問題破壞夫妻感情。

"好吧，去吧。"他最終還是妥協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后花錢要跟我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

王素琴重新坐下來，挽住丈夫的胳膊，"老李，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等我拿了獎金回來，請你吃大餐！"

04

比賽如期舉行，但結果并不如王素琴期待的那樣。

雖然她們團的表現不錯，但最終只拿到了"優秀團體獎"，獎金只有五百塊錢。

分到個人手里，連交通費都不夠。

但王素琴并沒有因此而沮喪，反而更加投入到舞蹈中。

她覺得這次沒有拿到大獎是因為準備時間不夠充分，技術還需要進一步提升。

她開始更加頻繁地參加培訓，購買更多的舞蹈用品。

冬天到了，重慶的天氣變得陰冷潮濕。

李建國開始出現咳嗽的癥狀，剛開始只是偶爾咳幾下，但漸漸地變得頻繁起來。

"老李，你這咳嗽怎么總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王素琴一邊對著鏡子化妝一邊隨口問道。

"沒事，可能是天氣冷，適應一下就好了。"

李建國擺擺手，"你去跳舞吧，別遲到了。"

"那你自己注意點，多喝熱水，多穿點衣服。"王素琴拿起包包就準備出門。

"素琴，"李建國突然叫住她，"今天能不能不去？在家陪陪我？"

王素琴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丈夫。

他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確實不太舒服。

但今天舞蹈團有重要的排練，張姐要教一個新的舞蹈，她不想錯過。

"老李，今天的排練很重要，張姐要教我們一個特別難的舞蹈，我不能缺席。"

她看了看表，"要不你休息一會兒，我晚上早點回來陪你？"

"那......算了，你去吧。"李建國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失落，但還是揮了揮手。

王素琴看著丈夫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但想到舞蹈團的重要性，還是選擇了離開。

她安慰自己說，只是普通的咳嗽而已，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李建國的咳嗽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甚至會咳到半夜。

王素琴有時候會被吵醒但她總是翻個身繼續睡，心里想著明天還要早起跳舞，需要保證睡眠質量。

"媽，爸爸的咳嗽聽起來挺嚴重的，你要不要陪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兒子小李周末回家時建議道。

"你爸就是那個性格，有點小毛病就緊張。"

王素琴正在整理新買的舞蹈服，頭也沒抬，"再說了，他自己又不是不會去醫院，用得著我陪嗎？"

"媽，我覺得爸爸這次的咳嗽跟以前不一樣，而且持續時間這么長......"

"小李，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王素琴終于抬起頭，語氣有些不滿，"我年輕的時候為了你們，把自己的青春都搭進去了。

現在好不容易退休了，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怎么就不行了？難道我就應該一天到晚圍著你爸轉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爸爸身體不好，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他。"

"我怎么沒關心了？我每天給他做飯，洗衣服，家里的事情我不都做著嗎？"

王素琴越說越激動，"我只是有自己的愛好而已，這也不行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小李看到母親生氣，也不敢再說什么。

但小李的話還是在王素琴心里留下了一絲擔憂。

那天晚上，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李建國的咳嗽，確實比以前嚴重了一些，而且他的臉色也不太好。

"老李，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真的嗎？"李建國眼睛一亮，"你不是要排練嗎？"

王素琴想起明天舞蹈團要排練一個新節目，是為下個月的演出準備的，她不想錯過。

"要不這樣，你讓小李陪你去，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

李建國的眼神暗了下來："算了，我自己去就行。"

05

第二天早上，王素琴起床時發現李建國已經出門了。

她也沒有多想，匆匆吃了早飯就去舞蹈團了。

下午兩點，她正在專心練習一個高難度動作時，手機鈴聲響了，是兒子打來的。

"媽，爸爸在醫院，你快過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素琴停下動作，心里突然緊張起來。

"醫生說爸爸的情況不太好，要住院觀察，讓家屬趕緊過來。"

王素琴心里咯噔一下，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精心盤起，妝容精致，穿著新買的練功服，再看看周圍正在認真練習的姐妹們，她有些猶豫。

"小李，我現在在排練，走不開，你先在那里照顧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媽，醫生說很嚴重，讓家屬馬上過來......"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王素琴掛了電話，但并沒有立即離開。

"素琴，怎么了？家里有事？"張姐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老李住院了，醫生讓家屬過去。"

"那你快去吧，家人的身體最重要。"

"嗯，但是今天的新舞蹈......"王素琴看了看其他正在練習的團員，心里很不舍得。

"沒關系，我錄個視頻發給你，你回去后自己練習。"

"那就太麻煩你了。"

排練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半。

王素琴雖然心里惦記著醫院的事情，但還是堅持練完了所有的動作。

她覺得既然來了，就應該認真學習，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匆匆趕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病房里，李建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正在輸液。

兒子小李坐在旁邊，看起來很疲憊。

"爸，我來了。"王素琴走到床邊，心里涌起一陣愧疚。

李建國睜開眼睛，看到妻子來了，臉上露出了微弱的笑容："你來了。"

"醫生怎么說？嚴重嗎？"

"肺部有陰影，需要進一步檢查。"

小李起身，臉色很不好看，"媽，醫生說爸爸需要人陪護，你今晚在這里陪著，我明天再來。"

"住院？要住多久？"

王素琴心里開始計算，如果需要長時間陪護，那她的舞蹈課程怎么辦？下周還有重要的演出排練。

"醫生說至少要住一個星期，具體情況要看檢查結果。"

"要不我給你請個護工吧？"

王素琴試探著說道，"專業護工照顧得比我好，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

李建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妻子。

他的眼神里有失望，也有理解，更多的是無奈。

小李看不下去了："媽，爸爸現在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不只是護理。"

"我知道，我知道。"

王素琴有些心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專業人士照顧得更好。"

晚上，王素琴坐在醫院的陪護椅上，心里五味雜陳。

病房里很安靜，偶爾傳來李建國的咳嗽聲和機器的運轉聲。

她拿出手機，看到舞蹈團的群里正在熱烈討論明天的排練安排。

"明天的排練很重要，大家都要準時到。"張姐在群里強調。

"素琴，你明天能來嗎？新舞蹈的關鍵動作還需要你帶一下。"

看著這些消息，王素琴心里越來越焦慮。

她看了看睡著的丈夫，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心情復雜極了。

第二天早上，醫生來查房。

一位年長的主治醫師仔細檢查了李建國的情況，然后把王素琴叫到了走廊里。

"病人的情況比較復雜，目前還在進一步檢查中。"

醫生神色嚴肅，"家屬要多陪伴病人，病人的心理狀態對康復很重要。"

"醫生，他這個病嚴重嗎？大概需要多長時間？"王素琴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肯定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和護理，病人的年齡也不小了，需要格外注意。"

醫生走后，王素琴回到病房，心里壓力很大，李建國醒著，正在看窗外。

"老李，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配合治療。"

"嗯。"李建國點點頭，"素琴，你昨晚沒睡好吧？要不你回家休息一下？"

王素琴心里一動，這正是她想要的。

"那......我回去換件衣服，順便收拾一些東西過來。"

"好，你去吧。"

王素琴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離開，但剛走到門口，手機就響了，是張姐打來的。

"素琴，你今天能來排練嗎？大家都在等你。"

王素琴看了看病房里的丈夫，咬了咬牙："我盡量。"

走出醫院，王素琴給張姐回了電話。

"張姐，我老公住院了，可能......"

"住院了？嚴重嗎？"

張姐的聲音里有些擔心，但很快又說道，"素琴，今天的排練真的很重要，關系到下周的演出。

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讓家里其他人照顧，你來參加排練？"

王素琴心里很矛盾："這樣不太好吧......"

"哎呀，素琴，你想想，咱們為了這次演出準備了這么久，現在正是關鍵時刻。"

張姐的語氣很誠懇，"再說了，醫院不是有護士照顧嗎？你在那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上午來排練，下午再回醫院，這樣兩不耽誤。"

"可是......"

"就這么定了，大家都等著你呢。沒有你，這個舞蹈就跳不成了。"

被張姐這么一說，王素琴覺得也有道理。

她確實在醫院幫不上什么忙，而且舞蹈團真的需要她。

上午排練幾個小時，下午回醫院，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好吧，我馬上過去。"

排練從上午九點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

王素琴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暫時忘記了醫院里的丈夫。

新的舞蹈很有挑戰性，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掌握，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缺席影響整個團隊的進度。

"素琴，你今天狀態真好！這個轉體動作做得太完美了。"

"是啊，咱們團就指望素琴了，有她在，什么比賽都不怕。"

聽著大家的夸獎，王素琴心里美滋滋的。

這種被需要、被認可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很有價值。

在家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但在舞蹈團里，她是明星，是核心人物。

下午四點，她才想起要回醫院。

匆匆趕到病房時，發現小李正坐在那里陪著李建國。

"媽，你去哪兒了？爸爸一直在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小李的語氣有些不滿。

"我回家收拾了點東西，順便辦了點事。"王素琴有些心虛，不敢說自己去排練了。

"辦什么事這么重要？爸爸病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去辦別的事情？"

"小李，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王素琴有些生氣，"我又不是醫生，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

"媽，爸爸需要的不僅僅是照顧，更需要的是陪伴和關心。"

父子倆的對話被李建國聽到了。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卻很復雜。

06

接下來的幾天，王素琴總是找各種理由離開醫院。

有時候是說要去買營養品，有時候是說要回家做飯，有時候是說要處理一些急事。

實際上，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舞蹈團，參加排練、學習新動作、準備演出。

"媽，你這樣真的好嗎？"

小李終于忍不住了，"爸爸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身邊。"

"我怎么不在了？我每天晚上都在醫院陪著他，白天也經常過來。"

"白天你來了也是坐一會兒就走，爸爸想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不是在玩手機就是說有事要處理。"

"小李，你不要這樣說你嗎。"

李建國虛弱地開口，"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理解。"

聽到丈夫為自己辯護，王素琴心里既感動又理所當然。

她覺得李建國是理解她的，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愛好。

這讓她更加堅定了繼續參加舞蹈活動的決心。

一周后，李建國的各項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臉色嚴肅地把家屬叫到了辦公室。

"根據檢查結果，病人的情況比較復雜，需要進一步的治療。"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家屬要有心理準備，這可能是一個長期的治療過程。"

"長期？具體是多長時間？"王素琴心里一緊。

"目前還不能確定，要看治療效果。但肯定不是短期內能解決的問題。"醫生解釋道，"病人需要長期的護理和陪伴，家屬的作用很重要。"

走出醫生辦公室，王素琴感到頭暈目眩。

長期治療，長期陪護，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要一直在醫院度過？

那她的舞蹈怎么辦？下個月的重要演出怎么辦？還有那個期待已久的韓國學習之旅怎么辦？

就在這時，舞蹈團的群里傳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好消息！韓國學習團的名額確定了，咱們團有五個名額。"

張姐在群里宣布，"這次去韓國學習正宗的K-pop舞蹈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王素琴的心砰砰跳起來。韓國學習之旅，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

她一直很喜歡韓流文化，特別是那些動感的舞蹈，現在竟然有機會去韓國學習最正宗的舞蹈技巧。

"什么時候出發？費用多少？"有人在群里問。

"下個月中旬出發，總共十天，費用是每人一萬五千塊，包括機票、住宿、學費和部分餐費。"

一萬五千塊！王素琴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對于她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幾乎相當于她和丈夫兩個多月的退休工資。

但是......韓國啊！那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名額有限，想去的姐妹抓緊時間報名。"

張姐繼續在群里說，"素琴，你一定要去，你是咱們團的骨干。"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王素琴心情復雜極了。

一邊是生病住院的丈夫，一邊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她該怎么選擇？

當天晚上，王素琴在醫院的陪護椅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她看著病床上的丈夫，心里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素琴。"李建國突然開口，聲音很輕。

"老李，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件事。"

王素琴放下手機，走到床邊："你說。"

"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每天在醫院陪著我。"

李建國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用為了我而放棄。"

"老李，你在說什么呢？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聽到你剛才在看手機，是不是舞蹈團有什么活動？"

王素琴心里一驚，沒想到丈夫注意到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

"舞蹈團要組織去韓國學習，張姐希望我能參加。"

"韓國？"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那一定是很好的機會。"

"是的，能學到最正宗的韓流舞蹈，但是......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離開？"

李建國看著妻子，眼神很復雜："素琴，你真的很想去，對嗎？"

王素琴沒有回答，但李建國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那就去吧。"他輕聲說道，"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老李，你說什么呢？你怎么會是我的負擔？"

"你這輩子為了家庭，為了孩子，確實付出了很多。

現在終于有機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不應該阻攔你。"

李建國的聲音越來越輕，"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有護士在，還有小李，我不會有事的。"

"老李......"王素琴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有感動，也有愧疚。

"就這么定了，你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不要為了我而后悔。"

第二天，王素琴在舞蹈團里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張姐，我去韓國。"

"太好了！"

張姐高興地拍手，"我就知道素琴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咱們團的精英都去，這次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是啊，素琴姐，咱們一起去韓國，想想就興奮！"

聽著大家的話，王素琴心里的愧疚感被期待和興奮沖淡了。

她開始幻想在韓國的學習生活，想象自己學會了新舞蹈后在舞臺上的表現。

回到醫院，她把決定告訴了李建國。

"老李，我決定去韓國，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李建國點了點頭："好，你去吧。什么時候出發？"

"下個月中旬，大概十天左右。"

"我會給你請最好的護工，讓小李多來陪你。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嗯，我知道。"

"老李，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王素琴有些感動地握住丈夫的手。

但她沒有注意到，李建國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悲傷。

他知道妻子的選擇，也理解她的想法，但心里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他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妻子的決定。

07

距離出發還有兩個星期，王素琴開始為韓國之行做各種準備。

新的行李箱、時尚的衣服、舒適的運動鞋、護膚品、化妝品......她興奮地購買著各種物品，就像一個即將出國留學的年輕人。

"媽，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小李看著滿桌子的購物袋，有些擔心。

"不多，也就兩三千塊。出國嘛，總要準備充分一點。"

王素琴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你不懂，這是必要的投資。"

"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小李坐下來，神情嚴肅，"你知道爸爸的醫藥費要多少錢嗎？"

"不是有醫保嗎？自費部分應該不會太多吧。"

"醫保只能報銷一部分，自費部分也不少，再加上護工費、營養費什么的......"

"那又怎么樣？"

王素琴有些不耐煩，"咱們家又不是沒錢，我去韓國學習回來后技術提升了，說不定還能賺錢呢。"

小李看著母親興奮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親躺在醫院里，生死未卜，母親卻在為出國旅行而興奮。

這樣的反差讓他感到難以理解和接受。

出發前一天，王素琴專門去醫院看李建國。

她穿著新買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好幾歲。

"老李，我明天就要出發了。"

"嗯，路上小心。記得給我報平安。"

"護工我已經安排好了，是醫院推薦的專業護理員，小李也會每天來看你。"

王素琴坐在床邊，"你要聽醫生的話，好好配合治療，等我回來，我教你跳韓國舞蹈，好不好？"

李建國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強："好，我等著。"

"還有什么想要我給你帶的嗎？韓國的化妝品很有名，我給你帶點護膚品？"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李建國看著妻子興奮的樣子，心情很復雜，"素琴，我想跟你說句話。"

"什么話？"

李建國凝視著妻子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只是說道："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王素琴親了親丈夫的額頭，"我很快就回來了。"

她拿起包包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

李建國正看著她，眼神里有不舍，有眷戀，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

"老李，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

王素琴離開了病房，沒有看到李建國目送她離開時眼中的淚光。

第二天一早，王素琴和舞蹈團的姐妹們一起前往機場。

她們都很興奮，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即將開始的韓國之旅。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王素琴的心情無比激動，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然而，就在她在首爾的舞蹈教室里揮汗如雨、學習最新的K-pop舞蹈時，遠在重慶的醫院里，李建國的病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韓國之行的第五天，王素琴正在首爾明洞的化妝品店里挑選護膚品，準備給自己和舞蹈團的姐妹們買一些韓國特產。

她的心情很好，這幾天的學習讓她收獲很大，不僅學會了幾個新的舞蹈動作，還體驗了正宗的韓國文化。

就在她正在試用一款昂貴的面霜時，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是小李打來的。

"媽，你必須馬上回來！爸爸......爸爸不行了！"

電話里小李的聲音帶著哭腔，王素琴手里的化妝品"啪"地掉在了地上，周圍的韓國店員都驚訝地看著她。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王素琴的聲音發顫，完全不敢相信兒子的話。

"媽，醫生說爸爸可能撐不過今晚了，你快回來，求你了！他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小李在電話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素琴腦子里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韓國的音樂、霓虹燈、購物的人群，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她丟下購物袋，匆匆跑出了商店。

在機場排隊買機票的時候，王素琴的手一直在顫抖。

她買了最近一班飛往重慶的航班，票價比往常貴了一倍，但她顧不了那么多。

在飛機上的五個小時里，她一直在祈禱，希望能夠趕上見丈夫最后一面。

然而，當她氣喘吁吁地趕到醫院時，一切都太晚了。

病房里很安靜，李建國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

小李紅著眼睛坐在床邊，看到母親進來，他站起身，聲音冰冷得讓人心寒："媽，你來晚了。"

王素琴看著床上永遠閉上眼睛的丈夫，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她撲到床邊，握住李建國已經冰冷的手，那種冰涼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老李，老李......"她呼喚著，聲音越來越大，但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媽，爸爸是在你離開的第六天走的。"

小李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在王素琴的心上，"他臨走前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他說他很對不起你，說他隱瞞了你很多事情。"

"隱瞞？隱瞞什么？"王素琴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沒有詳細說，只是讓我告訴你，在家里的書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有一個黑色的賬本，他說，看了那個賬本，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08

葬禮結束的第三天，王素琴終于鼓起勇氣打開了李建國書桌最下面的抽屜。

那個黑色的賬本靜靜地躺在那里，封面上用李建國工整的字體寫著"家庭收支記錄"幾個字。

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李建國用他一貫細致的風格，詳細記錄著家庭的每一筆收入和支出。

從2023年1月開始，每個月的退休工資、生活開支、水電費......一切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2023年1月，退休工資：素琴3200元，建國3800元，合計7000元。"

"支出：生活費2000元，水電煤氣費300元，醫療費500元，素琴舞蹈服裝費800元......"

隨著頁數的翻動，王素琴看到了自己在舞蹈上的開支也被詳細記錄下來。

從最初的幾百元服裝費，到后來的進階班學費、各種舞蹈用品......數字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高。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記錄，王素琴開始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到底花了多少錢。

但更讓她疑惑的是，從賬本的中間部分開始，出現了一些她完全不知道的條目。

"資產調整"、"存款處理"、"資金周轉"......這些模糊的記錄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李建國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些？

王素琴繼續往下翻，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

賬本后面的內容變得更加復雜，有很多她看不懂的計算公式和備注。

李建國似乎在反復計算著什么，每一頁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但具體在計算什么，她完全看不明白。

賬本的最后幾頁，李建國的字跡變得有些顫抖，而且有些內容被反復涂改過。

她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詞語："醫療費用"、"資金缺口"、"借款利息"......但完整的意思她理解不了。

后面的字跡變得非常模糊，只能隱約看出"銀行"、"查詢"等幾個字，最后是一句清晰的"對不起"。

王素琴看著這些模糊不清的記錄，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王素琴站起身，決定按照李建國在賬本里的提示去銀行查詢一下。

第二天一早，王素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銀行。

她手里握著李建國的銀行卡和身份證，準備查詢家里的真實財務狀況。

"您好，我想查詢一下我丈夫賬戶的余額。"王素琴把相關證件遞給銀行工作人員。

"請稍等。"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屏幕說道："您丈夫的賬戶余額是......"

當工作人員報出那個數字時，王素琴感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

差點癱倒在銀行的椅子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