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蔥哥。今天是2025年7月19日,距離我第一天住院整整三個月了。這三個月,我只有7天在家里短暫休憩過,其余時間全在不同的醫院之間進進出出。
2025年4月19日,無疑是我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折點。誰能想到一次頭痛,竟引發了一場人生的海嘯。4月23日,在醫生親口對我說出那個病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一下子陷入了茫然,那種完全不知所措的感覺,就像靈魂被硬生生抽走了。現在回想,依然會感到后怕。
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決定性的瞬間”。得病之前,我偶爾還會反省一下自己過去的生活,覺得很大部分是個悲劇。用作家李海鵬的話說:“你不明白你的生活為何就像一顆被方便面工廠捉住了的蔬菜,被滑稽地脫去了水,裝進了小袋子。”
現在我反而不反省了,因為我的人生已經變成實體的悲劇本尊了。心情反而出奇地放松開朗了。
就像我剛在網上看到一段話說的:
壓力大到某個臨界點過后,人反倒不焦慮了,好像某個隱藏開關被打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會接近于一種心流體驗。
今天,我又回到久違的家了。這次化療的“粒缺期”比我預想中的要快,血象一有回升的跡象,醫生就迫不及待讓我出院。我當然很高興,久居病房,人會變成了“被脫了水裝進方便面小袋子里的蔬菜”。
在病房,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蠟黃、蒼白、消瘦、頭發稀疏、眼神無光、蓬頭垢面,永遠躺在床上……尤其是那身統一的病號服,時刻提醒著——你是病魔的俘,生命的囚徒。實際上,穿著病號服,你都不允許走出醫院的大門。
所以每次短暫地出院,我都尤其珍惜那段自由的時光。如果身體狀態還良好,那就再好不過了,我還能去看個電影。人生苦短,歡愉有時。我現在的生活,就是由這樣一段一段的片段組成。
對于生命是什么這的宏大命題,我沒有能力去了解,也無需去理解,我們只是像夜航一般順流而下罷了。只是大部分人是勻速而下,而癌癥病人是加速向下。最后的目的地都是那個良夜。
我不想像柱子哥一樣,在倍速的人生中還在高密度地拼搏。只剩幾個月時間的她這樣說:“越是時不待我,越是提高人生體驗投產比最高的時候。”
癌癥病人除了焦慮地等待死亡,還能做什么?柱子哥用她的實際行動給世人做了示范。“哪怕我不再懷有疾病好轉的希望,欲望仍舊沒有退潮,而且愈發激流勇進。”
對她,我只有佩服的份。說實話,絕大多數健康的人都沒有她旺盛的生命力。
面對再怎么努力,都將不可避免要全劇終的結局,大病末期的人選擇躺平其實更容易理解一些。所以我們成為不了柱子哥。因為活著,對我們就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
其實人們害怕死亡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失去對這個世界的參與感。你死了,這個世界還在運轉,而你無法參與其中,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面對死亡的時候,我們總是會表現出對自己孩子和家人的擔心,其實是對無法參與他們以后生活的恐懼。
這也是為什么那些大人物總是追求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他們就是想自己死后繼續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延續自己對世界的參與感。
想到什么就寫什么,今天就到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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