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滬戰局的發展,使東京大為吃驚!
裕仁天皇被震怒了!中國軍隊竟敢以武力如此對抗大日本皇軍,侮辱帝國皇軍。
裕仁天皇失望了!他對松井石根指揮的上海派遣軍遭受重大損失仍進展緩慢而感到失望和不滿。他開始感到,必須加強對戰爭的親自領導。
裕仁天皇密切地注視著上海戰事的發展。他通過兩條渠道督戰:通過皇后良子的祖叔、陸軍參謀總長閑院宮了解總的戰略;通過侍從武官了解詳細的戰爭情況,這些武官穿梭般地往返于宮廷和離宮300米遠的參謀本部作戰課之間。所有師團一級的作戰命令,都必須由他最后簽署,他親自審閱戰術方案,參預軍事韜略的審議。
“八·一三”事變爆發后,日本參謀本部事務當局與軍令部事務當局開始議論設置大本營的問題。隨著戰局的發展,9月初,裕仁也提出在宮內成立帝國大本營,以便有利于他從中親自監督參謀機構制定作戰計劃。10月下旬,參謀本部上層決定迅速設置此項機構。11月18日軍令部公布制定大本營的軍令第一號,20日大本營正式成立。
裕仁把上海的戰事實際上置于親自領導之下。他于10月份發表了一項敕令,宣稱日本要發動它的軍事力量,以“促使中國深刻反省,并立即建立東方和平”。
就在淞滬會戰爆發的第二天,日本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會上,閣僚們提出將“華北事變”改稱“日華事變”的動議。幾經爭辯,9月2日,日本第七十二屆(臨時)內閣會議終于決定改稱“華北事變”為“中國事變”,以掩飾侵略戰爭的本質。之后,首相近衛文詹發表聲明,指責中國政府侮日、抗日之勢越演愈烈,日本政府要再次對中國增兵,以對中國軍隊斷然給予一大打擊;并聲稱,只有徹底打擊了華中中國軍隊的精銳主力,并使之喪失戰斗意志,才能迫使中國政府放棄抗日的政策。
上海派遣軍司令長官松井石根對日軍遭受重大傷亡,戰事卻裹足不前,中國軍隊遭受重大打擊后依然頑強進行抵抗而深感焦急。他與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長官長谷川清中將聯名向東京統帥部發出增兵的請求。9月6日,天皇御準再向中國派兵,并通過首相近衛發表“膺懲中國軍”的聲明,聲明聲稱:“日本決心采取斷然措施,膺懲中國軍,促使南京政府反省。”
9月7日,以臺灣守備隊擴編而成的重藤支隊,乘海軍艦艇急派上海。12日,重藤支隊搭乘軍艦從臺灣出發,14日駛抵上海。與此同時,華北方面后備步兵10個大隊、炮兵2個中隊、工兵2個中隊及野戰重炮兵第十聯隊的1個大隊和高射炮隊(乙)五隊也于9-12日陸續開到上海。
9月11日,日本參謀本部下令派第九、第十三、第一○一師團及軍的直屬部隊,兵站部隊〔野戰重炮兵第五旅團、獨立野戰重炮兵第十五聯隊、獨立工兵第十二聯隊(戊)和第三飛行團等〕從日本本土出發,趕赴上海。至9月中旬,日軍在上海投入的兵力達10萬以上,重炮300多門,坦克200多輛,飛機300余架,大小艦只百余艘。
9月20日,日本統帥部制定《作戰計劃大綱》,提出“大致以10月上旬為期,在華北與上海兩方面發動攻擊,務必給予重大打擊,造成使敵人屈服的形勢”,“以上海派遣軍(以5個師團為基干)擊敗上海周圍之敵”。
10月初,日本將侵華戰爭的主攻方向,由華北轉移到上海,以陸海空三軍在上海與中國軍隊進行立體決戰。
日軍重兵匯集上海,這正是蔣介石所希望的。這位中國陸海空三軍大元帥,決心在上海與日軍進行一場殊死決戰。9月21日,國民政府大本營發布命令,大本營元帥蔣介石親自兼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
蔣介石要親自指揮上海作戰了。
蔣介石向淞滬戰場不斷地調兵遣將。此時,中國軍隊投入作戰的已達40多個師,40多萬人,幾乎全為國民黨中央軍精銳部隊。9月21日,蔣介石調整作戰部署,把戰區劃分為左、中、右三個作戰集團:
右翼作戰軍:總司令張發奎上將,指揮第八、第十2個集團軍;
中央作戰軍:總司令先為張治中,23日后為朱紹良上將,指揮第九、第十七、第二十一3個集團軍;
左翼作戰軍:總司令陳誠上將,指揮第十五、第十九2個集團軍。
松井石根派兵攻占羅店后,進而企圖進攻嘉定、南翔,從側翼給中國軍隊造成包圍之勢。但是,這一計劃在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面前遭到了破產。這使他惱羞成怒。正當他氣得暴跳如雷之際,9月7日和10日,他先后接到東京統帥部發來的增派重藤支隊和第九、第十三、第一○一師團的秘密指示。松井不禁驚喜萬分,乃制訂新的作戰部署:俟增援部隊到達,則重藤支隊協同第一師團繼續攻擊羅店附近中國守軍,而其主力第三師團、第十一師團及先期到達的第一○一師團則集中進攻大場至南翔一線,進而直逼閘北。
從9月14日起,松井石根指揮日軍,向中國守軍發起全線進攻。日軍在飛機、大炮、戰車的掩護和支援下,以寶山至羅店公路東南方為重點,發起強攻,戰況激烈空前。第十五集團軍各師在潘涇河附近淑里橋一帶激戰,雙方均損失慘重。17日,第十八軍撤至楊家宅、陸福橋、施相公廟一線,終于擋住了日軍的攻勢。
23日拂曉,日軍約兩個聯隊對陸橋至楊家橋間中國守軍陣地發起進攻,日軍先以重炮進行猛烈轟擊,然后以戰車掩護步兵沖鋒。中國軍隊與日軍反復爭奪、肉搏,陣地一次次得而復失,失而復得。次日,左翼作戰軍總司令調整作戰陣線,以江家宅、竇家弄、孟灣、顧家宅、北店宅、太平橋、周家牌樓、萬橋、羅店南端經施相公廟、朝王廟至瀏河為主陣地;以江家宅沿蘊藻浜至陳家行,沿楊涇河、廣福、孫家宅至施相公廟為二線陣地。
25日,日軍以兩個師團的兵力繼續猛攻,30日拂曉突破萬橋、嚴宅、陸橋等處陣地。守衛陸橋的第六十七師1個連苦戰數晝夜,與敵展開白刃搏斗,前仆后繼,最后僅兩人生還。由于第七十七師守衛的萬橋、嚴宅及第六十七師防守的陸橋等處陣地相繼被突破,左翼軍各部撤往蘊藻浜南岸原定二線陣地,部署在陳橋一廣福一施相公廟一瀏河一線防守,以阻止日軍前進。劉行方面,中國守軍陷入苦戰,傷亡慘重。
一線陣地喪失,蘊藻浜成了前線,以河水為天然屏障,中國軍隊決心死守,在陣地身后就是大場,若大場再不保,敵人就可西取南翔,南下蘇州河。10月2日,日軍第九師團和新增援而來的第十三師團向蘊藻浜地區發動猛攻。戰斗一開始就處于白熱化狀態,雙方激戰4晝夜,尸積如山,血流成河。中國方面第七十七、第五十九、第九十、第六十七師和第六十六軍教導旅損失嚴重,撤至后方整補,陣地由后續部隊接防。
6日,日軍強渡蘊藻浜。第八、第六十一師及稅警等部與敵激戰數日,損失慘重,未能將渡河之敵殲滅。搶渡過蘊藻浜河的日軍先頭部隊,迅速在黑大黃宅至東西趙家角一線修筑工事,構筑起一條約1公里寬的橋頭堡,掩護后續部隊登陸。日軍后續部隊蜂擁而至,二線陣地失陷,大場直接暴露于陣前。日軍集結部隊,準備進攻大場。
地處戰略要地的大場,失與守事關整個戰局。守衛大場一線的是朱紹良的中央作戰軍,苦戰竟日,已傷亡慘重。蔣介石急調廖磊第二十一集團軍向大場方面增援,15 日再次調整作戰部署,將蘊藻浜南岸地區統歸中央作戰軍負責,作戰任務是:收復蘊藻浜南岸陣地,對敵實施反攻。第三戰區決定在全戰區對日軍發起攻擊,命新趕來淞滬參戰的韋云松第四十八軍為第一路攻擊軍,由黃港、北侯宅、談家頭附近向蘊藻浜南岸之敵發起攻擊,進擊唐橋站、田都之線;以葉肇第六十六軍為第二路攻擊軍,由趙家宅附近向東進攻,進擊楊家宅、徐家宅一線;以第十五集團軍第九十八師為第三路攻擊軍,由廣福南側向孫家頭、張宅一線進擊;原守備各師編為1至3個突擊隊,向當面之敵頑強阻擊,收復三新宅、唐橋頭,但第二十一集團軍正面為日軍主力,即日軍第三、第九、第一?一師團的精銳部隊。
攻擊從19日夜發起,適逢日軍亦發動步兵、戰車、炮兵聯合進攻,雙方成大規模遭遇戰,中國軍隊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攻擊仍未獲進展。左翼由陳誠指揮的第十五集團軍也未取得戰果。
中國軍隊裝備相形見絀,加之連日戰斗傷亡過大,不得不在21日全線停止進攻。在守衛大場的這次作戰中,蔣介石幾乎動用了全部血本,幾路大軍連續幾晝夜數度強攻,軍隊士兵傷亡數量達2/3,旅團長傷亡亦達半數,部隊不停補充,各主力師補充至少都在4次以上,每次都幾乎是整團地補充。三路攻擊軍的總司令陳誠、張發奎、朱紹良細察了戰斗狀況,向蔣介石提出后撤的報告;蔣介石不允,嚴令死戰:“有敢擅自撤退者,軍法從事!”三路攻擊軍總司令不敢吭聲,只好指揮軍隊再戰。
22、23兩日,日軍以主力部隊向第二十一集團軍猛烈攻擊,北侯宅、沈宅、談家頭一線陣地被突破。這樣,誰都無法顧及最高統帥不得撤退的命令,全線后撤。23日夜,第二十一集團軍撤至顧宅、大場、走馬塘、新涇橋、唐家橋一線,第九集團軍左翼各師也撤至大場附近。25日,日軍以第十一、第十三、第九師團主力乘勝進犯大場。商科大學陷入敵手,閘北、江灣一線完全處于日軍控制之下。在日軍強大的陸空火力打擊下,朱耀華第十八師苦戰竟日,終因陣地大部被毀,一個整師兵力也所剩無幾,陣地未能守住。師長朱耀華在絕望悲憤之下,拔槍自殺。
10月26日,大場失陷,滬寧鐵路被切斷。
日軍繼續向南推進,直至蘇州河北岸。中央作戰軍四面受敵,退路有被切斷之虞。在此情況下,從26日起,中央作戰軍主動放棄北站至江灣間陣地,除留下第八十八師謝晉元團固守北站及四行倉庫外,其余人馬急忙向滬西豐田紗廠方向轉移,沿蘇州河南岸經江橋鎮至南翔,與南起小南翔經陳家行沿楊涇河經廣福鎮西行至施相公廟、雙草墩、瀏河一線的左翼作戰軍相連接,構筑工事,層層設防,阻擊日軍前進。
根據戰局的變化,蔣介石撤銷了中央作戰軍,將朱紹良派往蘭州第八戰區任司令,把戰區劃分為左、右兩路作戰軍,分別由陳誠、張發奎任指揮。
占領了大場鎮,日軍乘勝南下,云集蘇州河邊。自31日起,日軍在周家宅、姚家宅、小家宅等處開始強渡蘇州河。日軍第三師團左翼部隊在渡河中受到河南岸中國守軍的頑強阻擊,剛渡過一部分,便因遭阻擊而受挫,右翼部隊經過4天激戰,于11月5日渡河成功。日軍第九師團11月1日渡河后,中國軍隊從南翔方面趕來的部隊,從河北岸進行反擊,使敵人陷入困境。但日軍第十一師團攻占了南翔附近的江橋鎮,威脅到中國守軍的后側,解除了其第九師團的壓力。9日,中國軍隊全線后退,日軍第三師團是日晚抵達龍華,第九師團抵達高家灣,完成了對上海南市的封鎖。中國留在南市及浦東地區的保安隊2000余人,繼續與敵作戰數日,方停止有組織的抵抗。
9月末到10月所進行的蘊藻浜一大場戰斗,是整個淞滬會戰中的最高潮,其熾烈達于極點,中日雙方死傷人數每小時數以千計,中國軍隊士氣高昂。日本陸軍省軍事課課長田中新一在其所撰《中國事變紀錄》中記載:到9月29日,日軍在上海方面累計傷亡達12 334人,至10月23日,已達25 323人.提到中國軍隊高昂的戰斗意志,他寫道:“在上海戰役中,中國軍的抗戰意志和戰斗力,推翻了三宅坂(陸軍省)一向的判斷??中國步兵雖然在日軍毫不留情的炮擊之下,卻仍堅守陣地,絕不后退。”
中央作戰軍第八軍軍長黃杰對日本《產經新聞》社記者古屋奎二談道:
約100天的上海戰役,是在我的經歷中最酷烈的一次戰爭。這個戰爭一面和日軍作戰,另一面是在和“水”作戰,因為在上海的周圍,除水田之外,就只有池沼和河漢,無處可以藏身,泡在水里面1星期以上,并不算稀罕,以致很多士兵兩腳麻痹,不能行動。
日軍除偵察機之外,還使用載有兵員的氣球,搜索我軍動態,用無線電通報情況,發炮射擊:尤其是在長江上的軍艦,立即炮擊過來。因此我們白天只能隱藏不動,連做飯的炊煙都不能升起,也沒有攜帶口糧,真是艱苦作戰。
日軍損失固然很大,中國軍也付出了極大的犧牲,特別是中國最精銳的部隊20000人未受傷者只有5000人。在抗戰一開始之際,最珍貴的軍隊受到了如此嚴重的損害。
在大場爭奪戰中,中國軍隊將死者的尸體層層壘起,筑成陣地,頑強阻擊日軍。
中國軍隊在呈往南京的一份戰報中說道:受到日軍猛烈攻擊的六十七師所屬的某個連,在激戰后只剩下4人,而由其中1人將連長的遺體送往后方,其余3人則仍死守陣地,等待援軍趕來轉守為攻;還有1個連,只剩連長1人生存。對此,最高統帥蔣介石感慨不已:“聞此消息,憂患為之盡釋,而精神勝于物質之效,庶于此可見。最后勝利必歸于我矣!”(蔣介石1937年10月3日日記)
對于日軍來說,攻占羅店、大場,強渡蘊藻浜、蘇州河,都是一場激烈程度罕見、傷亡慘重的惡戰。據11月8日前統計,日軍陣亡9 115人,傷31257人。最初投入上海戰役的部隊,其損失幾乎同編制數相同。日軍第十一師團的和知聯隊,定員3500人,陣亡1 100人,傷2000余人,其間先后補充11次,共2500-3000人;第三師團第十八聯隊陣亡1 200人,傷3 000人。1905年日俄戰爭中,為攻占203高地,日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在上海戰場上,在中國軍人的槍彈下,日軍又重現了這幅慘象。
曾根一夫是一個參加過上海戰役的侵華日兵,從他懷著負疚和懺悔的心情寫出的“一個侵華日本兵的自述”中,我們可以對這場戰爭的慘象略窺一斑:
我于1937年8月27日出征到中國大陸,同年9月1日登陸吳淞鐵路棧橋。當時上海之役剛開戰不久,同年8月23日先鋒部隊搭乘驅逐艦強行登陸吳淞碼頭,建立橋頭堡,我所屬部隊則為后續部隊。到達吳淞鐵路棧橋時,我忽然不寒而栗,膽戰心驚。這附近是先鋒部隊強行登陸的地點,在土壁和鐵皮屋頂上布滿了蜂巢般的彈痕。中國軍隊仍然在不停地猛烈射擊,槍彈在頭上飛射而過。
??在前進途中,突然有一股惡臭迎面撲鼻。仔細一瞧,原來是尸橫遍野的尸體,受到炎夏酷日的照射后,體內充滿了臭氣,尸體膨脹得幾乎衣服破裂。眼、鼻、嘴等,布滿了蠢動的蛆蟲。
??攻陷大場鎮后,注視著右方的真如無線電臺,部隊繼續向前挺進時,上海之役的最后難關———蘇州河阻擋了我方的前進,比起大場鎮人為的堅固要塞來,蘇州河是最難攻克的天然地形要塞。攻擊時的最大難關,在于必須渡過50米寬的蘇州河。對面布滿了無數的中國軍,每個堡壘陣地內,都配有現代化的武器,堅固的守備,使我軍無法跨越雷池一步。
只是不論多么困難,我們絕不能中斷攻擊。這時候,我們向這種不利地形和堅固的防御地挑戰的做法是,充分發揮大和精神的所謂肉彈攻擊,就是工兵潛入河中,以人柱架成一座橋讓渡河部隊通過。架橋工兵隊,必須是和渡河隊一樣不怕死的敢死隊。能在敵人火力的密集攻擊下,平安無事地渡過一條細長的小橋,到達對岸,真可以說是一種奇跡。
最先的強行渡河行動完全失敗,接著有第2次、第3次反復的強行渡河,但大部分未到中途,就受到猛烈射擊,中彈掉落河中。雖然如此,戰法仍不變更,而且作戰指揮部愈加興奮,以強硬的督戰口吻說:“不論失敗多少次,必須連續做到成功為止。以軍人的死尸來填滿蘇州河,讓部隊踏著渡過。”
在這種毫無道理的命令下,渡河的人就像被宣告死亡一般。不少人因此葬身在蘇州河的泥水中。……出發前,由隊長舉杯向每一位隊員訣別,飲畢后,以興奮的口吻說:“各位的生命已經交給我,希望和我一起成仁。召集你們應該知道,這里是日本男兒的葬身之地。”這樣鼓勵后就出發……
正是憑借這種滅絕人性的所謂“大和精神”,太陽旗得寸進尺地逼近到中國軍民陣地上。面對嗜血的太陽旗的步步緊逼,中國軍隊健兒們以英勇頑強之精神,誓死保衛家園之使命感,同仇敵愾之氣概,血洗國恥之決心,揮動正義之劍;向日本鬼子的頭上砍去,在硝煙彌漫、血肉橫飛的淞滬戰場,筑起了一道道血肉長城,一個個血肉堡壘,頑強地阻擊著太陽旗的蠕動,使日軍每前進一步都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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