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看此文了，每一次都被文字刺痛全身，任憑淚水沖刷臉面。只是，以往的眼淚和心痛，多為離別的決絕、文字的憂傷和歌聲的凄涼，往往痛過、哭過一陣后，就會煙消云散；真正感覺到痛徹心扉，是在璃花看過一篇叫《銷魂的夜，我先脫了，你隨意》的文章之后。

文章寫的是女主人公被一個極其淫蕩的網絡無賴糾纏，她黑了他，他就用小號加。黑來黑去，她收到他發來的一個網址，是他用女人的口吻發了一條公開找男人的帖子，說她性饑渴，要是離開男人一天也活不了，后面留的聯系方式竟然是她的QQ、郵箱和博客。

她快氣瘋了，他還無恥地說：只要你同意做我的情人，這個帖子我馬上刪除。女主人公無奈之下，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發給一個相交甚篤的好友，好友叫腸子，很娘，對阿托品極度過敏。

腸子決定幫她，改了一個柔美的網友，加無賴為好友，迎著他的心思跟他玩曖昧。無賴要照片、語音、視頻，腸子統統男扮女裝應付過去了。

無賴上鉤后，和盤托出自己的個人信息，然后與腸子探討性愛姿勢，還說有一天晚上，他讓自己老婆達到了四次高潮，如果腸子愿意與他行男女之歡，他一定令她終身難忘。

腸子至此收網，開始以無賴的裸體照和他們的聊天記錄敲詐無賴，次次成功，最后竟要無賴為他買一套房子。女主人公屢勸腸子未果，知道無賴這一次肯定會反擊，卻沒想到他會用同樣的方式，指使一個女網友套了腸子的隱私。

但是腸子并不在乎什么隱私曝光，他在乎的只是他的智商被無賴踩了一腳，最終選擇了魚死網破，把無賴的裸體照和聊天記錄整得圖文并茂后，分別寄給了他的老婆和女兒。

幾天后，女主人公在電視上看到無賴在妻子給了他一個耳光后，從18樓翻身一躍……

警方開始介入調查，她嚇得魂都快沒了，為了殺人滅口，最后快遞了一盒放入大量阿托品的兔肉給腸子……

璃花看后當時的感覺，就像給電擊中了一樣。璃花知道，像無賴這樣的男人，網絡和現實也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璃花見識不多，卻也見過不少，所以不會驚訝。璃花驚訝的是，這個故事竟能在白馬（網名“白馬驚天劍”的簡稱）的這篇《最后的留言》里找到更深刻的版本。

璃花原先并不以為網絡即是江湖，后來看過白狐（網名“飄飄白狐”的簡稱）寫在自己空間的那些真實記錄網絡經歷的文字，才知道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子別說是惹來男人的覬覦，就連幾個過去情同姐妹的好友也或因妒忌她的才貌，或因仇恨她奪走她們所謂的“網絡霸主地位”（請允許璃花在這里把筆停一下，這些聽起來很玄，但確是真的。璃花經過明察暗訪，在空間里、對話中都有直接證據。另外，所謂霸主與其同謀鬧翻，同謀惱羞成怒，和盤托出的也有），對她痛下殺手。

而白馬此文，雖然因為他的過于寬容、善良，寫得比較含蓄、模糊，但是透過文字氣場傳達的感情基調和語言能量撼動的心靈感應，仍可獲知白狐當時的處境也是步步驚心，甚至比文中的女主人公更加岌岌可危。

如果真是這樣，白狐又能做些什么呢？由著無賴、小人整她，還是她也反擊？兩樣全行不通。由著他們整她，她肯定死定了，讓她反擊，像她這樣高雅、忙碌的女子，肯定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難道，真的只有坐以待斃嗎？難道朗朗乾坤、悠悠網絡，真的任由這些無賴、流氓胡作非為、無法無天嗎？

他們顯然是高估自己了，盡管網絡作為是非之地，多的是冷眼旁觀的路人，也多的是站在他人的傷口上看熱鬧的看客，但是他們忘了，白狐的身邊，還有一個義薄云天、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白馬。

白馬當然不是腸子，他不會以惡制惡、以毒攻毒。但是網海深深，小人、無賴無跡可尋，白馬也不可能真的拿起法律的武器。最終，他選擇了離開網絡，以這種“自廢武功”的方式表示自己保護白狐的堅定、果敢和不顧一切，從而達到敲山震虎、威懾小人的目的。

現在的事實也證明了，白馬這一招確實非常有效，這些小人、無賴們個個知難而退了。讓我們在為白馬喝彩的同時，內心卻如刀割一樣。

璃花幼時看過《天龍八部》，有個鏡頭記憶猶新：蕭峰在力挫群敵之后，為保護所愛的人們，折斷長箭，刺向自己的胸口。白馬憑著一身驚天武功，也曾無數次力挫群敵，特別是《與你訣別》（原文璃花不曾見過，只是從白馬空間的時光軸看到開頭，非常悲壯和決絕），璃花從白狐的語氣判斷，這是她對白馬最為滿意的驚天一劍。

白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他為了更好地保護白狐，拔出驚天劍，目光灼灼，神情堅定，也刺向自己的胸口。驚天劍懸空而轉，帶著風聲，深深扎進白馬的胸膛，白馬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笑著笑著轉過身來，只留下一個凄寂的背影。

白馬和白狐，是所在的這片狹小的網絡最擅長文字的兩個人，但是在最后的離別時刻，竟然沒有文字，只有眼淚。之前，“雙白”聯袂同行網絡江湖，攜手共賞天下美景，他們可能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今天這樣的場面。

這當然不是白馬人生的最后一個鏡頭，但在璃花心里，卻只留下這樣一個無比凄痛的網絡背影。此刻，如果悲傷可以敘寫，白馬，璃花能否借你的驚天劍一用，以劍為筆，刻于肌膚之上？

白馬的日志里有兩句話特別讓人動容：“中間因為現實的原因，很多次想過放棄，放棄前私下找過幾個白馬認為信得過的朋友，天真地游說他們好好保護白狐，替白馬了卻未了的心愿。”“全文三千余字，沒有一個字是為我自己申冤辯白的，我對所有過去攻擊、誹謗和傷害過我的人和事都輕輕地放下了。”由此可見，白馬不顧自己處境和個人恩怨，舍命保護白狐，相對他希望得到一份美好、圓滿的愛情，他更希望白狐能過得好。

因此，盡管心里萬分不舍，但為了讓白狐得到更大的幸福，白馬寧愿忍痛割愛，留下祝福，轉過身來，默默退場。

這是一匹有著怎樣的寬廣胸襟和博愛情懷的白馬，在讓人肅然起敬的同時也讓人心痛不已！

是的心痛，寫到這里，璃花心痛得開始顫抖了。白馬，你可知道，你的離開，像是光被攫走了一樣，璃花從此淹沒在黑暗之中？璃花相信，有這種感覺的，絕對不止璃花一人。

因為一時的博愛失去更多的博愛，這又算什么博愛？或許，你的存在，只是曇花，即便開在黑夜，也只有一瞬。

璃花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只曉得做一個平凡的人亦是一種幸福。璃花已見過曇花的美麗、嬌艷，此生又有何求？

璃花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走了，璃花還一直呆在你的空間，苦苦地等著你的出現。

等一個人是很痛苦的，尤其是當我們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時候。璃花只能偏執地騙著自己，留給自己一個愿望能生活。

注：本文為白馬驚天劍《最后的留言》（點開可見全文）下面的留言，寫于2013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