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斑斕的東北豹與一頭兩百來斤的野母豬對峙，空氣被拉得如繃緊的弓弦，一觸即斷。不遠處，一只小野豬癱在血泊里，只剩尾巴偶爾抽搐……

01

東北豹鎖定小野豬

長白山腹地，天剛破曉。古木肩并肩站成密不透風的墻，霧氣順著老藤緩緩垂落，像給大地披上一層銀紗。

山溝靜得能聽見露珠砸落葉的輕響，唯有坡頭空地“窸窸窣窣”——野豬一家正翻土覓食。

領頭母野豬壯若黑礁石，三只半大崽子貼著它學刨食。

偏有一只貪嘴的小家伙晃到竹林邊，鼻尖拱泥，渾然不知十幾步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正鎖定它——那是一頭東北豹，金底黑斑，伏在枯葉里，活像一塊會呼吸的石頭。

東北豹尾尖紋絲不動，肌肉卻一寸寸拉滿，如拉至極限的弓弦。

02

東北豹撲倒小野豬，母野豬瘋了似的沖來

十步……五步……小野豬剛撅起鼻子，“嘭”！枯葉炸開，東北豹化作一道黃電，瞬間撲到。

利爪如淬鐵鉤，“噗”地扣進小豬軟肋，小豬一聲凄厲慘叫，被掀翻在地。

血腥味尚未擴散，母野豬已聞聲抬頭，小眼睛“騰”地竄起兩簇火。

它一聲悶吼，四蹄掀泥，像失控的火車頭撞開灌木，枝椏碎裂聲一路爆響。

東北豹剛咬住小豬脖子，身后“轟隆隆”蹄聲逼近——黑墻般的母野豬獠牙森白，鼻孔噴白霧，瘋了似的沖來。

東北豹只得松口，側身一擰，狼狽跳開。

“咚！”野豬帶著風沖過，獠牙劃破空氣，帶起的勁風刮得東北豹毛發倒豎。

它剛穩住腳，母野豬已沖到崽子身旁，鼻子急切拱動，哀鳴低回。

下一瞬，它猛地抬頭，血紅的眼睛鎖死東北豹，前蹄“噠噠”刨地，土塊翻飛——護崽的怒火已把理智燒得精光。

02

母野豬逼得豹子連連后跳

母野豬率先沖鋒，獠牙如兩把彎刀直捅豹腹。

東北豹貼地滑步，側身避過，右爪順勢在野豬肩上撕開一道血口。

野豬吃痛，更瘋三分，扭頭橫掃，尾巴鋼鞭般抽中豹子后腿。火辣辣的疼讓豹子齜牙，卻也徹底點燃戰意。

泥地上，一場原始角力展開：豹子繞圈游走，爪影如電，專挑野豬轉身慢的間隙下手；野豬憑厚皮硬甲，低頭猛撞，獠牙挑、蹄子蹬，逼得豹子連連后跳。

草葉被踏禿，小樹被撞折，泥漿與血珠齊飛，喘息與低吼交織。

03

東北豹狠狠咬下母野豬后頸

時間一點點耗盡。野豬血流如注，步伐漸沉；豹子腿腫如柱，動作仍快。

最后一擊，母野豬踉蹌沖鋒，豹子貼地滑過，左爪閃電般扇中豬鼻。

野豬痛嚎仰首，破綻頓現！豹子后腿猛蹬，整個身體炮彈般砸上豬背，四爪鐵鉤般楔入皮肉，血盆大口對準后頸要害——狠狠咬下！

尖牙刺穿厚皮，直抵頸椎，“咯吱”骨裂聲令人牙酸。

野豬發出垂死嘶嚎，瘋狂甩身撞樹、蹭石、打滾，想把背上的死神甩脫。

豹子五臟六腑幾乎移位，卻死不松口，爪越嵌越深，牙越咬越緊。

終于，野豬的掙扎變成痙攣，最后一聲悶哼，小山般的身軀轟然倒地，只剩微弱抽搐。

04

東北豹把沉重的獵物拖向密林深處

豹子這才松口，氣喘吁吁，金亮的皮毛被血泥糊成戰袍。

它舔舔傷口，警惕掃視四周——血腥味會招來更多貪婪的眼睛。

稍歇片刻，它走到小野豬旁，一爪拍下，結束了最后的顫抖。

接下來，豹子咬住母野豬脖子，后腿蹬進泥里，屁股撅得老高，一步一步，像纖夫拖船，把沉重的獵物拖向密林深處。

夕陽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長，影子下是兩條用生命換來的口糧。

空地上，禿草、爛泥、血跡被山風卷起，飄向更遠的林莽。

05

結語

豹子贏了，靠的是耐心、速度與骨子里的狠；野豬拼了，為的是母親的本能，毫無花哨。豹子得食，山林少遭拱掘；野豬成群，豹子亦不挨餓。生與死，獵與被獵，日日上演，循環不息。

說到底，這就是山里的鐵律：一方以獵殺為生，一方以守護赴死。勝者拖肉而歸，敗者化泥育草。萬物輪回，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