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閣瞬間大亂。
丫鬟婆子們的驚呼聲、腳步聲,和柳姨娘那驚恐的哭喊聲混雜在一起,穿透了風雪,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中。
“快!快傳太醫!”
“不好了!柳姨娘見紅了!”
“肚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像要掉下來一樣!救我!侯爺救我!”
我站在雪地里,任憑那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臉上、發間。
腹中的劇痛,真的如同潮水般退去了大半,只剩下陣陣余波。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宛如新生的輕松感。
春桃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攬月閣的方向,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緩緩地,將手中的空碗遞給她。
我的臉上,露出了重生以來,第一個真正的,帶著笑意的表情。
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掌控全局的快意。
“春桃,”我輕聲說,“扶我回房吧。天冷,該添些炭火了?!?/p>
那一夜,侯府上下雞飛狗跳。
太醫們進進出出,蕭玨和婆母在攬月閣守了一整夜。
而我,則在溫暖的房中,睡了重生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第二日,我便聽說了昨夜的結果。
柳姨娘只是虛驚一場,太醫診斷為“胎氣受寒,動了胎氣”,并無大礙,但需好生靜養,切不可再受半分寒氣。
柳姨娘卻被嚇破了膽。
她變得如同驚弓之鳥,攬月閣的地龍燒得更旺了,連窗戶縫都用棉布塞得嚴嚴實實。
她整日臥床,裹著三層被子還嫌冷,任何帶涼氣的東西都不許靠近。
蕭玨來看我時,臉上滿是疲憊和審視。
“昨夜,你在做什么?”他沉聲問道。
我正坐在窗邊,慢悠悠地喝著一碗溫熱的紅棗羹,聞言,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回侯爺,臣妾昨夜腹痛難忍,在房中枯坐了一夜罷了。怎么,侯爺是覺得,柳妹妹動了胎氣,也與臣妾有關嗎?”
我的坦然,讓他的質問堵在了喉嚨里。
是啊,我一個被禁足在院中的病人,如何能影響到那被層層保護的攬月閣?
他找不到任何證據,只能將一切歸咎于意外。
但他看我的眼神,卻多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而我,則徹底掌握了我的武器。
我不再被動地承受痛苦。
我開始學習掌σσψ控它,甚至……享受它。
我命人將我的房間收拾得極為清雅,甚至有些冷清。
我不再用那些暖色調的錦被,換上了觸感微涼的素色綢緞。
我不再喝那些溫補的湯藥,反而日日都讓春桃為我備上一些性寒的涼茶。
我的每一次“自苦”,都會在柳姨娘身上,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恐慌。
有時是她吃飯時突然沒了胃口,有時是她睡夢中猛然被腹痛驚醒。
這些小小的“意外”,不足以致命,卻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日復一日地刺穿著她緊繃的神經。
我知道,這還不夠。
我要的,不是讓她變成一個和我一樣的病人。
我要的,是讓她在最志得意滿、最接近天堂的那一刻,親身體驗一遍我前世所受的、那被活活撕裂的地獄。
日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和暗流涌動中,緩緩地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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