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彭加木在羅布泊失蹤的事情,但是,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很多人就不得而知了。葉永烈撰寫了一本書,名叫《追尋彭加木》,在這本書里,他詳細講述了彭加木失蹤的那天過程,也給出了他為何執意要獨自去尋找水井的原因。
1980年的6月5號,彭加木帶隊的考察隊到達了羅布泊南岸的一個小城鎮,也就是米蘭,整個隊伍在這里進行休整。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這次的科學考察任務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沿著南疆的公路一路北上,返回烏魯木齊。
也是在米蘭的時候,彭加木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正是這個決定最終要了他的命。
他決定不走既定的那條筆直平坦的柏油公路,反倒是選擇了一條新的東進路線,最后取道吐爾遜北上,返回烏魯木齊。
和之前的那條路線比起來,這條臨時決定的東進路線繞了一個大圈子,而且這條路線他們也不熟悉。那么,他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東進的那條線路,是古代絲綢之路經過的地方,具有很大的科考價值。彭加木的本意是想著,恰好趁著返回烏魯木齊的同時,在回程的路上也不耽誤考察工作,一舉兩得。
但是呢,當時考察隊伍剛進行完考察工作,已經是疲憊之師了。彭加木就把大家伙召集起來,告訴了東進的方案。他也知道大家伙確實累了,就決定讓一部分隊員沿著既定的北上路線返回,讓身強體壯的隊員,跟隨自己東進。
雖然大家伙也是歸心似箭,而且著實是疲憊不堪,最后還是一致決定,一個都不落下,全隊跟著一起東進。
于是乎,在米蘭只短暫的休整了一下,隊員又開始緊鑼密鼓的采購物資了。他們買了50斤面粉,30斤大米,還有汽油等等。彭加木還特意買了一斤椰子奶油糖(青島食品廠生產),每次出發他都要買上奶油糖,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后來,在搜尋的時候,也在他失蹤的那條路上,發現過這奶油糖的包裝紙。
1980年,這一天的6月11號的清晨七點半,考察隊離開了木蘭。
隊伍有十個人,分別乘坐著一輛五座越野車、一輛八座的吉普車、一輛卡車,朝著東北而去。
彭加木乘坐的是五座越野車,那輛八座的吉普車上裝著電臺設備,而那輛大卡車是蘇聯生產的嘎斯63軍用大卡車,載重有1.5噸,這輛大卡車上裝著水、米面、汽油,還有帳篷等生活物資。蘇聯生產的這款大卡車能適應很多惡劣的地形環境,當年咱們的志愿軍就普遍使用這嘎斯63軍用卡車。
原本,彭加木預計每天能行駛至少80公里,運氣好還能行駛100公里。但是,他過于樂觀了。六月份的羅布泊,白天的氣溫高達50多度,地表的溫度甚至達到了60多度。而且一路上的風沙很大,每年的風速大于每秒10米,有時候那風速能達到每秒14米。
而且,這一路上,考察隊一直遇到順風,這簡直是個災難。
為啥“順風”是個災難呢?
因為汽車的發動機在車頭,要是逆風的話,風吹過來,多多少少還可以給車頭降溫。遇到順風,汽車開出去不到20分鐘,水箱的水就沸騰了,用司機們的行話來說,這叫“開鍋了”。所以,這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只要有一輛車“開鍋”,其他車都要停下來等著。
第一天,整個隊伍只走了短短的46公里。而如果是在泊油路上,這46公里只需要半個多小時就可以了。
這也是彭加木始料不及的,也正是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到第六天的時候,他們才到達疏勒河古道。
原本預計是每天走80到100公里的,但實際上他們才走了一半,東進路上的時間延長了一大倍。之前采購的水和米面也所剩不多了。尤其是汽油,崎嶇不平的路,導致耗油量比平時增加了一倍。經過檢查,發現汽油只剩下一桶了,水也是只剩一桶。
那裝在汽油桶里面的清水,經過幾天的搖晃和酷熱,水里滿滿全是鐵銹,那顏色和醬油沒啥區別。
這個時候,在選擇貿然東進是不行了。于是就給附近的駐軍基地求援,得到的回復是讓大家原地等待救援,駐軍基地會派直升機,先運水過來。
彭加木也同意大家伙的意見,不過,他還是想著先自力更生。他拿出地圖,在庫木庫都克東邊的疏勒河南岸,標注著四個水井位置。而且,在蒙語里面,“庫都克”的意思就是“井”。地圖上標注著有水井,但是隊員們也還是擔心,羅布泊氣溫這么高,風沙這么大,這些水井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彭加木也知道隊員的擔心,他就講了個事。
在馬蘭基地的時候,他和一個叫張占民的參謀閑聊,從他嘴里聽到一個事。
1980年的1月,央視和日本聯合拍攝了一部《絲綢之路》的紀錄片,路上曾經在“八一泉”補充過水。這“八一泉”在疏勒河的北岸,具體是在庫木庫都克東北大概30公里的地方。
張占民告訴他,50年代的時候,蘭州部隊的戰士經過那地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地下水,索性就挖了個淺坑取水。
“那坑里的水都過了膝蓋”
張占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要知道在羅布泊能挖到過膝的水,可不容易呢。
后來,先后有人在那里取水,一來二去,就挖了一口小井,大家伙也給命名為“八一井”。
正是因為這些,彭加木這才十分相信,往東而去肯定是能找到水源的。
而他之所以要大家伙等待救援的同時,也要自力更生的原因,是源于經濟賬。
從駐軍基地過來的直升機,飛行一小時就需要消耗2000多元。而從基地到達他們營地的路程,一個來回就要好幾個小時,這一來一去就要花費上萬元的費用!1980年的上萬元,那可是可觀的數字了。
彭加木就想著,倘若他們自己找到了水源,就可以給國家節省這筆不小的開支了。
6月16號的下午,彭加木和副隊長汪文先開著吉普車去東面找水源,他們是想找庫木庫都克的那口井,到了才發現沒有。
晚上九點,考察隊支起了帳篷,原地休息。
晚上,大家伙圍著篝火,鍋里煮著他們白天打來的野駱駝肉。
吃著駱駝肉,彭加木也在鼓勵隊員們:“我們要自力更生,讓飛機支援的次數越少越好,這樣能給國家省不少錢”
夜深了,很多人都進入了夢鄉。
彭加木還在篝火旁,他拿過一條駱駝腿,剝下皮,把腿放進鍋里煮。
夜駱駝肉很耐煮,要煮上好大一會,等肉熟了,天也該差不多亮了。到時候,隊員們也能吃上一頓熱乎的早餐。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一名隊員起夜,看到隊長拿著紅柳根,不斷的添火。
“隊長還不睡?”
“一會就睡了”
簡單的寒暄后,周圍又陷入了安靜,只有紅柳根被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音。
17號上午九點,在吃早飯的時候,彭加木再次提出要去東邊找水源。他計算了一下,這一路單線要走120公里,大概得消耗掉半桶汽油。
隊員們認為太危險了,還是原地等待救援。
吃過早飯后,彭加木離開帳篷,鉆進了那輛五座的吉普車,翻出地圖查閱。
其他隊員們吃過早飯,也開始了各自的休息。
有的人鉆進卡車的車底納涼,有的在帳篷里睡回籠覺,有的圍在一起打著牌。
中午11點半的時候,駐軍基地回復了電報,等密電碼轉譯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12點。
副隊長汪文先看了電文,隨即就去找隊長彭加木。
車子里沒有隊長的身影,汪文先以為隊長去附近解手了,就回到帳篷里等著。
半小時后,原本在卡車地下納涼的司機王萬軒,著急忙慌的沖進帳篷,遞給王萬軒一張紙條,上面是彭加木的字跡,寫著去東邊找水井了。
這紙條是王萬軒在吉普車的地圖冊里找到的。
當時,彭加木是穿著藍色的工作服,這藍色在戈壁沙漠里不是很顯眼,雖然戴著白色的遮陽帽,也是很顯眼;腳上穿著的,是一雙42碼的翻毛皮高幫工作鞋。
胸前背著的鋁水壺里,裝著兩公斤水。
或許,他也知道隊員們身體疲憊了,往東而去也確實有些危險,這才沒有叫上隊員,而是選擇自己去找水源。
那他為何要徒步,不開著吉普車呢?
因為汽油只剩一桶了,只夠一個來回的。
從此,他就消失在了茫茫戈壁沙漠,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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