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盒里散落著碎屑，客廳的茶幾上還擺著沒來得及收拾的水果拼盤。

我抱著剛滿八個月的女兒站在玄關，聽著門外傳來的鑰匙聲和說話聲，心跳如擂鼓。

"媽，你輕點，別吵醒孩子。"那是丈夫李浩宇的聲音。

"我自己孫女，我還不知道輕重？"婆婆王秀蘭的聲音透著不耐煩，"再說了，這么晚了還不睡，就是被慣壞了。"

我看了眼手機，晚上八點半。

門開了，燈光灑進來的瞬間，我看到了讓我措手不及的一幕——不僅是婆婆，還有大姑姐李夢琪，她身后跟著姑父和兩個孩子，每個人手里都拎著行李箱。

"驚喜！"李夢琪張開雙臂，笑容燦爛，"我們來過中秋啦！"

我懷里的女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三個月前，浩宇接的那通神秘電話，他說話時眼神閃躲，掛斷后告訴我是推銷電話。

現在看來，那通電話，或許根本不簡單。

01

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我正在廚房給女兒準備輔食，浩宇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匆忙走到陽臺接聽。

"喂...嗯...我知道了...這事兒你別管，我自己處理...好，就這樣。"

我端著胡蘿卜泥走出廚房時，他已經掛斷了電話，正靠在陽臺欄桿上抽煙。

"誰的電話？"我問。

"推銷的，賣保險的。"他掐滅煙頭，避開我的視線，"走吧，給妞妞喂飯。"

我沒有多想，畢竟結婚三年來，浩宇一直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在國企上班，朝九晚五，除了偶爾和同事聚餐，幾乎所有時間都陪在我和女兒身邊。

可那天晚上，我發現他失眠了。

凌晨兩點，我迷迷糊糊醒來上廁所，發現他正側著身子看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怎么還不睡？"我輕聲問。

他慌忙關掉手機，"睡不著，看會兒新聞。"

"工作壓力大嗎？"我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

"沒事，可能是有點感冒。"他拉過被子蓋住頭，"你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在市里的一家設計公司做平面設計，產假休完后就回去上班了，女兒白天由我媽幫忙照顧。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準備早餐時，發現浩宇已經走了，桌上留了張紙條：公司臨時開會，我先走了，早餐在微波爐里。

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浩宇向來習慣和我一起吃早餐，然后送我到地鐵站再去上班。

我給他發微信："開會這么早？"

過了半小時才回復："嗯，項目緊急。"

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路過浩宇公司樓下，想給他買杯奶茶，卻在停車場看到了他的車。

六點半，正是下班時間，可他說要加班到八點。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大廈。

前臺小姑娘認識我，熱情地打招呼："李太太，找李工嗎？他剛走呢，和張總一起出去了，說是談項目。"

我愣了愣，"哦，那我給他打電話。"

走出大廈，我撥通了浩宇的電話。

"喂，老婆？"

"你在哪兒？"

"公司啊，在加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自然，"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給你買杯奶茶。"

"不用了，公司有咖啡。你早點回家，別讓媽等著急。"

掛斷電話后，我站在公司樓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浩宇對我撒謊。

02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浩宇的反常行為越來越明顯。

他開始頻繁加班，手機也總是扣著放，以前他從不設置鎖屏密碼，現在卻換成了指紋解鎖。

最讓我在意的是，他和我說話時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經常我問他話，他要愣一下才反應過來。

"浩宇，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天晚上，我們并排躺在床上，我忍不住直接問道。

他正在看手機，聽到我的話，手指明顯僵了一下。

"沒有啊，怎么了？"

"就是感覺你最近有點不太對勁，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嗎？"

他放下手機，側過身看著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老婆，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為什么最近總是加班？以前你們公司沒這么忙啊。"

"最近接了個大項目，確實比較忙。"他伸手撫摸我的頭發，"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獎金下來，我們可以考慮換個大點的房子。"

我們現在住的是一套八十平的兩居室，女兒出生后確實顯得有些擁擠，換房子的話題我們討論過幾次，但因為首付壓力一直沒有實際行動。

"真的？"我眼睛亮了亮。

"當然是真的。"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相信我，好嗎？"

那一刻，我選擇了相信。

可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兩天后的周末，我和閨蜜張曉妍約好去商場給女兒買衣服，路過一家咖啡廳時，我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浩宇。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坐著一個女人，我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長發披肩，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衫。

兩人的桌上擺著咖啡和甜點，看起來很像在約會。

我的心跳瞬間加快，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怎么了？"曉妍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那不是你老公嗎？"

"嗯。"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他不是說今天要在家帶孩子嗎？"曉妍皺起眉頭，"那個女人是誰？"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咖啡廳里的那一幕。

浩宇正在說什么，表情很認真，那個女人時不時點頭，偶爾還會笑。

從他們的肢體語言看，明顯不是第一次見面。

"要不要進去看看？"曉妍建議道。

我搖搖頭，"算了，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可是我知道，工作上的事不會讓一個男人在周末約女同事喝咖啡，更不會讓他對妻子撒謊說要在家帶孩子。

那天晚上，浩宇回到家時，我正在給女兒洗澡。

"今天在家怎么樣？妞妞乖不乖？"他走進衛生間，自然地接過話題。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沒有一絲心虛或者不安。

"挺乖的，下午睡了很久。"我配合著他的謊言，"你呢？今天做什么了？"

"在家看了會兒電視，整理了一下書房。"他彎下腰逗女兒，"妞妞，想爸爸了嗎？"

女兒咯咯笑著，伸出小手要抱抱。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我忽然覺得很諷刺。

03

發現浩宇撒謊后，我開始變得敏感多疑。

每當他說要加班，我都會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女人了。

每當他看手機時笑，我都會猜測是不是收到了她的消息。

這種懷疑和猜測讓我痛苦不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直到一個月后，事情有了轉機。

那天晚上，浩宇洗澡時忘記帶手機進衛生間，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

我正在給女兒換尿布，突然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微信消息，發信人的備注是"夢琪"。

夢琪，那不是浩宇的姐姐嗎？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姐姐發的消息，我想多了。

可是下一秒，我看到了消息的內容預覽："那件事媽媽那邊我已經搞定了，你放心..."

后面的內容被省略了，但就這一句話，已經讓我心里涌起了巨大的疑惑。

什么事需要搞定？為什么要瞞著我？

浴室里傳來水聲，浩宇還在洗澡。

我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拿起了他的手機。

指紋解鎖當然打不開，但我試著輸入了女兒的生日——果然，屏幕解鎖了。

我快速點開了和夢琪的聊天記錄。

"那件事媽媽那邊我已經搞定了，你放心，中秋節我們一家都過來，到時候讓媽親自跟弟妹說。"

往上翻，還有更多消息：

"媽說了，既然你們家房子這么小，就讓弟妹搬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反正她現在也不上班了。"

"房子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和老公商量過了，我們出首付，你們出月供，這樣對大家都好。"

"弟妹那邊你先別說，免得她多想，等中秋節我們過去了再說。"

我的手開始發抖。

原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原來，那些神秘的電話，那些加班的借口，都是為了瞞著我商量這些事情。

原來，他們要我搬回老家，要我把房子讓給大姑姐。

浴室的水聲停了，我趕緊關掉手機，放回原位。

當浩宇穿著浴袍走出來時，我正若無其事地給女兒唱搖籃曲。

"妞妞睡了嗎？"他走過來，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快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明天我可能要出差幾天，公司有個項目需要去外地談。"

又是謊言。

我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

那一夜，我幾乎沒有合眼。

我想起了這三年來的種種細節：婆婆總是抱怨我們家太小，說她想來住幾天都沒地方；大姑姐經常暗示我應該辭職專心帶孩子，說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浩宇雖然從不直說，但每次婆婆和姐姐這樣說時，他也從不替我反駁。

原來，他們早就在打我們這套房子的主意了。

04

第二天一早，浩宇真的出差了。

我請了假在家，一整天都在思考該怎么辦。

下午，我抱著女兒去樓下散步，遇到了鄰居陳阿姨。

"小李，你老公出差了？"陳阿姨熱情地逗著女兒。

"嗯，去外地談項目。"

"那你一個人帶孩子辛苦了。"陳阿姨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小兩口感情真好，我看你老公每天下班都是直接回家，從不在外面鬼混。"

"是啊。"我勉強笑了笑。

"對了，前幾天我看到你婆婆來了，怎么住了一晚就走了？"

我愣了一下，"婆婆？什么時候？"

"就是上周二吧，我看到她提著行李箱上樓，以為是來住幾天的，結果第二天就走了。"陳阿姨回憶著說，"還有個年輕女人跟著，應該是你大姑姐吧？"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上周二，浩宇說要加班到很晚，讓我早點睡，不用等他。

原來，那天晚上婆婆和大姑姐都來了，他們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在我家開了一場關于我的"家庭會議"。

"小李，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陳阿姨關切地問。

"有點累，我先上去了。"我抱著女兒匆忙離開。

回到家，我給曉妍打了電話。

"曉妍，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怎么了？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對。"

"如果你發現你老公和他家人背著你商量要讓你搬家，你會怎么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你是說...浩宇？"

我把這段時間發現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曉妍，包括偷看手機的事。

"天哪，這也太過分了！"曉妍氣憤地說，"他們憑什么背著你做決定？這房子也有你的名字吧？"

"房產證上只有浩宇的名字，因為當時我剛畢業，沒有收入證明，所以貸款是他一個人申請的。"

"那你這三年的裝修費用，家具家電，還有各種生活開銷呢？"

"都是我們一起承擔的，我的工資基本都用在家里了。"

"雨桐，你聽我說，這件事你必須正面和浩宇談，不能讓他們這樣欺負你。"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女兒在我懷里安靜地睡著，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我輕撫著她的臉頰，心里涌起一陣酸楚。

作為母親，我有義務為她爭取一個穩定的家，不能讓她在這種充滿算計和欺騙的環境中長大。

傍晚，浩宇打來電話。

"老婆，我到酒店了，今天談得還不錯。"

"嗯，那就好。"

"妞妞乖嗎？"

"很乖，一直在睡覺。"

"那你也早點休息，我這邊可能要待三四天。"

"浩宇。"我深吸一口氣，"等你回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談什么？"

"關于我們的未來。"

"好，等我回來再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老婆，你...沒事吧？"

"沒事，你忙吧。"

掛斷電話后，我看著窗外的夜色，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的計劃得逞。

05

浩宇出差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中秋節。

我知道，一旦婆婆和大姑姐全家到來，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讓我搬走，把房子讓給大姑姐。

我不能坐以待斃。

周四下午，我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律師，叫蘇雅琴，看起來很干練。

"你好，我想咨詢一下關于房產的問題。"我坐下后直接說明來意。

"請說。"

我把情況詳細地告訴了蘇律師，包括房產證只有浩宇名字，但我們共同還貸的情況。

"根據你描述的情況，雖然房產證上只有你丈夫的名字，但如果你能證明婚后共同還貸，那么你對這套房產是有權益的。"蘇律師認真地說，"但關鍵是，你們現在還沒有到離婚的地步，對嗎？"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們強迫我搬走，我有什么辦法保護自己的權益。"

"如果房子是你們的婚后共同財產，任何一方都不能單方面處置。你丈夫如果要賣房或者讓別人居住，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這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那我需要準備什么證據嗎？"

"銀行還貸記錄，你的工資流水，家庭開銷的票據等等，這些都能證明你對這套房產的貢獻。"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感覺心里有了底氣。

周五晚上，浩宇回來了。

他看起來很疲憊，眼圈有些發黑，胡子也沒有刮。

"出差辛苦了。"我接過他的行李箱。

"還好。"他彎腰抱起女兒，"妞妞，想爸爸了嗎？"

女兒咯咯笑著，伸手摸他的胡子。

"去洗個澡吧，我給你熱飯。"

吃晚飯的時候，我們都有些沉默。

我知道他在等我提起那天電話里說的"好好談談"，而我也在組織語言，想著該如何開口。

"浩宇。"我放下筷子，"我知道中秋節你媽和你姐要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重要。"我看著他的眼睛，"重要的是，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

"我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驚喜？"我幾乎要笑出來，"讓我搬回老家，把房子讓給你姐，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努力保持冷靜，"包括你和你姐的那些聊天記錄，包括你媽上周二來過我們家。"

浩宇低下頭，雙手抱著腦袋。

"老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

"我姐她...她最近生意失敗了，欠了很多債，如果不及時還上，她老公可能會坐牢。"他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痛苦，"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愣了一下，這個理由是我沒有想到的。

"所以你們就決定讓我搬走，把房子給她住？"

"不是給她住，是想讓她把房子抵押貸款，先還債。"浩宇急忙解釋，"等她渡過難關，我們再把房子買回來。"

"那我和妞妞怎么辦？"

"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我媽會照顧你們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忽然覺得很陌生。

"浩宇，在你心里，我和女兒的地位，連你姐姐的債務都不如嗎？"

06

浩宇被我這句話問得啞口無言。

客廳里一片寂靜，只有女兒偶爾發出的咿呀聲。

"不是這樣的，老婆，你聽我解釋..."他想要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站起來，"從頭到尾，你們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就私下決定了我的去留。"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他也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激動，"我姐現在真的很困難，如果我們不幫她，她一家就完了。"

"那我們一家就不重要了嗎？"我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浩宇，這套房子雖然房產證上只有你的名字，但這三年來我也在還貸，我也有份。你們憑什么說讓我搬走就搬走？"

"老婆，你別哭。"他想要過來抱我，"我們只是暫時的，等姐姐渡過難關，我們就搬回來。"

"暫時？"我擦掉眼淚，"多久是暫時？一年？兩年？還是等你姐姐什么時候高興了再說？"

"最多一年，我保證。"

"你的保證還有什么用？"我搖搖頭，"這三個月來，你騙了我多少次？說是加班，其實是去和你姐姐商量這些事；說是出差，其實是去見你媽；說要給我驚喜，其實是要把我趕出家門。"

浩宇沉默了。

"老婆，我承認我處理得不好，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姐姐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我不幫她，她就去死。我怎么能見死不救？"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帶著女兒回老家，我的工作怎么辦？我的人生怎么辦？"我看著他，"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個可以隨意安排的附屬品嗎？"

"不是的，老婆，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妞妞也是。"

"如果真的重要，你就不會瞞著我做這些決定。"

這時，女兒突然哭了起來，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我過去抱起她，輕聲哄著。

浩宇也走過來，想要幫忙，被我拒絕了。

"你別碰她。"

"老婆..."

"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抱著女兒走向臥室，"今晚我和妞妞睡客房。"

"老婆，我們好好談談，別這樣。"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現在談還有什么意義？你們的計劃不是已經定好了嗎？中秋節他們就要來了，對嗎？"

浩宇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那一夜，我抱著女兒躺在客房的床上，聽著隔壁傳來的翻身聲，知道他也沒有睡著。

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們結婚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對我說過的那些承諾：會保護我，會愛我，會讓我幸福。

現在看來，那些承諾在家族利益面前，都變得那么蒼白無力。

第二天是周六，浩宇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公司加班。

我知道他是不敢面對我，或者又去找他姐姐商量對策了。

下午，我給曉妍打電話。

"怎么樣？和浩宇談過了嗎？"

我把昨晚的對話告訴了她。

"什么？他姐姐欠債？"曉妍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就算欠債，也不能把你們趕出去啊！這是你們的家！"

"曉妍，我在想，要不要中秋節那天我就不在家。"

"你想去哪兒？"

"能不能去你家住幾天？"

"當然可以！"曉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你隨時都可以來，我家客房一直給你留著。"

掛斷電話后，我開始收拾行李。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我知道，如果中秋節那天我在家，面對婆婆和大姑姐一家的圍攻，我肯定招架不住。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撤退。

07

中秋節當天，我按照原計劃準備了晚餐。

桌上擺著月餅、水果，還有幾道家常菜，看起來溫馨而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