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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娟,核準死刑......”
2004年,行刑前戴著腳鐐的馬娟仰頭望天。腳鐐叮當作響,讓人心慌,才二十歲出頭的馬娟聽著那聲音持續不斷,明白自己短暫人生即將走到盡頭,由不得露出痛悔神情,眼淚唰地掉落,看得旁人唏噓感嘆。
因為馬娟是一名正值妙齡的花季女孩,如果沒有意外,她應當正常地考上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然而,距高考僅幾個月時,馬娟卻親手葬送了前途未來,背后真相細說令人不寒而栗。
馬娟出生于河南的農家,上有一個哥哥。鄉間偏遠,馬家條件又差,父母靠種田砍柴為生,收入微薄,供兄妹生活已經困難,更別說長期供他們讀書。
馬娟的到來讓父親和奶奶很失望,他們本想著再生個男孩,見馬娟是女孩,臉色驟然變得陰沉,想過將襁褓中的她送養。
雖然母親苦苦哀求,最終留下馬娟,但馬娟打小在哥哥受重視、自己形同透明的家庭氛圍里成長,影響了她的性格。哥哥想讀書父親覺得理所當然,馬娟想讀書,父親卻會痛斥:“胡思亂想!女娃兒讀什么書?有什么用處?”
母親為女兒爭取,找親戚借錢,不停地勸父親,馬娟也下跪求情,父親總算勉強點頭答應讓她念小學。好強的馬娟入學后發誓要學出個樣子來,讓父親知道女孩同樣有本事,沒準還能做得比哥哥更加出色。
努力很快見效,盡管一邊幫父母干農活一邊讀書十分辛苦,馬娟依然能保持優異成績,年年拿獎狀,老師夸獎,同學羨慕。哥哥早早外出打工,馬娟卻一路升到高中,父母湊錢送她去市里讀書,指望她能越來越出息。
誰也沒想到,馬娟的人生在高中發生巨變。
從高一到高三,時間過得飛快,高考近在眼前了,所有人都開始專注這件事,每天埋書堆里做題,盼著金榜題名,繁忙的學習中,與馬娟同班的汪曉晶(化名)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與馬娟雖是同學,每天見面,但很少說話,更談不上友情恩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馬娟會盯著她發呆,好像在琢磨什么,眉頭緊皺,表情復雜,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感。
想不通,她把這件事告訴經常與自己一起玩的好朋友張晴(化名)。張晴與她同級不同班但兩人關系最好,無話不談,聽她懷疑,張晴安慰道:“可能只是湊巧吧,剛好注視,馬娟和你又沒交集,沒吵過架,她注意你做什么呢。”
聽張晴這么說,汪曉晶放心一些,沒多久她發現馬娟發呆時轉而開始看張晴,有時也看其他同學,想著自己之前或許真想太多了,馬娟壓根沒對她有特別想法。
那之后很長一陣子,馬娟確實毫無異動,直到2003年1月20日下午,很少串寢的馬娟忽然到她寢室里來轉了轉,拿本書跟大家討論新題目,討論完,神色自若地走出去,汪曉晶看著她的背影,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這時張晴興沖沖地跑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我今晚還是打算到你這里睡!”
張晴瘦,冬天很怕冷,晚上和她一起休息能暖和些,而且兩人是好朋友,學習生活有很多話聊,同睡比分開更有意思。汪曉晶習慣了張晴“蹭住”,當然沒意見,兩人嘻嘻哈哈鬧了半晌后天色漸黑,自習結束洗漱完,照常入眠。
宿舍安安靜靜的,偶爾有人說夢話,睡到凌晨,意外突發,正做夢的汪曉晶忽然聽到一陣尖叫聲,嚇得立刻翻身做起來,轉頭竟看見旁邊的張晴整張臉都變黑了,而且正在發泡,她因為劇痛喊叫,驚醒全宿舍的人,有人馬上打開燈,張晴的模樣頓時被大家看了個清清楚楚。
“天啊!”被嚇到的女孩也尖叫起來,張晴竟然被潑了硫酸!本來已經嚇懵的汪曉晶忽然覺得手臂痛,低頭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濺到硫酸,應該是那人潑的時候誤傷,此時此刻,她來不及去想對方是誰,因為張晴跑去接水沖洗后回來要照鏡子,汪曉晶一把搶過,高聲喊救命。
老師校長全被驚動,汪曉晶與張晴被迅速送醫,警方接報,趕來調查,覺得案件匪夷所思。
汪曉晶與張晴只是兩個普通女學生,平時似乎沒得罪過誰,怎么會有人恨她們恨到要用硫酸施害?而且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出事時宿舍并無別人的身影,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案發時她們一個睡里側一個睡外側,不知兇手是針對張晴誤傷汪曉晶,還是針對汪曉晶誤傷張晴。
隨著調查深入,越來越多的疑團浮現出來,由于沒監控,警方短期沒查出真兇,但案發三天后,與汪曉晶同班的一名女孩告訴警方,她知道真兇是誰:“馬娟主動跟我說是她干的,還說她迫不得已而為之,否則她會死!”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馬娟平常本本分分,怎么突然做出拿硫酸傷害同學的事,傷的還是別班同學張晴,讓人想不通。
既然有情況,警方自然要查實,馬娟到案后很平靜,經鑒定她并無精神問題,回答作案過程措辭十分清晰。
越是這樣,馬娟傷張晴一案看起來就越詭異。張晴傷得太重,失去了一只耳朵,頭面部瘢痕叢生,大面積的燒傷讓她徹底毀容,即使經搶救留住性命也可以想見她后半生將無比痛苦。
針對馬娟的審訊工作馬不停蹄開始進行,馬娟的平靜讓辦案人員覺得不尋常,果然經過再三訊問后,馬娟語出驚人:“有人拿刀架著你脖子,你能不做這件事嗎?!”
說完這句,仿佛終于得到釋放,馬娟又哭又笑,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哭著哭著,她又往后一倒,重重嘆氣。警方越發不解,讓馬娟快點說明白,經不住催促,馬娟終于答應供述,卻不肯開口說,而是要來紙筆,猶豫一會,慢慢寫下一個名字。
警方接過,看清楚后,頓時變了面色,見馬娟不像開玩笑,面面相覷,遲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