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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樣的公公,可真是幸福啊。”
病房里,本以為是在身側照顧的男子,是躺在病床上女患者的老父親,卻在彼此間熟識,聊起天來之后,得知男子是她的公公,面對臥病在床,虛弱到甚至都沒有力氣開口說話的女子,旁人忍不住心生羨慕。
女子名為高麗,江蘇人,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生病住院,旁人提起的時候,其公公王有福也都是緘口不提,次數多了,人們便也就不再詢問,但他們卻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自從高麗住院以來,就一直公公王有福陪在身側照顧,一般白天醫院里護工,王有福就去忙著做農活,而高麗的婆婆就在家里給高麗熬營養湯喝,簡直比親生父母還要精心仔細。
周圍的人都羨慕不已,畢竟這樣的人在現實生活中很少見,而王有福對于高麗更是沒話說,高麗或許因為住院,心情一直不太好,吃東西也只吃一兩口,而王有福看見了一直心疼捕不已,總是勸對方多吃一點,哪怕高麗心情不好,有時候還會對他冷言冷語,可是王有福卻一直有說有笑,不管高麗說什么,他的態度都一直很好,哪怕有時候高麗的一些行為讓周圍人覺得很不舒服,可是王有福依然不生氣,還勸慰大家說高麗現在是病人,做什么都應該讓著她。
王有福細心照顧高麗的樣子讓無數人心生羨慕,覺得高麗命好,有這樣一個公公,有時候父母都不一定能夠做到這個份上,而高麗面對這些話語,卻一直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時候大家詢問她話語,她也不會回答,很多時候都是在發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不過王有福很親民,為人樂觀溫和,和誰都能說上幾句,隨著王有福到來的越發頻繁,大家對于兩人的關系也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從法律的角度,高麗還不算是王有福真正意義上的兒媳婦。本來大家都以為王有福是高麗的公公,不然無親無故的人怎么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可是跟王有福接觸過后,大家卻發現事情沒那么簡單,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是一兩句能夠說清的。
在閑聊的時候,王有福主動提到,高麗與他的兒子并沒有辦理結婚手續,他們兩口在相遇并查出懷有身孕的時候,高麗不過才19歲,并未達到法定結婚年齡。
“是我那兒子不懂事,所以,為了不讓麗麗受委屈,她毫無顧忌的嫁到我們家,生出個大胖小子,我們作為父母的,便只能盡力去彌補她了。”
未婚先孕這種事,不管在哪個年代看來都是不太應該的,而且高麗那時候還剛剛成年,就已經懷了孕,那個時候她也還是一個孩子,而且對于懷寶寶這種事情,并不是特別了解,而且一開始對方甚至不清楚這件事,還一直在外面蹦蹦跳跳,導致孩子差點沒了,不過好在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孩子也沒有事。只是高麗因為那些事身體有了虧損,時不時就要生病,王有福為此也很傷心,總覺得是自己家里人對不起她,因此每當高麗生病的時候,他心里都十分緊張,在病房也是盡力謙讓著高麗,醫生說高麗不能受刺激,隨意盡管很多時候,王有福被捉弄,但是他也依然心甘情愿。
王有福一邊說著,一邊抹著淚,滿是愧疚的愁容,讓人也不禁動容,感慨王有福真的是一個好人,于是這次住院,當時醫院還沒有查出是什么原因,明明身體的各項體征也都達標,卻偏偏其中的一個數據極為異常,由于還不知道需要住多久的院,于是,王有福便跟老伴商量,他兼顧農活跟高麗,而老伴就在家里照顧好未滿兩歲的小孫子,并準備高麗一日三餐的營養餐。
至于高麗的丈夫,當時為了養家糊口,一個人去往重慶打拼。整個過程中,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高麗的至親來探望過,也因此,面對王有福兩口子對高麗如此照顧,一些家庭經常存在大小婆媳矛盾的患者或者是家屬,看著他們如此和睦模樣,紛紛對高麗生出了幾分向往。
當時被這一片祥和表象蒙蔽的人們,也并未注意到,虛脫躺在病床上的高麗,眼神充滿了憎惡與崩潰。當時人們只當她是對自己病情的焦灼,甚至有人還在開導她:“不怕,你公公婆婆對你這么好,肯定不會有事的。”
直到2009年,7月的時候,最是炎熱,陣陣蟬鳴聲令人心煩意亂,而彼時躺在病床上的高麗,瞪大雙眼,怒目盯著伏在旁邊午休的公公。
兒媳住院,公公陪床,當時來給高麗換藥的護士,也知道這個家庭的情況,體諒王有福的不易,再加上彼此間也都已經相熟,并沒有叫王有福醒來,而是看著睜大眼睛的高麗,微笑示意了一下后,見輸液瓶里已經沒有藥了,準備給她換一瓶。
靠近的時候,本不想打擾王有福,卻因為他正好伏在掛藥水的那一側,有些不方便無菌操作的,便只能去叫王有福,就在這時,護士卻看到一直望著自己的高麗,不停地搖著頭,眼里滿是迫切。
“別……不要叫醒他,求你了……”虛弱無力,可高麗卻還是吃力的說完這句話,護士有些疑惑,但準備拍打王有福肩膀的手上動作還是停了下來,想著興許是男女有別,或許是身為女子的高麗有什么難言之隱,對方對她再好,畢竟也只是自己的公公,總會有些隔閡。
于是,護士干脆繞過另一邊,見她似乎還有話要對自己說,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將藥水換好之后,便準備伏在身側,看看患者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幫助。
但奇怪的是,高麗并沒有出聲,而是先滿是驚恐、害怕的看了王有福一眼,緊接著,顫顫巍巍伸出手,將一張小紙條放到了護士手掌心,而后眼神示意,讓護士出去了之后再看。
可當護士想詢問,彼時在一旁睡覺的王有福像是做了噩夢般,突然一下驚醒,令小心翼翼的護士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看了看撇過來不再理自己的高麗,有些心虛的急忙離開。整個過程,因為前奏的膽戰心驚,護士有些緊張,出去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看,而是先將手里的工作完成,并在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后,這才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拿出被放在口袋里的紙條。
紙條打開,上面的字映入眼簾,神經緊繃的護士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驚恐,嘴巴微張,乃至忍不住的驚呼出聲:“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