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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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向來是人走茶涼。李縣長退休那天，送別的人群熱鬧非凡，可轉眼間，他的門前就落滿了無人打掃的落葉。

那年正月，我抱著感恩的心去拜訪，沒想到老人家竟紅了眼眶："你是今年唯一來看我的人啊。"

誰能想到，四年后的一個普通工作日，一通神秘電話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01

我叫張明，是縣政府辦公室的一名普通科員，每天處理些文件、接聽電話，平淡無奇。

那是2018年的夏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被安排協助李縣長準備一份重要會議材料。

第一次走進李縣長辦公室，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縣里傳言，李縣長脾氣古怪，要求嚴格，不少人都吃過他的排頭。

"小張是吧，坐。"李縣長并沒有抬頭，繼續審閱著手中的文件。

他五十多歲，方臉，濃眉，不茍言笑，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是的，李縣長。材料我準備好了。"我放下文件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

李縣長快速瀏覽了一遍材料，眉頭一皺："這第三頁的數據有問題，去核實一下。"

"好的，我馬上去改。"

"不是讓你改，"李縣長抬頭看我，聲音嚴肅但不嚴厲，"是讓你核實。數據必須準確，寧可慢一點，不能出錯。"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明白了，李縣長。"

那次之后，我偶爾會被叫去協助李縣長工作。慢慢地，我發現李縣長雖然表面嚴肅，但為人正直，處事公道。他批評人從不當著外人的面，表揚人卻常常在會議上點名。

有一次，我整理的一份材料出了差錯，錯把一個項目的投資額寫成了一千萬，實際是一百萬。這種錯誤在縣政府是很嚴重的。

我正忐忑不安時，李縣長卻只是輕輕搖頭："小張，這次是我及時發現了，如果這份材料流出去，后果很嚴重。"

他沒有責罵我，而是耐心地解釋了工作中嚴謹的重要性，還教我了幾個核對數據的小技巧。從那以后，我對李縣長多了幾分敬重。

02

2019年初，李縣長到齡退休了。縣政府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歡送儀式，來的人不少，氣氛熱鬧。

我作為工作人員站在一旁，看著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李縣長難得地露出了笑容，與每個前來送別的人握手寒暄。

"李縣長，退休后要保重身體啊。" "李縣長，有空常來縣里走走。" "李縣長，謝謝您這些年對我們的關照..."

場面一片祥和，但我卻無意中聽到兩位領導在角落里的竊竊私語。

"終于送走這個老頑固了，"其中一位壓低聲音說，"這下子咱們的項目可以順利推進了。"

"可不是，"另一位點頭附和，"他那套老規矩太死板了，跟不上時代。"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明白這就是現實。儀式結束后，李縣長拎著他那個舊皮包，一個人默默地走出了辦公大樓。

新縣長上任后，縣里的很多政策都開始調整。李縣長生前極力推動的幾個民生工程被擱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形象工程"。短短幾個月，李縣長在縣里的影響就像潮水退去一樣迅速消失。

辦公室的同事們私下議論紛紛："聽說李縣長退休后住在郊區那個老宅子里，很少出門。"

"他在任時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誰還會去看他啊。"

"是啊，官場就是這樣，人走茶就涼了。"

我聽著這些話，心里有些難過。雖然與李縣長接觸不多，但那幾次相處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一個嚴于律己、公正清廉的人，或許正因如此，才得罪了那些想走捷徑的人。

03

2020年正月初五，我在家閑來無事，突然想起了李縣長。已經快一年沒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老人家過得怎么樣。

"我去看看李縣長吧。"我對妻子說。

妻子有些驚訝："你們關系很好嗎？"

"談不上很好，但他退休前對我不錯。"我回答，"再說了，過年走個親戚朋友，也是應該的。"

我買了些水果和年貨，驅車前往李縣長位于郊區的老宅。那是一處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的小院，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令我吃驚的是，院子里落葉無人打掃，門前的臺階上積了一層薄灰，看起來很久沒有客人來訪了。

我按響門鈴，等了好一會兒，門才慢慢打開。李縣長站在門口，比退休時明顯消瘦了許多，頭發也白了不少。他穿著一件有些舊的毛衣，戴著老花鏡，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小張？你怎么來了？"他的聲音中透著驚訝。

"李縣長，過年了，來給您拜個年。"我笑著舉起手中的禮品。

李縣長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他側身讓我進屋："快進來，外面冷。"

屋內收拾得很整潔，但能感覺到只有一個人生活的寂寥。茶幾上放著幾本書和一份報紙，墻上掛著幾幅書法作品，顯得很清靜。

"坐，我給你泡茶。"李縣長轉身去了廚房。

我環顧四周，發現墻角擺放著一個花瓶，里面插著幾支已經干枯的花。

李縣長端著茶回來，看到我注視著那花瓶，苦笑一聲："那是去年退休時單位送的，放了快一年了。"

他給我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下："說實話，我沒想到會有人來看我，尤其是你。"

"李縣長言重了，您在任時對我照顧不少。"

"你們年輕人現在工作忙，能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我已經很高興了。"他啜了口茶，"今年正月里，你是唯一來看我的人。"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曾經那個辦公室門庭若市、一言九鼎的縣長，如今竟落得如此冷清。

我們聊了很多，從縣里的變化到他的退休生活。李縣長說他現在每天讀書、寫字、散步，生活倒也清閑自在。但談到縣里的一些新政策時，他的表情有些復雜。

"那個西區開發項目，我始終認為有問題。"他說到一個我所知道的項目，"地質條件不適合大規模開發，可新班子為了政績，非要硬上。"

"是啊，我也聽說了一些質疑的聲音。"我小心翼翼地回應。

李縣長嘆了口氣："算了，我已經退休了，這些事與我無關了。"

臨別時，李縣長送我到門口，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張，記住，做人要厚道，做事要走正道。官場浮沉，起起落落，但做人的本分不能丟。"

我點點頭："李縣長，我記住了。"

看著他站在門口，目送我離開的背影，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和心酸。

04

拜訪李縣長后，我回到工作崗位，繼續著平凡的日子。新縣長王明帶來了一批新面孔，縣政府的氛圍明顯變了。

以前李縣長主張務實低調，現在則是高調宣傳、大張旗鼓。各種形象工程接連上馬，媒體報道鋪天蓋地。我作為一名普通科員，只能隨波逐流。

那個李縣長提到的西區開發項目被列為縣里的重點工程，投資額從原計劃的5億元擴大到了15億元。縣長王明在會上信心滿滿："這個項目將徹底改變我縣面貌，成為我們政績的亮點。"

我因為之前跟李縣長接觸過這個項目，了解一些內情。記得李縣長曾經讓地質部門做過詳細勘察，結論是那片區域地下水位高，不適合大規模開發。

一次部門會議上，項目負責人張主任正在匯報進展，我忍不住提出了疑問："張主任，西區的地質條件是否適合這么大規模的開發？之前的地質報告提到過地下水位問題。"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張主任臉色一沉："小張，你是哪個部門的？這個項目已經經過充分論證，不存在你說的問題。"

"但是我看過..."

"好了，"我的直屬領導王科長打斷我，"小張，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繼續匯報，張主任。"

會后，王科長把我叫到辦公室："小張，你是不是還不適應新的工作方式？現在不比李縣長在的時候了，要學會配合，明白嗎？"

我點點頭，但心里很不是滋味。從那以后，我明顯感覺到自己被邊緣化了。重要會議不再通知我參加，手頭的工作也變得越來越瑣碎。

同事小李有天偷偷告訴我："聽說上面對你有看法，認為你還是'李系'的人，不夠配合新領導。"

我苦笑不已。什么"李系"，我不過是個普通科員，只是實事求是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2021年初，縣政府進行部門調整，我被"優化"到了縣檔案局，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角落。表面上說是工作需要，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種變相的處罰和邊緣化。

05

縣檔案局坐落在縣政府大院的最西邊，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平時鮮有人來。這里共有七名工作人員，大多是年紀較大或者被邊緣化的干部。

局長姓劉，五十多歲，是個老好人，整天忙著釣魚、下棋，很少過問具體工作。見到我這個"新人"，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年輕人，別想太多，安心在這兒待著吧。"

我被安排負責檔案整理和數字化工作，每天面對的是成堆的舊文件和一臺老舊的電腦。辦公室里安靜得出奇，連一點笑聲都沒有，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滯了。

有時候，我會想起縣政府辦公室的日子，那里雖然忙碌緊張，但充滿活力和挑戰。而現在，我就像一塊被遺忘的石頭，靜靜地躺在角落里。

最難熬的是那種被孤立的感覺。每當我走進縣政府食堂，曾經的同事們要么裝作沒看見，要么只是點頭示意就走開了。沒人敢和一個"出局"的人走得太近，這是官場的潛規則。

妻子看出了我的低落，勸我："要不你去私企看看？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我搖搖頭："我已經在體制內工作這么多年了，再轉行太難了。再說，檔案局雖然清閑，但好歹是個鐵飯碗。"

實際上，我心里還有一個聲音在堅持：李縣長曾經對我說過，做事要走正道。如果我因為一時的挫折就放棄原則，那之前的堅持又有什么意義？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檔案工作中，開始系統地整理和數字化縣里近十年的重要文件。在這個過程中，我偶然發現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包括一些重大項目的決策過程和爭議。

特別是那個西區開發項目，我找到了當初李縣長主持的幾次論證會議記錄，以及那份被忽視的地質勘察報告。報告明確指出西區地下水位偏高，地基處理不當可能導致地基下沉，建筑物開裂。

"果然如此。"我心里暗想，但并沒有聲張。在檔案局這種地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兩年時間很快過去，我已經完全適應了檔案局的節奏，每天按時上下班，做好本職工作，不問縣里的事。我的工資每年小幅增長，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算安穩。

直到2022年春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打破了平靜。

那天，縣政府大院里突然來了一隊陌生人，據說是省里的調查組。隨后，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遍全縣：西區開發項目出現嚴重質量問題，多棟新建樓房出現裂縫，有倒塌危險，不得不緊急疏散居民。

調查很快指向項目決策和監管環節的漏洞。張主任被第一個帶走調查，隨后是分管副縣長，最后連縣長王明也接受了調查。

一時間，縣政府人心惶惶，各種猜測滿天飛。我在檔案局默默關注著事態發展，不由得感嘆李縣長當初的先見之明。

一周后，調查組的人找到了檔案局，要查閱西區項目的相關檔案。由于我負責整理過這部分資料，局長讓我配合調查組工作。

"這份地質勘察報告很關鍵，"調查組的李組長對我說，"你是怎么保存下來的？據我們了解，這份報告在縣政府的檔案中已經找不到了。"

我如實回答："這是按照常規程序歸檔的，我只是負責整理保管。"

李組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縣長當年做事很嚴謹啊。"

就這樣，我意外地成為了調查的重要配合者，提供了不少關鍵資料。隨著調查深入，西區項目背后的問題逐漸浮出水面：為了趕進度、拿政績，項目負責人忽視了地質條件的警告，甚至篡改了部分技術參數；一些領導為了個人利益，默許了這種做法。

調查結束后，縣里進行了大范圍的人事調整。縣長王明被免職，張主任和幾名相關責任人被移送司法機關處理。新的縣領導班子上任，重新梳理各項工作。

在這場風波中，我因為提供了重要檔案受到了新縣長的肯定。一個月后，我被調回了縣政府辦公室，恢復了原來的工作。

雖然職位沒有實質性提升，但至少環境改善了，不再被邊緣化。一些老同事開始重新與我交往，甚至有人私下贊嘆我："小張，你可真有先見之明啊。"

我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么。我知道，在官場中，一切都可能瞬息萬變。今天的低谷可能是明天的轉機，關鍵是要堅守自己的原則。

06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是2024年的春天。自從西區項目風波后，縣里的工作逐漸回歸正軌。新縣長是個務實派，推行了不少惠民政策，發展也是穩中向好。

我依然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職位有了小幅提升，從科員變成了副科級干部，但離我心中那個能真正有所作為的位置還很遠。不過，我已經看淡了升遷，專注于做好分內的事。

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一份會議材料，辦公室電話突然響起。

"喂，是張明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的女聲。

"是的，我是張明。請問您是？"

"我是省委組織部的王秘書。"對方的聲音很正式，"請您明天上午十點到省委組織部512辦公室來一趟，上面有領導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