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沒想過這樣的價碼會讓他消失,"穿著鳳冠霞帔的秦歡站在陌生的婆家院子里,眼淚滴在大紅色的嫁衣上,"如果可以重來,我寧愿連一分錢都不要。"她說這話時,身后的鞭炮聲已經停止,人群的竊竊私語卻愈發響亮。
01
清晨五點,酒店套房的燈早已亮起。秦歡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師正為她精心描畫著眉毛。鏡子里的她眼睛明亮,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寫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別動,"化妝師輕聲說,"眉毛畫歪了不吉利。"
秦歡努力保持不動,但心里像揣了十五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今天是她和陳志遠結婚的日子,是她二十八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新郎那邊說已經出發了,"閨蜜楊麗拿著手機走進來,"大概四十分鐘后到。我剛跟志遠通過電話,他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秦歡忍不住笑出聲,"他平時多沉穩一人啊,今天怎么也變得像個毛頭小子了。"
一年前,秦歡還是單身,在一家外企擔任行政主管,成天忙著給老板跑腿、安排會議。楊麗硬拉著她去相親,對方就是陳志遠,一個在建筑公司工作的工程師。第一次見面,秦歡只覺得這人老實,話不多,但眼神干凈,手掌粗糙,是實實在在干活的人。
"姑娘,別笑,嘴唇妝要補了。"化妝師微微責備,秦歡連忙又端正了表情。
房門被敲響,秦歡的嬸嬸孫阿姨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疊紅包。孫阿姨今年四十五歲,是村里有名的婚禮操辦能手,這次擔任秦歡婚禮的策劃者。
"歡歡,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孫阿姨一邊把紅包分類,一邊絮絮叨叨,"結婚那天一定要按規矩來,不然以后婚姻不順,你可別怪嬸子沒提醒你。"
"知道了,嬸子。"秦歡敷衍地應著,目光卻一直盯著化妝師手中的口紅。
"一會兒新郎來接你,你可別急著跟人走,"孫阿姨走到秦歡身邊,壓低聲音,"要讓他先表表誠意,咱們女孩子不能太隨便,這是規矩。"
化妝終于完成,楊麗幫秦歡穿上了婚紗。那是一件中式與西式結合的禮服,上半身是傳統的紅色繡花,下半身則是層層疊疊的白色紗裙。秦歡站起身,轉了個圈,婚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太美了,"楊麗由衷贊嘆,"志遠看到肯定要傻眼。"
"別忘了紅蓋頭,"孫阿姨遞過來一塊大紅綢布,"出門前必須蓋上,這是老規矩。"
秦歡有些無奈,但還是順從地讓孫阿姨把紅蓋頭蓋在了頭上。世界頓時變成了一片紅色,她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和光線。
遠處傳來了鞭炮聲和歡快的音樂聲,楊麗興奮地說:"他們來了!"
酒店走廊里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和喧鬧聲,秦歡的心跳更快了。她知道,陳志遠和他的迎親隊伍到了。
"新郎官,想接新娘子,先過我們這關!"楊麗和幾個伴娘站在門口,故意為難陳志遠。
"各位美女,我們新郎誠心誠意來接親,這是一點小心意,請收下。"外面傳來陳志遠的朋友聲音。
"哎呦,這點錢可不夠,我們新娘可貴著呢!來,先來個俯臥撐證明你有誠意。"
秦歡通過紅蓋頭,隱約看到陳志遠蹲下身,開始做俯臥撐。賓客們開始數數:"一、二、三……"
數到二十個時,大家爆發出一陣掌聲,伴娘們終于讓開了道路。秦歡感覺到一雙手輕輕牽起了她的手,那觸感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陳志遠。
"新娘子,我來接你回家。"陳志遠的聲音透過紅蓋頭傳來,溫暖而堅定。
就在這時,孫阿姨突然站出來:"等等!按照我們這里的規矩,新郎還要付'下車費',才能把新娘接走。"
秦歡聽到陳志遠笑道:"早知道了,紅包都準備好了。"
"不,"孫阿姨的聲音提高了,"原本說好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可臨時有變動,現在是九萬九。"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秦歡驚訝地抬頭,想透過紅蓋頭看清楚狀況,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嬸子,這不是事先說好的啊。"秦歡急忙說道。
"臨時變卦怎么能行?"楊麗也出聲反對。
孫阿姨堅持道:"這是新的規矩,我剛收到村里長輩的通知。新郎如果真心愛新娘,這點錢算什么?"
秦歡想掀開紅蓋頭,卻被孫阿姨按?。?別動,不能讓新郎看到臉,不吉利。"
室內的氣氛變得尷尬,秦歡能感覺到陳志遠松開了她的手。
"九萬九……"陳志遠的聲音有些發顫,"我現在身上沒帶這么多現金。"
"那就去取啊,"孫阿姨理所當然地說,"愛一個人,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嗎?"
長達十秒的沉默后,陳志遠平靜地說:"好,我去取錢。"
"志遠,不用……"秦歡想說什么,卻被孫阿姨打斷。
"你們先等著,我去去就回。"陳志遠說完這句話,腳步聲便漸漸遠去。
秦歡站在原地,紅蓋頭下的臉上寫滿了不安。她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更不明白孫阿姨為什么會臨時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
02
婚車前,秦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紅蓋頭已經揭開。她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陳志遠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窗外,越來越多的村民圍了過來,指指點點。
"都一個小時了,新郎怎么還不回來?"一位老婦人大聲問道。
"誰知道呢,現在的年輕人,說不定是跑了。"另一個聲音回答。
"聽說是新娘家要價太高,新郎受不了。"
"現在的姑娘,結婚就知道要錢,跟賣閨女似的。"
這些話語如同尖刀,一下下刺進秦歡的心里。她緊緊握著手機,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歡歡,別聽他們瞎說,"楊麗坐在后排安慰她,"志遠不是那種人,他一定會回來的。"
"為什么嬸子要臨時提那么高的價錢?她明明知道我們根本沒打算這樣做。"秦歡聲音顫抖。
楊麗嘆了口氣:"我剛才問過了,她說這是村里新定的規矩,顯示女方家庭的地位。"
又過了半小時,陳志遠依然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圍觀的人群更多了,議論聲也更大了。
"歡歡,"楊麗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先去志遠家吧?說不定他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秦歡搖了搖頭:"他說過會回來接我的。"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楊麗低聲說,"你看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你的臉面往哪擱?"
秦歡看向窗外,感受到那些審視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她知道楊麗說的對,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孫阿姨!"秦歡突然提高聲音,孫阿姨正站在車外和人聊天,聞聲走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臨時加價?"秦歡質問道。
孫阿姨面露尷尬:"這個……我也是聽村里老人說的,顯示咱們家的身價……"
"現在倒好,新郎不見了,我的婚禮成了笑話!"秦歡氣得渾身發抖。
"別生氣,別生氣,"孫阿姨連忙安撫,"這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先去新郎家看看。"
最終,秦歡同意前往陳家。婚車緩緩駛離原地,留下一群還在議論紛紛的村民。
當婚車停在陳家門口時,秦歡的心沉到了谷底——門口只有陳志遠的父母和幾位親戚,沒有新郎的身影。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志遠呢?"陳父陳母疑惑地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秦歡。
秦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淚再次涌上眼眶。
按照傳統,新娘應該由新郎親自從車上接下來,送進家門。但現在,秦歡不得不獨自一人,穿著沉重的婚紗,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陳家的大門。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她感受到背后投來的目光,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陳志遠的父母站在門口,表情從期待到疑惑,再到擔憂。
"歡歡,志遠人呢?"陳母再次問道,聲音中充滿焦慮。
楊麗上前解釋了事情經過。當陳父聽說"下車費"從九千九漲到了九萬九時,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胡鬧!簡直是胡鬧!"陳父怒氣沖沖,"哪有臨時加價的道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秦歡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婚禮會變成這樣一場鬧劇。原本應該熱鬧喜慶的氛圍,現在變得尷尬而緊張。
03
陳家客廳里擠滿了人,紅色的"喜"字貼滿了墻壁,但氣氛卻如同凝固的冰。秦歡坐在沙發上,婚紗裙擺鋪散開來,她像一朵被遺棄在角落的紅花。
"歡歡啊,你知道志遠去哪了嗎?"陳母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秦歡搖搖頭:"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他說去取錢,就再也沒回來。"
客廳里的親戚們分成了幾個小圈子,竊竊私語著。秦歡能感覺到,有些目光中帶著審視和懷疑。
"我聽說是女方要價太高,志遠受不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九萬九,這不是明擺著要錢嗎?"
"我看是有預謀的,"另一個聲音接著說,"說不定這就是個騙局。"
秦歡的心如刀割,她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時,陳父從外面走進來,臉色陰沉。
"派出所說了,成年人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會立案,"陳父揉著太陽穴說,"讓我們再等等看。"
楊麗走過來,輕聲對秦歡說:"歡歡,我查了一下志遠的通話記錄,最近一個月他經常跟一個號碼聯系,我試著打過去,一直無人接聽。"
這個消息讓秦歡心里一沉。陳志遠從未提起過什么特別的朋友,為什么會頻繁聯系一個她不知道的號碼?
婚宴不得不取消,賓客們陸續離開,只留下一些關系親近的人和愛看熱鬧的鄰居。孫阿姨坐在角落里,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都是我的錯,"孫阿姨低聲說,"我就是想讓女方家有面子,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秦歡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陽光依然明媚,仿佛在嘲笑她的境遇。
村里很快傳開了各種版本的故事。有人說陳志遠欠債跑路了,有人說他被綁架了,還有人說他早就后悔了,借機逃婚。每一個版本都讓秦歡心如刀絞。
傍晚時分,一個新的消息傳來——陳志遠的車被發現停在市郊一個偏僻區域,有目擊者稱看到一個穿西裝的男子被兩個陌生人帶走。
"一定是有人綁架了志遠!"陳母聽到消息后,當場癱軟在地,"他們是沖著錢去的!"
這個消息像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秦歡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那九萬九,陳志遠遭遇了不測?如果她當時阻止孫阿姨提這個要求,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
夜深了,大多數親友都離開了,只剩下陳父陳母、楊麗和秦歡還守在客廳里。秦歡還穿著那件婚紗,像一尊雕塑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的手機不斷響起又歸于沉寂,是擔心她的親友們打來的電話,卻沒有一個是陳志遠。
"歡歡,你先去休息吧,"楊麗心疼地說,"有什么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秦歡搖搖頭:"我不累。"
她怎么能休息?她的新郎在婚禮當天消失了,可能正面臨危險,而這一切很可能是因為她家提出的那個荒謬要求。內疚、擔憂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她透不過氣來。
午夜時分,楊麗接到了一個電話。通話結束后,她表情凝重地走到秦歡面前。
"我聯系了朋友,"楊麗說,"志遠確實去銀行取了錢,九萬元整。"
秦歡猛地抬起頭:"那他人呢?為什么不回來?"
楊麗搖搖頭:"不知道,但至少證明他不是臨陣脫逃。"
這個消息帶給秦歡一絲安慰,至少陳志遠不是因為錢的問題選擇了逃婚。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恐懼:他取了錢,卻沒有回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一夜,秦歡坐在陳家的客廳里,望著窗外的月亮,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與陳志遠的點點滴滴。他溫柔的笑容,他有力的臂膀,他對未來的規劃……這一切都那么真實,卻又似乎隨時會像夢一樣破碎。
04
婚禮的第二天,秦歡坐在陳家的飯桌前,面前的粥已經涼了。她整晚未眠,眼睛紅腫,婚紗換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借來的便裝。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一個陌生號碼,秦歡的心跳加速,連忙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