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所有人都說,顧衡愛慘了我。
因為他從不舍得我流淚。
每次只要看見我的眼淚,就會答應我的一切要求。
卻不想,婚禮前一周,他的白月光回國。
我聽到他說:“冉冉,你才是我此生摯愛,我已經找到了與你適配的眼角膜,你很快就能看見光明了。”
“至于夏千歌,我只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只要與夏千歌結婚,我就能作為她的家屬,在眼角膜捐獻書上簽字了。”
三年的恩愛與疼寵,只不過是一場陰謀和欺騙。
原來,他愛的只是我的眼角膜。
婚禮當天,我買了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
1、
外面下著大雨,我渾渾噩噩的走在雨幕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腦海里始終盤懸著顧衡的那句話。
淚水不禁濕了眼眶。
直到晚上,我才回到我們的“家”。
看著熟悉的一切,心沉到谷底。
剛搬來這里時,里面空蕩蕩的,每一樣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顧衡陪我一起挑選的。
這里是我所期待的“家”的樣子。
沒一會兒,顧衡急匆匆地回來。
我沒有像以往一樣來出來迎接他、幫他拿拖鞋,他似是有些不習慣,愣了幾秒鐘,才打開鞋柜。
換了鞋,發現我渾身濕透地坐在沙發上,他的語氣帶著責備。
“怎么淋濕了?手機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見我不說話,他去拿了干毛巾,放在我旁邊。
“趕快擦擦,以免感冒。”
我抬起頭,想要質問。
可是淚水卻不爭氣地涌出來。
見我哭了,他立刻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為我擦掉淚水。
“怎么哭了?”
“我剛才語氣急了些,那也是因為擔心你,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乖,不哭了。”
看著我的雙眼,他的眼底滿是心疼。
我記得他說過:不希望我流淚,因為流淚對眼睛不好,我的眼睛很漂亮,要好好保護,以便看這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我當時還天真的跟他說:希望我們能一起看山看水看世界。
他是怎么說的來著?
他說:好看的風景要記在心里,這樣才是永恒的,哪怕有一天再也看不見了,最起碼心里知道是什么樣子。
當時我還傻傻地問他:怎么會看不見呢?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問題,沒有回答。
怪不得在一起的這三年,他帶我去看了那么多的風景,是因為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從回憶里抽離,我突然開口:“你一直很在乎我的眼睛,為什么?”
顧衡擦著眼淚的手一頓:“當然是因為我舍不得你哭,而且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該被淚水洗滌。”
“我的眼睛這么漂亮,要是有人打它主意,怎么辦?”
顧衡被我的問題驚住,似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
“好好的怎么會這樣問?”
在他探究和緊張的目光下,我輕笑:“沒什么,開個玩笑。”
見我好似真的在說笑,顧衡松了口氣。
剛要說話,手機震動了一下。
看了眼手機,他一臉歉意的開口:“千歌,公司臨時有點急事,我......”
我打斷了他的話:“工作重要。”
他像以往一樣,俯身,在我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千歌真乖,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享受的閉上眼睛,而是微垂眼瞼,看向他未按滅的手機屏幕。
聊天界面上,備注著“寶貝”兩個字。
在一起三年,他從未這樣叫過我。
在他走后,我開著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的車速很快,看起來很急切。
我看著熟悉的路線,心里沉到谷底。
一路跟著他,來到了一個高檔住宅小區——也是我們婚房所在的小區。
來到婚房,他甚至來不及關門,便急切的沖了進去。
我站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寶貝,頭發怎么濕了?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不要出去,很危險。”
沒過多久,我聽到了吹風機的聲音。
探頭看去,就見顧衡正在給一個女人吹頭發。
他的動作很溫柔,手指輕輕穿過發梢,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觸摸一件珍寶。
看著自己垂在肩膀濕漉漉的頭發,我的心被揪緊。
一直以為他是個粗心的人,原來,并不是。
只是他的細心并不想給我而已。
吹干了頭發,顧衡一把抱住了那個女人。
“冉冉,我好想你,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姜冉聲音溫柔,表情卻有些傷感:“衡哥哥,我也想你,可惜,我看不到你現在的樣子。”
顧衡安慰她:“我已經和醫生預約了眼角膜移植手術,再過段時間,你就能看到我了,還能看到這世間所有美好的風景。”
“她...愿意嗎?”
“她只是一個大山里走出來的貧窮女孩,這三年我給了她最好的一切,讓她看見了那么精彩的世界,換她一對眼角膜,她不虧。”
“衡哥哥,這三年里,你愛過她嗎?”
顧衡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得寵溺:“傻瓜,說什么呢,我愛的人只有你,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將來。”
姜冉很感動,兩人動情的親吻。
我落在門把手上的手,不斷收緊。
心臟在抽痛著。
我想起我們在一起時,他曾說過:“千歌,你不用因為來自大山而自卑,以后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帶你看遍這世間所有美好的風景,讓你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
原來,這一切不是因為愛,而是“交換”。
可是這莊生意,我這個主角卻不知情。
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知不覺中,門被推得更大,發出了“咯吱”一聲。
“誰?”
2.
我回過神,閃身躲在門口的角落處。
顧衡心中突然出現一抹不安感,剛要走過去查看。
姜冉卻摔倒了。
顧衡立刻轉身:“冉冉,你怎么樣?”
姜冉面色蒼白:“衡哥哥,我腿好痛。”
顧衡立刻蹲下身,查看她是否傷到哪里。
我再次探過身看去,就見那個女人,一臉得意的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她的眼睛雖然空洞,但臉上的挑釁卻是十足十的。
她,發現了我!
都說盲人的聽覺和嗅覺會更敏銳,看來,果然如此。
我的腿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
下一秒,只見她拉起顧衡,撲到他懷里。
“衡哥哥,今晚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好害怕。”
顧衡攬著她的肩膀,聲音里滿是寵溺和縱容:“好,我陪你。”
“不過這里不是陌生的地方,而是我為你準備的婚房,將來我們要一起生活在這里。”
姜冉感動的抬頭,閉上眼摸索著吻上去。
顧衡化被動為主動。
抱起她,走向臥室。
在進入臥室之前,姜冉再次看向門口的位置,嘴角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開著車來到海邊,任憑海風呼嘯,吹打著我的面頰。
在海邊坐了一夜。
朝陽升起后,我撥通了三年來未曾撥通的電話。
“爸,我想回家了。”
我和顧衡是在一次車禍中相識。
他的車撞了我的車,導致我手臂骨折。
當時我剛畢業,在外地出差,怕父母擔心,沒有告訴他們。
在我住院期間,顧衡每天都去醫院看望,甚至還充當了護工的角色,盡心盡力的照顧我。
當時的我,很感動。
出院后,他對我展開了追求。
沒多久,我們便在一起了。
我高興的與父母分享這件事,但遭到了他們的強烈反對。
他們調查了顧衡,覺得他人品不可信,認為他是看上了我的身份,所以借機接近我。
顧衡家里雖然條件可以,但與我們家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個階層。
我大聲反駁父母,顧衡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父母根本不信。
當時的我,戀愛腦上頭,聽不得任何反對的話。
為了和他在一起,我與父母大吵一架,揚言他們若是不接受顧衡,我就離家出走。
父親一直很寵我,哪怕被我的話傷了心,但他依然苦口婆心的勸說:如果你一無所有,你們的關系注定不會長久,爸爸等你回家。
年輕的我覺得有情飲水飽,完全不信父母的話。
我換了手機號,切斷了與父母的一切聯系。
而且告訴顧衡,我父母生活在偏遠的山區小鎮,家里沒有任何背景。
一度,我以為自己選對了人。
因為顧衡不僅沒有嫌棄我身份低微,反而好像很高興。
現在看來......
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我,才更加方便實施他的計劃吧。
“爸,我錯了。”
話說出口,聲音里帶著哽咽。
電話那邊的爸爸很緊張:“千歌,爸爸媽媽從沒怪過你,我們一直在等你回家,快回來吧,我的孩子。”
不想讓爸媽擔心,我忍住哭腔:“爸,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很快就回去了。”
爸爸問需不需要他做什么。
我拒絕了。
爸爸了解我的脾氣,囑咐我在外小心,早點回家。
我回到我和顧衡現在住的地方。
將所有我置辦的東西扔掉。
一天時間,除了大件的沙發、窗簾等物品,其他被我扔得所剩無幾。
顧衡回來看著空蕩蕩的家,滿臉詫異。
“家里的東西怎么少了這么多?”
“婚禮那天,就是我的新生,一切舊的都不要了。”包括人。
當然,最后那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他眉頭輕皺:“其實沒那個必要,反正你之后也用不......”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我故作不解:“之后什么?”
他頓了頓:“沒什么,距離婚禮沒幾天了,你想買什么就去買,只要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知道他在說什么。
按照我國法律,活人是不能捐獻眼角膜的。
既然他想要我的眼角膜,那就是要我死!
所以他沒說完的話是:“反正我之后也用不到”。
晚上,我早早地洗漱上床睡覺。
他像以往一樣想要抱著我入睡,察覺到他的動作,我裝作翻身,來到床邊,躲開了他的懷抱。
他沒有繼續剛才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