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的。”

父親的聲音在電話里有些顫抖，“你媽媽走之前...其實有很多話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握緊了手機，心跳加速，“什么意思？那個女人和媽媽有什么關系？”

父親沉默了幾秒，“回來吧，有些真相，你應該親眼看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我掛斷了電話，卻怎么也睡不著。

01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刺得我睜不開眼。

今天又是一個我不想起床的日子。

床頭柜上的相框里，媽媽的笑容依然溫暖，仿佛昨天才拍下的照片。

媽媽離開已經五年半了，可我還是習慣性地在每個清晨和她打招呼。

“媽，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我輕聲說，指尖輕輕撫過相框上的玻璃。

公司的項目已經進入尾聲，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陌生的號碼讓我皺起了眉頭。

“喂，請問是林小雨小姐嗎？”一個溫和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是，請問您是？”我警惕地回答。

“我是家鄉中心醫院的護士，您父親林大偉先生因心臟問題住院了，情況不太好。”

手中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熱咖啡濺在我的手背上，卻沒有感覺到疼。

“他...現在怎么樣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醫生建議家屬盡快過來一趟。”護士的聲音透著專業的平靜。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上，思緒亂成一團。

五年了，我和父親之間的聯系僅限于每年生日和過年時的幾條簡短的短信。

自從那天我負氣離家，我們之間就像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墻。

墻的另一邊，還有那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女人——父親在媽媽去世半年后就匆忙迎娶的新歡。

當時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那一紙短信徹底摧毀了我對父親的所有敬愛。

“小雨，爸爸要和蘇阿姨結婚了，周末我會帶她回家，希望你能接受她。”

我甚至沒等他們回來，就收拾行李離開了那個充滿媽媽氣息的家。

離開的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就像天空也在為媽媽哭泣。

只留下一張紙條：“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和那個女人。”

這五年來，我一直在努力證明自己可以獨自生活得很好。

大學畢業后直接留在了這個遠離家鄉的城市，從實習生做起，現在已經是公司的主創策劃。

生活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只有我知道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有多么孤獨。

思緒被手機鈴聲再次打斷，是父親打來的。

深吸一口氣，我按下了接聽鍵。

“小雨，是我。”父親的聲音比記憶中蒼老了許多。

“我知道醫院已經聯系你了，我沒事，你不用特意趕回來。”他的語氣里透著疲憊。

“我已經訂好明天的火車票了。”我聽見自己說，聲音出奇地平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父親輕聲說：“小雨，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的。”

“你媽媽走之前...其實有很多話沒來得及告訴你。”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握緊了手機，心跳加速，“什么意思？那個女人和媽媽有什么關系？”

父親沉默了幾秒，“回來吧，有些真相，你應該親眼看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我掛斷了電話，卻怎么也睡不著。

夜深了，城市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我打開了許久未碰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

從抽屜最底層，我取出了媽媽生前最喜歡的那本相冊。

相冊里，媽媽的笑容依然那么明媚，仿佛歲月從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最后一頁，是媽媽生病住院時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時她已經很瘦了。

照片上，媽媽握著我和父親的手，臉上帶著溫柔而堅定的微笑。

“無論發生什么，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媽媽當時是這么說的。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媽媽的臉。

“媽，我該回去看看嗎？”我輕聲問，仿佛能得到她的回答。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我的床前。

就像五年前我離家的那個夜晚，月光目送我帶著行李踏上遠行的路。

只是這一次，月光指引的方向是回家的路。

02

火車緩緩駛入家鄉的站臺，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

五年了，這座小城似乎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街邊的樹又高了一些。

出站口，沒有人來接我，我也沒告訴父親具體的到達時間。

打了輛出租車，我報出了中心醫院的地址。

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一路上講著城市的變化和新建的商場。

我只是禮貌地應著，目光卻被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吸引。

這條路我曾經和媽媽一起走過無數次，每個轉角都有回憶。

醫院的大樓比記憶中的要新一些，可能是這幾年重新裝修過。

走進住院部的電梯，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護士站的小姐熱情地告訴我父親的病房號，還說他的情況已經穩定多了。

“你父親有個很好的照顧者，幾乎整天都陪在他身邊。”護士微笑著說。

我沒有接話，只是點點頭轉身走向父親的病房。

病房門口，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是父親的聲音，比記憶中的要虛弱許多。

推開門，病床上的父親比我記憶中蒼老了許多，頭發已經全白了。

“小雨，你來了。”父親看見我，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我走到床邊，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那個女人不在這里。

“她去買些日用品了，很快就回來。”父親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不想見她。”我直接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父親嘆了口氣，眼中透著復雜的情緒。

“小雨，這五年你過得好嗎？”他轉移了話題。

“挺好的，工作穩定，有自己的小公寓了。”我簡短地回答。

父親點點頭，眼神中帶著欣慰和一絲愧疚。

“對不起，當年我處理得不夠好，應該給你更多的解釋和時間。”

我沒有接話，只是看向窗外，陽光正好，天空很藍。

“你這次打算待多久？”父親小心翼翼地問。

“看你的情況，如果沒事的話，我明天就回去。”我的語氣很平靜。

父親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醫生說我后天可以出院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但我不會留下來。”

“好，好。”父親連連點頭，似乎害怕我反悔。

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我緊張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能是護士來查房，不用緊張。”父親看出了我的不安。

果然，進來的是一位中年護士，手里拿著血壓計。

“林先生，該測血壓了。”護士微笑著走到床邊。

我松了一口氣，向父親點點頭，“我先去賓館放行李，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離開醫院，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賓館住下。

房間雖然簡陋，但干凈整潔，足夠休息一晚。

放下行李，我躺在床上，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回來的感覺很奇怪，既熟悉又陌生，就像穿越回了過去。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父親發來的短信。

“她晚上不會來醫院了，你可以安心過來吃晚飯，我讓護工幫忙帶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紅燒肉。”

看著這條信息，我的眼眶不知為何有些濕潤。

父親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這個小小的細節突然觸動了我。

窗外，夕陽西下，將整個城市染成金色。

我拿起外套，決定回醫院陪父親吃這頓久違的晚餐。

03

晚飯后，我和父親聊了很多這五年來各自的生活。

父親告訴我，他已經退休了，現在主要在家休養，偶爾幫鄰居修修家電。

“你媽媽的相冊，我一直按你們的習慣每月整理一次。”父親輕聲說。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顫，那是我和媽媽的小儀式，沒想到父親一直堅持著。

病房里的燈光很柔和，父親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蒼老。

“你... 和那個女人，過得好嗎？”終于，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父親看著我，眼神溫和而堅定，“她對我很好，也一直很想見你。”

我移開視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明天我什么時候來接你出院？”我問道。

“上午十點吧，到時候醫生會做最后的檢查。”父親回答。

離開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街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

回到賓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夜，我夢見了媽媽，她穿著生前最愛的那條藍色連衣裙，對我微笑。

夢里，媽媽牽著我的手，帶我走過童年的小路，卻走向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喚醒了我，窗外的城市已經蘇醒。

洗漱完畢，我整理好行李，準備退房。

既然答應了送父親回家，就可能要在老家住一晚。

想到即將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我的心情復雜難明。

那里有太多和媽媽一起的記憶，每個角落都是她的影子。

也是那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女人，現在和父親一起生活的地方。

十點整，我準時來到醫院，父親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等著。

“檢查結果都很好，醫生說只要按時吃藥，注意休息就沒問題。”父親看起來精神不錯。

辦完出院手續，我扶著父親走出醫院大門。

陽光明媚，微風拂面，父親深吸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我叫了輛出租車，報上了那個熟悉的地址。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五年過去了，這里的變化并不大。

只是小區門口新開了幾家店，樹木也更茂盛了一些。

老舊的電梯緩緩上升，我的心跳隨著樓層數的增加而加速。

站在家門口，我突然不敢上前按門鈴。

父親似乎理解我的心情，輕輕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自己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我們到家了。”父親輕聲說，側身讓我先進去。

深吸一口氣，我邁進了這個闊別五年的家。

玄關處的鞋柜還是原來的樣子，媽媽最喜歡的那雙藍色拖鞋依然擺在那里。

客廳里的布置也沒有太大變化，媽媽的照片仍然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些我不熟悉的小飾品，想必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她去超市買菜了，說要給你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父親小心翼翼地說。

我沒有回應，只是走向了我的房間。

推開房門，我驚訝地發現房間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一塵不染，像是經常有人打掃。

床上的公仔，書桌上的相框，連抽屜里的明信片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坐在床邊，我輕輕撫摸著床單，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父親站在門口，輕聲說：“她從不進你的房間，打掃都是我做的。”

我抬起頭，看著父親眼中的柔情，心中的堅冰似乎有些松動。

“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廚房泡點茶。”父親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我躺在熟悉的床上，閉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門外傳來父親接電話的聲音，似乎是在和那個女人通話。

“嗯，我們已經到家了...她還好...嗯，晚飯就按計劃準備吧...”

聽著父親溫柔的語氣，我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不覺，我竟然睡著了，可能是這幾天情緒波動太大，加上火車上沒睡好。

醒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夕陽的余暉灑在窗臺上。

房間門被輕輕敲響，父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雨，醒了嗎？晚飯馬上就好了。”

“嗯，我馬上出來。”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

洗了把臉，換上干凈的衣服，我深吸一口氣，準備出去面對那個女人。

客廳里飄來陣陣香氣，是我記憶中媽媽做菜的味道。

這個發現讓我有些不安，那個女人竟然會做和媽媽一樣的菜。

剛走到客廳，就聽見廚房里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

父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見我出來，笑著說：“醒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我點點頭，走向洗手間，盡量拖延著時間。

當我洗完手回到客廳時，父親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

“去叫她出來吃飯吧，菜都快涼了。”父親對我說。

我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父親看出我的猶豫，輕聲說：“小雨，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她一個機會。”

深吸一口氣，我走向廚房，推開了那扇半掩的門。

04

廚房里，一位中年女性正背對著我，忙碌地將最后一道菜裝盤。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

“那個...晚飯準備好了嗎？”我生硬地問道。

女人似乎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盤子差點掉落。

她慢慢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緊張而期待的微笑。

就在那一瞬間，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