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疼。七天前,我拼了半條命才把兒子小澤帶到這個世界上。側切的傷口火辣辣的,每次上廁所都像上刑。護士說我的恢復情況不太好,建議再觀察兩天。
"老婆,公司給我批了兩周陪產假。"班安坐在床邊刷手機,頭也不抬地說。
我虛弱地笑了笑,他終于要盡點做父親的責任了。
"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帶爸媽去云南玩一趟。你不是總說想去看洱海嗎?我們先去探探路。"
我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我現在連下床都困難,孩子才出生七天……"
"哎呀,坐月子有什么好陪的。"班安不耐煩地擺擺手,"不就是躺著嗎?我媽說了,月子里的女人晦氣,男人最好離遠點。"
我的手指緊緊攥住被單,指節發白。婆婆確實經常把這種封建糟粕掛在嘴邊,但我沒想到班安會當真。
"可是孩子……"
"不是有月嫂嗎?"班安終于抬起頭,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再說了,你媽不是說要來照顧你?"
我胸口一陣發悶。我媽上個月剛做了腰椎手術,自己走路都費勁,怎么可能來照顧我?這話我跟班安說過不下三次。
"我媽來不了,而且我們也沒請月嫂。"我努力控制聲音不發抖,"你說太貴了,不如省下錢給孩子買奶粉。"
班安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種理直氣壯的樣子。"那你就點外賣唄,現在外賣多方便。我給你留點錢。"
婆婆推門進來,手里拎著保溫桶。"安安,快趁熱喝湯。"她完全無視了我這個產婦,徑直走到班安面前。
我聞到了雞湯的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從生孩子到現在,我沒喝過一口熱湯。
"媽,我跟嫻嫻說了咱們去旅游的事。"班安接過湯碗,咕咚咕咚喝起來。
婆婆這才瞥了我一眼,"坐月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們那時候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現在的年輕人,嬌氣!"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這就是我嫁進來五年,當牛做馬伺候的婆婆。
"可是……"我的聲音細如蚊吶,"孩子需要爸爸……"
"哎呀煩不煩!"班安突然把湯碗重重放在桌上,"我天天上班累得要死,好不容易有假期,就想放松一下怎么了?你是不是見不得我高興?"
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砸在白色的被單上,暈開一個個深色的小圓點。
公公這時候也進來了,聽說要去旅游,第一反應是:"安安沒自己開過長途,我不放心。"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向公公,希望至少有人能阻止這荒唐的決定。
"那爸你也一起去唄。"班安笑嘻嘻地說,"咱們一家三口好久沒一起旅游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出院那天,班安開車來接我。我抱著襁褓中的小澤,每走一步下體都疼得冒冷汗。班安站在車邊玩手機,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回到家,我發現冰箱里確實塞滿了速凍水餃和方便面。班安拉著行李箱,在門口跟我告別。
"老婆,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著涼。"他摸摸我的頭,像在安撫一只寵物,"餓了呢,你就點外賣,冰箱里有速凍食品。衣服別洗,等我們回來洗,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我麻木地點頭,懷里的小澤突然哭了起來。
"對了,"班安掏出手機,"給你轉點錢應急。"
我手機震動了一下,支付寶到賬2000元。我盯著這個數字,突然很想笑。
兩千塊,二十天的月子,一天一百塊,還包括一個新生兒的開銷。
"玩得開心。"我聽見自己說。
門關上的瞬間,我的膝蓋一軟,抱著孩子跪在了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摸到手機,顫抖著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媽……"我只叫了一聲就泣不成聲。
"嫻嫻?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疼?"我媽在電話那頭急得聲音都變了。
我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畜生!"我媽突然罵了一句,我從來沒聽過她這么說話,"你等著,我讓你爸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媽……你身子還沒恢復,讓爸好好照顧你。"我擦了擦眼淚,"我自己能行。"
掛掉電話,我環顧這個我親手布置的家。沙發是我挑的,窗簾是我選的,連墻上的婚紗照都是我堅持要掛的。
照片里的班安笑得多溫柔啊,誰能想到他現在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坐月子,自己帶著父母去逍遙快活。
小澤又哭了,我手忙腳亂地給他換尿布。新生兒的小屁股紅彤彤的,我心疼得直掉眼淚。班安連抱都沒抱過他幾次,總說"等長大點再玩"。
晚上,我強撐著給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剛吃兩口,小澤就醒了。我一手抱著他,一手笨拙地挑著面條,湯汁灑了一身。沒人告訴我當媽媽會這么難。
半夜給孩子喂奶時,我發現自己的睡衣前襟全濕了,奶水和淚水混在一起。
班安的朋友圈更新了,他們在麗江的酒吧里喝酒,配文是"終于解脫了"。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終沒有點贊。
第二天,我的傷口發炎了,疼得直不起腰。打電話給班安,響了很久才接。
"喂?"背景音很吵,他在笑。
"我傷口可能感染了,能不能……"
"什么?聽不清!"他大聲說,"我們在玉龍雪山,信號不好!有事發微信!"
電話掛斷了。我呆坐在床上,小澤在我懷里安靜地吮吸著手指。
我翻出醫保卡,叫了輛出租車去醫院。司機看我抱著新生兒,臉色慘白,好心幫我開了車門。
"家屬呢?"醫生檢查完皺著眉頭問。
"出差了。"我低聲說。
醫生欲言又止,給我開了消炎藥和止痛片。"不能碰冷水,不能提重物,注意休息。"他嚴肅地說,"產后恢復不好會落下一輩子病根。"
我點點頭,眼淚砸在病歷本上。
回到家,我發現班安的iPad忘帶了。平時他從不讓我碰他的電子設備,說是工作機密。現在鬼使神差的,我輸入了我們的結婚日期,竟然解鎖了。
同步的微信聊天記錄像一把刀,直接捅進了我的心臟。
班安和一個叫"莉莉"的女人的對話:
"終于擺脫那個黃臉婆了,生完孩子更丑了。"
"別這么說嘛,人家剛給你生完孩子。"
"煩死了,天天哭哭啼啼的。對了,我爸媽先去大理,咱倆在麗江多玩兩天。"
"你老婆不會發現吧?"
"發現個屁,她連床都下不了。再說了,房子是她家買的,離婚我還能分一半呢。"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平板,胃里翻江倒海。原來如此,什么陪父母旅游,根本是借機和小三約會!
我死死咬住手背不讓自己尖叫出聲,怕嚇到熟睡的小澤。
接下來的三天,我像個行尸走肉一樣照顧孩子,按時吃藥,然后在深夜一遍遍翻看那些聊天記錄。
班安和莉莉的對話越來越露骨,他們甚至嘲笑我"生完孩子像泄了氣的皮球"。
第四天早上,我撥通了我閨蜜王瑛的電話。
"我要離婚。"我說,聲音平靜得自己都害怕,"幫我找個律師。"
王瑛二話不說就開車過來了,看到我瘦脫相的樣子,她紅著眼睛罵了半小時臟話。
"房子是你爸媽全款買的,他有臉分?"王瑛翻著房產證復印件,"趕緊賣了吧,省得夜長夢多。"
我看著熟睡的小澤,做了這輩子最果斷的決定。"現在就賣,越快越好。"
王瑛效率驚人,當天下午就聯系了中介。因為是學區房,即使低價急售也有不少人問津。三天后,我和一個急著給孩子落戶的買家簽了合同。
"全款付清,一周內交房。"買家很爽快,"您有什么特別要求嗎?"
"有。"我遞給他一封信,"等原來那家人回來,麻煩把這封信交給他們。"
搬家那天,王瑛叫了搬家公司。我抱著小澤,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充滿謊言的家。婚紗照上的班安還在笑,我拿起相框,狠狠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小澤,他哇哇大哭。我輕輕拍著他,"不怕不怕,媽媽在這。"
我帶著孩子搬進了王瑛閑置的小公寓。律師說,哺乳期離婚孩子一定會判給母親,更何況班安還有出軌證據。
"他可能會糾纏。"律師提醒我。
我笑了笑,把新辦的手機卡插進手機,舊卡扔進了馬桶。班安、公婆,所有相關聯系人的微信全部拉黑。
兩周后的深夜,我正抱著小澤在公寓里喂奶,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王瑛發來的消息:"他們回來了!買家剛給我打電話,說場面相當'精彩'。"
我輕輕拍著孩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王瑛緊接著發來一段視頻,畫面有些晃動,但聲音清晰得令人愉悅。
"這不可能!"班安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從視頻里傳來,"這明明是我家!"
視頻里,班安穿著旅游紀念T恤,瘋狂地按著指紋鎖。公婆站在身后,腳邊堆著大包小包的旅游紀念品。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疑惑地探出頭:"你們找誰?"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家?"班安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
"你神經病啊?"新業主甩開他的手,"這房子我上周剛買的,房產證上白紙黑字寫著我的名字!"
婆婆擠上前來:"不可能!我兒媳婦呢?那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