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為幫助偷稅漏稅的小助理,作為我上司的妻子故意做偽證,將罪名推到我的頭上。
我百口莫辯,被法律制裁關押兩個月,出獄后,被群情激憤的同事排擠,晉升的前途也毀于一旦。
見我不哭不鬧,妻子以為我終于聽話,揚言要為我補一場盛大婚禮。
然而在婚禮宣誓時,小助理卻突然醋意大起,跑到公司頂樓拿自殺威脅妻子取消婚禮。
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妻子慌了,扔下婚禮現場的所有人,當眾逃婚,安慰她的小助理一整晚。
事后,她淡聲向我解釋。
「文軒年輕,做事沖動,我這也是怕他出什么事。」
「更何況,你能這么早出獄,他也幫了很多,按理來說,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我望著她手指上剛戴沒多久的情侶對戒,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妻子以為我相信了她的借口,十分滿意并破天荒許諾等哄好小助理就帶我去蜜月旅行。
可她似乎忘了。
她已經簽下了離婚協議,而我也向法院起訴申請案件審理。
自此以后,我們再不是夫妻。
只是原告和被告。
1
妻子柳如煙逃婚后的第二天,公司的小群里仍在瘋狂的討論婚禮上的事宜。
就連上班,我都能收到不少同事憐憫的眼神。
「你們說,鄭霖這次受這么大的刺激,會怎么報復回去?在公司大鬧柳如煙?還是拉橫幅痛罵周文軒呢?」
「應該不會吧,我看昨天柳如煙逃婚后他的情緒也挺穩定的。」
「大概是在里面待了三個月,怕柳如煙跟他鬧離婚,不敢再攔了吧。」
走進辦公室時,幾個同事正哄堂大笑。
見我進來,才噤了聲。
換作以前,我大概已經生氣憤怒了,可現在,我一言未發,佯裝沒聽到,在眾人炙熱的視線中,坐到自己的位置。
他們說得對,三個月的牢獄之災,已經磨平了我的棱角。
更何況,對他們的嘲諷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柳如煙,以及她的助理周文軒的荒唐關系。
我和柳如煙從大學相戀,感情一直很好,畢業后,我成績優異,被公司高薪錄取,柳如煙卻資質平平,找工作處處碰壁,后來是我動用關系將她招進公司。
她不會的工作我熬夜到凌晨幫她做,她搞砸的事情我想方設法的彌補。
后來內部晉升,也是我主動將名額讓給了她。
縱然再累再疲憊,可看到她心情愉悅,我便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值得。
可在兩年前,柳如煙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破格錄取了連面試資格都沒有的周文軒,當初她給我的借口是看到他就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我即便不爽,但為了幫她,還是親自上手認真帶周文軒直到能獨當一面。
我不要求周文軒會感恩,但我怎么都沒想到,竟會偷聽到周文軒跑到柳如煙面前告狀,斥責我長期打壓辱罵他。
我忍不住當面對峙,柳如煙卻說我在心虛,連調查也沒有直接降了我的職。
再后來,她為了周文軒,處處針對我。
將周文軒負責的工作丟給我;在我絞盡腦汁設計的方案署上周文軒的名字;甚至在冬天要求我跑兩個小時,買周文軒愛吃的早餐。
我以為她只是一時糊涂。
可誰知,這次稅務清查,柳如煙為了他,聯合其他同事主動舉報,將罪名推到了我的頭上,甚至利用妻子的身份,提前在我的房間偽造了罪證。
突如其來的背叛,我百口莫辯。
被關的三個月來,她只來看過我一次。
她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和我離婚,我以為她對我還有感情,誰知卻是為了讓我死心,不要將周文軒牽扯在內。
想到這里,我嗤笑一聲。
手機傳來消息,我點開,發現是之前聯系的律師發來的。
「昨晚你發來的那張是關鍵性的證據,但是文件處理的太碎,機構說需要三天才能恢復原樣。」
「不過其他證據確鑿,著急的話現在就可以發起訴訟。」
再平常不過的話,我卻緊捏著手機,指腹泛白。
出獄后,我不計前嫌的留在柳如煙身邊,她以為我不敢離婚,學會了懂事。
可她不知道,每個日日夜夜,我都在找能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現在終于……
我深吐了一口氣,語氣堅定。
「不著急,訴訟日期定在三天后。」
「無論花多少錢,付出什么代價,這場官司必須要贏。」
律師聞言,愣了一愣,旋即鄭重道:「維護正義是我們的使命,法律不會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蒙受冤屈,也不會讓任何一個罪犯逍遙法外。」
掛斷電話后,正準備按熄屏幕,周文軒又發來了消息。
我點開,看到是一張圖片。
他和柳如煙站在廚房里,柳如煙腰上裹著圍裙,垂著頭在做菜,周文軒故意調皮的貼上她的臉頰,姿態親昵。
柳如煙唇角微揚,似乎對他的接近十分受用。
但之前我稍微碰她一下,她便十分厭惡的推開我,說很討厭異性的接近。
現在看來,她討厭的不是異性,只是我吧。
「我一個電話,如煙姐就逃了婚跑過來守了我一個晚上,鄭霖哥,你和如煙姐結婚五年,她都沒對你這么體貼過吧。」
語氣一如既往的驕傲,挑釁。
我清楚他是故意的。
之前我向柳如煙告過狀,可柳如煙看都不看,便不耐煩的問我是不是惹了周文軒,不然為什么他不挑釁別人,卻來挑釁我。
她說不參與我們男人之間的矛盾,可等我氣憤的反擊周文軒后,接下來等待的就是柳如煙的責罵,她怪我小題大做,怨我心眼小,一句話就能激怒。
我嗤笑一聲,本想不理會,結果發現我不回消息,周文軒又接二連三的彈出幾張照片,我一一保存轉發給律師作為補充證據。
隨后將他拉黑刪除。
不到兩分鐘,柳如煙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鄭霖,你把文軒刪好友了?」
剛接通,柳如煙便語氣嫌棄的沖我質問。
「你發什么神經?知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很幼稚?別忘了今后你和文軒還有工作對接,你刪了他好友,以后工作也不管了嗎?」
我沒說話。
反正我怎么說都是錯的,怎么做也都是錯的。
柳如煙卻以為我的沉默是心虛,語氣也愈發硬氣:「跟文軒道個歉,把他加回來,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追究。」
「如煙姐,再怎么說鄭霖哥也是你的男朋友,跟我道歉不合適,我已經原諒他了,這事就算了吧。」不等我出聲,周文軒語氣委屈道。
看似在替我說話,可我知道,他是在激怒。
果然,柳如煙冷笑一聲。
「男朋友怎么了?我做事向來公正,從不看關系,就是怕有些人打著男朋友的幌子胡作非為。」
「鄭霖,我再問你一遍,你知道錯了嗎?」
我笑了:「嗯,知道錯了。」
錯在沒早點看清她,沒有將她早些還給周文軒。
可不等我出聲,柳如煙便滿意的哼笑一聲:「知道錯了就行,看在你剛出獄,人可能還懵著的份上,我和文軒就不追究了。」
「你這次出獄文軒也幫了很多,無論怎么算,都要賠禮道歉才行。」
「不用那么客氣,如煙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不過,這件事我做主,你不要再拒絕了。」
兩人一唱一和,沒給我插話的余地,柳如煙便掛斷電話。
而我也很快便明白,柳如煙的做主。
是自作主張從我的卡里刷了二十萬轉給周文軒。
2
柳如煙答應和我結婚的時候,我為表誠意將銀行卡密碼都給了她。
她刷我的卡,我也默許,心想著反正是一家人,更何況我是男人,理應為這個家付出更多。
最初她只是買我們的日常用品,到后來,看我不在意,她便給自己買名牌衣服,買大牌包包,買動輒成百上千的化妝品。
我工資每月三萬,但每次到月中銀行卡就只剩幾分錢,連吃頓飯的錢都不夠,我忍不住跟她提了兩句,柳如煙便賭氣說我嫌棄她花錢,揚言不再依賴我,要做大女主。
后來她的確沒再過分揮霍,但我卻發現,每個月她仍有固定兩萬的開銷。
不久前我才發現,那是送給周文軒禮物的開支。
柳如煙說讓我努力攢錢,十塊錢三條的內褲都不舍得讓我買,可送給周文軒的一雙襪子價值三百。
她說要節儉,我一雙幾十塊的地攤鞋縫縫補補穿了兩年,可她一個月內便送了周文軒兩雙價值上千的AJ。
她還說要有規劃,做頓飯食材的克數都為我規劃的明明白白,可她和周文軒出去慶祝生日,一頓飯便消費上萬。
想到這兒,我愈發覺得自己可笑。
不過,大額的轉賬需要本人證實。
很快,柳如煙便像往常般向我發來消息:「驗證碼。」
我掃了眼過往的聊天,頓覺諷刺。
依稀記得戀愛最熱烈的時候,我和柳如煙一秒一個表情包,每天都是99+,一天能發上千條的消息。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聊天越來越少,到后面,柳如煙主動給我發的消息,只剩下了「驗證碼」這三個字。
她曾還嫌棄驗證碼麻煩,想讓我給她綁一張子卡供她用,但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我當時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地說了拒絕。
現在想想,大概是那時的自己已經在試圖自救了吧。
我嗤笑一聲,沒理會,從公司離開后,先去擬了離婚協議,隨后帶上房本去了最近的房產中介公司。
房子是結婚時我爸媽全款買的婚房。
特地挑的柳如煙喜歡的地段,里面的裝修風格也全部都是按照柳如煙的喜好來的。
過戶的時候,為了讓她安心,爸媽還特地安排我加了她的名字。
可就因為我爸媽是農村人,這些年每當他們想來家里住兩天,柳如煙都一臉嫌棄,讓我用工作忙打發他們。
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很不孝,為了這么個女人就忽略了爸媽。
得知我要賣房,中介告訴我還需要柳如煙簽字。
我告訴他們有全款的出資證明,中介看完,解釋道:「這些可以在鬧上法庭的時候用作證據,但如果走正常流程,還是要雙方的簽名。」
我明白過來。
現在還不能和柳如煙撕破臉,上法庭前我必須要和她徹底劃清干系。
向中介道謝后,我要了份授權代理的協議模板,回到家。
本以為柳如煙又要到深夜才回,結果打開門我便看到她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
看到我進門,她冷冷的掃了我一眼,開口質問道:
「你還知道回來?」
「前面為什么不給我發驗證碼?」
「文軒他看中了一款百達翡麗的限量款手表,剛好要二十萬,我們都準備付款了,結果卻顯示余額不足,你知道當時我有多丟臉嗎?」
我心中一陣冷笑。
柳如煙對周文軒真大方,二十萬的手表眼都不眨地就買了。
過去我只是想買一個不到一百的新衣服,她卻說我物質虛榮,嫌我亂花錢。
我渾身上下加起來連三位數都沒有,而周文軒的隨便一個袖扣都要上千。
我一臉淡漠道:
「前面手機沒電了,沒看到消息。」
「再說了,你不是說要當大女主,不花我的錢嗎?」
這話明明是柳如煙曾經親口說過的。
可現在,她卻被自己說過的話氣得面色通紅。
柳如煙氣鼓鼓起身,走進臥室,關門時將門摔得震天響。
這是每次冷戰后的必備節目,我明白她這是讓我去道歉哄她的意思。
以前,每次柳如煙鬧冷戰,我都會費盡心思地討好,好言好語地哄著。
或是給她轉賬讓她消氣,又或是跪在地上昧著良心磕頭認錯求她原諒。
記得鬧得最大的那次,我在雪地里長跪三天三夜,邊跪邊道歉。
膝蓋早已跪得血肉模糊,后面更是高燒昏迷到住院,柳如煙見狀這才勉為其難地原諒我。
這次,我縱然不想去哄她,可看向手里的協議,我嘆了口氣,還是走到了門口。
反正已經哄了那么多次,多這一次也不算什么。
更何況,這次道歉能拿回整套房子,不虧。
想到這兒,我推開臥室的房門。
「如煙……」
還未走進,她常用的那把刮眉刀被迎面扔來,我下意識的閃躲,卻仍被劃到了臉,臉頰一陣刺疼,鮮血隨之滲出。
3
見真的傷到了我,柳如煙愣了一下,眼神閃過復雜。
旋即又恢復了平常。
本以為她會又像之前那樣大發雷霆,我都準備好接受她的怒火了。
誰知,她卻破天荒地語重心長道:
「鄭霖,我知道你還在因為婚禮的事情耿耿于懷,但這件事我昨天就跟你解釋過了,文軒還年輕,他又向來沖動,放著不管的話,他真的可能會出事。」
「我去找他,也是為你著想,如果他真的出了事,難道你能安心過下半生嗎?」
我感覺好笑:「為什么不能?」
周文軒害得我坐牢三個月,這都是他欠我的。
何況,就周文軒這么惜命的人,我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會跳樓,只是故意作戲,賣慘博取柳如煙同情而已。
演技拙劣,漏洞百出,偏偏柳如煙信了,還心疼得不行,甘愿為了周文軒拋下一切。
她口口聲聲說和周文軒清白的,只是同事之情,并無越界。
可打從她心疼周文軒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清白了。
聽我這么說,柳如煙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
「鄭霖,你怎么能說出這么冷血的話?」
「再怎么樣那也是一條人命,何況文軒還是我們的同事啊,朝夕相處那么多年,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更何況,你這次出獄,他也幫了很多,如果不是他找關系,你能這么快出來嗎?」
我感覺好笑,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為什么她沒想過,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進監獄。
而且我聽律師說過,我這種情況正常調查也關不到三個月,他找關系到底是為了幫我還是害我,誰也不清楚。
我沒將這些話告訴柳如煙,反正她不會信。
見我沒說話,柳如煙還以為說服了我,笑道。
「這次我刷你的卡,也是為了幫你積德,你這次入獄,說不定就是因為平時太小氣了,所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讓你大出血。」
「你真當我稀罕你這仨瓜倆棗嗎?」
聽著柳如煙的歪理,我覺得好笑。
明明是她花了我的錢,受損失的人是我,她卻還要我反過來感謝她?
不過這也不是柳如煙第一次在我面前說這些歪理了。
還記得之前,周文軒做不完的工作,她都會扔給我,還美其名曰是為了磨練我,鍛煉我的工作能力。
「多少人想要這個鍛煉機會,我都不愿給呢!我是看在你是我老公的份上才把這份好差事讓給你,你得感恩戴德。」
我辛苦熬夜半年,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成果也被她搶走送給周文軒。
我不愿意,她就說我小氣,不懂得分享,還說像我這樣小氣缺德的人早晚遭報應。
結果,被陷害入獄坐牢就是我的報應。
明明是柳如煙陷害我坐牢,她卻說是我缺德事做太多,這是老天給我的懲罰。
像她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總是習慣甩鍋給他人。
可惜我之前對柳如煙有愛情濾鏡,哪怕她嘴硬,我也覺得嬌憨可愛。
現在看來,只覺得無恥可恨。
回神,柳如煙輕蔑說完后,余光瞥到了我手里的文件。
「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也沒打算瞞著。
「是代理協議,我準備把這套房子賣了。」
「賣房?」
柳如煙挑了下眉,臉色迅速沉了下去。
我正考慮著要用什么借口說服她,卻聽到柳如煙捂嘴笑了。
「你這是終于準備聽我的,賣掉這套換大房子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套房風水不好,隔壁新開的樓盤還不錯,我找人看過了……」
柳如煙喋喋不休。
我反應過來,我入獄前,柳如煙便一直攛掇著讓我賣掉這套房,換隔壁新開的樓盤。
為了讓我同意,她說的天花亂墜,但我清楚,她做這些只是因為周文軒準備在那邊買房,她想搬到周文軒的附近。
我沒糾正她,只是點了點頭:「你說的是對,明天我就去跑手續。」
之前但凡麻煩一些的手續大大小小的就是我去跑,為此柳如煙也沒多想,毫不猶豫的簽下代理協議。
簽完后,我順勢將離婚協議也翻到了最后一頁。
「怎么跟前兩份不太一樣?」
柳如煙察覺到端倪,正準備看封面。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腦子飛速轉動,試圖想一個能說服柳如煙的理由。
就在這時,柳如煙的手機突然響起,只掃了眼,她便笑彎了眉眼,連看協議的心思也沒有了,草草的在最后簽了名。
「行了,你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柳如煙朝我擺了擺手。
她沒說我也知道,這通電話是周文軒的。
每天晚上他們都會打將近半小時的睡前電話。
放在過去,看到柳如煙為了周文軒冷落敷衍我,我會難過,會心痛到蒙著被子痛哭。
如今,我卻心如止水,不僅沒有絲毫的難過,反而松了一口氣,感謝起了周文軒的這通電話。
畢竟,要不是他,柳如煙也不能這么順利地簽下離婚協議。
不知道這次約了什么,接下來的兩天,柳如煙每天早出晚歸。
我沒再像以前那樣,好心關心卻反被她斥責多事。
這次我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去了趟中介公司,遞交代理協議。
為了盡快將房子出手,我將價格掛得很低,不到半天,便有買家看完房直接成交。
第三天律師告訴我那張證據已經順利修復,法院也已經在審理這起案件。
一切木已成舟。
只等案件重啟,我曾經受過的委屈都將加倍返還。
4
我回到家,準備收拾東西。
結果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我的東西像垃圾一般,被堆在了樓梯口。
曾經我視若珍寶的定制情侶杯碎成兩半,杯身上印著我的柳如煙的照片,曾經緊密貼在一起的兩人現在一左一右被扔到角落。
當初我給柳如煙寫的999封手寫情書也被撕碎,上面踩滿腳印。
確定關系時,柳如煙親手為我編織的圍巾更是被大力扯壞,線頭散落一地。
放在過去,看到這一幕,我會生氣憤怒,會情緒崩潰到大吵大鬧發瘋。
但現在,我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走上前推開了房門。
柳如煙和周文軒正牽著手站在客廳內,像一對甜蜜的情侶般對著房子指指點點。
「如煙姐,你把這套房子給我做麻將房萬一鄭霖哥不同意怎么辦?」
「不用擔心,這套房子也有我的一半,我同意不就行了。」
走進時,我看到柳如煙眼神溫柔的望著周文軒。
「咦,鄭霖哥?你怎么來了?」
周文軒率先看到我,挑了下眉,故意又攬緊了柳如煙的腰:「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么在這兒?」
我沒說話,望向一旁略有些驚慌的柳如煙。
她下意識的想推開周文軒的手,卻又像是知道已經晚了,干脆破罐破摔,冷冷的望向我:「鄭霖,誰允許你早退的?」
「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命令你,現在回公司,我可以象征性的扣你半天工資,不然就按公司的制度,三倍處罰!」
我被她逗笑了,卻也知道她是說真的。
其他人遲到早退,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有對我,她是實打實的處罰。
我千辛萬苦將她扶到這個位置,到頭來她所有的陰招都用到了我身上。
周文軒笑道:「如煙姐,你別生氣,鄭霖哥可能在監獄里待的太久了,還不習慣,你再給他一些時間適應。」
一句話平息了柳如煙的怒火。
柳如煙臉色稍緩,望向我時,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鄭霖你學一學文軒,人家年輕但是懂事,做什么都能成功,不像你,年紀這么大了,還這么古板。」
「行了,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了,既然你來了,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反正你也打算換一套更大的婚房,我看這套小的就先別賣了,給文軒改成麻將房吧。」
「畢竟文軒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的恩情?你就當是報恩了。」
我目光直直地看著柳如煙,沒有說話。
我明明記得,麻將是柳如煙的禁忌。
她媽媽就是因為打麻將輸了,欠下巨額賭債,因為還不起,丟下他們父女跑了。
而她爸爸無力償還,走投無路之下直接被逼得跳河。
這件事幾乎成了柳如煙的陰影。
她始終認為麻將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元兇,所以非常討厭打麻將,對「麻將」二字也格外應激。
剛在一起的時候,柳如煙就和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想和她離婚,不用多說,只要當著她面打麻將,或者送她麻將,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這些年,家里從來沒有過和麻將相關的任何東西。
我爸媽之前來我家過年的時候想搓麻娛樂一下,我也說明緣由,嚴厲地制止了。
可現在,周文軒當著柳如煙的面提麻將,她卻沒有絲毫地不適,甚至還同意把婚房改成麻將房。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么想來,之前小心翼翼呵護她的我顯得小丑極了。
想到這兒,我瞥了柳如煙一眼,冷聲道:
「不好意思,房子我已經賣了。」
聞言,柳如煙愣了片刻,眼里滿是震驚,隱隱帶上了幾分怒火。
「什么?你已經賣了?」
「你怎么動作這么快,賣之前怎么也不和我再三確認一下?」
周文軒嘴角上揚,在一旁似笑非笑道:
「就是啊,鄭霖哥,如煙姐是你老婆,這房子就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你賣的時候應該和如煙姐再多商量一下的,你確實是有些沖動了。」
周文軒看似為我說話,實則瘋狂拱火。
果不其然,柳如煙更加氣惱,狠狠跺了下腳,冷聲道:
「鄭霖,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這套房子不賣了,你趕緊去把房子要回來!」
我卻淡聲打斷:「合同已經簽了。」
「另外,那套房子是我爸媽全款買下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沒有決定的權利。」
許是沒想到我會說的這么直白,柳如煙緊皺了眉頭。
「鄭霖你有病吧,我嫁給你這么多年,你連一套破房子都要跟我斤斤計較?」
我糾正她:「破房子?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破房子價值兩百萬?」
「更何況,你嫁給我這么多年,做過什么事情值得我不跟你計較這兩百萬?」
「是陷害我入獄?還是腳踏兩條船?」
5
柳如煙語塞,氣紅了臉,最后憋出一句:「鄭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卑鄙又自私。」
周文軒露出得逞的笑容,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如煙姐,別因為我的事鬧得不愉快,這樣我心里會很愧疚的。」
「雖然我從小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麻將房,但既然鄭霖哥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說完,他又朝我走過來:「鄭霖哥,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和如煙姐沒關系,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現在就走。」
周文軒作勢朝門口走去,卻趁機痛呼一聲,彎下身子,捂著肚子直喊疼。
柳如煙眼底浮現出一絲心疼,快步上前,關切道:
「文軒,你怎么了?」
周文軒趁機倒在柳如煙的懷里,故意氣若游絲道:
「我……我沒事,胃疼犯了而已,老毛病了,你不用擔心我……」
柳如煙心疼得不行,她拍拍周文軒的手,安慰道:
「文軒,你放心,有我在,肯定會幫你實現心愿的。」
說罷,她一臉埋怨地朝我看來,冷然道:
「鄭霖,你這頭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文軒身體本來就不好,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打麻將,之前為了替你奔波更是加重了胃病。」
「他不過是想要一個麻將房,你卻連這種舉手之勞都不愿意幫。你怎么這么自私冷血!」
我看得想笑。
我就沒見過哪個病人是像周文軒這么精神,面色這么紅潤的。
一看就是演的。
但我沒有選擇揭穿,反正揭穿了柳如煙也不信。
畢竟這也不是周文軒第一次這樣賣慘博同情了。
記得周文軒第一次賣慘是在我給柳如煙送文件的時候,剛開門,就看到柳如煙整個人躺在周文軒懷里,兩人旁若無人地調笑。
我氣得沖上前質問,周文軒說是前面柳如煙崴腳了,才不小心跌在他懷里,讓我別誤會,還趁機拉著我的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營造出我欺負他的假象。
柳如煙心疼得不行,說我無理取鬧,罵我心思齷齪,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
不僅如此,她還扣光了我當月的工資賠給周文軒,更是開會批斗我,還把我的照片貼在宣傳欄上,任由我被同事恥笑,受盡屈辱。
后來,周文軒嘗到甜頭,愈演愈烈。
每次他想要什么都會賣慘以退為進。
漸漸的,我習慣麻木,也從一開始的憤怒質問變得懶得反駁。
反正說了,柳如煙也不信,白費口舌。
回過神,柳如煙還在指著我的鼻子輸出。
「鄭霖,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和文軒道歉,把房子收回,給文軒改成麻將房。」
「二,我們離婚!」
柳如煙每次和我起矛盾都會用離婚來拿捏我。
因為她知道我離不開她。
她高燒到40度時,我衣不解帶地照顧,72小時都不曾合眼,一直到她情況好轉。
她半夜想吃青團,我就連夜訂機票連跨十幾個市給她買來。
出獄后,我不計前嫌地留在她身邊,更讓她堅定了這個想法。
可這次,她要失算了。
見我不說話,柳如煙卻以為拿捏住了我,抬起下巴,一臉的高傲清冷。
「愣著干嘛,還不快過來給文軒道歉……」
周文軒則是嘴角上揚,一臉地得意,還不忘沖我做口型挑釁:
【鄭霖,你又輸了!】
我卻冷笑一聲,打斷道:
「不好意思,我選二。」
6
自信我會選一的柳如煙在聽到我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個選擇后,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看向我,音調拔高道:
「你說什么?你選二?」
「鄭霖,你這是要和我離婚?你瘋了!」
我卻覺得好笑極了,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這不是你自己設置的離婚選項嗎?」
「何況我們已經……」
我正準備說已經離婚的事情,就被周文軒先一步開口打斷。
他明明很得意,卻偏偏假惺惺道:
「鄭霖哥,如煙姐只是說氣話,你怎么還當真了呢?」
「我知道你因為麻將房的事情生我氣了,但你再怎么賭氣也不能拿婚姻大事開玩笑啊!」
「好了,你和如煙姐別因為我鬧不快了,趕緊和好吧。要是因為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那我罪過就大了……」
周文軒一副和事佬的模樣,快步上前就要拉我的手。
我剛準備躲開,周文軒的眼里卻驀地閃過一絲精明和算計。
我心里頓感不妙,正準備抽回手,周文軒卻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朝自己胸口推了一下,旋即跌倒在地,悶哼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迎面柳如煙一巴掌甩到我的臉上。
「鄭霖,你有病是不是?文軒好心勸你,你動手做什么?」
「他還剛剛犯了胃病,你還真是惡毒,連病人都不放過!」
柳如煙一臉心疼地扶起周文軒,目光死死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盯出個窟窿。
周文軒眼圈一紅,眼里已然蘊滿了淚花,一臉委屈道:
「沒想到鄭霖哥這么不待見我。」
「如煙姐,我一會兒就去辭職,從今往后離你遠遠的,保證不會再礙鄭霖哥的眼了。」
周文軒艱難起身,抽抽嗒嗒就朝門外走去。
柳如煙一把攔下,將他牢牢護在身后,安慰道:
「文軒,錯不在你,你沒必要走。」
轉頭,看向我的目光里帶上了濃濃的怒意。
「鄭霖,我命令你給文軒道歉!再把這個季度的六十萬獎金賠給文軒當精神損失費,不然,我饒不了你!」
周文軒雙眼放光,卻故作推卻。
「如煙姐,鄭霖哥給我道個歉就行,賠償什么的就算了。」
「文軒,我知道你心善,但鄭霖動手打人是原則問題,必須賠償。」
「如煙姐,還是算了吧,我看鄭霖哥一臉不愿意……」
「沒事,我做主,我說了算!」
看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我就覺得惡心。
前面挨的那一巴掌讓我臉上火辣辣的疼,我也怒火中燒,快步走上前。
剛要動手,卻看到周文軒眼底的得意,回過了神。
縱然不知道他們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但我清楚,他肯定不只是在爭風吃醋,貿然動手只會吃虧。
我沒必要因為這種人渣惹上麻煩。
我強忍下脾氣,懶得搭理他們,準備拿上門口的行李離開。
柳如煙卻不依不饒,攔住我的去路。
「鄭霖,你今天要是不給文軒道歉賠償,不把房子要回來,你休想走!」
「今天的事你必須給個說法!」
我眼皮都懶得抬,冷聲道:
「要說法是吧?那就報警吧,讓警察好好給個說法。」
柳如煙自然不可能報警,因為他們根本不占理。
見我軟硬不吃,柳如煙冷哼一聲,眼里的狠戾一閃而過,咬牙道:
「鄭霖,這可是你自找的!」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見她快步走到門口,對著自己就是好幾巴掌,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滲血,更是故意弄亂頭發和衣服,打開門高喊道:
「救命啊,有人家暴啊!」
不少鄰居聽到動靜圍過來。
我入獄的事已經被柳如煙宣揚了出去,此時在聽到柳如煙添油加醋的話,看到柳如煙一臉狼狽的模樣后,鄰居們紛紛護著柳如煙,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個鄭霖之前就坐過牢,現在還敢家暴?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不悔改的渣男一個!」
「就是,他都把如煙打成什么樣子了,這都算故意傷人了吧?」
「如煙,別怕,大家都在呢,我們會保護你的!」
「是啊,我已經報警了,讓這個家暴男繼續蹲局子吧,正好二進宮。」
有人沖我搖了搖手機示威道。
恰好此時,我的律師帶著兩個穿著警察走過來。
「這么快?」
鄰居們以為是剛報的警,紛紛嚷著要幫柳如煙做主。
柳如煙也有些詫異,卻沒多想,走上前,邊哭邊惡人告狀。
「警察同志,你們來得太是時候了,前面我老公家暴我,我臉上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這已經是故意傷人了,你們快把他給抓走!」
警察沒有正面回答柳如煙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回去。
「你就是柳如煙?」
不等柳如煙出聲,警方冷聲道。
「我們是為了稅務案來的,有人提交了更強力的證據,證明真正偷稅的人是你的另一個下屬周文軒,而你作為上司知法犯法做了偽證,目前證據確鑿,請跟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