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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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強，這彩禮是多少？"趙母緊握著兒子的手腕，眼睛濕潤卻堅定。趙國強垂下眼瞼，嘴唇嚅動幾下才擠出那個數字。屋內霎時寂靜，連門外秋風刮過樹梢的聲音都格外清晰。

而此刻，在遙遠的邊境對岸，一個叫金善花的姑娘正偷偷抹著淚，面對父親那張因傳統與尊嚴緊繃的臉，不知如何開口...

01

沿著圖們江畔的小路，趙國強扛著一袋水泥，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打濕了他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

延邊的春天仍帶著刺骨的寒意，但工地上的活計卻不因季節而停歇。他是跟著村里的老李頭來這邊打工的，那時候他連延邊是什么地方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比家鄉的農活兒掙錢多些。

"國強，那邊堆著的磚搬一下，送到后院去！"工頭遠遠地喊著，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刺耳。趙國強放下水泥袋，直起腰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正當他轉身準備去搬磚時，他看見了她——一個穿著樸素的姑娘，正吃力地試圖提起幾大袋糧食。

那姑娘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樸素衣裙，發絲如瀑，被風輕輕拂動，一雙清澈的眼睛里滿是認真。她竭力想把那些沉重的袋子搬到一旁的小推車上，但顯然力不從心。

趙國強幾步走了過去："我來幫你吧。"他不善言辭，聲音略顯干澀。

姑娘抬起頭，眼中有一絲驚訝，但很快綻放出一個靦腆的微笑："謝謝。"這聲謝謝帶著明顯的異鄉口音，但足以讓趙國強的心漏跳一拍。

他輕松地扛起袋子放在車上，姑娘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你真壯實。"趙國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余光卻忍不住瞥向姑娘那雙纖細卻布滿勞作痕跡的手。

"你是...這里的人嗎？"趙國強試探著問道。

姑娘眨了眨眼，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最后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叫金善花，在飯店幫忙。"她指了指街角那家小飯館，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面。

趙國強憨厚地笑了："我叫趙國強，遼寧人，來這打工的。"他停頓了一下，"要不...我幫你把這些都推過去吧？"

金善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微微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他們一路無話，只是偶爾交換幾個帶著羞澀的微笑。當他們到達那家小飯館時，一個上了年紀的朝鮮族婦人迎了出來，用方言說了些什么，金善花低聲回答。趙國強聽不懂，但能感覺到那婦人審視的目光。

"她是我姨母，"金善花解釋道，"謝謝你幫忙。"她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趙國強，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趙國強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金善花輕聲說："如果...你餓了，可以來吃飯。我們這里的冷面很好吃。"

就這樣，趙國強開始頻繁光顧這家小飯館。每次他都坐在角落里，點一碗冷面，偷偷看著在一旁忙碌的金善花。他注意到她總是早早就來，很晚才離開，而且從不離開飯館太遠，似乎在避免什么。有一次，他看見幾個穿制服的人來店里檢查，金善花立刻緊張地躲進了廚房。

那天夜里，趙國強在回工地的路上意外地遇見了金善花。她站在一條小巷的陰影中，似乎在等人?？匆娳w國強時，她先是緊張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才認出是他。

"你...還好嗎？"趙國強小心地問道。

金善花咬著嘴唇，猶豫了一陣子，終于開口："我不是這邊的人...我是從對面來的。"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被誰聽見。

趙國強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對面"——那是朝鮮。這一瞬間，很多事情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她不愿遠離飯館，她對制服人員的恐懼，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舉止...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趙國強認真地說，"你放心。"

金善花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像是含著淚水："謝謝你，國強。"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從那天起，兩人之間筑起的無形墻壁漸漸松動。趙國強明白了金善花的處境——她來自朝鮮靠近邊境的小村莊，家里生活困難，通過親戚關系偷偷過來打工。她沒有合法身份，只能小心地活著，每天都擔心被發現被遣返。

"你...想家嗎？"一天晚上，當趙國強送金善花回住處的路上，他輕聲問道。

金善花的目光投向遠方，久久沒有回答。直到一滴淚珠滑落臉頰，她才輕聲說："想，但家里沒有活路。爸爸生病了，弟弟妹妹還小...我必須掙錢。"她的聲音堅定中帶著無奈。

趙國強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遞給她一塊手帕。那晚，回到工地宿舍后，他輾轉反側，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波瀾。

02

春去秋來，邊境小城的樹葉先是變綠，又漸漸泛黃。趙國強沒有按原計劃回遼寧老家，而是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家人解釋自己突然的決定，只是偶爾打電話回去說工地活多，多掙點錢再回。

實際上，他每天下工后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教金善花漢語上。他們找一處安靜的角落，趙國強耐心地教她認字，教她說更標準的漢語。金善花學得很快，眼中總是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國強，這個字怎么讀？"她指著書上的一個字，好奇地問道。

"思念。"趙國強讀出來，突然感到臉上一陣發熱。

"思念...是什么意思？"金善花歪著頭，一臉天真地問。

趙國強撓撓后腦勺，支支吾吾地解釋："就是...很想一個人的意思。"

金善花恍然大悟，然后羞澀地低下頭："我懂了。就像我思念家人那樣。"

"嗯，是這樣。"趙國強點點頭，心里卻不自覺地想：也像我每天看不到你時的感覺。

隨著時間流逝，他們之間的感情悄然生長。趙國強省吃儉用，攢下工錢帶金善花去市區看電影、吃飯。金善花則會偷偷為他做一些小菜，放在飯盒里讓他帶去工地。他們都知道這份感情面臨著身份、國籍、距離等諸多難題，卻依然無法控制彼此靠近的心。

有一天，趙國強帶金善花去了延邊最熱鬧的步行街。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么繁華的景象，眼中充滿了新奇和向往。路過一家首飾店時，金善花的目光停留在一枚簡單的銀戒指上。

"喜歡嗎？"趙國強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金善花連忙搖頭："不用，我只是看看。"她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喜愛。

趙國強沒說什么，但第二天，他悄悄買下了那枚戒指。他沒有立即送給她，而是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像藏著一個秘密，也像藏著一個承諾。

那段日子，他們一起憧憬未來，雖然都明白困難重重。金善花告訴趙國強，她希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生活，不必總是躲躲藏藏，趙國強則向她描述遼寧老家的風景，村里人淳樸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你能去我家鄉看看就好了。"一次，趙國強不經意地說出了這句話。

金善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向往與擔憂："真的可能嗎？"

趙國強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想辦法。"

但現實很快給了他們沉重一擊。那天，金善花的姨母告訴她，邊境管控越來越嚴，她不能再留在飯館工作了，必須盡快回去。

金善花哭著告訴趙國強這個消息，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正當趙國強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如果他們結婚，金善花或許就能留下來。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像星火燎原般無法抑制。趙國強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必須回家告訴母親，必須面對來自兩個家庭的質疑，必須承擔起養家的重任...但他愿意。

03

秋天的最后一片葉子也飄落在地，邊境小城開始迎來寒冬。趙國強坐在飯館的角落里，心跳如鼓。今天，他決定向金善花正式提出結婚的請求。

"善花，"他叫住準備轉身去廚房的金善花，聲音有些顫抖，"你能...坐下來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金善花疑惑地看著他，但還是在他對面坐下。趙國強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那枚已經被他捂熱的銀戒指，放在桌上。

"我知道這很突然，也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困難，但是..."他直視著金善花的眼睛，"我想和你結婚。我會帶你回遼寧，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金善花瞪大了眼睛，半晌沒有說話。趙國強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以為自己太過冒進嚇到了她。

"我..."金善花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趙國強的心瞬間從谷底飛到了云端，他激動地抓住金善花的手："真的嗎？你愿意嫁給我？"

金善花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但是我家里...尤其是我爸爸，他很傳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我會去見他，"趙國強堅定地說，"我會讓他看到我的誠意。"

金善花咬著嘴唇："他...在我們那邊。你不能隨便過去。"

趙國強思考片刻："那我們想辦法讓他來這邊見面。你有親戚在這兒，應該能安排。"

就這樣，在金善花姨母的幫助下，他們開始籌劃如何讓金善花的父親金成浩過境來見趙國強。過程并不順利，需要各種關系和條件，但趙國強愿意等待。

與此同時，他打電話回家，告訴母親自己遇到了一個姑娘，想帶回家見她。

"啥？談對象了？"電話那頭的趙母聲音又驚又喜，"是延邊的姑娘？哪家的？家里幾口人？"

趙國強支支吾吾："不是延邊的，是...朝鮮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子："你說啥？朝鮮？哪邊的人？"

"媽，你別著急，她人特別好，特別勤快，而且..."

"那她咋過來的？有身份證嗎？能辦結婚證嗎？"趙母的聲音里充滿擔憂。

趙國強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只能說："媽，等我帶她回去，您見了就明白了。她真的很好。"

趙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咋這么犟呢？行吧，你心意已決，媽也不能攔著。但你得想清楚后果。"

掛了電話，趙國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至少，第一步邁出去了。他堅信，只要有愛情作為基礎，其他問題總能一一解決。

然而，現實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04

入冬后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落下，覆蓋了邊境小城的每一個角落。趙國強站在約定的賓館門口，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一團團霧氣。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甚至特意去理了發，想給未來的岳父留下好印象。

金善花先出現在視線里，她穿著一件深紅色的大衣，顯得格外嬌艷。在她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那雙眼睛與金善花如出一轍，卻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分威嚴。

"爸，這就是趙國強。"金善花介紹道。

"叔叔好。"趙國強深深鞠了一躬，盡可能用自己學到的簡單朝鮮語問候。

金成浩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目光上下打量著趙國強："就是你想娶我女兒？"

"是的，叔叔。我真心愛善花，想給她一個好的家。"趙國強堅定地說。

金成浩冷哼一聲："愛？愛能當飯吃嗎？"

三人進入賓館房間，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趙國強坐立不安，而金善花則緊張地看著父親。

"你家什么條件？"金成浩開門見山地問。

趙國強如實相告："我家在遼寧農村，有十幾畝地，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我爸早年去世了。房子是磚瓦房，三間正房加兩間偏房。我在這邊打工，一個月能掙五六千。"

金成浩聽完，眉頭緊鎖："就這些？"

趙國強點點頭："家里條件不好，但我會努力工作，給善花好日子過。"

金成浩突然拍桌而起："你知道我女兒是什么樣的人嗎？她從小懂事，從不讓我操心。她將來嫁人，怎么能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跟你走？"

"爸！"金善花急忙勸阻，"別這樣..."

"閉嘴！"金成浩厲聲道，"這是我和他的事！"他轉向趙國強，"你要娶我女兒，彩禮八十八萬，外加一噸小麥！這是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