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回來!”周美娟站在窗前,望著暴雨中發動車子的丈夫,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
“放心吧,我只是去接幾個客人,很快就回來。”林志強微笑著向妻子揮手,卻不知這一別,竟是七年。
雨幕中,那輛帶著幸運符的出租車緩緩駛出小區,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也帶走了一個家庭的歡笑與期望。
七年后的一個雨夜,疲憊的周美娟坐上一輛出租車,無意間發現車上掛著那個熟悉的幸運符,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01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周美娟被溫暖的光線喚醒。
床的另一側,林志強已經起床,廚房里傳來煎雞蛋的香氣。
“起床啦,懶蟲!”林志強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溫柔而富有活力。
周美娟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向廚房,看著忙碌的丈夫,心里滿是幸福。
“今天又要早出晚歸了嗎?”她靠在門框上,看著丈夫熟練地擺弄鍋鏟。
林志強回頭,笑容里帶著歉意:“最近生意好,多跑幾趟就能多攢點錢。”
“我們的'小窩'計劃可不能耽誤。”他邊說邊將煎好的雞蛋放在餐盤里。
周美娟接過盤子,柔聲道:“再忙也要注意安全,別老把車開那么快。”
林志強是城里有名的好司機,他的出租車在同行中也是獨特的存在。
車內雖然不豪華,卻收拾得一塵不染,后視鏡上掛著周美娟親手做的小布偶。
中控臺上放著他們的合影,還有一張福字,是他們婚后第一年貼的。
“這車就是我們的第一個家。”林志強常這樣對妻子說,眼里充滿了期待。
他們結婚五年,攢錢買房是兩人共同的夢想。
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林志強都會將錢小心翼翼地放進存折,然后鄭重其事地交給周美娟。
“再有兩年,我們就能付首付了。”這是他常掛在嘴邊的話。
周美娟工作的奶茶店離家不遠,每天下午她都會準時做好晚飯等丈夫回來。
鄰居王阿姨常說他們是小區里最恩愛的夫妻,讓人看了就覺得溫暖。
周美娟對此總是害羞地笑笑,心里卻美滋滋的。
這樣的生活雖不富裕,卻充滿了希望,直到那個雨夜的到來。
02
天氣預報說那天晚上會有暴雨,林志強照常出車。
“要不今天就別出去了?”早餐時周美娟擔憂地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
林志強搖搖頭:“有幾個老客戶預約了,不能放他們鴿子。”
臨出門時,林志強還特意檢查了車子的雨刷和輪胎。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順手揉了揉妻子的頭發,語氣輕松。
周美娟不安地看著丈夫開車離去,心中的預感揮之不去。
那天下午,暴雨如期而至,瓢潑大雨幾乎要把整個城市淹沒。
周美娟在奶茶店工作時,常常望向窗外,雨水模糊了視線。
下班后,她冒雨回到家,屋內空蕩蕩的,林志強還沒回來。
“應該是路上堵車了吧。”她自我安慰著,開始準備晚餐。
晚上七點,暴雨越下越大,林志強的手機已經打不通了。
餐桌上的菜漸漸冷了,周美娟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可能是信號不好。”她又撥打了一次丈夫的手機,仍然是無人接聽。
九點鐘,暴雨已經演變成了暴風雨,窗外電閃雷鳴。
周美娟焦急地聯系了幾個丈夫的同事,他們都說沒有林志強的消息。
十點鐘,她終于忍不住報了警。
接警的民警聽完情況后,安慰道:“可能是在哪里避雨,等雨停了就會聯系你的。”
周美娟徹夜未眠,窗外的暴雨一直下到天明。
天亮后,雨勢稍減,周美娟頂著細雨再次去派出所。
這一次,警方開始正式立案調查。
03
警方通過林志強的手機信號追蹤,最后定位在城郊的一個山區附近。
“信號在那里中斷了。”警官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說。
周美娟跟著搜救隊來到那個地方,山路濕滑,周圍是茂密的樹林。
搜救犬在附近轉了幾圈,卻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暴雨造成的山體小型滑坡讓搜救工作變得異常困難。
“會不會是車子被沖到哪里去了?”周美娟無助地問道。
警方組織了大規模的搜索,包括附近的河流和山溝。
一周過去了,除了在一處山路上發現的輪胎印,沒有任何發現。
林志強的同事們也自發組織起來,幫忙尋找。
一個月后,搜尋范圍擴大到了鄰近的幾個縣市。
周美娟每天都會去派出所,渴望能聽到丈夫的消息。
兩個月過去了,警方不得不縮小搜索規模。
“我們會繼續關注這個案子,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你。”警官對周美娟說。
周美娟變得憔悴了,整日里眼睛哭得紅腫。
她辭去了奶茶店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尋找丈夫的行動中。
每一條可能的線索,她都不放過,每一個可能知情的人,她都去詢問。
半年后,案件的進展幾乎停滯,警方將其列為懸案。
周美娟不死心,她開始在網上發布尋人啟事,希望有好心人能提供線索。
一年過去了,仍然沒有林志強的消息,仿佛他和那輛出租車人間蒸發了一般。
04
失去丈夫的第二年,周美娟才漸漸從巨大的悲痛中緩過來。
每天醒來,她仍會習慣性地望向床的另一側,然后陷入短暫的空白。
家里的一切都保持著林志強離開時的樣子,連他常坐的沙發凹陷都舍不得理平。
周美娟的父母勸她搬回老家,但她拒絕了,不愿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
“萬一他回來找不到我怎么辦?”她固執地說。
朋友們開始給她介紹工作,希望她能重新振作起來。
最終,她在一家旅行社找到了工作,開始新的生活。
同事們都很體貼,從不在她面前提起有關丈夫失蹤的事情。
慢慢地,周美娟學會了獨自面對生活,但她始終沒有摘下婚戒。
三年后,父母開始催她考慮再婚。
“你還年輕,不能這樣孤單一輩子。”母親心疼地說。
周美娟只是搖頭:“我相信他還活著,會回來的。”
四年過去,有人開始給她介紹對象,她一次次婉拒。
“感情不是衣服,不能隨便換。”她對閨蜜說。
五年后,周美娟搬離了原來的小區,租了城市另一端的房子。
新家離市中心近,上班更方便,但她還是保留了原來的電話號碼。
六年過去,周美娟在旅行社升職為部門經理,工作上小有成就。
她的生活表面上看起來恢復了正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的傷痕從未愈合。
每年林志強失蹤的日子,她都會去派出所詢問案件進展。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樣:“沒有新的線索。”
05
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
城市在飛速發展,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道路拓寬了,新的商場開業了。
周美娟也從當初那個依賴丈夫的小女人,變成了獨立自主的職場女性。
她的辦公室在一棟寫字樓的十八層,窗外是城市的全景。
同事們都說她雷厲風行,工作能力強,卻不知她私下里依然會翻看與丈夫的老照片。
時間并沒有帶走那份思念,只是讓她學會了如何與之共處。
在衣柜深處,她還保留著林志強的幾件衣服,偶爾會拿出來聞一聞。
七年來,她搬了三次家,換了兩份工作,唯一沒變的是對丈夫的等待。
周圍的同事朋友早已不再提起林志強,仿佛默認了他已不在人世。
只有周美娟自己,始終相信丈夫會回來。
“也許他只是失憶了,在某個地方生活著。”這是她常有的想法。
七年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是林志強失蹤的紀念日。
這一天,周美娟照例請了假,獨自一人去了他們曾經常去的地方。
公園的長椅上,她靜靜地坐了一下午,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傍晚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烏云密布,一場雨即將來臨。
七年前的那場雨,帶走了她的丈夫;七年后的今天,又一場雨正在醞釀。
周美娟感到一陣恍惚,仿佛時光在這一刻重疊了。
06
雨,不期而至。
周美娟沒帶傘,只能在公園的涼亭里避雨。
雨越下越大,她看了看表,已經快七點了。
“應該叫輛車回去。”她拿出手機,打開了打車軟件。
很快,軟件顯示已接單,車牌號清晰地顯示在屏幕上。
雨中,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停在公園門口。
周美娟跑到車前,迅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謝師傅等我。”她一邊抖落身上的雨水,一邊說道。
車內溫暖干燥,放著輕柔的音樂,讓人感到舒適。
“去東城區華陽小區。”周美娟報出地址,然后閉目靠在座椅上。
疲憊和雨天的潮濕讓她有些困倦,車內的音樂又是那么熟悉。
這首歌,似乎是林志強最喜歡的那首《旅行的意義》。
恍惚間,她似乎回到了七年前,坐在丈夫的車里。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雨中的街道上,周美娟的思緒也隨之飄遠。
她想起了林志強開車時專注的側臉,想起了他唱歌時微微走調的聲音。
“您是不是很喜歡這首歌?”她不經意地問道,眼睛仍然閉著。
“嗯,開車時聽這歌心情會很好。”司機回答,聲音低沉。
這聲音和林志強的不太像,周美娟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前排。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戴著帽子,從后視鏡里只能看到半張臉。
周美娟的視線移向車內,突然,她注意到車內的擺設有些眼熟。
中控臺上貼著一張有些褪色的福字,樣式很特別。
后排座位的右側,靠近車門的地方,有一處不太明顯的小劃痕。
周美娟的心跳開始加速,她仔細打量起車內的每一個細節。
車門的扶手上,有一個小小的星星圖案,是當年她用指甲油不小心弄上去的。
07
突然,在一次轉彎時,后視鏡上的東西隨著慣性輕輕擺動,映入周美娟的眼簾。
那是一個小巧的布偶,做工有些粗糙,但形狀獨特,是一個手持釣竿的小人。
周美娟的呼吸突然停滯,這個布偶是她在結婚一周年時親手做給林志強的!
她的手開始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