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人人寵愛的虞師妹,曾在入魔時將我推入魔界。
可笑,她如眾星捧月般的存在竟然會嫉妒我。
我以假死騙得魔王畫地為牢被困十載,才僥幸逃脫,卻沒想到我的好師兄和親手養(yǎng)大的師弟為她將我送給魔王。
1.
江南雨下個不停,我撐傘在橋頭,恍惚間看見那魔主就在橋?qū)γ妫瑖樀梦页隽艘簧砝浜梗s緊拉過旁邊的師弟,忐忑地問:“小師弟啊,你看見橋?qū)γ娴娜肆藛幔俊?/p>
小師弟皺起眉頭,又開始教訓(xùn)我:“大師姐,這是亡魂橋,你這頭是忘生,橋那頭是渡死,怎么可能會有人,莫不是你太久沒下山,變得糊涂了?宗門功課總歸是要好好學(xué)的,你看看虞師……”
我冷冷地打斷他,“你的虞師妹?什么時候起,你們竟這般親密了?”
虞凌萱,是父親的私生女,從她進宗門的那天起,我便與我的父親決裂了,而我的小師弟,是我親手抱回宗門,一手養(yǎng)大的,偌大的宗門里,誰都可以與虞凌萱親近,唯獨虞輕舟不可以。
虞輕舟看我神色不好,嘆了口氣,“大師姐,倘若你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會替你守在這里。”
我定定地看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請大師姐放心,我無意與她深交,只是同門之誼,況且,虞師妹并非是什么壞人,你不必對她如此,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師姐眼睛抱有舊羌,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一句不必如此,好似虞凌萱在我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想說些什么,但看著小師弟漠然的臉色,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只好撐著我的青傘回城。
小師弟他,大抵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有些欣賞虞凌萱的。虞凌萱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天生劍骨,這就注定了她未來在修行上的造詣極高。
況且這么多年,哪怕是我再討厭她,也不得不承認,虞凌萱確實道心澄澈,在修行上順風(fēng)順水,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金丹修士,這是多少人趨之若鶩的一生。
而自己,好似是虞凌萱的反面,貴為掌門之女,宗門的大師姐,擁有數(shù)不清的資源丹藥,修煉多年才至筑基,我握緊了傘柄,只覺得心里憋悶得很。
再一抬頭,什么都看不清了,大抵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我不知自己走到何處,便越發(fā)煩躁,放出銀蝶探路,但今日,它們不肯干活,只繞在我身邊反復(fù)舞動,像是在害怕著什么,這可不是個好信號。
江南這一帶最近丟失許多女孩子,鬧得人心惶惶,更有傳言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魔的蹤跡,我們此次下山,是為了調(diào)查此事,倘若真的遇魔,估計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一點點向我逼近,黑暗里冰涼的掌心相貼,我倒吸一口一口冷氣,愣是不敢動。
記憶里魔主和這鈴鐺聲如影隨形,這么多年了,難道是他突然心血來潮,查到我這個叛徒當初是假死,來找我尋仇了?
“我最恨叛徒,叛徒者,當千刀萬剮。”
夕陽西下,一抹寒光映著血跡,魔主的臉開始變得讓人可怖。
往事不受控制地躍上心頭,原來我一點都沒敢忘,心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2.
“師姐,別怕,是我。”
是師弟的聲音,我松了口氣,“不必牽著我,我自己能走。”
他沒有松開我的手,反倒是握得更緊了些,“師姐,你的眼睛還好嗎?”
“無妨,舊疾罷了。”
“到了夜里便看不見,你管這叫無妨?師姐,你心可真大啊。”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諷刺,有些頭疼,“輕舟,別鬧脾氣了,你帶我回客棧,一路上還是小心一些,最近總是會聽見鈴聲,萬一真的遇見魔主,我們肯定敵不過的,必須第一時間撤退。”
“可是他們都說師姐是幻聽啊。”
“你也不信我嗎?輕舟,我今天看見魔主了,就在亡魂橋?qū)γ妗!?/p>
他無端地笑了起來,“我相信你,能告訴我,你的眼睛是被誰害成這樣的?”
虞輕舟不會這樣笑,我心下一緊,感覺頭暈得很,又聽見鈴鐺聲了,吵得很,好像有人一下又一下地撬開我的腦子,痛得我?guī)缀跏菦]有辦法思考。
“師姐,回答我的問題。”
“我自己戳瞎的。”
那人拂上我的眼睛,滿是憐惜與悵然:“這樣啊……”
鈴鐺聲停了,劇痛停止,青色的天宛若潑墨的山水,小橋流水處已有小販早早站好,天色已亮,我還有些緩不過來,看著不遠處客棧的牌匾發(fā)呆。
小師弟戴著頭冠,一襲白衣,腰佩長劍,快步向我走來,拉著我就往客棧走,邊走邊數(shù)落,
“大師姐!我同你講了多少遍,不要亂走!為何不聽?你可知這地方有多危險,到處都是魔物的氣息,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掌門定會責(zé)怪我們。”
他走得很急,我被他拉得踉蹌,想辯解的心思一點點消散,就連我一手帶大的孩子,也覺得我是這樣糟糕的人,更何況其他人呢?
人的偏見是座大山,不可撼動。
客棧里他們或擔(dān)心,或埋怨,或憤怒的目光,都太過惡心,我迫切地想要逃離,腳卻像被人打了釘子,僵直地站在那里任人打量。
“師妹,你太任性了!其他同門日夜輪流守著亡魂橋,已經(jīng)夠辛苦的,你若能體諒他們,就不該整夜讓人找不到。
你可知虞師妹為了穩(wěn)固亡魂橋,幾天幾夜沒閉眼過,本來昨天晚上她就撐不住了,回到客棧,聽說你沒回來,又立刻組織其他人去尋你,虞清清,道歉!”
虞凌萱搖了搖頭,“師姐無事就好,她剛回來,不必如此苛責(zé)于她。”
從小最照顧我的大師兄,現(xiàn)在讓我給我最討厭的人道歉,真可笑啊。
“我昨天遇見魔主了,才會耽誤回……”
啪得一聲,整個客棧都安靜下來。
3.
我頓聲,腦子發(fā)蒙,臉頰火辣辣地疼起來,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師兄,為了虞凌萱扇我一巴掌。
“你不想和虞師妹道歉,也別撒這種謊行嗎?你看看你自己,連裙邊都不曾沾染灰塵,一個筑基修為的修士,若真遇見魔主,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況且連我都沒見過魔主,你一直困在宗門里,又是怎么認識魔主的,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虞師妹虞師妹,所有人都一口一個虞師妹,明明我最煩這個人,偏生要拿她同我比較。
我喉嚨發(fā)緊,仰頭看他,好叫淚不至于落下,“師兄,你不信我,便算了,既然你覺得虞凌萱很好,往后便不必與我交談。”
顧知遠懊惱道:“師妹,我……”
“煩請師兄讓開,你擋道了。”
視線交錯,他俯視著我,高高在上,充滿憐憫,卻不肯退讓半分,一時場面僵持不下,虞凌萱沖我歉意點頭,拉住顧知遠的袖子,“他們都看著呢,大師兄……”
顧知遠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側(cè)開身,讓出上樓的臺階。
“師姐,這藥外敷,療效很好,你收著。”
我接過小師弟給的玉瓶,愈發(fā)疲憊,“輕舟,你也不相信我嗎?”
“師姐,我很擔(dān)心你。”
小師弟答非所問,我想他大抵也是不信我的,可能是昨夜過于驚險,今早又無端挨一巴掌,委屈后知后覺地涌上心頭,
“他們都說我生病了,可是我真的聽見了鈴鐺聲,常常吵得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昨夜也是真的遇魔了,才沒有及時回來,為什么都不肯信我呢?”
小師弟握緊劍柄,有些無措地安慰我:“師姐,睡吧,我會守著你的。”
我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輕嘆口氣,“師弟,早些休息。”
如果魔主真的來了,誰都救不了我,那倒不如什么都不想,好好睡個安穩(wěn)覺。我想通了,整個人輕快許多,沾上枕頭沉沉就睡。
夢中,浮浮沉沉的水流里,我拼命掙扎,虞凌萱就站在岸邊,風(fēng)吹起她紫色的長裙,手里還握著劍,環(huán)繞身前,沉默地看著我掉入魔界。
她生了心魔,我并不奇怪,修仙之人都會生心魔,她也并不例外。她被心魔控制后,將我推入魔界,這就很讓人詫異,心魔這東西,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宗門里最風(fēng)光無限的小師妹,居然會嫉妒我。
魔界傳送點是隨機的,我掉入一場宴席中,夜明珠隨處可見,金玉做成的簾子后,舞娘們露出柔軟的腰肢和小腹,甩出手中錦緞旋轉(zhuǎn)舞動,客人們杯盞交錯,好不熱鬧,氛圍很好,可惜被我這個不速之客破壞了。
聽說魔界中人向來兇殘,喜食生肉,奪人修為,拜虞凌萱所賜,或許我會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