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校長親自找我談話！

“我可以把你轉到特殊學校去，那里更適合你！”

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滲出絲絲血跡，我居然沒有感覺到痛。

倔強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爺爺聞訊趕到學校。

大踏步地走進校長辦公室，“王校長，好久不見！”

爺爺的聲音渾厚而有力，和他單薄的身體形成極大反差。

王校長聽到聲音，厚重的眼鏡片下面一雙瞳孔猛地收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叫陳明亮，五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改嫁，我跟六十多歲的爺爺相依為命。

爺爺年紀大了，沒有來錢的門路，為了供我讀書，他農閑的時候就跑到街上撿破爛，以換取微薄的收入。

我心疼爺爺，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不讓爺爺失望。

三年的初中生活眨眼結束，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到了縣里的重點高中。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爺爺破天荒的為我買了一塊香甜的蛋糕。

“爺爺，你吃！”我把蛋糕切下一大半遞給爺爺。

爺爺渾濁的雙眼閃著星星般的光芒，“爺爺吃甜的牙痛，你吃吧！”

我知道爺爺是舍不得吃，就硬往他嘴里塞，“您吃，你是長輩，您不吃我也不吃！”

爺爺看著倔強的我就吃了那塊蛋糕，他如枯樹皮一樣的干瘦的面孔突然舒展了很多。

可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以后到了高中繼續努力，爭取考個好大學！”爺爺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我攥著錄取通知書站在教室門口，心里忐忑不安，手心的汗把紙張邊緣浸得發軟。

我深吸了一口氣，就推開了教室的門。

教室里整齊排列著六排桌椅，前面的兩排已經坐滿了同學，后面的幾排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正在那里交頭接耳。

我正想找個座位坐下，突然一聲尖叫響起，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靜。

隨著那一聲尖叫，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我，他們的臉上滿是驚訝與錯愕！

尖叫的那個女生杏眼圓睜，涂著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捂住嘴，驚恐的表情好像見到了豺狼虎豹！

因為我相貌丑陋，走到哪里都會引來異樣的眼光，這種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我的心。

我下意識側過臉，讓左臉的燒傷疤痕隱藏在陰影里。

就在這時，一位西裝褲熨得筆挺的男老師就走進了教室，當他看到我時，突然剎住腳步。

他四十多歲的樣子，眼里閃爍著犀利的光芒。

他上下打量著我，然后用聽不不情緒的聲音說道，"陳明亮是吧？"

我不敢正眼看他，只是機械的點點頭。

他喉結滾動著，眼神飄向我的書包帶，"找個座位坐下。"

我低頭穿過過道，聽見前排男生用課本擋著臉說："我媽說這種長相會影響心理健康。"

新生陸陸續續都來了，上午十點，教室里的座位都坐滿了。

我成了全班的焦點，大家時不時的朝我這邊看，然后就是一陣竊竊私議。

老師環顧全班，然后清清嗓子說，“同學們好，歡迎大家來到高一三班。

我叫李忠良，是咱們班的班主任。

接下來的三年里，我們不僅是師生，更是并肩作戰的伙伴……“

教室里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講臺上的李老師，聚精會神的聽著。

李老師的開場白講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然后讓同學們一個個走上講臺做自我介紹。

第一個上臺的叫李愛芬，也就是那個看見我就尖叫的女生。

她甩著又黑又亮的長馬尾，穿著碎花長裙，飄飄欲仙的走上講臺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李愛芬……”

我抬頭朝講臺上看時，她的目光正掃到了我這里，我趕緊就低下了頭。

李愛芬介紹完，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同學們一個個上去做介紹，馬上就要輪到我了，我既害怕又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額頭上也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陳明亮同學，輪到你了！”

李老師投來鼓勵的目光，輕聲的叫我。

他的目光給了我極大的鼓勵，我鼓起勇氣走上講臺。

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又熱鬧起來，大家都在低聲議論著。

李愛芬捂住嘴對旁邊的女生說，“太嚇人了！”

“是啊，我想我會抑郁的……”

教室里如一窩蜂一樣亂哄哄的，我站在講臺上，就像一個被迫表演的猴子，無所適從。

“大家安靜一下！”李老師冷厲的目光掃過眾人。

他又看看我說，“陳明亮同學，開始吧！”

我剛要開口說話，教室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穿著高跟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就沖進了教室。

“嚇死人了，怎么招收這樣的學生？我閨女膽小，非得被他嚇出毛病不可！”

大波浪女人的出現讓全班同學都安靜了下來，她的話一落音，班里又開始沸騰了。

同學們大聲議論著，完全不顧及班主任就在旁邊。

班主任給我使個眼色讓我下去，然后拿起黑板擦狠狠地砸在講臺上。

“大家靜一靜！”他的聲音嚴厲，表情嚴肅，同學們都被鎮住了，包括大波浪女人。

“這位家長，現在是上課時間，你要是有事一會下課咱們再探討！”

女人反應過來后依然不依不饒，“李老師，一個老鼠壞鍋湯，要么他走，要么我閨女轉學。"

原來這個大波浪女人就是李愛芬的媽媽，她不由分說，抓住李愛芬的手腕就拉出了教室。

班里又是一陣騷動。

下課時，李老師把我叫到走廊上，他說，“陳明亮，你的中考成績很好，不容易啊！

我希望你不要受外界干擾，繼續努力，到時候一鳴驚人！”

他輕輕的拍拍我的肩膀，“去飯堂吃飯吧！”

李老師就像一道光，瞬間照亮了我心中黑暗的世界。

他的話索繞在我耳畔，我抬頭看看火辣的太陽，昂首闊步的朝飯堂走去。

我路過校長辦公室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傳出一個女人的叫嚷聲：“他要是不走，我們就轉學！我想其他家長知道了這種情況，也不會同意的！”

叫嚷的女人正是大波浪女人，我的余光看見李愛芬緊緊拉著她的手，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王校長。

“我怕，要不就把我轉到其他班去！”

我快步的從窗戶前經過，身后傳來大波浪女人的叫嚷聲，“王校長，我給你一下午時間，趕緊處理這事，我不希望明天再看見他……”

下午，我如坐針氈，心里亂糟糟的。

直到放學，我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晚自習也一切如常，我以為校長已經說服了那個大波浪女人。

然而讓我沒有料到的事卻發生了。

第二天剛上課，一群氣勢洶洶的男女就沖進教師，李老師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他們的叫嚷聲充斥著整個教室。

“讓他走！他不走我們的孩子走！”

帶頭的依然是大波浪女人，她指著我大聲控訴，“昨天晚上，我閨女做了好幾個噩夢，一夜沒有消停，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其他家長也一起附和著，“讓他轉學，要不我們就集體轉學！”

“你們總不能為了他不顧及這么多學生吧？”

“就是，讓他去特殊學校，他在這里影響孩子心情，要是我兒子考不上重點，我跟你們學校沒完！”

李老師眉頭緊鎖，幾次試圖勸說這些家長，可他們根本不聽，有一個男人還使勁的推了他一把，“你作為老師，應該替大多數學生著想，把他趕出去……”

面對無端的指責，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我眼里含著淚，真想起身離開，可想到爺爺那蒼老的身影，我不能那樣做。

李老師沒有辦法，就把王校長叫來了。

“大家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王校長掏出手帕擦額頭，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昨天我就說了，可你根本聽不進去，今天他居然還在，我告訴你，如果他不走，今天的課就別想上了！”

“今天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要不就給我們辦轉學，誰家的孩子不是小寶貝，哪里受過這種驚嚇？”

面對這些家長，校長也是束手無策，“再給我今天一天時間，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大家跟我去辦公室，不能耽誤孩子們上課不是？”

在校長的一再勸說和保證下，那群家長就走出了教室。

放學鈴響時，王校長在走廊上攔住了我。

"陳明亮同學，你也看到了，家長的情緒很激動！"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轉到特殊學校，那里更適合你！”

班里的幾個男同學從我身邊經過，發出一陣鄙夷的笑聲。

“趕緊滾吧！不要影響校容校貌！”

校長的話讓我的世界瞬間崩塌，難道就因為相貌的原因，要斷送我的求學之路嗎？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緊緊攥緊的拳頭在不停的顫抖。

“王校長，我是通過考試進了這個學校，你怎么能……”我突然抬頭看向他，眼里滿是憤怒，倔強和不甘。

王校長打斷我的話，"...明天必須主動退學！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他大步流星的朝辦公室走去，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進來吧，陳明亮同學。"他突然變了語調，聲音就像泡過蜂蜜，黏糊糊地讓我胃部一陣發緊。

他坐在辦公桌前，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讓我坐，而我并沒有坐，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陳明亮同學，你的成績不錯，我也是愛才之人，我很欣賞你，也很舍不得你，可這事我說了不算啊！

家長們天天來鬧事，這學怎么上？你也是一個明事理的孩子，你一個人的離開，會換來一萬多同學的安寧。

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也解脫了，不再遭受他們那異樣的眼光……"

“王校長，你不能讓一個無辜的學生為那些家長的無理取鬧買單？”

李老師的出現似乎讓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腳步匆匆，神色焦急，徑直走到校長的辦公桌前，“王校長，陳明亮同學沒有錯，你不能助長那那些歪風邪氣啊！”

王校長抬頭看向李老師，厚鏡片后面的眼睛露著寒光，"李老師，你作為班主任，班里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不但不解決，還來對我說這些，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校長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后一句就是咆哮。

他的手碰到了筆筒，里面的筆都散了出來，滾落一地，"他這個情況，確實會影響班級整體氛圍，不解決絕對不行！"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表格："這是轉學申請表，填好后交給來，"他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說，"就當是...為集體考慮。"

李老師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怒，“王校長，你不能這樣做！”

“陳明亮同學！”李老師看著我點點頭，示意我出去。

我沖出校長辦公室，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明亮！”一個蒼老而溫和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居然是爺爺。

他灰白的頭發支棱著，中山裝第三顆紐扣系錯了位置，懷里抱著的牛皮紙袋裂了道口子，露出泛黃的文件邊緣。

爺爺的布鞋底沾著泥，每一步都在地磚上留下濕漉漉的腳印。

“爺爺，您咋來了！”我擦了一把眼淚迎了上去。

爺爺看見我眼圈瞬間泛紅，他輕輕的拍拍我的背，“孩子，別怕，有爺爺在呢！”

他說完就徑直朝校長辦公室走去，“爺爺——”我跟在他后面，生怕校長的話會把他氣著。

爺爺直直腰，邁著大步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王校長！好久不見！”爺爺的聲音渾厚而有力，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王校長聽到聲音，鏡片后面的一雙瞳孔猛地收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蹭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嘴巴張成了“O”字型。

臉上的表情就像白天見了鬼一樣，“怎么……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