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車提回來之后,我許久不見的爹登門拜訪。
“你剛把駕照考出來,自己開車我也不放心,就先把你車給你弟弟開。”
我當初因為結婚彩禮的事,跟我爹鬧得很僵。
想著趁這個機會緩和就同意了下來。
沒想到弟弟不但把我的新車拿去開網約車。
還在車上強/暴了一個女孩,法庭上女孩卻當場指認是我強/暴的她!
我坐在被告席上一臉不可置信,希望弟弟和父親能站出來說句實話。
卻沒想到父子倆全都閉口不言。
妻子和我離婚,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我鋃鐺入獄,被判處四年有期徒刑。
弟弟卻開著我的新車,花八十八萬高價彩禮迎娶了被他逼迫的女孩。
美其名曰:“咱家人毀了人家的清白就該對人家負責,做弟弟的委屈點幫你扛下來了。”
1
提新車后我和妻子都很高興,一路走來,同舟共濟。
現在不但有了房,有了車,還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兒。
提車那晚,我許久未見的爹居然也登門道賀,還給女兒買了些好吃的零食,讓我著實有些意外。
我高興得很,以為父子關系可以破冰,妻子卻不想給我爹開門。
“老不死的,當初六萬六的彩禮都不愿意掏,現在見咱家日子好了就上趕著了,一準沒好事。”
聞言我一臉嚴肅的呵斥妻子:“怎么說話呢?那可是我親爹!”
“我還是你老婆呢,我告訴你黃大壯,你爹要是借車,你敢給他你試試,我不離婚我就跟你姓!”
我對妻子的威脅置若罔聞,傻呵呵的打開門,親熱的喊道:“爹,你來就來,還拿什么還拿什么東西啊。”
老爹弓著身子,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我,我看著他滿頭的白發,心里一陣發酸。
幾年不見,父親老多了。
“不拿不行啊,不能讓你那個厲害的老婆挑理啊。”
“你看你這話說的,再厲害也是您兒媳婦兒。”
我爹抬起頭要往屋里走,剛好看見妻子一臉厭惡的站在入戶門前。
我爹神情有些訕訕,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我。
最后嘆口氣,重重拍了拍我攙扶著他的右手,低下頭說道:“老大啊,你們家拖鞋在哪呢,我換雙鞋。”
我忙瞪了妻子一眼。
“爹來了,也不知道泡壺茶。”
妻子一臉不愿的去燒水,我拿出我的拖鞋,蹲在地上給我爹換上。
自己又從鞋柜里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穿上進屋。
我爹坐在主座上,我坐在一邊奉茶。
“爹,大老遠的,天又這么冷,你怎么來了。”
我爹放下茶盅,品了品嘴里的茶,也不說來意。
“你這茶不錯。”
我心領神會。
“您老喜歡,一會給您裝點帶著。”
話說到這兒,我爹嘆了口氣。
“老大,我知道你孝順,你也是個好孩子,就是你那個媳婦兒啊...”
我爹指著在廚房忙活著的妻子,一臉的鄙夷不屑。
我訕笑著不接話。
2
老爹當初就瞧不上妻子,覺得她是小地方來的。
和我在一起就是圖我的錢。
可實則,我和妻子在外地打工相識,我性子木訥,受人欺負。
老板故意克扣我的工資,我想著息事寧人,以后還要跟著人干活,
是妻子拖著高燒的身體,拿著菜刀。
大年三十跑到老板家里,話也不說,往沙發上一座就是一整天。
最后老板忍不住,沖我老婆吼道:“你這是入室搶劫,是犯法。”
妻子卻把腿盤在沙發上,把菜刀往脖子上一橫。
“誰搶劫你了,誰搶劫你了!”
“姓李的,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把我家大壯的錢一分一厘的補回來,我就死在你家里!”
妻子情緒激動,脖子上的刀劃破了表層皮膚,暗紅的鮮血流出來。
李老板害怕出人命,當場賺了兩萬六千塊的工資。
就這樣妻子跟著我在全國各地輾轉五年,漂泊五年,終于決定結婚。
來之前我去見了妻子的父母,二老是典型的農村人,為人樸素,說話直接。
“在一起過日子是你倆的事,俺老兩口不參活。”
“彩禮俺這邊都是八萬八,你倆掙錢也不容易,掏六萬六。”
“咱有句話可說好,這六萬六俺不給你,俺自己也不留著,你也不能給俺閨女要,等俺閨女過門的時候俺再給她添點,湊個十萬給她壓腰。”
“她是遠嫁,車房俺也不要求,但是她腰里沒錢俺當爹媽的不放心,受人欺負俺也幫不上忙,總得留點路費讓她回家來。”
我重重的在地上給二老磕了個響頭,擲地有聲的向二老保證:“俺一定不能讓二妮跟著俺受委屈!”
回憶如走馬觀花,和妻子共患難七八年,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3
“你這個老婆啊...”
我爹還要挑妻子的不是。
我打斷話頭:“爹,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孫女吧,我把她喊起來給你看看?”
我爹有些不高興,擺擺手:“小丫頭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我有些心涼,不是為了見孫女,處處數落妻子的不是,也沒和我這個當兒子的親近。
難不成是真讓妻子猜中了,我爹打上了我新車的主意?
“老大啊,網約車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近些年網約車很普遍,價格相對低廉,服務相比出租車好不少,還不受出租車公司的限制,很多私家車在平臺上注冊賬號就能干,是個很好的副業。
“老二現在就是在跑網約車,一個月可不少掙。”
我繼續點頭,也不搭話。
我爹抬頭,偷偷瞥了我一眼,見我沒什么反應,又開始自顧自地說著。
“就是你弟弟那輛車太舊了,想開專車一直評不上,我聽老二說,這要是開上專車,這價格可就翻倍的向上走,賺的錢也能多不少。”
我把手里的茶盅放下,直言問:“爹,你找我到底有啥事?”
我爹緩了一會,兩只手交叉放進在袖子里。
“既然你開口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我來啊,就是想讓你把車先借給你弟弟做生意。”
我想了想后,直接開口拒絕,要是借去開幾天就算了,這要是拿去開網約車,誰知道會把車折騰成什么樣,但總要有個像樣的理由。
思來想去后說道:“爹,你孫女快上小學了,我這邊不是學區房,搖號搖到城最西邊上學去了,這車是讓二妮接你孫女的。”
我爹冷哼一聲,扭頭看著在廚房里忙活的妻子:“我看啊,你是有小家,沒大家了,心里光有這個拜金女,一定沒有咱這一家人了。”
我也有些惱怒,又不好發作,畢竟父親一個人養大我和弟弟,這些年確實不容易。
妻子從廚房端著果盤一臉不善的走出來,重重的把果盤放在茶幾上。
“爹,當初我倆結婚,六萬六的彩禮你都不愿意掏,現在怎么好意思上門來找俺倆呢?”
我爹聞言,自知理虧,扭過頭又看我:“你說的話不當家,誰家不是老爺們當家,老大,這事你說算,你說開我就能開。”
妻子嗤笑了一聲,轉頭去哄被吵醒的女兒。
我一臉無奈的回絕我爹:“爹啊,這車真借不了。”
我爹見我不松口,又開始打起溫情牌。
“老大,不是爹非要給你借車。你剛考出來個駕照,新車你開爹不放心。”
“老二跟我說,新車都得磨合,這車有什么問題故障,你一個新手治不了。”
“讓老二開著給你磨合磨合,你先開幾天老二的舊車,等車磨合好了,老二的專車申請通過了,你倆再換過來。”
“算爹求你了,你還能讓爹給你跪下嗎?爹這就給你跪下!”
說罷我爹還真就要起身跪倒在地上,我忙把我爹扶起來。
“這世上哪有爹給兒子下跪的,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那你就是同意了!老大,我就知道你是個通世理的。”
“老二也不在這,你怎么把車開走。”
我想著能拖一會是一會,過了今天,把我爹哄走,老二自己來開車,我找個理由就搪塞過去,這事就算了了。
卻不想我爹喜上眉梢:“老二就在地下車庫等著呢,你下去把你的新車開出來,他正好把車停進去。”
妻子聽見我和我爹的談話,怒氣沖沖從女兒的臥室出來:“黃大壯,你今天敢把車借走,我就跟你離婚。”
“你走了正好,我再給俺大壯找個好的。”
我爹推搡著我出門,我糊里糊涂的就把車給老二換了過來。
老二把舊車的鑰匙扔給我,一臉得意的跟我道謝。
我把舊車開進停車位,油箱已經見底,車里的酸味更是讓我作嘔。
4
回到樓上后,妻子問我車是不是讓我爹開走了。
我點點頭。
妻子頭也不回的回房間收拾行李。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你說你那個爹跟弟弟有什么好。”
“囡囡五歲了,一次都沒來看過。”
“咱倆過年回家,連門都不讓進。”
“你當初考上高中都不讓你上,十六歲跟著你們村的木匠學木匠活。”
“這些你都忘了?”
“你看不清我可看得清,這就不是你親爹。”
妻子邊收拾邊喋喋不休的跟我講,我的回憶像雪花一般涌來。
我是單親家庭,母親生下弟弟后投河自盡了。
印象中的母親披頭散發,是個瘋子的模樣。
十六歲,我考上縣里的高中,弟弟初中沒考上,鬧著復讀。
我爹讓我下學,去給弟弟掙學費,我不愿意。
拇指粗的木棍砸在我的身上都不覺得疼,只覺得心寒。
我被父親打斷腿,錯過了高中報名時間。
傷好之后父親請了拜師宴,讓我跟著村里的老木匠學木匠活。
老木匠心狠手辣,見我東西做得好,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一腳踹斷我兩根肋骨。
我臥床靜養了不到半個月,就被父親用鞭子抽起來去當學徒。
老木匠橫眉冷對,不允許我碰工具,每天就是給他劈柴做飯。
我忍著疼,找到機會,偷了老木匠的二百塊錢,買了一張去南方打工的車票。
之后幾年,才遇見了妻子。
我坐在床上,止住妻子收拾衣服的雙手,從她背后把她抱在懷里。
回憶是把殺人的刀,讓我既心寒,又無助。
妻子回過身,像哄小孩似的把我抱在懷里,我紅著眼跟她撒嬌。
“你別走,除了你不知道該依靠誰。”
“我不走,我永遠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