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前世,我死在最愛的人手里。
勝利在望的那一刻,秦寧設下埋伏,冷眼旁觀我被人打斷雙腿,重傷瀕死。
我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直到有人悄悄遞來一把匕首。
我用它結束了秦寧的性命,也終結了自己。
現在,我回來了。
1
我叫宋七,是個孤兒。
父母是三十年前大災變的幸存者。
災變中,火山噴發與大洪水摧毀了世界99%的土地。幸存者遷徙到高原之上,建造了翼城。
然而隨著資源日益匱乏,階級分化嚴重,抗爭從未停止。
十年前,父母死于那場被稱為「暴亂」的反抗行動一一知少,官方是這么說的。
而私下里,我們稱那場行動為「煙花」,短暫而絢爛,轉瞬即逝。
前世,我們籌備了十年,勝利在望時,卻被秦寧一手摧毀。
幸好,我回來了。
重生到行動開始前,我以秦寧未婚妻的身份踏入中心城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要讓他嘗嘗,被至親之人背叛的滋味。
2
倒計時:7天。
「怎么抱著這盆鳶尾花不放?弄臟手看你等下怎么吃東西。」
秦寧的聲音近在耳邊,語氣里帶著若有若無的關切。
我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鳶尾花,指尖微微發顫。
「是鳶尾嗎?以前沒見過。」我低聲回應,緊緊閉了閉眼,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再睜眼時,我看見他正不耐煩地用手帕一根一根擦拭手指。
像極了前世他來看被囚禁的我時,仿佛碰觸了什么骯臟的東西。
那時他也問起過這花,我說了,花店店主因此喪命。
這一次,我乖乖閉嘴,什么也沒說。
現在秦寧已經掌控了翼城大部分的武裝力量。曾一手鎮壓「煙花」行動的城主病重垂危,為保護自己的女兒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城主府幾乎被秦寧架空,權力正悄然滑向他的掌心。
他如今費盡心思陪我演戲,不過是想一勞永逸,徹底鏟除反抗者的力量,名正言順地坐上城主之位。
屠龍的少年,終究成了惡龍。
我抬手撫了撫完好的右臂,沒有斷骨之痛,沒有肋骨刺穿肺部后的窒息與絕望……
還有七天時間,我還完好無損,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悄悄放下聯絡的信物,假裝對外城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或許是嫌棄我丟人,秦寧下意識地站遠了些。
「什么人?出示證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個巡街的衛兵徑直朝我走來,攔住了我。
在中心城,外城人天生低人一等,尤其是外城的女孩。她們最好的出路,就是靠著一張漂亮的臉擠進中心城。
院長媽媽曾告訴我,我要做一個符合他們預期的獵物。
我偽裝得很好,乖巧、拘謹,卻又美麗動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城人。
「查什么查,這是我家人。」秦寧忽然走過來,擋在我面前,隨手晃了晃他那張城主府的工作證。
兩個衛兵立刻低頭道歉,匆匆離開。
五年前,秦寧考入翼城學院,救了城主之女蘇瑤。
兩年前,他大學畢業,進入城主府工作,成為核心助理之一。
如今他的權力越來越大,自然不把兩個普通衛兵放在眼里。
秦寧皺著眉,語氣溫和地安慰我,隨后帶我去買了兩套新衣服。他說,這能減少很多麻煩。
前世,我也曾為他的「維護」感動不已。
而現在,我終于明白,是我讓他丟了面子。
3
倒計時,6天。
敲門聲輕輕響起,是旅館的服務員。
「沒人訂蛋糕,送錯了。」秦寧擋在門口,語氣冷淡。
「我定的。」我笑著走到門口,接過蛋糕,「昨天試完衣服時,看到隔壁是蛋糕店,便順手訂了一個。」
秦寧微微一愣,略帶尷尬地說道:「你以前沒說過喜歡這東西。」
他或許忘了,外城從來沒有這么精致的蛋糕。
「現在可以喜歡。」我輕聲回應,用那把廉價的塑料刀在蛋糕上橫豎劃了幾刀,刀尖卡頓了一下,隨后從蛋糕坯里挖出一支獸用高濃度麻醉劑。
「這辦法倒是不錯,安全。」秦寧淡淡評價,目光卻緊緊盯著我手中的動作。
「當然,昨天看了蛋糕店的配送廣告才想出來的。」我故作輕松地回答,拿起一塊被挖得亂七八糟的蛋糕塞進嘴里。
奶油香甜滑膩,蛋糕坯松軟綿密,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好。
我又切了一角,遞到秦寧面前,笑意盈盈地問,「要不要一起吃?」
「太甜了。」秦寧皺眉拒絕,隨后站起身,語氣匆忙,「我得去城主府加班,有些文件還沒處理完。」
他大概是急著去查蛋糕店的那條線吧,想找出麻醉劑的來源。
我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認真扮演著未婚夫妻的黏糊,把他送到旅館門口。轉身時,眼角余光瞥見秦寧和旅館前臺悄悄打了個手勢。
果然,連旅館前臺也是他的人。
回到樓上,我關好房間門,拉上窗前遮陽的紗簾,房間頓時暗了下來。我又挖了一口爛糟糟的蛋糕含在嘴里,甜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隨后,我從盒子夾層里摳出另外兩只麻醉劑,迅速藏好。
前世,我完全信任秦寧,一趟又一趟傻乎乎地往外跑,好幾個潛伏多年的伙伴都暴露在他面前。
這一次,他查不到的。
4
倒計時,5天
一夜未歸后,秦寧帶著歉意出現,解釋說臨近慶典日,工作瑣碎繁多,他擔心暴露,很多事情脫不開身。
每年的1月1日,中心城的大廣場都會舉辦盛大的慶祝活動。那天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正是搞事的好時機。
我吃著秦寧特意帶回來的點心,笑著調侃:「是不是幾年不見,在中心城有了別的喜歡的姑娘?」
秦寧賭咒發誓,說自己絕不是去見姑娘。
我笑了笑,說:「不是就好。」
可他說的是「不是去見姑娘」,卻沒說「這幾年有沒有別的姑娘」。比如,那個被他救下的城主之女,他的女朋友。
蘇瑤,城主千嬌百寵養大的小公主。
當然,我知道秦寧昨晚不是去見她,畢竟,我約了蘇瑤。
城主府對她從不設防。
蘇瑤想更多地了解秦寧的過去,便輕松找到了許多關于外城的消息。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充滿了苦難與不公。
她同情甚至認同反叛者的理念,認為外城人和中心城的人應該是平等的,應該平等享有資源。
一個溫柔美麗還有腦子的女孩,用末世前的話怎么說來著?我見猶憐。
但,沒人會聽一個嬌弱的小公主說話。
前世,她還沒來得及和秦寧好好談一談,星火行動便迅速開始又迅速熄滅。
我重傷被囚時,是她悄悄送來一把匕首。為秦寧和自己的父親道歉:「我無法說服秦寧和父親,但我知道,你或許寧愿死也不會留在這里。」
她懂我。
后來,我用那把匕首割斷了秦寧的喉嚨,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
這一次,我會接觸她,也會利用她。
5
蘇瑤眼中閃著光,仿佛秦寧是她唯一的星辰。
「他和別人不一樣,總是那么冷靜,只有我遇到危險時才會慌張。我喜歡他只對我特別。」她攪著咖啡,臉上帶著圣母般的微笑。
我冷笑。
她大概從沒吃過苦,除了巧克力和這杯咖啡。
「你真的不喜歡他嗎?你們可是青梅竹馬,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十塊錢,賣給你。」我漫不經心地說。
她氣得臉紅:「你侮辱他。」
「十塊錢能讓外城的孩子活二十天,已經很值錢了。」我冷冷回應。
她沉默了。面前的咖啡和蛋糕對她來說是日常,對外城人卻是奢望。
我嘆了口氣,換了話題:「說說蘇城主吧。他怎么會突然病重?」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秦寧的植物學很好。」我平靜地說,「他研究過蘇鐵,含有神經毒素,長期食用會讓人像漸凍癥一樣,慢慢被困在無法動彈的軀殼里。」
「你怎么知道這些?」她的聲音顫抖。
「因為我了解秦寧。」我平靜地回答,「他從不做無用的事。」
6
倒計時,3天
臨近慶典日,城中的治安與排查變得異常嚴格。提供武器的人為了安全不肯露面,只肯將武器送到指定地點。
真是個聰明人。
交接地址選在一片廢棄廠房,是秦寧提供的。
出發前,我問秦寧:「要不要一起?你對地形更熟悉。」
「我身手太差,萬一拖累你怎么辦。」秦寧搖頭拒絕,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地形圖我畫得很詳細,你記好那幾條通道,注意安全。我在外圍接應你,如果拿不到,我再想別的辦法。」他補充道。
「那你也注意安全。」我點頭回應。
「好。」秦寧溫柔地應下,隨后又為我打抱不平,「怎么那些人就格外金貴,自己身份捂得嚴嚴實實,只讓我們跑來跑去。」
我假裝沒聽出他話中的試探,模仿著從前他的語氣開解:「院長媽媽說過,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不過是墻頭草。讓他們去浴血奮戰,他們斷然不會做。但如果我們要點燃星火,他們會很愿意賣幾盒火柴,甚至附贈幾桶汽油。」
廢棄的廠房里,我在一扇隱藏的門上找到了約定的符號。快速確認周圍環境安全后,我將武器收好。
這些家伙沉甸甸的,我有些犯愁。想把這些東西都帶進去,太難了。
幸好,還有一個人。
感謝秦寧那被壓抑了十幾年的傾訴欲,前世幾乎每抓到一個人就告訴我一次。
準備離開時,門外傳來了巡邏隊沉重的腳步聲。
我迅速回身躲進房中,但廢舊門扇的開合聲還是驚動了衛兵。察覺到異常后,他們開始四處搜尋,一扇一扇的門被踹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攀上天花板,順著通風管道往外爬,借著夜色躲進一處墻角。
大概是房間中的新鮮痕跡引起了衛兵的注意,手電筒的光束劃破了黑暗,腳步聲再一次逼近。
我握緊剛剛到手的武器,心中暗自猜測:這隊巡邏兵是不是秦寧的人?
蘇瑤說過,現在城中大半的治安和防衛工作都由秦寧負責。眼前的情形,究竟是他自導自演,還是另有隱情?
恰在這時,廠房的一角突然傳來「嘭」的一聲爆炸,緊接著一片火光沖天而起。
巡邏的衛兵立刻調轉方向,紛紛朝爆炸處跑去。
7
火光映照下,秦寧站在火堆旁,神情淡漠。他擦了擦手,將帕子丟進火焰,瞬間化為輕煙。
「把火燒大些。」他冷冷吩咐。
隨從立刻添柴,火苗竄高,噼啪聲刺破夜空。巡邏衛兵趕來,見到秦寧的證件,頓時肅立。
「人跑了?」秦寧問。
「報告長官,跑了。」衛兵隊長低頭懊惱。
「很好。」秦寧微微一笑,轉頭對助手低聲道:「盯緊送武器的人,準備收網。」
助手猶豫:「外城人這次動作不小,會不會……」
「不足為慮。」秦寧打斷,「剁掉他們的手,他們就再無喘息之機。」
火光拉長他的影子,如無形之手,籠罩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