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88年，獸醫趙明讓徐小芳來店里抵債五塊錢藥費，沒想到這個樸實的鄉村姑娘不僅把診所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賴在店里不走了。從十幾平米的簡陋鋪面到縣城最大的動物醫院，他們用三十年的相守證明：那年春天的一次偶然相遇，抵得上這一生最珍貴的情緣。"

1

那是八八年初春，改革開放的春風剛剛吹進我們這個偏遠的小縣城。

我叫趙明，一個剛從農業大學獸醫專業畢業的年輕人。當同學們都擠破頭想留在城里工作時，我卻背著簡單的行囊，拿著父母給的五百塊錢和學校發的畢業證，回到了家鄉開了第一家私人獸醫診所。

縣城的老街上，我租下了一間十幾平米的小鋪面。鋪面狹小簡陋，但勝在租金便宜，每月只要十五塊錢。開業那天，我請了幾個在鄉政府工作的同學來捧場，用紅紙寫了個"開業大吉"貼在門上，算是正式開張了。

剛開始的生意并不好做。鄉親們世代養殖，有自己的一套土法子治牲口，對我這個拿著大學文憑回來的"嫩娃子"，多半抱著懷疑的態度。開業第一個月，前來問診的不過十來家，勉強保本。

那天傍晚，我正準備關門，一個滿臉焦急的中年男人拉著一個年輕姑娘匆匆闖了進來。

「獸醫，救救我家的老牛！」男人氣喘吁吁地說，「它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眼看就不行了。」

我趕緊收拾了藥箱，跟著他們往村里趕去。一路上，我得知這男人叫徐大山，是村里的貧困戶，家里就靠那頭老黃牛耕田維生。如果牛有個三長兩短，一家人的生計就成問題了。

到了徐家，我看到那頭老黃牛臥在地上，眼神無精打采，肚子脹得鼓鼓的。經過仔細檢查，我發現這是典型的反芻障礙，俗稱"脹氣病"。這在獸醫學上是很常見的病癥，治療起來并不復雜，但對于沒有專業知識的村民來說卻是一個大難題。

我從藥箱里取出一些藥物，又用特制的長管給牛放氣，不到半小時，老黃牛的情況就有了明顯好轉。第二天一早，徐大山興沖沖地跑來告訴我，牛已經能站起來吃草了。

「趙醫生，你真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徐大山感激地說。

我擺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一共五塊錢藥費。」

徐大山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趙醫生，實不相瞞，家里現在確實拿不出錢來……」

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知道他家的確很困難。「這樣吧，等你家情況好轉了再說。」

「不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徐大山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我閨女今年剛高中畢業，正愁找不到工作。要不，讓她到你店里幫忙抵債，你看行嗎？」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姑娘。她叫徐小芳，是昨晚和徐大山一起來的那個姑娘。瘦瘦小小的，皮膚有些黑，但眼睛很大很明亮，透著一股靈氣。

「我爸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去你的診所幫忙。」徐小芳忽然開口，聲音清脆悅耳，「我認字，也會算賬，還可以幫你打掃衛生、整理藥品。」

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徐小芳來到了我的獸醫診所。

2

小芳來店里的第一天，我就發現她遠比我想象的能干。

一大早，我到店里時，發現門口的臺階已經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店里的地面也煥然一新。貨架上的藥品被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每個瓶子上都貼了標簽，寫明用途和用量。

「這些都是你弄的？」我有些驚訝地問。

小芳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昨晚回去我想了想，覺得店里的東西太亂了，顧客來了不好找。我早上五點就來了，就想著把這些都整理好。」

「你……你五點就來了？」我更驚訝了，「那得摸黑走多遠路啊？」

「也不遠，從我家到這里走路也就一個小時。」她說得輕描淡寫。

那一刻，我對這個樸實的鄉村姑娘有了全新的認識。

接下來的日子里，小芳每天早早來店里，打掃衛生，整理藥品，接待顧客。她學習能力很強，沒幾天就能分辨出常用的獸藥，甚至能幫我配一些簡單的藥方。

更讓我驚喜的是，自從小芳來了以后，店里的生意明顯好轉。她待人接物熱情大方，對老鄉們噓寒問暖，讓他們感到親切自在。尤其是村里的婦女們，以前對我這個大老爺們有些拘謹，現在有了小芳在，說話辦事就方便多了。

一個月很快過去，徐大山欠的那五塊錢藥費，按照當時的工價，小芳早就抵償完了。按理說，她該回家了。可我卻遲遲沒有提這件事。

一天晚上收工，我終于鼓起勇氣：「小芳，你爸的債已經還清了。你……你要回家嗎？」

小芳正在整理賬本，聞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是嫌我礙事了嗎？」

「不是不是，」我連忙解釋，「你來了以后，店里生意好多了。我是想說，如果你愿意繼續留下來，我可以付你工錢，每月二十塊，你看行嗎？」

小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趕我走呢。」

就這樣，小芳正式成了獸醫店的伙計。

3

夏天到了，正是牲畜容易生病的季節。

一天中午，店里來了位著急的老鄉，說他家的母豬難產了，情況危急。我趕緊收拾藥箱要出診，小芳堅持要跟著一起去。

「你一個姑娘家，看這些不方便。」我勸她。

「大夫，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小芳理直氣壯地說，「女子能頂半邊天。再說了，我跟著你學點本事，以后也好幫襯你。」

拗不過她，我只好帶上小芳一起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芳認真工作的樣子。在昏暗的豬圈里，她脫下外套挽起袖子，全然不顧滿地的污穢，一邊安撫著母豬，一邊按照我的指示遞工具、拿藥品。兩個小時后，我們成功地幫母豬接生了七只健康的小豬崽。

回去的路上，小芳的衣服上沾滿了泥污，頭發也凌亂不堪，但她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趙醫生，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她興奮地問，「剛才那么多生命，差點就沒了，是我們救了它們！」

我看著她臟兮兮卻又明亮的臉，心里忽然泛起一股暖流。這個樸實的鄉村姑娘，竟有著如此純粹的職業熱情。

「小芳，你要不要跟我學獸醫？」我脫口而出，「你很有天賦。」

「真的嗎？」小芳眼睛一亮，隨即又沮喪地低下頭，「可我只有高中文憑，沒上過大學……」

「實踐經驗比書本知識更重要。」我認真地說，「再說，我可以教你啊。」

從那天起，每天晚上收工后，我都會抽出時間給小芳講解獸醫知識。她學習非常認真，常常聽得忘記了時間。有時候天太晚，我就讓她睡在店里的小隔間，第二天再回家。

慢慢地，村里人開始傳閑話了。

4

「趙明，你小子可以啊，找了個這么勤快的媳婦。」一天，來看牛的王大爺意味深長地對我說。

我一下子漲紅了臉：「王大爺，您誤會了。小芳只是來店里幫忙的。」

「是啊，我只是打工的。」小芳也連忙解釋，但臉上卻泛起一抹紅暈。

王大爺哈哈大笑：「你們年輕人害羞啥？都八八年了，這年頭，男未婚女未嫁處對象很正常。再說了，你們天天在一塊工作，日久生情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這一鬧，把我和小芳都弄得尷尬不已。自那以后，每當我們兩個獨處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八月的一個傍晚。

那天，一場暴雨突如其來。眼看天色已晚，我勸小芳今晚就住在店里的小隔間，明天再回去。誰知剛說完，徐大山就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趙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拐騙我閨女！」徐大山一進門就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一頭霧水：「徐叔，您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