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雨水順著窗戶流下,像極了母親臉上的淚痕。
她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個被稱為小姨"情夫"的男人,也感到一陣眩暈。
十六年前,小姨和這個男人不顧家人反對私奔,從此音信全無。
如今,母親好不容易找到妹妹的住處,卻在見到那個"情夫"的瞬間。
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怎么會是你?"母親顫抖著問道。
01
我叫林小晴,今年二十八歲,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我媽媽張鳳華,是一位剛退休的小學教師,今年六十歲。
在我們家,媽媽算是堅強的代表人物。
從我記事起,她就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從不叫苦叫累。
我的家庭不算完整。
我爸爸在我五歲那年離開了我們,具體原因我媽從不多說,只告訴我是"性格不合"。
小時候我總幻想爸爸有天會回來,但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期待也慢慢淡了。
我外婆生了兩個女兒,我媽是大女兒,小姨張美玲比我媽小五歲。
說起我小姨,我有些模糊的童年記憶。
她很漂亮,總是穿著時髦的衣服,笑起來特別好看。
小時候,每次小姨來我家,都會給我帶禮物,有時是洋娃娃,有時是好看的衣服,我特別喜歡她。
"晴晴,以后要像小姨一樣獨立,找個好工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記得小姨常常摸著我的頭說這樣的話。
那時候我不懂她為什么總強調這個,直到后來才明白,這和她的親身經歷有關。
我十二歲那年的一個周末,正在家寫作業,突然聽見媽媽接了個電話后大吵大鬧。
"什么?她和那個男人走了?她瘋了嗎!"媽媽的聲音尖銳到變了調。
當時我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小姨和一個男人一起離開了,再也沒回來過。
后來從大人們的只言片語中,我才慢慢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小姨在二十六歲那年認識了一個男人,叫王志強。
這個王志強比小姨大十歲,是已婚身份,在小姨工作的外企做財務顧問。
兩人相識不久便陷入熱戀,小姨像變了個人似的,三天兩頭往外跑,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家人都看在眼里。
外婆曾經當面質問小姨:"美玲,那個男人是不是有家室?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老婆孩子嗎?"
小姨當時頂嘴道:"媽,您別管我的事!他跟他老婆早就沒感情了,馬上就離婚。再說了,我的幸福我自己爭取,憑什么別人能有的我就不能有?"
我媽也多次勸過小姨,但小姨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全然不聽。
矛盾最激烈的那天,是在外婆家的一次家庭聚餐上。
"美玲,你聽話,那個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趕緊離開他,免得害了自己!"外婆苦口婆心地勸道。
"媽,您別聽人家瞎說!志強對我特別好,他說過等他離了婚就娶我。"小姨固執地回答。
"離婚?"我媽冷笑一聲,"你信?這種話騙了多少傻女孩!你怎么這么糊涂?"
"姐,你別太過分了!你是嫉妒我找到真愛,而你卻嫁給了一個靠不住的男人!"小姨的話明顯刺痛了媽媽。
"你!"我媽氣得手發抖,"我是為你好!你不要自取滅亡!"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姨摔門而出。
02
那次爭吵后不久,小姨就和那個王志強一起失蹤了。
說失蹤可能不太準確,應該說是私奔。
小姨辭掉了工作,收拾了所有值錢的東西,跟那個男人一走了之,連個招呼都沒打。
外婆急得直哭,報了警也沒用,警察說小姨是成年人,自愿離開,不構成失蹤。
我媽四處打聽,才知道那個王志強早就辭職了,公司里都找不到他的真實信息。
就這樣,小姨離開了,徹底斷了聯系,一晃就是十六年。
這十六年里,外婆一直念叨著小女兒,經常對著小姨的照片唉聲嘆氣。
我媽表面上很硬氣,說"既然她選擇了那條路,就別想著回來",但我知道,媽媽私下也一直在找小姨的消息。
去年,外婆因為肺癌去世了。
臨終前,她一直喊著小姨的名字,希望能再見女兒一面。
可惜,直到閉上眼,她也沒能如愿。
外婆的葬禮上,我媽崩潰大哭,我知道她不僅是在為外婆哭,也是在為失聯的妹妹哭。
外婆走后,媽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到小姨。
她剛好那年退休,有了大把的時間。
"晴晴,幫媽媽查查你小姨的信息,用網絡查,你們年輕人懂這個。"媽媽懇求我說。
于是,我開始在各種社交平臺搜索小姨的名字,但一無所獲。
畢竟十六年過去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換了名字,甚至是不是還在國內。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意外的線索出現了。
去年冬天,媽媽的一個老同學從云南旅游回來,說在麗江的一家民宿里,看到了一個和小姨長得很像的女人。
那個女人雖然變了很多,但眉眼間還是能認出來。
"鳳華,我不太確定是不是你妹妹,但那感覺很像。那民宿叫'藍天客棧',就在麗江古城附近,你有空可以去看看。"老同學告訴我媽。
這個消息讓媽媽激動不已,她立刻決定去云南找小姨。
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于是請了年假陪她一起去。
就這樣,我和媽媽踏上了尋找小姨的旅程。
麗江的三月,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我和媽媽坐了將近四小時的飛機,又轉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終于到達了麗江古城。
這里的建筑古樸典雅,小橋流水,一派悠閑的氛圍,與繁忙的北京形成鮮明對比。
按照地址,我們找到了"藍天客棧",是一座典型的納西族民居改建的小院子,青磚黛瓦,門口掛著幾盞紅燈籠,看起來很有特色。
走進客棧,前臺坐著一個年輕女孩,正低頭整理什么文件。
"您好,請問有房間嗎?"我問道。
女孩抬頭笑了笑:"有的,您需要什么樣的?雙人間還是單人間?"
"雙人間吧。"媽媽說。
辦理入住手續時,我試探性地問:"請問,這家客棧的老板是本地人嗎?"
"我們老板是外地人,在麗江十幾年了。"女孩回答。
"哦,是個女老板嗎?"我繼續試探。
女孩笑了:"是的,我們玲姐是個特別好的人。您是朋友介紹來的嗎?"
聽到"玲姐"這個稱呼,我和媽媽對視一眼,心跳加速。
這個"玲姐"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小姨?
03
"玲姐現在在嗎?"媽媽迫不及待地問。
"今天不在,她帶團去瀘沽湖了,要明天才能回來。"
我看出媽媽有些失望,趕緊問:"這位玲姐的全名是不是張美玲?"
女孩有點驚訝:"您認識我們玲姐?"
這個回答無疑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我們真的找到小姨了!
"她是我妹妹,"媽媽聲音顫抖,"我們十六年沒見了。"
女孩睜大了眼睛:"啊,您就是玲姐常說的姐姐?天哪,太巧了!玲姐經常提起她在北京的姐姐和外甥女,說很想念你們呢!"
聽到這話,媽媽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原來小姨這些年還記得我們,還惦記著我們。
女孩熱情地幫我們安排了房間,還特意給了我們一間景觀最好的,說是要給"玲姐"的家人最好的待遇。
安頓好行李,我們決定在客棧附近逛逛,等明天小姨回來。
麗江古城的小巷子彎彎曲曲,兩旁是各種小店,賣著茶葉、銀飾、納西族手工藝品等。
游客熙熙攘攘,但不覺得吵鬧,反而有種悠閑的氛圍。
晚上,躺在客棧的床上,我看著媽媽輾轉反側,知道她肯定睡不著。
"媽,您在想什么?"我問。
媽媽嘆了口氣:"想你小姨,想明天見面該說些什么。十六年了,晴晴,整整十六年沒見,心里真的很復雜。"
"您還恨她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說不上恨,只是心里有疙瘩。她不辭而別,讓全家擔心,尤其是你外婆,到死都念叨著她。這個結,不是那么容易解開的。"
"但您還是來找她了。"
"是啊,畢竟是親妹妹,血濃于水。再說了,媽走了,我們姐妹就只剩下彼此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起床了,坐立不安地等待小姨的歸來。
上午十點左右,客棧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戴著太陽鏡的女人,身后跟著幾個提著行李的游客。
"謝謝大家這幾天的配合,旅途愉快!"她笑著和游客告別,聲音溫柔而有活力。
等游客都離開后,那個女人摘下太陽鏡,抬頭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我們。
她的動作突然僵住了,仿佛時間靜止。
"姐......"她輕聲叫道,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美玲......"媽媽也喊了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比記憶中的小姨老了許多,皮膚也曬黑了,但那雙眼睛,那份神韻,還是和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
"晴晴?"小姨看向我,眼中滿是驚訝,"這是晴晴嗎?都這么大了......"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十六年的空白,讓我們之間橫亙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小姨像是腿軟了一般,扶著門框才站穩。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一邊抹一邊說:"你們...你們怎么找來的?"
媽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道:"媽去世了,你知道嗎?"
小姨的身體一震,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什么?媽...媽去世了?什么時候的事?"
"去年冬天,肺癌。她走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媽媽的聲音冷了下來。
小姨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放聲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著小姨崩潰的樣子,我有些不忍心。
04
無論如何,她畢竟是我的小姨,曾經也是那個疼我愛我的親人。
"小姨,我們先上樓吧,別在這里哭。"我上前扶她。
小姨抬頭看我,眼里滿是歉意:"晴晴,小姨對不起你......"
我們回到房間,小姨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但還是不時抽泣。
"美玲,這十六年,你們到底去哪了?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媽媽問道,聲音中既有責備,也有關切。
小姨深吸一口氣:"姐,事情很復雜......"
"復雜到連個電話都不能打?連媽病重都不能回來看一眼?"媽媽的聲音提高了。
"我...我不是不想聯系你們,"小姨抹著眼淚說,"只是怕你們不原諒我,怕面對媽的失望。一年拖一年,就...就這樣過去了這么久。"
"那個男人呢?"媽媽突然問,"那個叫王志強的,他現在在哪?"
提到這個名字,小姨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志強...他出差了,明天才能回來。"
"他還好嗎?"媽媽的聲音有些古怪。
"嗯,挺好的。"小姨點點頭,又補充道,"姐,志強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他...他對我很好,這么多年一直照顧我。"
媽媽冷笑一聲:"照顧?讓你跟家里斷絕聯系十六年,這叫照顧?"
小姨低下頭,沒有反駁。
"算了,不說他了。"媽媽擺擺手,"先說說你吧,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小姨的表情稍微輕松了些,開始講述這十六年的經歷:剛到麗江時,他們生活很艱難,靠著小姨的積蓄租了個小房子,兩人都在旅行社打工。
漸漸地,小姨因為工作能力突出,升職為導游;王志強也從前臺做到了經理。
幾年后,他們攢夠了錢,開了這家客棧,生意越來越好,還擴建了幾次。
"聽起來,你們過得不錯。"媽媽評價道。
"還行吧,雖然比不上在北京的生活條件,但很自由,也很充實。"小姨笑了笑。
聊天間,我注意到小姨的客廳墻上掛著幾張照片,是小姨和一個男人在各個景點的合影。
那個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皮膚黝黑,身材勻稱,長相普通,但笑起來很溫暖。
"那就是王志強嗎?"我指著照片問。
小姨點點頭:"是的,那是我們去玉龍雪山時拍的。"
媽媽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照片,表情有些奇怪。
她盯著照片看了好久,然后輕聲問:"美玲,他以前...長什么樣?"
小姨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是說,他年輕時的樣子,你有照片嗎?"
"有啊,在相冊里。"小姨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拿出一本舊相冊,"這是我們剛到麗江那會兒拍的,那時候他才三十六歲。"
媽媽接過相冊,翻開看了看,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她沒有說什么,只是把相冊還給了小姨。
"姐,你怎么了?"小姨敏感地問。
"沒什么,"媽媽勉強笑了笑,"只是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眼熟,可能是錯覺吧。"
小姨松了一口氣:"可能是吧,他長得比較大眾臉。"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聊了很多家常話題。
小姨詳細詢問了外婆去世的情況,眼淚又流了下來。
媽媽也問了小姨的生活細節,比如有沒有孩子,客棧的經營情況,以及未來的計劃等。
聊著聊著,天色已晚。
小姨提議去她常去的一家餐館吃晚飯,說那里的菜很合北方人的口味。
飯桌上,氣氛比之前輕松多了。
小姨給我們點了很多麗江特色菜,還特意叮囑廚師少放辣椒,照顧我們的口味。
05
"聽說你們明天就走?"小姨有些不舍地問。
媽媽點點頭:"嗯,休假時間有限,得回去了。"
"多住幾天吧,"小姨懇求道,"我想多陪陪你們。再說,志強明天才回來,你們都沒見到他呢。"
媽媽猶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多留幾天。
"那就再住兩天吧。"媽媽說。
小姨開心地笑了:"太好了!明天我請假,帶你們去玉龍雪山玩。那里特別美,尤其是現在這個季節,雪還沒完全融化,特別壯觀。"
吃完飯回到客棧,小姨又拉著我們聊了很久,似乎想把十六年的空白全部填滿。
直到深夜,我們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小姨就來敲門,說已經安排好了去玉龍雪山的行程。
一整天,我們跟著小姨游覽了玉龍雪山和藍月谷。
小姨對這些地方了如指掌,給我們講解當地的歷史和文化,還介紹了很多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小景點。
看著小姨熟練地與當地人交流,幫我們講價買紀念品,我不禁感嘆,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里的生活。
這個曾經在北京高檔寫字樓工作的都市麗人,如今成了地道的麗江"老居民"。
傍晚時分,我們回到客棧。
小姨說要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以彌補這么多年的虧欠。
她在廚房忙活著,我和媽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聊天。
"媽,您覺得小姨過得怎么樣?"我輕聲問。
媽媽看著遠處的雪山,輕嘆一聲:"比我想象的好。至少,她過得很自在,也有自己的事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個男人,"媽媽皺眉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媽媽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
晚餐很豐盛,小姨準備了八九道菜,有云南特色的菌類燉雞,也有符合我們北方口味的炒菜。
我們圍坐在院子里的桌旁,邊吃邊聊,氣氛輕松愉快。
小姨說起她這些年的一些趣事,比如剛到麗江時因為語言不通鬧了不少笑話,比如帶團時遇到的奇葩游客等等。
她說得繪聲繪色,我和媽媽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現在想想,當初決定來麗江,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轉折點。"小姨感慨道,"雖然開始很艱難,但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媽媽的笑容淡了一些:"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念北京和家人嗎?"
小姨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當然想念,尤其是媽。我常常夢見回到北京,夢見和媽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飯......"說到這里,她的眼睛又濕潤了,"我真的很后悔,沒能見媽最后一面。"
"那為什么不早點聯系我們?"媽媽追問。
小姨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一開始是怕你們不原諒我,后來是不知道怎么開口。時間越久,就越難邁出那一步......"
媽媽嘆了口氣:"美玲,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永遠是我妹妹,是媽的女兒。家人之間,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小姨抬頭看著媽媽,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姐。"
06
就在這時,院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美玲,我回來了!"
小姨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志強!你回來啦!快來見見我姐姐和外甥女!"
我們轉頭看向門口,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五十多歲,穿著簡單的T恤和休閑褲,手里拎著一個旅行包。
他先是看到了小姨,笑著點點頭,然后轉向我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同樣僵住的還有我媽。
她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