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為了平息戰火,我自告奮勇請求嫁給了異族部落的青梅竹馬蘭潭。
一身野勁的夫君失控地把我按在草地上,三天三夜,弄得我昏迷不醒。
我以為蘭潭是愛我的。
但后來,也是他親自率領十萬大兵,踏破了長安城。
他抓住我的頭,強迫我親眼看到:父親被狼撕扯,頭顱無存。哥哥被斬落馬下,變成了肉泥。
那些粗魯的人還剝光了母后的衣服,侮辱她直到雙腿血流不止……
蘭潭笑著問我,眼神里卻沒有一絲情感:
“殷荃,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國色天香,能夠贏得我的心?”
“你們皇室屠殺了我多少族人,只送來了你,竟然妄想用一個你抵消這深仇大恨!”
最終,蘭潭統一了天下,有了寵愛的皇后。
我被他關在冷宮里,沒有名分。
每當我嘗試自殺,他就從陵墓中挖出一具尸體,在我面前粉碎成灰。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我不再掙扎了。
反正,距離當年為救他吃下蠱蟲,毒發身亡,只剩下三天……
1
皇后生日宴,蘭潭破例讓我出了冷宮。
我紅著眼眶看向高臺上,頭戴五彩鳳凰冠的女子,那是母后的遺物。
“好大的膽子,見了陛下和娘娘還不跪下!”
有人狠狠踹了我一腳,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我麻木地行了個禮。
蘭潭沒有讓我起身,面無表情地說:“殷荃,你遲到了一刻鐘,是不是故意對傾兒不敬?”
“奴婢該死。”
我又磕了一個響頭。
我沒有解釋自己腿腳不便,從冷宮走到這里至少花了兩個時辰。
蘭潭臉上掠過一抹嘲諷,“你現在倒是學乖了不少。”
畢竟上次不聽話的結果,是被他關進了獸籠,放了大半身血給野獸解渴。
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他又讓人找來了珍貴藥材,勉強保住我的命。
“妹妹快起來吧,怎么說也曾是高貴的公主,就算殷國滅亡了,何必真的把自己當成低賤的仆人。”
穆傾兒親自扶我起身,語氣親切但句句戳心。
她注意到我手腕上的狼牙手鏈,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她說她很喜歡這手鏈,想把它當作生日禮物。
我看了一眼蘭潭,他沒有任何反應。
這手鏈是當年蘭潭送我的,他們部落世代相傳的寶物,每顆狼牙都是上好的藥材,散發出經年不變的獨特香氣。
長期佩戴能緩解疼痛,延長壽命。
從小體弱多病的我,收到這份禮物時,他曾說過希望我能一生平安健康。
“既然娘娘喜歡,奴婢豈有不給的道理。”
我摘下手腕上的手鏈,遞到穆傾兒手中。
收回視線后,卻隱約聽見高臺上酒杯被打翻的聲音。
穆傾兒玩著手鏈,滿意一笑。
“對了,我還記得妹妹曾經以‘一舞動長安’聞名,不如趁此機會,給大家表演一段?”
我在滿是惡意的目光中麻木地接受了挑戰。
這些目光中,有的來自獸族部落的將領,也有當初內外勾結、打開殷國城門的叛徒。
但我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一鍋剛煮好的熱湯朝我潑來,瞬間把皮膚燙掉了一層。
“還愣著干什么?一個前朝余孽還敢擺公主的架子,能留你一條命就不錯了,不知好歹!”
我好像感覺不到痛,踮起腳尖,像個供人消遣的舞者。
草原風氣開放,那些粗魯的人們覺得不夠盡興,哄著我脫衣服。
蘭潭冷漠地看著我,那目光意味著默許。
我咬了咬嘴唇,開始解開腰帶。
衣裳和皮肉黏在一起,生生扯開,鮮血模糊。
一件一件,在這座充滿昔日美好回憶的金殿上,我被迫脫光。
眼淚終于滑落。
直到宴會結束,我才被允許停下。
蘭潭帶著一身酒氣向我走來,冰涼的手指擦去我臉上的淚痕。
他的聲音冷漠無情:“殷荃,你這是故意在朕面前裝可憐嗎?”
“奴婢不敢。”
話音未落,舊疾又發作。
我當著他的面咳血,仿佛整個內臟都要咳出來了。
蘭潭嫌棄地躲開,諷刺更甚。
“看了你十年這樣虛弱的樣子,還沒演夠嗎?”
我以為他討厭中原女子,不喜歡我的嬌弱。
但這幾年,他對穆傾兒關懷備至。
只要穆傾兒眉頭稍皺,御醫就跪在門外候命。
那些蠱蟲侵蝕著我,身體顫抖,冷汗直流。
在我昏迷之前,似乎看到蘭潭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他咬牙切齒地說:“殷荃,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你要活著贖罪!”
然而,我知道自己已無法再贖完所有罪......
再過兩天,我必死無疑。
2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身上的燒傷已經被處理好了。
迷迷糊糊中,我意識到這并不是冷宮,而是帝王的寢殿。
突然想起父皇在世的時候,經常抱著我和太子哥哥在這里一起讀書寫字。
母后會親自端來桂花糕給我們吃。
只是那味道我已經不記得了。
“你醒了。”
蘭潭毫無表情地走過來,捏住我的下巴,強行將一碗苦澀的補血湯灌進了我的嘴里。
他力氣很大,我被嗆得眼里泛紅。
“殷荃,不要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蘭潭冷笑一聲,“就算你的手上沒有沾上我族人的血,只要你生在皇家,你就不清白。”
滅國那天,他把先皇的所有后代都殺了。
甚至是我肚子里已經成型的孩子,他也沒放過。
唯獨留我一條命。
我不明白......這是愛,還是恨?
應該是恨吧。
所以后來才會讓我夜復一夜地泡在麝香調制的冷水里。
他要徹底破壞我的生育能力,他不想讓我再為他生孩子。
他認為我的血脈污穢。
我抹去嘴角溢出的藥汁,正準備說話,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仆人興奮的聲音。
“陛下!皇后娘娘懷孕了!”
蘭潭臉色一變,激動地說:“真的?傾兒有喜了?”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他臉上那新晉父親的喜悅之情。
或許是蠱蟲又開始作怪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那里疼得很厲害。
原本打算等毒性發作的時候,孤零零地死在冷宮里也好。
但蘭潭偏偏在這個時候叫我來伺候穆傾兒。
他知道怎樣折磨我最為殘酷。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卻一定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女人為他生育。
而我們的孩子卻被他從我的腹中生生挖出,至今埋在后山,連塊碑都沒有。
穆傾兒溫柔地朝我微笑。
“妹妹是金枝玉葉,陛下讓你來侍候我,我也不忍心讓你干粗活,你就負責打掃院子里面的落花吧。”
我拿起掃帚,看著滿院盛開的桃花。
旁邊的宮女們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語氣帶著輕蔑。
“一個前朝公主,留在冷宮自生自滅就算不錯了,我們家娘娘心善,還把她當姐妹看待。”
“什么金枝玉葉啊,根本就比最低級的小妾都不如,早被陛下嫌棄了,如果我是她,真沒臉皮活下去。”
皮膚慢慢開始出現過敏性的紅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然感到鼻子里流出了一些溫暖的液體。
伸手一抹,愣住了。
“啊!”
看到我滿臉是血,穆傾兒嚇得尖叫起來。
蘭潭聞聲趕來,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掌直接把我打倒在地,掀起了一陣桃花瓣。我開始劇烈地咳嗽。
“傾兒現在聞不了血腥味,你是故意想害她嗎?!”
他的眼神如同寒冰,“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死了,就要報復到別人身上嗎?殷荃,你忘了不聽話的后果了嗎?”
我又怎么可能忘記呢。
忍著渾身發癢和肺部撕裂般的疼痛,我跪伏在地上認錯。
“是賤奴的錯,請陛下饒命……”
“母后的遺骸已經被您鞭打至無法辨認,父皇和太子哥哥的墓也被焚燒干凈,陛下,我失去了一切。”
蘭潭蹲下來,挑起我的下巴。
似笑非笑道:“誰說你什么都沒有了?”
“后山不還有個孩子嗎?”
3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眼里充滿了血絲,“求你了,我真心求你,蘭潭......”
“別這樣,你不能這么做。”
我不記得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蘭潭低垂著眼簾,情緒復雜得讓人捉摸不透。
我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覺得他好像在猶豫。于是我繼續磕頭哀求。
咚!咚!咚!
直到地上染上了一片鮮紅,比桃花還要刺眼。
鼻子里流著血,嘴里咳出血來,甚至眼中都流出了血淚......
蘭潭這才遲鈍地意識到,我這兩天流的血實在是太多了。
他皺著眉頭問周圍的人:“她這兩天是不是做了什么粗重的活兒才會變成這樣?”
“回陛下,娘娘憐憫先殷公主,只讓她做些清掃落花這樣輕松的事情,宮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
蘭潭立刻放開了我,冷笑連連:“殷荃,你這是又犯老毛病了吧?”
“這么多年了,反正這種怪病要不了你的命,那就給我好好忍著吧!”
我看著他從我身上跨過,連頭也不回地走進宮殿里去。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我把身子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地待著,直到夜深時涼風吹起,身上的桃花瓣漸漸散開。
宮殿里亮著蠟燭,穆傾兒的聲音嬌滴滴地傳來。
“陛下不要啊,臣妾還懷著孕呢。”
“討厭......陛下既然這么想要,那你可得答應我,一定要輕一點哦。”
窗紙上映出兩個人影,而我默默地在外面看著他們整夜纏綿。
我想起和蘭潭結婚那晚,沒舉行儀式也沒拜堂,他就直接把我按倒在草原上,在星空下霸道地占有了我。
我以為那是他們部落的風俗,所以把所有的不甘心咽了下去。
后來封后大典上我才明白,原來他是那么珍愛穆傾兒。
風仿佛穿透了我空蕩蕩的心。
天快要亮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蘭潭,我就要死了,你恨之入骨的殷國皇室很快就會徹底滅絕了。
恭喜你。
殿門突然被人推開,男人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讓你去伺候傾兒,你怎么就這么偷懶?”
剛才有人過來報信說,蘭潭要去處理朝政的事,讓我趕緊過去給皇后準備洗漱更衣用的東西。
當我端著熱水進去的時候,穆傾兒臉上泛著紅潤。
當沒有別人時,她看向我的目光帶著赤裸裸的挑釁。
四目相對時,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我罵她是叛國賊。
但穆傾兒并沒有生氣,反而笑著上下打量著我狼狽的樣子。
“殷荃,你看,只要一碰到桃花粉你就過敏起疹子了。”
本來我們曾經是閨中好友,我家對穆家將軍也非常信任尊重,沒想到國家滅亡時第一個反叛的是穆家!
還記得剛開始被關進冷宮,穆傾兒私下見過我一次,對我說:
“有算命先生說,我們穆家女兒天生就是富貴命,應該當皇后!”
“誰叫你父親和哥哥這么不識好歹呢。”
原來這就是她的背叛理由。
穆傾兒又拿出那串狼牙手鏈,在我面前炫耀道:
“萬蠱噬心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你可能還不知道,十年前在玄幽林救了蘭潭的人其實是你,可是回來后他為什么對你態度那么冷漠?”
“因為他一直以為救他的人是我呀。”
穆傾兒說完,等著看我震驚痛苦的表情。
但我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橫在我和蘭潭之間的,不僅是國仇家恨,還有那血海一般的仇恨。
一點點救命之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苦笑了一下。
“要是早知如此,我當時就該讓他死在那個地方。”
背后傳來了冷冷的一聲笑。
條件反射般回頭,卻發現蘭潭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睛里寒意逼人。
“殷荃,你就這么恨我?”
“你覺得我真的不忍心殺你嗎?”
曾經撫摸過我身體的那只手,現在狠狠扼住我的咽喉。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呼吸變得艱難。
透過我麻木的眼神,蘭潭讀懂了我的意思。
我示意他,如果有本事,就真的掐死我。
4
蘭潭的眉頭緊皺,粗暴地甩開我。
“殷荃,死對你來說太簡單了,我要你活著,痛苦一輩子!”
他拿著一碗藥走過來,味道苦澀刺鼻。
這些年來我已經數不清喝過多少次這樣的藥了。
他既怕我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又不愿讓我好受些。
我接過碗,在他面前一飲而盡。
蘭潭的眼神里滿是復雜。
以前我是最害怕吃苦的東西了。當他第一次給我這藥的時候,我故意打翻不愿意喝,特別固執。
后來每次都是他強行捏著我的嘴巴灌下去。
“殷荃,只要你一直這么聽話,我可以考慮......”
蘭潭停頓了一下,轉過頭去。
“給那孩子立個碑。”
我微微顫抖,那也是他的骨肉。
但連給孩子立個碑都被說成了勉為其難的事情。
“你就跪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吧,這是你嚇到傾兒導致她不舒服的懲罰。”
正午時分,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狼叫聲。
前幾天穆傾兒生日時,有個獸族將軍送了她一只西洲的小狼。
狼對血腥味很敏感。
我的心頓時一沉,剛抬起頭來,那敏捷的身影就已經向我撲了過來。
等穆傾兒裝模作樣地跑來攔住時,我已經被咬掉了幾塊肉。
穆傾兒召回落下的小狼,假裝內疚地說:“陛下剛教了我控制野獸的辦法,我還不是特別熟練,這才傷了妹妹,真是罪過。”
“皇后娘娘,你何必為這樣一個賤人道歉呢?即使她被畜生吃了,陛下也不會怪罪您的。”
身邊的宮女憤怒地說道。
她們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血紅,什么也看不清楚,聽不清楚。
我想起父親當時也是死在了狼口下,那些西州成年的巨狼足以撕碎一個人。
我的身體不停顫抖,但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殷荃?荃荃,荃荃……”
耳邊響起某個熟悉的呼喚,低沉而壓抑的聲音叫著我的乳名。
我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黑色龍袍的身影。我抓住了他的袖子,手上全是鮮血,淚水涌出:“父皇……”
聲音停下來了。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嘴里又是一股苦澀的味道。
我睜開眼睛,看到蘭潭的臉龐近在咫尺,他正在用嘴喂我喝藥。
反應過來之后,我趕緊把臉側開避開。
蘭潭愣住了,端著藥碗的手指更加用力握緊。
“殷荃,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把藥喝了!”
我撐起身來,依他的話,全部吞下肚子里。
可下一秒,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帶著黑色血液,里面還有幾只細小蠕動的蟲子。
蘭潭臉色大變,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迷茫與驚恐,最后轉變為怒火:“殷荃,你又想玩什么花樣?”
外面已經天黑了,我知道自己的命快到頭了。
我對他說:“陛下,我要死了。”
“我不允許!”
他還想提起那個孩子的尸骨來威脅我,但他突然說不出話了。
他看到我在七竅流血,整個床單都被染紅了。
窗外隨風飄進幾瓣桃花。
他還注意到我衣領和袖口下的紅色斑點。
蘭潭的目光顫抖著回到我的臉上,卻只發現雙眼永遠閉上了。
甚至沒來得及說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