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許淑涵本以為小姑子王婷結婚后，這個家就能回歸平靜。

三年來她默默忍受著王婷的刻意刁難，包容著兄妹間過度親密的相處模式，只為維護好這個家。

然而婚禮前夜王婷執意留宿的請求，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當她意外撞見深夜房間里的一幕，積壓已久的委屈瞬間爆發。

王杰比王婷大三歲。

那年王婷剛上五年級，王杰讀初一。

出事那天是個普通的周五，放學時王杰還在和同學討論下周的數學測驗，書包里裝著老師發的試卷，邊角被揉得有些皺。

走到巷口時，他遠遠看見警車閃爍的紅藍燈光。

穿過圍觀的人群，他看到了倒在路邊的父母。

母親的菜籃子散在一旁，幾根青菜滾落在血泊里。

王杰站在原地，手里的書包帶子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連哭都哭不出來。

父母走后兄妹倆只能搬去舅舅家。

舅媽每天早晨五點就起床做早點生意，屋里常年飄著油餅的焦糊味。

王婷吃飯時總縮在飯桌角落，有次她實在忍不住，夾了塊紅燒肉，舅媽立刻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兩個吃白飯的，還挑三揀四？"

王婷嚇得把肉掉回盤子里，眼淚啪嗒啪嗒掉進碗里。

晚上王杰偷偷把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半塊餅干塞進妹妹被窩。

"別哭了，等我長大就好了。"他摸著妹妹發燙的額頭，聽著她壓抑的抽噎聲，心里堵得發慌。

第二天他去廢品站問收破爛的活兒，人家看他個子還沒秤桿子高，擺擺手說不敢用。

初三那年寒假，王杰帶著王婷去菜市場撿菜葉。

冷風刮得人睜不開眼，他把妹妹的圍巾裹緊，自己耳朵凍得通紅。

他們在角落里翻出幾個蔫了的白菜幫，回家煮成菜湯，撒點鹽就著冷饅頭吃。

王婷吃得很香，還說比舅媽的腌蘿卜好吃，王杰卻覺得喉嚨發苦——他知道妹妹是在安慰自己。

考上大學那天，王杰攥著錄取通知書在操場坐了一下午。

學費、生活費，還有妹妹的學費，像座大山壓在他肩上。

開學后他每天只睡五個小時，白天上課晚上去燒烤攤幫忙串肉，周末發傳單。

有次下暴雨，他渾身濕透地跑回宿舍，發現兜里的家教傳單全泡了水，急得直掉眼淚。

王婷上高中后，想要個新款的電子詞典。

王杰連續三個月沒吃過葷菜，每天啃饅頭就咸菜。

拿到工資那天，他特意去商場挑了最貴的一款，摸著嶄新的包裝盒，想象妹妹開心的樣子，忽然覺得餓了好久的胃也沒那么疼了。

二十多歲時，朋友給他介紹對象。

第一次見面，姑娘問他家里情況，他如實說了要供妹妹讀書。

姑娘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這樣太累了。"

后來又有人介紹條件不錯的女孩，王杰總是婉拒："我妹妹還小，等她畢業再說吧。"

他知道這樣下去可能會耽誤自己，但每次想到妹妹小時候受的委屈，就狠不下心。

直到三年前，朋友帶他去見許淑涵。

在一家普通的面館里，許淑涵聽他講完這些年的經歷，只是默默把熱湯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懂，我也是姐姐。"

那一刻王杰突然覺得心里某個冰封的角落，好像開始融化了。

許淑涵第一次知道王杰有個妹妹，是在第三次見面時。

聽他說起小時候菜市場撿菜葉的事，她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奶茶杯。

后來每次王婷來家里，她都特意提前半小時下班，去超市挑新鮮水果，學著網上教程做糖醋排骨——那是她從王杰那兒聽說的，王婷最愛吃的菜。

但王婷對她總是淡淡的。

剛坐下就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電視音量開到最大，薯片渣掉在新買的米色沙發巾上。

許淑涵端來切好的果盤，她頭也不抬地說："我不喜歡吃蘋果，切西瓜吧。"

看著女孩蜷在沙發里，腿搭在扶手上換頻道的樣子，許淑涵想起自己遠在老家的妹妹，也是這樣把她當老媽子使喚。

結婚那天王婷穿了條酒紅色連衣裙，比她這個新娘還亮眼。

敬酒時有人開玩笑說："新郎官這妹妹長得真標志。"

王婷端著飲料碰過來，眼神輕飄飄掃過她的婚紗："嫂子，以后還得靠你多照顧我哥。"

這句話說得許淑涵心里發堵，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新房在城西，離王婷工作的寫字樓只有三站地鐵。

第一個月她來住了四次。

有次許淑涵加班到九點，回家發現王婷穿著她的真絲睡裙，窩在沙發上看綜藝。

茶幾上擺著吃剩的外賣盒，湯汁滲進桌布。

"嫂子，我哥說你會收拾。"王婷頭也不抬，"我明天早上八點要開會，記得六點半叫我。"

那天夜里許淑涵蹲在地上擦桌布，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污漬上。

王杰從背后抱住她："別生氣了，她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

她轉身把濕抹布摔在水槽里："那我呢？我就該當免費保姆？"

最讓她崩潰的是結婚紀念日。

那天她特意請了假，精心準備燭光晚餐，結果六點半接到王婷電話："哥，我電腦壞了，明天要交方案。"

等王杰急匆匆趕去，等她把涼透的牛排收進冰箱時，已經十點了。

上周發燒39度，她迷迷糊糊聽見玄關響動。

王婷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哥，我那條米色裙子找不到了，你陪我去商場再買條新的。"

許淑涵掙扎著起身，看見王杰正蹲在玄關給妹妹換鞋："你等會兒，我給你嫂子煮個粥。"

"不用了。"許淑涵靠在門框上，嗓子像吞了刀片，"你們去吧，我自己點外賣。"

王婷轉身時，她清楚看見女孩嘴角揚起的笑。

深夜許淑涵把臉埋在枕頭里，聽見王杰輕輕嘆氣。

"等她結婚就好了。"他伸手想抱她被她躲開。

黑暗中她想起戀愛時王杰說的話："我就這一個妹妹，從小沒了爸媽，我得護著她。"

那時覺得這話深情，現在只覺得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

許淑涵數著天花板上的裂紋，突然想起老家的父母。

當初他們不同意這門婚事，說"帶著拖油瓶的男人不能嫁"。

現在想這話難聽卻有道理。

但事到如今，她該怎么跟王杰說，自己這個嫂子，實在當不下去了？

王婷的婚期定在國慶節。

當她拖著粉色行李箱出現在家門口時，許淑涵正蹲在玄關換鞋。

行李箱輪子碾過地板的聲響驚動了她，抬頭就看見小姑子挽著丈夫的胳膊，指甲上的紅色甲油在陽光下晃得刺眼。

"哥說這兒比酒店方便。"王婷把箱子往客廳一推，塑料輪子在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從小都是哥照顧我，結婚前當然得在這兒住。"

她轉頭看向許淑涵，睫毛上沾著細小的金粉，"嫂子不會介意吧？"

許淑涵攥著鑰匙的手微微發抖。

廚房案板上還放著沒切完的青椒，汁水沾在指縫里辣得生疼。

她望向王杰，希望丈夫能解圍，卻見他笑著接過王婷的包："就住主臥，我和你嫂子睡客房。"

這話讓許淑涵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那間主臥是他們結婚時特意布置的新房。

晚飯時王杰做了滿滿一桌菜。

糖醋排骨的醬汁滴在新買的桌布上，王婷用筷子戳著魚肉："還是哥做的清蒸魚最嫩，張明做的全是腥味。"

許淑涵盯著碗里的米飯，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起小時候，王婷笑得前仰后合，把蝦殼隨意吐在哥哥面前的盤子里。

夜深許淑涵洗完澡出來，發現主臥的門虛掩著。

暖黃色的燈光漏在走廊上，混著王婷的抽泣聲："哥...我真的不想嫁..."

她站在原地，聽見王杰低聲哄著："別怕，想回來隨時回來。"

這話讓她想起結婚前夜，自己給母親打電話時，母親說的也是這句。

凌晨一點客房的鬧鐘第三次響起。

許淑涵數著天花板上的裂紋，隔壁傳來細微的響動。

她披上外套走到主臥門口，聽見王婷帶著鼻音的聲音："別這樣...明天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