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風月場里的孤骨:烽火時代里,無人知曉的愛國魂」
引言
他身處京城最骯臟的角落,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屈辱與凌虐,卻在那些被欲望充斥的夜晚里,始終保持著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當戰火蔓延、國難當頭時,正是這位曾被世人唾棄的「青樓男倌」,毅然提筆,寫下了「位微不敢忘憂國,縱使世間無人知」的肺腑之言。這是一個關于尊嚴與堅守的故事,講述一個被命運無情碾壓卻始終不肯放棄自我的靈魂。
01. 初見
道光四十二年二月,我第一次見到沈夜舟,彼時他正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壓在身下,那男人粗暴地擺弄著他,沈夜舟喉嚨深處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讓人分不清是歡愉還是痛苦。
張媽媽看到這一幕,臉上立刻堆滿諂媚的笑容,一把拉住我往外退,還順手將房門緊緊關上。
「傻丫頭,他們在干啥你知道嗎?」張媽媽嫌棄地瞥了我一眼,捂著嘴偷笑。
我一臉茫然,誠實地回答:「張媽媽,我不知道,他們在玩什么呢?」
「他們在玩大人的游戲呢!」張媽媽嘿嘿笑道,隨即正色道,「你可要把里面那位服侍舒坦了。他可是咱們琉璃巷的搖錢樹,我們都靠他吃飯呢!」
張媽媽那刻意拿捏的腔調聽起來格外做作。我趕緊點頭,這下我明白了,我能否溫飽,全靠里面這位爺了。
「你可別有什么不該有的念頭。」張媽媽收起笑容,語氣變得嚴厲,「那位爺脾氣怪著呢。」
我連忙順從地點頭。聽說之前服侍沈夜舟的是個男的,因為動了歪心思想嘗嘗沈夜舟的滋味,結果惹惱了沈夜舟,被張媽媽命人用棍子打死了。我可不想落得這般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的聲音漸漸平息。那個橫肉男人整理好衣物,趾高氣揚地走出房門,揚長而去。
我趕忙進去收拾,滿地的衣物破敗不堪,散落各處。
「扶我起來。」榻上傳來清亮悅耳的聲音。
我連忙伸出手,他的手臂搭在我手臂上,冷得像塊冰。
「公子,小心著涼。」我急忙拿過一件云錦披風給他披上。
他聽聞此言愣了片刻,隨即嗤笑一聲,身子微微晃動,手上力道卻越發加重,抓得我手臂生疼。我強忍著沒吭聲。繼父打我時比這狠多了,這點疼痛我還能忍受。
他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最終松開了手,那股力道也隨之消散。
02. 沈夜舟的往事
沈夜舟每次接完客都要沐浴,這是他多年不變的習慣。
我來清香閣之前,張媽媽就特別叮囑過我,千萬別惹他生氣,我當時點頭如搗蒜,誠惶誠恐地答應了。
關于沈夜舟的事,我在清香閣待了將近兩個月后,才了解更多。
沈夜舟是琉璃巷里最負盛名的男倌,男男女女都為他傾倒,雖然大多數嫖客還是男性。他平日大多穿著女裝,面上妝容精致,美得勝過大多數女子。
客人們爭相光顧,都說他身段極好,天生一副陰柔相貌,是世間罕見的尤物。不僅如此,他還有副醉人嗓音,如同黃鶯啼鳴一般婉轉動聽。據說他以前在戲班子里擔任過花旦,后來戲班難以為繼,就被獨眼班主賣到了清香閣當男倌,至今已有四年了。
這些事都是院里一個瘸腿的老李頭在后院曬太陽時悄悄告訴我的。
「少爺,您喝茶。」我急忙添上熱茶,又給老李頭續上新煙,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老李頭露出滿意的微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頭牌以前啊,是個達官顯貴家的少爺呢!」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顫。
五年前,京城的沈家有人在朝廷做到了從二品大員,家族聲名顯赫,風光無兩。
誰能料到,變法突然失敗,光緒皇帝被囚禁,慈禧太后重掌朝政。
譚嗣同等六君子在菜市口被處斬示眾,霎時間,整個京城風聲鵠急,人人自危。
不幸的是,沈家站錯了隊,整個家族被抄家,所有人都被發配伊犁。
那一年鬧饑荒,經過黃河壺口時,押送的隊伍被暴亂的饑民沖散。
沈夜舟差點被餓瘋的人們分食。
血跡斑斑的菜刀高高舉起,沈夜舟拼命掙扎逃脫,那刀砍在他肩膀上,至今留下一道疤痕。
逃亡途中,他遇到一個戲班,班主見他氣質不凡,就收留了他,讓他學戲唱曲。
可那時日子實在太艱難,不到半年,戲班就難以維系下去。
正巧路過京城,班主便以三十兩銀子的價格,將沈夜舟賣給了清香閣。
「如今這世道,想活下去可真是艱難哪!」老李頭長嘆一口氣。
我贊同地點頭,卻換來老李頭的一聲嗤笑。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
我想,我其實是懂的。
我叫小荷,親爹被流民殺死,娘又嫁了個賭徒,家中物什很快就被他輸得一干二凈。
恰巧北巷的趙瞎子娶不到媳婦,繼父便動了歪心思,用麻繩將娘捆起來,送給趙瞎子當典妻。
這種將自己妻子「典當」給他人一段時日,換取些許錢財的事,在京城并不罕見。
娘哭得嗓子嘶啞,繼父卻毫無憐憫之心。
不久后,娘的腹部像吹氣般鼓起,才三個月光景,就仿佛懷胎九月。
后來,娘就去世了,是憋死的。
有人說,娘那隆起的肚子是腹水,被那一肚子水活活憋死的。
繼父得到的銀兩很快又輸光了,這一回,他打起了我的主意。
我不敢逃跑,外面到處是流民,他們饑餓至極可是會吃人的。
我被繼父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到了清香閣。
張媽媽掐了掐我瘦弱的身軀,勉強接納了我。
我虛歲才十四,張媽媽沒讓我接客。碰巧院里缺個丫鬟,就讓我去伺候頭牌沈夜舟。
我感激涕零,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沈夜舟靜靜地站在一旁,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03. 殘忍的客人
昨日來了位客人,身材勻稱,相貌平平。
他眼睛半瞇,嘴角常帶笑意,看起來很是好相處。
然而鈴鐺聲響了整整一宿,清晨我去打掃時,看見木夾丟在地上,還有支毛筆,筆尖染著血跡,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沈夜舟還未醒來,他那好看的眉毛緊緊皺著,上半身布滿青紫淤痕,被子遮蓋著下身,想必情況也不容樂觀。
他雖為男子,卻瘦得令人心疼,身子輕得讓人詫異。
我換上干凈被褥,小心翼翼地安頓好他,像往常一樣取出藥膏,準備為他上藥。
當藥膏涂到他下身時,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那處腫脹不堪,紅痕遍布,還隱約滲著血絲,令人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我第一次為沈夜舟上藥時,被他身上的傷痕嚇了一跳。
他看出我的反應,輕笑一聲,帶著幾分風情說道:「習慣就好。」
表面上聽起來他滿不在乎,但我卻聽出一絲苦澀,那藏在他放蕩外表下,幾乎快要消失的苦楚。
04. 雪落京城
京城的三月,寒氣未消,漫天大雪紛飛,幾乎沒有客人光顧。
多虧有沈夜舟,我得以進屋烤火取暖。
他斜躺在榻上,閉目養神,手肘撐起上身,露出一截如玉般潔白的手腕。
剛用過膳,又有炭火相暖,我漸漸有些昏昏欲睡,卻不敢真的入睡,畢竟我是來服侍他的。
院子里一片寂靜,小窗半開,陽光悄然溜入屋內,照在青玉香爐上,紫煙裊裊升騰。
我心想:若能每日都過如此安寧的生活該多好。
大雪連降三日,沈夜舟可能覺得無聊,讓我取出古琴。
古琴保養得極好,細長的琴弦擦拭得锃亮。
在悠揚琴音中,他忽然問道:「你聽過這首曲子嗎?」
我搖頭,老實答道:「沒有。」
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有心思聽什么曲子?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琴聲時而柔和,時而激昂,我的心隨著那琴音起伏不定。
一曲終了,余音在室內久久縈繞。
我望向沈夜舟,他眼中仿佛盛滿了破碎的光芒。
后來我才知道,他彈奏的是《梅花三弄》。
三弄梅花,彰顯的是那雪中傲骨。
05. 意外保護
天晴了,雪也逐漸融化,琉璃巷再次熱鬧起來。
今日的客人是位描著眼妝的公子,他摟著沈夜舟上了樓,我趕緊躲到一邊,低著頭避讓。
卻見那雙緋紅云頭靴停在我面前,紋絲不動,那鮮艷的紅如火焰般,令我緊張得不敢動彈。
許久,那公子嗤笑一聲:「喲,還是個雛兒?」
他的聲音如蛇般陰冷,令人毛骨悚然:「看著挺水靈的。」
我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正準備硬著頭皮應答,卻被沈夜舟搶先開口:「嘖,我嘗過了,像塊木頭,沒意思。」
我一愣,那公子哈哈大笑,眼中流露出嫌惡:「你這騷貨,還男女通吃?」
這男人找女人只找處女。
沈夜舟垂下眼簾,長睫毛掩蓋了眼底情緒,他臉上涂著艷麗妝容,撒嬌似的拉了拉男人衣袖:「爺~」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他那好聽的嗓音,令人心癢難耐。
男人不再理會我,迫不及待地攬著沈夜舟快步入屋,嘴里還邪笑著:「就知道你是個騷貨!」
房門緊閉,沈夜舟求歡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寒風鉆入我衣裳,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閉上眼,卻發現嘴角又苦又咸。
沈夜舟的聲音本極撩人,可到了后半夜,卻變成了痛苦的哀嚎。
那聲音如同燒紅的針,直刺我心。
我再也坐不住,起身朝樓下馬廄走去。
那男人既愛美人,也愛駿馬,今日他牽來的是匹長頸窄胸的哈薩克馬。
我摸黑靠近,解開韁繩,狠狠抽了一鞭馬屁股,馬兒受驚,撒蹄狂奔,外面頓時亂作一團。
我躲入黑暗中等待,那公子果然被驚動,黑著臉與伙計一同出去尋馬了。
06. 墜入深淵
屋內燭火昏暗,沈夜舟的四肢被綁在架子上,姿勢怪異極了。
我顫抖著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喉嚨像被堵住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嘶啞地說:「別哭……」
我這才驚覺,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打濕了我的面頰。
可他突然垂下頭,徹底昏死過去。
我拖著癱軟的雙腿跑下樓,見人就撲上去:「他快不行了!快救救他!求求你們了……」
后來張媽媽罵我那天像個瘋子。
我輕笑一聲,我確實瘋了。
那人下手太重,沈夜舟落下殘疾,成了瘸子,再也好不了了。
大夫冷漠地交代完注意事項,收了診金就匆匆離去。
張媽媽氣得狠抽了沈夜舟幾耳光,怒罵道:「外面那么多客人等著呢!你個沒用的東西,斷了老娘的財路!」
她眼珠一轉,又想出主意——讓人把沈夜舟上身也用麻繩綁在架子上,腿吊在一邊,全身赤裸。
那姿勢屈辱至極,如同牲畜,喪失了人的尊嚴。
這次價格比往常少了四兩銀子,客人卻幾乎排隊而來。
他們高聲議論著各妓子的優劣,發出令人作嘔的淫笑。
客人離去后我去打掃,地上排泄物橫流,一片狼藉。
客人來了幾次就厭倦了,說這樣玩遠不如從前有趣。
一時難以賺錢,張媽媽咬牙與客人賠笑幾句,當晚就將我和沈夜舟趕到了柴房。
07. 無人問津的角落
清香閣從不缺年輕貌美的人,沈夜舟失勢后,很快就有新人頂替。
張媽媽一心撲在尋找下一個頭牌上,后院成了她遺忘的角落。
廚子是個看風使舵的人,送來的飯菜不是冷硬難咽,就是一股酸臭味。
沈夜舟默不作聲,硬是將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咽了下去。
有時我想,被人遺忘或許不全是壞事。就像石板下的蟲豸,無人理會反倒能安然生存。
好不容易盼來個晴天,我趕緊推著沈夜舟到院子里曬太陽,順便將被褥換洗晾曬。
我取來毯子,輕輕蓋在他腿上。他靜靜地注視著我忙碌,突然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詢問我的名字,我一愣,隨即回答:「我叫小荷。『夜舟常泊小荷邊』的那個小荷。」
話一出口,我又補充了一句,似乎想強調什么。
沈夜舟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
08. 尊嚴的崩塌
也許是我日夜不停的按摩起了作用,沈夜舟的腿漸漸不疼了。
他心中的喜悅難以掩飾,嘴角不自覺上揚,試著下地走了幾步,然后轉身對我燦爛微笑:「真的不疼了,我……」
可話未說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滿心疑惑地望著他:「怎么了?」
只見他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干枯的手指慢慢攥成拳,整個人開始微微顫抖。
我的目光下移,看到他洗得發白的褲子襠部,濕了一大片;寬大的褲管下,似有什么東西垂了下來。
霎時間,排泄物的腥臭味在屋內迅速蔓延。
我想起大夫說過,他的身體已經受損嚴重,情緒波動可能導致失禁。
再看沈夜舟,他頭深深低垂著,看不清表情,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我快步上前,緊緊擁抱他瘦弱的身軀,輕輕撫摸他干瘦的脊背,溫柔地說:「沒關系的,我來收拾干凈,好不好?」
他將臉埋入我肩頭,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09. 水月的悲劇
取代沈夜舟的是個年輕女子,名叫水月,眼角還帶著稚氣。
據說她被親哥哥騙進了清香閣。
起初,她想逃跑,卻被抓回后,遭受了殘酷的毒打。
張媽媽親自動手,拿著火鉗,一下又一下地打她,直到她嘴角撕裂,鮮血直流,仍不罷休。
燒紅的烙鐵無情地烙在她身上,她發出一聲慘叫,疼得昏死過去。
張媽媽依然不依不饒,又拿出黃紙熏她,將她嗆醒后繼續施暴。
從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嘗試逃跑,乖乖留下,溫順得如同小狗。
客人們多喜歡水月,她生意異常興隆,一天能接待四十多名客人。
張媽媽喜不自勝,不斷夸贊:「真是娘的好女兒!懂事爭氣,不像那個廢物!」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水月便染上了梅毒。拖了幾天,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日益嚴重,疼得她整日臥床哭喊。
張媽媽心一橫,讓我拿著剪刀和烙鐵,走進了水月的房間。
門一開,我就對上了水月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
燭火忽明忽暗,搖曳的光影照在張媽媽臉上,令她顯得格外可怖。她假惺惺地說:「水月啊,別怪媽心狠,這毒病就得用毒法治!治好了才能繼續掙錢啊!」
水月本就瘦弱,眼睛顯得格外大,滿是驚恐。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別這樣!再等等,再等等它自己會好的!」
「等?你都多久沒掙錢了?我可不是白養你的!」張媽媽毫不留情地說。
「媽!求求你了,我會死的,求求你……」水月苦苦哀求。
張媽媽上前一步,猛然揪住水月那蓬亂的頭發,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厲聲喝道:「少廢話!你這小娼婦,別給臉不要臉!嗯!把剪刀拿過來!」
我顫抖著手將剪刀遞給她,然后掀開被褥,一股腐臭味瞬間撲面而來,直沖腦門。
水月的褲子被粗暴地拉下,雙腿被強行分開。張媽媽一動手,水月上身猛地彈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通紅的烙鐵落在她身上,皮肉被燒焦,發出「滋滋」聲。
水月再次昏了過去。
冷汗濕透了我的衣衫,我的心也不停地戰栗。
幾乎無人能挺過張媽媽所謂的「治病」。
水月終究沒能挺過來。
張媽媽的臉皺成一團,如同干枯的樹皮。許久,她才慢悠悠地開口:「死了?死了就埋了吧。」
幾個龜奴將水月的手腳捆起來,裝進一個麻袋里。就在他們準備封口時,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呢喃:「媽……我還沒死……」
眾人又驚又懼,一位老龜奴伸手在水月鼻下探了探,然后看向張媽媽:「……喲,還有氣息呢。」
張媽媽看都不看水月一眼,惡狠狠地說:「這樣還怎么掙錢!埋了算了!」
麻袋被封死,水月的聲音從里面傳出:「媽……我還沒死……等等再埋……我還沒死,媽……」
「埋上!」張媽媽一聲令下。
很快,泥土就將麻袋掩埋,水月的聲音徹底消失。整個廳堂一片死寂,宛如墳墓。
一場雨過后,院子里的那棵槐樹卻長得更加茂盛了。
10. 國難當頭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迅速流逝。
六月初的時候,洋鬼子在天津衛登陸,京城頓時人心惶惶。
街道上,車輪聲不絕于耳,許多人早早開始逃難。
清香閣的生意一落千丈,張媽媽整日愁眉不展,卻無可奈何。
天氣漸漸炎熱,蟬鳴聲擾得人心煩意亂。
張媽媽懶洋洋地躺在竹椅上,啜飲著用井水冰鎮的酸梅湯。
我手持蒲扇,小心翼翼地為她扇風,忍不住問道:「洋鬼子真的會打到北京城嗎?」
她柳眉倒豎,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說:「你這多嘴的,管這干什么!」
清香閣在京城扎根多年,非到萬不得已,張媽媽絕不會離開。
老李頭偷偷告訴我:「趕緊逃吧,走晚了可就吃槍子兒了!」當年英法聯軍掠奪財物、燒毀圓明園的事,他是親身經歷過的。
日升月落,又過去了許多天。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車輪聲整夜整夜不斷。
8月14日那天,張媽媽終于決定離開京城。
然而,就在這一天,八國聯軍也攻入了北京城。
11. 生死抉擇
我們一路東躲西藏,專挑山路行走。大家又累又餓,沿途抱怨不斷。
因為逃得匆忙,所帶的糧食已所剩無幾。
終于有一天,張媽媽走到沈夜舟面前,冷冷地說:「你走吧。」
沈夜舟成了瘸子,無疑是隊伍的累贅,拖慢了前進的速度。
沈夜舟臉色蒼白,卻依然平靜,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好。」
我一下子撲向前,抱住張媽媽的腿,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他會死的!求求你,別趕他走……我、我可以背著他,不會拖累大家的……」
「滾開!掃把星!你也跟這個瘸子一起滾吧!」張媽媽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腳踢在我胸口上。
我早已饑餓難耐,渾身無力,被這一腳踢得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癱倒在地,頭暈目眩。
周圍的人圍了上來,他們的嘴唇一張一合,我知道他們一定在咒罵我。
這時一只冰冷的手伸了過來,指尖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