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灑在松海別墅區(qū)的林蔭小路上,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林阿姨站在別墅區(qū)門口,一只手拉著深藍色行李箱,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抹著眼角。
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座熟悉的三層小洋樓,十五年了,這里已經(jīng)成了她的第二個家。
"林阿姨!林阿姨!等一下!"張?zhí)穆曇魪纳砗髠鱽怼?/p>
林阿姨轉(zhuǎn)過身,看到張?zhí)珰獯跤醯嘏苓^來,黑色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
"您怎么跑出來了,小心摔著。"林阿姨連忙伸手去扶她。
"差點忘了給你這個。"張?zhí)f過一個精致的手提袋,袋子是櫻花粉色的,上面系著一個小巧的蝴蝶結(jié)。
林阿姨接過袋子,感覺很輕,心里暗想:可能是一條絲巾吧。
"這是我們?nèi)业囊稽c心意,你回家再打開看看。"張?zhí)劬t紅的,語氣中帶著不舍。
"太太,這太客氣了,我……"林阿姨話還沒說完,張?zhí)呀?jīng)緊緊抱住了她。
"十五年了,林阿姨,你不只是天天的保姆,你是我們的家人。"
林阿姨感受到張?zhí)⑽㈩澏兜纳眢w,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太太,我會常來看你們的,等我媽好些了。"
"一言為定。"張?zhí)砷_手,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林阿姨,要走了啊!"小區(qū)門口的老保安李叔走過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是啊,李叔,以后沒人跟你聊天解悶了。"林阿姨擦了擦眼淚。
"哎,可惜了。來,我?guī)湍憬休v車。"李叔吹了聲口哨,朝路邊招手。
一輛藍色出租車緩緩?fù)T陂T口,林阿姨向張?zhí)珦]了揮手,轉(zhuǎn)身上了車。
"師傅,去青山路42號。"林阿姨坐在后座,抱著那個粉色袋子。
車內(nèi)收音機里正播放著《常回家看看》,那熟悉的旋律讓林阿姨又紅了眼眶。
出租車駛過一個小路口,林阿姨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早餐攤,老板娘的小孫子正扶著桌角學(xué)步。
這是她每天早晨買早點的地方,老板娘總會給她多加一個煎蛋,說是給照顧小少爺?shù)娜搜a補。
林阿姨低頭看著懷里的粉色袋子,輕輕撫摸著絲帶,不知道里面會是什么。
張?zhí)珪臀沂裁茨兀繒粫撬牢乙恢毕胭I的那款手包?
出租車拐了個彎,袋子向一側(cè)偏倒,林阿姨連忙扶正,手指感受到里面有個軟軟的東西。
十五年前的春天,二十八歲的林阿姨第一次踏進松海市。
那時的她剛從老家來到城市,人生地不熟,一無所有,只有一身干活的力氣和一顆堅強的心。
表姐在松海打工多年,說是認識一家好人家,需要請個保姆照顧剛出生的小少爺。
"佳佳,你確定我能行嗎?我沒帶過孩子。"林阿姨拿著那張寫有地址的紙條,忐忑不安。
"放心吧,張?zhí)撕芎玫模粫殡y你。"表姐安慰她。
就這樣,林阿姨懷著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來到了張家。
第一次見到張?zhí)职⒁瘫凰臍赓|(zhì)震住了。
張?zhí)┲唵蔚募揖臃瑓s透著一股大氣和優(yōu)雅,說話溫柔有禮,完全沒有林阿姨想象中有錢人的架子。
"林阿姨,以后天天就拜托你了。"張?zhí)е€在熟睡的小嬰兒,眼中滿是疲憊和信任。
剛開始的日子并不容易。
林阿姨記得自己第一次給小少爺泡奶粉,手忙腳亂地打翻了一整盒奶粉,白色的粉末灑了一地。
還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張?zhí)钚膼鄣那嗷ú璞瑖樀盟p手發(fā)抖,以為會被辭退。
但張?zhí)皇切πφf:"沒關(guān)系,東西壞了可以再買,人沒事就好。"
那天晚上,林阿姨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偷偷掉淚,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干,報答張?zhí)男湃巍?/p>
張先生經(jīng)常出差,跑船做貿(mào)易,一年到頭難得見幾面。
張?zhí)珓t忙于公司事務(wù),小少爺天天幾乎是林阿姨一手帶大的。
"阿姨,再講一個故事嘛!"五歲的天天總是纏著她,大眼睛里滿是期待。
那時候林阿姨還不識幾個字,每天晚上都要對著兒童繪本一個字一個字地學(xué),第二天才能給天天講故事。
林阿姨記得天天第一次走路時蹣跚的樣子,記得他第一次叫"阿姨"時自己激動的心情,記得他第一場幼兒園演出時自己躲在后臺給他加油的場景。
那是天天演的《小馬過河》,穿著白色的馬裝,忘詞了還急得直跺腳。
林阿姨也記得天天發(fā)高燒那晚,她一夜未眠,每隔二十分鐘就測一次體溫,直到天亮燒才退下去。
"阿姨,我不想吃藥,苦。"小小的天天總是撅著嘴巴。
"乖,吃了藥才能快點好,阿姨給你榨杯橙汁好不好?"林阿姨總是這樣哄他。
張?zhí)霾顣r,林阿姨更是全權(quán)負責(zé)張家大小事務(wù),從早到晚忙個不停,卻也樂在其中。
每月發(fā)工資時,林阿姨都會留下一小部分生活費,其余的全部寄回老家,供幾個侄子侄女讀書。
家里人勸她:"小妹,自己也買點好東西吧。"
林阿姨卻總是說:"孩子們的學(xué)費要緊,我在這邊挺好的,什么都不缺。"
她從來不買貴重物品,最大的奢侈就是每年春節(jié)前給自己買一條新圍巾。
十五年來,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后來的得心應(yīng)手,從不會做西餐到能做一桌滿漢全席,林阿姨和張家一同成長。
她見證了天天每一個成長瞬間,也見證了張家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阿姨,這盤紅燒肉我來端!"如今已經(jīng)上高中的天天個子竄得老高,足足比林阿姨高出一個頭。
"不用不用,你寫作業(yè)去吧。"林阿姨笑著躲開。
"作業(yè)早寫完了,再說,這么重的東西您拿什么拿。"天天利索地抓起盤子放到餐桌上。
張?zhí)珡墓净貋恚瑩Q下高跟鞋,疲憊地坐在沙發(fā)上:"林阿姨,今天又做了天天最愛吃的紅燒肉啊。"
"是啊,這孩子考試又拿了第一名,得獎勵獎勵。"林阿姨一邊說一邊往張?zhí)永锏沽藷崴?/p>
"謝謝林阿姨。"張?zhí)舆^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五年前,張?zhí)惶岚螢楣靖笨偅ぷ鞲臃泵Γ龔牟话蚜职⒁坍斖馊耍瑑扇酥g早已建立起深厚的信任。
張先生去年退休后常在家,閑來無事就喜歡和林阿姨聊天,問問她老家的情況。
"林阿姨,你們老家那個腌菜怎么做的?我上次吃了覺得特別香。"張先生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搖著蒲扇問道。
"那個啊,需要青蘿卜、大蒜和幾種特別的香料..."林阿姨一邊擇菜一邊回答。
張先生還經(jīng)常幫林阿姨在網(wǎng)上購買老家的特產(chǎn),有時候會買一些現(xiàn)代化的廚房工具給她,說是讓她省力。
這天晚飯后,一家人正在看電視,林阿姨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是我..."林阿姨走到陽臺接電話,表情逐漸凝重。
電話那頭是老家的鄰居王嬸:"林妹子,你媽中風(fēng)了,現(xiàn)在在縣醫(yī)院,情況不太好..."
林阿姨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抖,老母親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一直獨自生活在老家。
掛了電話,林阿姨站在陽臺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才慢慢走回客廳。
"林阿姨,怎么了?"張?zhí)煊X到她的異樣。
"太太,我媽生病了,中風(fēng)住院了..."林阿姨聲音有些哽咽。
"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啊!要不要我安排車送你?"張?zhí)⒓捶畔率种械墓ぷ鳌?/p>
"不是...我想,我可能得辭職了。"林阿姨低著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辭職?"張?zhí)蛷埾壬瑫r驚訝地看向她。
"我媽現(xiàn)在情況不好,需要人照顧,我是她唯一的女兒..."林阿姨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林阿姨,您別急著辭職,我們可以想辦法的。"張先生放下報紙,嚴肅地說。
接下來的幾天,張家使出渾身解數(shù)挽留林阿姨。
"我們給你加薪,每個月多放幾天假讓你回去看看母親。"
"我們可以請專業(yè)護工照顧阿姨母親,費用我們來出。"
"要不把阿姨母親接到松海來,我們找最好的醫(yī)院..."
林阿姨被他們的熱情感動得淚流滿面,但她心意已決。
老母親年事已高,現(xiàn)在又病了,她不能只顧自己的工作而不管老人家。
"太太,這些年承蒙你們照顧,但我真的得回去了..."林阿姨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最終,張家尊重了林阿姨的選擇,幫她安排了辭職手續(xù)和返鄉(xiāng)事宜。
臨走前幾天,林阿姨發(fā)現(xiàn)張?zhí)兊糜行┢婀郑偸嵌阒约海袝r候在房間里偷偷抹眼淚。
天天也變得格外粘人,放學(xué)回來就跑到廚房,說要把林阿姨的拿手菜都學(xué)會。
他還親手制作了一本食譜,密密麻麻記錄了林阿姨這些年做的所有他喜歡的菜,封面上畫著一個卡通版的林阿姨,戴著圍裙笑瞇瞇的樣子。
"阿姨,這本食譜你帶走,免得我忘了怎么做這些菜。"天天紅著眼圈說。
最奇怪的是張先生,這幾天他頻繁地接打電話,神色嚴肅,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處理什么重要事情。
有一次林阿姨經(jīng)過書房,無意中聽到張先生說:"對,必須在這周之前辦好,不能再拖了..."
聽到腳步聲,張先生迅速掛斷了電話。
林阿姨疑惑不已,難道張家遇到了什么麻煩?是生意上的問題?還是天天的學(xué)校出了事?
她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張家一直待她不薄,如果有什么困難,她也想幫忙。
昨晚臨睡前,林阿姨路過張?zhí)姆块g,看到她正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桌上放著一沓文件。
聽到腳步聲,張?zhí)s緊關(guān)上電腦,把文件塞進抽屜里,笑著問:"林阿姨,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讓人去買。"
林阿姨總覺得張家人最近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帶著這種復(fù)雜的心情,林阿姨迎來了在張家的最后一天。
到了該離開的這一天,所有的行李都已整理好,十五年的回憶被小心翼翼地裝進了深藍色的行李箱。
當她拉著行李走出別墅時,回頭看到張?zhí)驹诖扒埃盅诿骖a,似乎在哭泣。
那一刻,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林阿姨腦海中閃過——張家是不是遇到了經(jīng)濟危機?所以這么反常?
這個念頭讓林阿姨渾身一顫,心里突然一陣酸楚。
突然,天空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砸在出租車窗上。
林阿姨望著窗外模糊的景象,腦海中浮現(xiàn)張?zhí)f袋子時那復(fù)雜的表情。
"那么多年了,給點遣散費也是應(yīng)該的。"司機師傅看了眼后視鏡,隨口搭話。
林阿姨微笑不語,只是輕輕撫摸著那個精致的手提袋。
張家從不小氣,也許真的會給她一筆豐厚的現(xiàn)金作為感謝。
十五年的感情,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啊。
"叮咚"——手機短信提示音打斷了林阿姨的思緒。
她掏出手機,是天天發(fā)來的信息:"林阿姨,您看到禮物了嗎?是我和媽媽一起準備的,希望您喜歡!"
林阿姨心頭一暖,回復(fù)道:"還沒看,到家再打開。"
過了幾秒鐘,天天又發(fā)來一條:"一定要等到家再開哦!我們都很期待您的反應(yīng)!"
出租車緩緩前行,車內(nèi)有些悶熱。
林阿姨側(cè)頭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一位老奶奶正舉著雨傘在路邊等車。
"師傅,咱們載一下那位老人家吧,這雨太大了。"林阿姨提議道。
司機點點頭,把車停在了老奶奶身邊。
老奶奶滿臉感激地上了車,坐在林阿姨旁邊。
"謝謝你們啊,這雨來得太突然了。"老奶奶一邊收傘一邊說。
"大娘,您去哪里?"林阿姨關(guān)切地問。
"往前走兩站地就到,去接我外孫放學(xué)。"老奶奶笑著說,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閑聊中,老奶奶得知林阿姨是位保姆,剛剛辭職。
"現(xiàn)在年輕人都不愿意做保姆了,嫌苦嫌累。"老奶奶嘆氣道。
"是啊,現(xiàn)在條件好了,都想去寫字樓上班。"林阿姨點頭附和。
"你在一家做了十五年,真不容易。"老奶奶驚訝地看著她,"主家一定舍不得你吧?"
"是啊..."想到張家人不舍的樣子,林阿姨的眼眶又有些濕潤。
"辛苦這么多年,主家給你準備了什么禮物啊?"老奶奶好奇地看著林阿姨懷里的袋子。
"還不知道呢,主家說讓我回家再打開。"林阿姨笑著回答。
"肯定是好東西,這袋子看著就高檔。"老奶奶點點頭,一臉羨慕。
出租車經(jīng)過一家銀行,林阿姨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里。
如果袋子里真的是一筆現(xiàn)金,她可以立刻存起來,用于母親的治療費用。
想到這里,林阿姨突然想起幾天前無意中聽到的一段對話。
那天,張?zhí)退拈|蜜在客廳聊天,林阿姨端茶進去時,聽到張?zhí)f:"我做了一個重要決定,關(guān)于林阿姨的..."
看到林阿姨進來,兩人立刻換了話題。
當時林阿姨沒太在意,現(xiàn)在想來,會不會與這個禮物有關(guān)?
林阿姨仔細端詳手提袋,上面印著城里最高檔百貨公司"金鹿"的logo。
金鹿百貨的東西可不便宜,最普通的圍巾都要上千元。
難道是奢侈品?但聽起來也不像是現(xiàn)金啊...
車子駛過中心廣場時,林阿姨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老家鄰居王嬸打來的。
"林妹子,你媽情況不太好,醫(yī)生說可能需要做個小手術(shù)。"王嬸的聲音充滿擔(dān)憂。
"要多少錢?"林阿姨立刻問道,心跳加速。
"醫(yī)生說至少得三萬,還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林阿姨倒吸一口涼氣,她的積蓄只有一萬多一點。
"我明天就買票回去,你先幫我墊著。"林阿姨咬著嘴唇說。
"我已經(jīng)幫你墊了一部分,但醫(yī)院要家屬簽字。"王嬸說。
掛了電話,林阿姨心如火焚。
三萬塊啊,她得趕緊想辦法湊齊這筆錢。
目光又落在那個精致的袋子上,林阿姨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袋子里真的是錢...
傍晚時分,林阿姨終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
這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她租的是頂層一個帶陽臺的小單間。
房東楊太太正好在樓下收衣服,看到林阿姨便熱情地打招呼。
"林姐,聽說你要回老家了?什么時候走啊?"
"可能明后天吧,我媽生病了,情況不太好。"林阿姨疲憊地回答。
"那你房租可就要到期了。"楊太太笑瞇瞇地提醒道。
林阿姨點點頭:"我知道,到時候會結(jié)清的。"
上樓的時候,林阿姨聽到身后楊太太小聲嘀咕:"這屋子空出來了,可以漲點房租了。"
屋子里悶熱潮濕,林阿姨打開窗戶通風(fēng)。
廚房水龍頭還在一滴一滴地漏水,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答"聲。
這水龍頭壞了有半年了,林阿姨向楊太太反映過多次,但一直沒有修理。
放下行李,林阿姨輕輕把粉色袋子放在桌上。
她在床邊坐下,環(huán)顧著這個陪伴自己十五年的小屋。
十五平米的空間,簡單的陳設(shè):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柜,一張小桌子和一把椅子。
廚房只有一個灶臺的大小,衛(wèi)生間更是狹小,連轉(zhuǎn)身都困難。
這里跟張家的豪華別墅簡直是天壤之別。
林阿姨從行李箱里取出一些必需品,開始整理行李。
在一個舊盒子底部,她發(fā)現(xiàn)了天天小時候送給她的手工賀卡。
那是天天六歲時做的,歪歪扭扭地寫著:"親愛的林阿姨生日快樂"。
卡片上畫著一個穿圍裙的卡通人物,邊上還有一個小男孩手拉手。
看著賀卡,林阿姨眼眶濕潤,這些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抬頭看向那個粉色袋子,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撥弄著絲帶。
要不要現(xiàn)在打開看看?
又想起張?zhí)膰诟溃?回家再打開"。
還是等明天吧,林阿姨暗暗決定。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是張?zhí)騺淼摹?/p>
"林阿姨,你到家了嗎?路上還順利嗎?"張?zhí)穆曇敉钢P(guān)切。
"到了到了,很順利。"林阿姨回答,心里卻在猜測張?zhí)螂娫挼挠靡狻?/p>
"袋子...沒打開吧?"張?zhí)囂叫缘貑柕馈?/p>
"還沒呢,太太說了要回家再打開的。"林阿姨笑著說。
電話那頭傳來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那就好,那就好。"張?zhí)Z氣中透露著不尋常的緊張。
林阿姨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太太,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張?zhí)⒖讨崞饋恚?/p>
"這個嘛...是個驚喜,你打開就知道了。對了,天天最近考試得了全班第一,他說多虧了你平時的督促..."
話題就這樣被巧妙地轉(zhuǎn)移了。
掛斷電話后,林阿姨越發(fā)好奇起來。
為什么張?zhí)@么緊張?這禮物到底是什么呢?
晚上洗完澡,林阿姨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透過薄薄的窗簾,月光灑進屋內(nèi),照在桌上的粉色袋子上。
在朦朧的月色中,袋子里物品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
林阿姨瞇起眼睛仔細觀察,那輪廓看起來并不像是錢的形狀。
難道不是現(xiàn)金?那會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錢,母親的醫(yī)藥費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在林阿姨腦海中盤旋,讓她徹夜難眠。
夜深人靜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又是天天發(fā)來的信息:"林阿姨,明天一定要告訴我您看到禮物的反應(yīng)哦!"
林阿姨回復(fù):"好的,保證第一時間告訴你。"
望著窗外的星空,林阿姨輕輕嘆了口氣。
十五年的付出,終究要畫上句號了。
不管袋子里是什么,她都要感謝張家這些年的照顧。
帶著這樣的想法,林阿姨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林阿姨被窗外的鳥叫聲喚醒。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格外晴朗。
林阿姨起床洗漱完畢,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氣。
"今天就看看張家給我的禮物吧。"她對自己說。
粉色袋子被陽光照射,顯得更加精致漂亮。
林阿姨輕輕撫摸著袋子表面,感受著那絲滑的觸感。
袋子上還掛著一張小卡片,林阿姨取下來認真閱讀:
"給我們最親愛的林阿姨,永遠的家人。"
字跡工整溫暖,林阿姨認出這是天天的筆跡。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王嬸打來的。
"林妹子,醫(yī)院催著要錢了,說再不交手術(shù)費就要推遲手術(shù)。"
"王嬸,再幫我墊一下吧,我今晚就買票回去。"
"我已經(jīng)東拼西湊墊了一部分,但我也沒有那么多啊。"王嬸焦急地說。
掛了電話,林阿姨的雙手微微顫抖。
必須盡快看看袋子里的東西了。
如果是現(xiàn)金,她今天就可以去銀行匯款;如果不是,她就得趕緊想其他辦法。
深呼吸一口氣,林阿姨小心翼翼地解開絲帶。
絲帶滑落,露出袋子精致的開口。
她輕輕掀開包裝紙,心跳加速。
里面并不是她想象中厚厚的鈔票,而是一個牛皮紙信封。
林阿姨皺起眉頭,拿出信封,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一疊文件。
文件封面上印有銀行的標志,顯得很正式。
信封里還有一把鑰匙,造型獨特。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照片,林阿姨定睛一看,愣住了。
照片中的場景她完全不認識,但那個標志性的建筑物她在電視上見過。
"這是...這不可能啊..."林阿姨喃喃自語。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文件第一頁,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那一刻,林阿姨如遭雷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眼淚不知不覺地奪眶而出。
她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尖叫出聲。
"這...這怎么可能..."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文件上那幾個字清晰地表明這不是普通的禮物,而是某種她從未想過會擁有的東西。
林阿姨雙腿發(fā)軟,跌坐在椅子上。
心臟劇烈跳動,她感覺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她再次拿起照片和鑰匙,難以置信地反復(fù)確認著。
"這不是在做夢吧?"林阿姨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是張?zhí)膩黼姟?/strong>
林阿姨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能接通電話。
當她終于按下接聽鍵時,卻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張?zhí)穆曇魪碾娫捘穷^傳來:"林阿姨,你看到我們的禮物了嗎?"
林阿姨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她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啜泣聲。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太...太太...這..."林阿姨聲音哽咽,說不出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