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5年的夏天,深圳的王加代帶著他的左膀右臂馬三與丁健,踏上了前往澳門的渡輪。他們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游玩放松,實則是尋找新的生意機會。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看似平常的旅程,卻引發(fā)了一場足以震撼澳門地下世界的風暴。
01
1995年夏天,深圳的王加代帶著他的左膀右臂馬三與丁健,踏上了前往澳門的渡輪。
海浪拍打著船舷,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不平靜。
加代,本名任家忠,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衫,領口隨意敞開,腕間那塊金表折射出耀眼光芒。
乍一看,不過是個普通的商人模樣,但他的眼神,卻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不經(jīng)意間閃爍出的寒芒,透露出他江湖人的狠辣與果決。
“代哥,咱這次去澳門,就單純玩一玩?”馬三嘴里叼著煙,操著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問道。他身高一米八五,身形魁梧,那拳頭大得如同沙包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先玩著,順便瞧瞧那邊的場子。聽說澳門賭場的玩法比咱們這邊豐富,正好取取經(jīng),看看人家是怎么經(jīng)營的,我們也好管理自己的場子。”加代凝視著遼闊的海面,神色平靜地說道。
一旁的丁健,這位精瘦的潮州人,冷不丁插嘴道:“我聽說澳門有個叫崩牙駒的,在這地頭特別橫?!倍〗‰m然身材不壯,但出手之狠辣,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就是去玩的,別給自己找麻煩?!奔哟旖俏⑽⑸蠐P,露出一絲笑容。
船緩緩靠岸,三人徑直前往葡京酒店。開好套房,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地來到賭場。
晚上九點多,賭場里早已熱鬧非凡,各種嘈雜聲交織在一起,金錢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加代換了十萬籌碼,在百家樂的賭桌前穩(wěn)穩(wěn)坐下。剛玩了幾把,一個身著花襯衫的瘦高個,帶著兩個小弟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瘦高個伸手敲了敲加代的椅背,語氣頗為不善:“朋友,這個位置是我的?!?/strong>
加代連頭都沒回,淡淡地回了一句:“先來后到?!?/p>
瘦高個冷笑一聲,滿臉的囂張:“在澳門,還沒人敢跟我阿炳搶位置?!?/p>
馬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形比阿炳高出半個頭,怒目而視:“咋的?想打架啊?”
賭場的保安瞬間圍了過來,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阿炳死死地盯著加代,過了幾秒,卻突然笑了起來:“行,你們玩。”說完,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代哥,這人看著就不像好人。”丁健低聲提醒道。
“別管他,玩咱們的。”加代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又玩了半個小時,加代手氣頗佳,已經(jīng)贏了小二十萬。他起身準備去洗手間,馬三和丁健緊跟在他身后。
剛走到走廊的拐角處,突然,七八個人如鬼魅般沖了出來,領頭的正是阿炳。
“大陸佬,還挺囂張???你們不知道來到別人的地盤要學會低頭嗎?”阿炳一邊說著,一邊從后腰掏出一根鋼管,眼神中滿是挑釁。
加代面不改色,試圖平息事端:“兄弟,多大點事,沒必要這樣吧,有話可以好好說嘛!”
阿炳二話不說,揮起鋼管就砸了過來。馬三反應迅速,抬手一擋,鋼管砸在他小臂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馬三卻只是咧嘴一笑,緊接著,一記重拳狠狠打在阿炳臉上,當場就打掉了他兩顆牙齒。
雙方瞬間扭打在一起,混亂中,丁健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幾下就捅翻了兩個人。加代也不甘示弱,奪過一根鋼管,幾下就放倒了三個。
然而,對方人數(shù)眾多,又有十幾個聽到動靜趕來支援。
“走!我們先撤!”加代見形勢不妙,果斷帶著兩人往外沖。跑到大街上,后面的追兵卻窮追不舍。
眼瞅著就要被圍住,加代急忙攔下一輛出租車:“快開車!”
司機一看這架勢,嚇得一踩油門就跑。后面幾輛車緊追不放,在幾條街道間來回穿梭。
加代讓司機把車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三人迅速下車躲了進去。
“媽的,澳門這幫人真他娘不講規(guī)矩,說動手就動手啊?!瘪R三揉著已經(jīng)腫起來的胳膊,罵罵咧咧地說道。
加代掏出手機,面色凝重:“我給澳門的朋友打個電話?!?/p>
電話打完,加代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朋友說,剛才那人是崩牙駒的頭馬,讓咱們趕緊離開澳門?!?/p>
“怕他個鳥!”丁健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一臉不屑。
加代沉思片刻,說道:“先回酒店拿行李,換個地方住?!?/p>
02
三人攔了輛車回到葡京酒店,剛一下車,街對面突然涌出二十多人,個個手里都拿著家伙,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阿炳捂著腫得老高的臉,站在最前面,聲嘶力竭地喊道:“就是他們!往死里打!”
“阿炳,你他媽的瘋了!”馬三怒吼一聲,揮拳沖向阿炳,卻被幾個手持鋼管的漢子圍住。
丁健也迅速拔出匕首,與對方展開激烈搏斗。加代見狀,立刻加入戰(zhàn)局,他動作敏捷,幾下就放倒了兩個對手。
“你們敢在澳門撒野,真是活膩了!”阿炳一邊指揮手下,一邊惡狠狠地盯著加代。
加代毫不畏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勁:“阿炳,你最好祈禱我們沒帶家伙,不然今天你得躺著回去!”
激烈的打斗持續(xù)了五六分鐘,馬三被三根鋼管同時砸在背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丁健也沒能幸免,被人從后面用鐵鏈抽在頭上,頓時血流滿面。
加代雖然勇猛,打倒了七八個人,但最終還是被四個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阿炳得意洋洋地走過來,一腳踩在加代臉上,惡狠狠地說道:“大陸佬,現(xiàn)在知道在澳門到底誰說了算了吧?”
加代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毫不畏懼地說道:“有本事單挑?!?/p>
阿炳張狂地大笑起來:“傻子才單挑。”說完,又是一腳狠狠踢在加代肚子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
他身著筆挺的西裝,左眼微微有點斜,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崩牙駒。
“駒哥!”阿炳趕忙迎上去,惡人先告狀,“就是這幾個大陸佬在鬧事。”
崩牙駒走到加代面前,緩緩蹲下身子,冷冷地問道:“聽說你很能打?”
加代毫不退縮,直直地盯著他:“你就是崩牙駒?今天這事……”
“啪!”崩牙駒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加代臉上,怒喝道:“在澳門,沒人敢直呼我的名字,你也配?”
加代嘴角溢出鮮血,但眼神依舊堅定:“我在深圳……”
崩牙駒又是一耳光,打斷了他的話:“我管你在哪混!在澳門,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說完,站起身來,對阿炳吩咐道:“帶回去,教教他們規(guī)矩?!?/strong>
加代三人被押上車,帶到一家夜總會的地下室。崩牙駒坐在沙發(fā)上,悠然地點了根雪茄,對阿炳說道:“阿炳,他們怎么對你的,十倍還回去。”
阿炳獰笑著拿起一根鐵棍,一步一步走向馬三。
馬三被兩個人死死按著,阿炳毫不留情地一棍砸在他膝蓋上,馬三悶哼一聲,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住手!”加代憤怒地吼道,“崩牙駒,你今天動我們,明天我讓你在澳門待不下去!”
崩牙駒卻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好大的口氣?!彼叩郊哟媲?,突然一腳狠狠踩在加代手上,慢慢地用力。
加代疼得臉色慘白如紙,但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骨頭還挺硬?!北姥礼x松開腳,此時加代的小指已經(jīng)被踩斷,“給我跪下認錯,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p>
加代緩緩抬頭,眼神冰冷得如同臘月的寒風,直刺崩牙駒:“你最好今天就弄死我,不然……”
崩牙駒皺了皺眉頭,對阿炳說道:“查查他們什么來路?!?/p>
阿炳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駒哥,他們說這人好像是深圳的加代……”
崩牙駒的表情瞬間僵?。骸吧钲谕跫哟磕俏覀儾皇菓K了!”
就在這時,崩牙駒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掛掉電話后,他盯著加代足足看了十秒鐘,然后突然對手下說道:“先把他們關起來,別再動手了?!?/p>
走出地下室,崩牙駒問阿炳:“確定是他?”
阿炳趕忙點頭:“剛托深圳的朋友問了,就是他。深圳、廣州一半的場子都是他的,手底下有幾百號不怕死的兄弟,連潮州幫都聽他的……”
崩牙駒的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想起剛才電話里澳門總督府的朋友說的話:“你惹大麻煩了,那個加代關系很深……”
回到辦公室,崩牙駒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好了,這下可惹禍上身了。”
03
崩牙駒坐在辦公室的寬大皮椅上,手指間夾著一根雪茄,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煙灰缸里早已堆滿了煙頭,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愈發(fā)陰沉。阿炳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地看著駒哥腦門上的汗珠順著太陽穴不停地往下流。
“駒哥,要不……把人放了?”阿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崩牙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放個屁!現(xiàn)在放人,那不是更完蛋!”他煩躁地扯開領帶,怒氣沖沖地說,“去把老K叫來?!?/p>
老K,十四K的軍師,平日里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像個教書先生。
他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鏡片后的小眼睛快速地眨巴著,沉思片刻后說道:“駒哥,這事兒得分兩頭辦。第一,趕緊給加代治傷,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第二,得找個夠分量的人從中說和?!?/p>
正說著,秘書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聲音里帶著驚慌:“駒哥!深圳來了三十多輛大巴車,停在拱北口岸!”
崩牙駒手中的雪茄“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他聲音顫抖地問道:“多少人?”
“至少五六百……都穿著黑西裝,領頭的說要見‘深圳王的兄弟’……”秘書喘著粗氣,聲音里帶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