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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歲的上海老太終生未嫁,重病住院時一中年男子前來:媽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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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清晨五點,上海老式石庫門里,李淑芳已經(jīng)穿戴整齊。

七十二歲的她習(xí)慣早起。

這是她幾十年來雷打不動的作息。

窗外,天色剛剛泛白,街道上安靜得只有偶爾經(jīng)過的垃圾車聲音。

李淑芳站在鏡子前整理著她的灰白短發(fā)。

鏡中的老人面容清瘦,眼角的皺紋像是被歲月細心雕刻過。

她的衣著樸素卻整潔,紅色的棉布衫,深色的寬松褲子,一切都透著一種簡單而有尊嚴的生活態(tài)度。



她住在這棟建于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公寓里已經(jīng)有四十多年了。

一室一廳的小屋,陳設(shè)簡單,但每一件物品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墻上掛著幾張老照片,那是她年輕時的模樣。

黑白照片中的李淑芳站在紡織廠門口,明亮的眼睛,挺直的脊背,臉上帶著青春特有的光彩。

李淑芳拿起裝在塑料袋里的饅頭和咸菜,那是她昨晚準備好的早餐。

她一邊慢慢咀嚼,一邊從窗戶望出去,看著這座她生活了一輩子的城市正在蘇醒。

吃完早餐,她換上一雙布鞋,拿起放在門口的收音機。

鎖好門,她慢慢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來到小區(qū)的空地上,已經(jīng)有幾位老人在那里等候。

“淑芳來啦,”王大媽熱情地招呼道。

李淑芳點點頭,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她打開收音機,熟悉的廣播體操音樂響起,她跟著節(jié)奏,緩慢而規(guī)律地活動著身體。

這是她每天的晨練,雷打不動。

“最近身體怎么樣?”鍛煉完后,隔壁的張阿姨問道。

“還行,老樣子,”李淑芳簡短地回答。

她不喜歡多說話,更不喜歡別人過多關(guān)心她的生活。

幾十年來,她就是這樣,獨來獨往,從不主動提及自己的過去和家人。

晨練結(jié)束后,李淑芳拿著布袋去附近的菜市場。

她走得不快,但步伐穩(wěn)健。

菜市場已經(jīng)熱鬧起來,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

“李阿姨,來了啊,今天有新鮮的青菜,”蔬菜攤主熱情地招呼。

李淑芳點點頭,仔細挑選著最便宜的蔬菜。

“就這兩樣吧,”她遞過去幾枚硬幣。

“阿姨,多拿點,一個人也要吃好啊,”攤主勸道。

李淑芳搖搖頭,“夠了,我一個人吃不了那么多。”

她總是這樣,買最少的菜,花最少的錢,似乎在為什么精打細算。



回到家,李淑芳開始她一天的家務(wù)。

先是掃地,然后擦桌子,最后整理那些她珍藏的老物件。

她的動作雖然緩慢,但有條不紊。

每一件事情都有它固定的時間和方式。

這種規(guī)律仿佛給了她某種安全感。

中午,她煮了一小碗白米飯,配上早上買的青菜和一點咸魚。

簡單的午餐,卻被她擺放得整整齊齊。

吃完飯,她習(xí)慣坐在窗邊的藤椅上,看一會兒書或者只是發(fā)呆。

窗外是不斷變化的上海,高樓越來越多,馬路越來越寬。

而她的生活,似乎停留在某個遙遠的時刻。

傍晚,李淑芳會再出門一次,去附近的小公園散步。

公園里有很多像她這樣的老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李淑芳總是獨自一人,沿著公園的小路慢慢走,偶爾停下來看看池塘里的魚或天上的云。

“李阿姨,來跟我們打牌吧,”公園里的老人們有時會邀請她。

她總是笑著搖頭,“我不會,你們玩吧。”

然后繼續(xù)她孤獨的散步。

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位老人獨自一人生活了幾十年。

沒有子女來看望,沒有親友來往。

過年過節(jié),別人家熱熱鬧鬧,她的屋子總是靜悄悄的。

有人問起她的家人,她只是淡淡地說:“沒有了。”

再多的追問,換來的只是沉默。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不再好奇,只在心里默默地敬佩這位堅強的老人,同時又為她感到一絲遺憾。

一個沒有家人陪伴的晚年,該是多么寂寞。

晚上回到家,李淑芳會坐在那張老舊的寫字臺前,寫些什么。

沒人知道她寫的是什么,因為從不曾有人進入過她的內(nèi)心世界。

夜深了,她關(guān)上燈,躺在床上,窗外城市的燈光照進來,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望著那些光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許是回憶,也許是遺憾,也許只是一片空白。

這就是李淑芳的生活,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簡單,平靜,卻又隱藏著無人知曉的秘密。

02

上海,1972年冬。

二十出頭的李淑芳站在紡織廠的車間里,專注地操作著面前的織布機。

她的手指靈活地穿梭于紗線之間,眼睛一刻不離機器。

車間里噪音震耳,幾十臺織布機同時運轉(zhuǎn),像是永不停歇的龐大怪獸。

汗水從她的額頭滑落,她用手背輕輕擦拭,繼續(xù)工作。

那時的李淑芳,是廠里出了名的美人。

瓜子臉,大眼睛,說話聲音輕柔,走路帶著一股子英氣。



不少男工人的目光都會不自覺地追隨她。

“淑芳,吃午飯去啊,”同車間的小趙叫她。

李淑芳點點頭,跟著大家一起走向食堂。

食堂里的飯菜很簡單,白米飯,咸菜,偶爾有點肉末炒豆腐。

“聽說廠里新來的會計對你有意思呢,”小趙坐在她對面,壓低聲音說。

李淑芳低頭扒飯,假裝沒聽見。

“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湍阋]一下?”小趙不依不饒。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考慮這些,”李淑芳簡短地回答。

“哎呀,你都二十三了,再不找對象,就真的晚了,”小趙勸她。

李淑芳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回車間了。”

她起身離開,留下小趙在原地搖頭嘆息。

實際上,這樣的對話在李淑芳的生活中經(jīng)常發(fā)生。

同事們熱心地給她介紹對象,廠里的干部也時常暗示她該成家了。

可是李淑芳總是婉拒,理由永遠是“現(xiàn)在不想考慮”或“工作太忙”。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習(xí)慣了她的獨來獨往,只當(dāng)她是個性格孤僻的姑娘。

那個年代的工廠生活,單調(diào)而艱辛。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六點半出門,七點準時打卡上班。

十二個小時的工作,只有中午短暫的休息。

織布機的聲音日夜不停,工人們倒班作業(yè),保證生產(chǎn)線永不停歇。

李淑芳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一年又一年地工作著。

她很少說話,更不參與廠里的各種活動。

下班后,別的女工三五成群地去看露天電影或在宿舍里織毛衣聊天,她卻常常一個人去江邊散步。

黃浦江邊,李淑芳經(jīng)常站在那里,看著江水流淌,看著遠處的燈火。

她的眼神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既不是單純的憂傷,也不是明確的期待。

那是一種復(fù)雜的混合體,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在懷念什么。

偶爾,會有陌生人向她搭訕,但都被她禮貌地拒絕。

有時,她會在江邊站到很晚,直到夜深人靜,才慢慢走回宿舍。

宿舍里住了六個人,其他五個女孩都比她小幾歲。

她們嘰嘰喳喳地談?wù)撝鴱S里的八卦,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李淑芳則安靜地躺在自己的鋪位上,翻看一本舊書,或者只是閉目養(yǎng)神。

她的床頭掛著一張照片,那是她十八歲時拍的工作照。

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眼睛里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淑芳姐,你為什么從來不談對象啊?”有一次,年紀最小的小林問她。

李淑芳放下書,笑了笑,“等遇到合適的人吧。”

“那你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是什么樣的?”小林追問。

李淑芳的目光飄向遠方,“善良,踏實,能夠理解我。”

她說這話時,眼睛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小林還想問什么,被其他室友打斷了:“別問了,淑芳姐不喜歡說這些。”

夜深了,宿舍里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李淑芳卻依然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月光。

她的手輕撫著枕頭下的什么東西,眼神中充滿了無人能懂的思緒。

這樣的夜晚,在那些年的日子里,不知重復(fù)了多少次。

工廠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淑芳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二十三歲,二十五歲,二十八歲...

年齡的增長并沒有改變她獨處的習(xí)慣和沉默的性格。

廠里的同齡人陸續(xù)結(jié)婚生子,而她依然獨自一人。

漸漸地,人們不再嘗試給她介紹對象,默認她是要一輩子單身了。

“那個李淑芳,命運挺可惜的,長得那么漂亮,卻注定孤獨終老,”人們私下這樣評價她。

李淑芳似乎并不在意這些議論。

她依然每天按時上下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周末一個人去江邊散步。

她的生活,就像一臺精確的機器,按部就班,絲毫不差。

只是那雙眼睛,隨著年齡的增長,光芒越來越黯淡,越來越深沉。

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永遠不見天日。

03

2022年初,上海。

七十二歲的李淑芳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皺眉看著自己。

最近,她總是感到疲憊,胃口也不太好。

鏡中的她,面色比往常更加蒼白,眼睛周圍的皺紋更深了。

“可能是天氣變化,休息幾天就好了,”她對自己說。

她沒有將這些不適放在心上,依然維持著日常的生活節(jié)奏。

早起,晨練,買菜,做家務(wù)。

只是步伐比以前更慢了,有時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

鄰居張阿姨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淑芳,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一次晨練后,張阿姨關(guān)切地問。

李淑芳搖搖頭,“沒事,可能最近天冷,老毛病又犯了。”

“這年紀大了,身體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重視啊,”張阿姨勸她。

李淑芳敷衍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她不想麻煩任何人,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健康問題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個人的生活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生病了也要一個人扛過去。

三月的一天,李淑芳在家里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

疼痛來得毫無征兆,讓她冷汗直流,站立不穩(wěn)。

她扶著墻,艱難地走到床邊坐下,希望疼痛能夠自行緩解。

疼痛持續(xù)了將近半小時才慢慢減輕。

李淑芳長舒一口氣,擦去額頭的汗水。

“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她自我安慰道。

接下來的幾天,類似的疼痛時有發(fā)生,但李淑芳始終沒有去醫(yī)院。

她開始減少外出的次數(shù),有時甚至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門。

鄰居們見她好幾天沒出現(xiàn),有些擔(dān)心。

“李阿姨,你還好嗎?”有人敲門詢問。

“我沒事,謝謝關(guān)心,”她隔著門回答,聲音虛弱但堅定。

四月初的一個早晨,天剛蒙蒙亮。

李淑芳像往常一樣起床,準備下樓晨練。

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步伐也更加蹣跚。

下樓梯時,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眼前一黑,她抓不住扶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斜。

“砰”的一聲,李淑芳摔倒在樓梯上,滾下了幾級臺階。

恰好同樓的王大爺正準備出門。

“李阿姨!”王大爺驚呼一聲,趕緊上前。

李淑芳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躺在樓梯下面,額頭有一塊明顯的淤青。

王大爺立刻叫來鄰居,一邊給她做簡單的急救,一邊撥打了120。

“快來人啊,李淑芳暈倒了!”王大爺?shù)暮奥曇齺砹诵^(qū)里不少人。

很快,救護車的聲音響徹小區(qū)。

醫(yī)護人員迅速趕到,將李淑芳抬上擔(dān)架,送入救護車。



“她有什么病史嗎?家里有其他人嗎?”醫(yī)生問道。

鄰居們面面相覷。

“她獨居多年,從不提及自己的健康狀況,”張阿姨說。

“那她有沒有子女或其他親屬?”醫(yī)生繼續(xù)問。

“據(jù)我們所知,她沒有任何親人,”王大爺回答。

醫(yī)生點點頭,關(guān)上救護車門。

救護車呼嘯著離去,留下一群擔(dān)憂的鄰居在原地議論紛紛。

“聽說她年輕時很漂亮,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結(jié)婚,”有人說。

“是啊,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有親戚朋友來看她,”另一個人附和。

“真是可憐,這么大年紀了,生病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張阿姨嘆息道。

李淑芳被送往最近的上海第一人民醫(yī)院。

醫(yī)生們立刻對她進行了緊急檢查。

血液檢查,CT掃描,超聲波檢查...一系列的檢查之后,醫(yī)生的表情變得凝重。

李淑芳被診斷出晚期肝癌,已經(jīng)擴散到了其他器官。

她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估計她已經(jīng)忍受疼痛很久了,”主治醫(yī)生對護士說,“這種程度的癌癥,不可能沒有明顯癥狀。”

“她一個人生活,可能沒人注意到她的異常,”護士回答。

醫(yī)生搖搖頭,“現(xiàn)在只能對癥治療,盡量減輕她的痛苦了。”

李淑芳被安排在普通病房,護士為她換上了干凈的病號服。

在昏迷中,她的面容平靜,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代。

病房里只有醫(yī)療設(shè)備的聲音,沒有家人的焦急等候,沒有朋友的關(guān)切探望。

只有一個孤獨的老人,獨自面對生命的終章。

04

第二天上午,李淑芳醒了過來。

睜開眼,面對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和消毒水的氣味。

“你醒了,”一個年輕的護士走到床邊,輕聲說道。

李淑芳微微點頭,眼神中透著迷茫。

“你在醫(yī)院,昨天早上你在樓梯口暈倒了,”護士解釋道,“我是負責(zé)照顧你的護士,小王。”

李淑芳試圖坐起來,但一陣劇痛讓她皺起了眉頭。

“別動,你現(xiàn)在需要臥床休息,”護士小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我...”李淑芳想說什么,但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別著急說話,先喝點水,”小王扶她喝了幾口溫水。

不一會兒,主治醫(yī)生走了進來。

“李阿姨,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張醫(yī)生,”醫(yī)生自我介紹道,“我需要和你談?wù)勀愕牟∏椤!?/p>

李淑芳的眼神變得警覺。

“我們做了全面檢查,”張醫(yī)生的語氣平靜而專業(yè),“很遺憾,你的肝臟出現(xiàn)了惡性腫瘤,而且已經(jīng)擴散。”

李淑芳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仿佛早已預(yù)料到這個消息。

“需要進行長期治療,包括化療和藥物治療,”醫(yī)生繼續(xù)說,“你需要在醫(yī)院住一段時間。”

李淑芳輕輕搖頭,“我想回家。”

“現(xiàn)在不行,你的情況不穩(wěn)定,”醫(yī)生語氣堅定,“我們需要先控制病情。”

李淑芳沒有再堅持,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醫(yī)生離開后,護士小王開始為她整理床鋪。

“李阿姨,我們需要聯(lián)系你的家人,”小王一邊忙碌一邊說,“有沒有什么親人的電話可以告訴我?”

李淑芳閉上眼睛,“沒有,我沒有親人。”

小王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驚訝,“一個都沒有嗎?兒女、兄弟姐妹?”

李淑芳搖搖頭,“都沒有。”

小王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繼續(xù)她的工作。

李淑芳的回答其實并不讓她太意外。

從李淑芳入院時隨身物品的簡單程度,以及沒有任何人來探望的情況來看,她確實像是一個孤身一人的老人。

下午,社工來到病房,需要填寫一些基本資料。

“李阿姨,我們需要登記一個緊急聯(lián)系人,”社工翻開表格,“有沒有可以聯(lián)系的人?”

李淑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們先把表給我,我想一想。”

社工將表格和筆放在床頭柜上,“不著急,你慢慢想。”

晚上,護士小王來查房時,發(fā)現(xiàn)李淑芳正在吃力地寫著什么。

“需要幫忙嗎?”小王問道。

李淑芳搖搖頭,將寫好的表遞給她。

小王接過來一看,緊急聯(lián)系人那一欄填了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陳志明,一個上海的號碼。

“這是你的...?”小王沒有問完。

“我的親戚,”李淑芳簡短地回答。

小王點點頭,沒有多問。

她注意到李淑芳還在床頭柜的抽屜里塞了一些東西,但她沒有去關(guān)注。

護理人員尊重病人的隱私是基本職業(yè)道德。

接下來的幾天,李淑芳開始了治療。

化療的副作用讓她更加虛弱,但她始終沒有抱怨。

每次護士來查房,她都安靜地躺在那里,偶爾翻看一本從醫(yī)院借閱室借來的書。

醫(yī)院多次嘗試聯(lián)系她提供的那個緊急聯(lián)系人陳志明,但始終無人接聽。

這讓醫(yī)護人員更加擔(dān)憂。

“如果病情惡化,沒有家屬在場做決定,會很麻煩,”一次醫(yī)護會議上,主治醫(yī)生提出了顧慮。

醫(yī)院決定派社工再次與李淑芳談話。

社工來到病房,輕聲問道:“李阿姨,我們一直聯(lián)系不上陳志明先生,有沒有其他人可以聯(lián)系?”

李淑芳的眼神有些閃爍,“他可能在外地出差,再等等吧。”

社工耐心解釋:“我們需要有家屬在場,特別是當(dāng)治療方案需要調(diào)整時。”

李淑芳的聲音很輕,“我沒有其他人了。”

社工無奈地離開了病房。

治療繼續(xù)進行,但效果并不理想。

李淑芳的狀況沒有明顯改善,反而因為化療的副作用變得更加虛弱。

有一天,護士小王為她換藥時,發(fā)現(xiàn)李淑芳的眼角有淚水。

“疼嗎?要不要加止痛藥?”小王關(guān)切地問。

李淑芳搖搖頭,“小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您說。”

李淑芳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信封,“幫我寄出這封信好嗎?”

小王接過信封,上面寫著一個上海郊區(qū)的地址,收信人同樣是陳志明。

“明天一早我就去寄,”小王答應(yīng)道。

“謝謝,這很重要,”李淑芳的聲音中帶著少有的懇切。

小王將信封小心地放進口袋,點了點頭。

她沒有問信的內(nèi)容,也沒有問陳志明是誰。

但直覺告訴她,這封信對李淑芳來說意義非凡。

隨著病情的發(fā)展,李淑芳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她開始頻繁地陷入昏睡,醒著的時間越來越短。

醫(yī)生預(yù)估她可能撐不過兩個月。

護士小王成了她在醫(yī)院的主要陪伴者。

小王總是盡可能地多花時間陪她聊天,給她讀報紙,或者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護。

“李阿姨,你年輕時候一定很漂亮,”一次,小王看著床頭柜上的老照片說道。

李淑芳微笑著點點頭。

“為什么一直沒結(jié)婚呢?”小王問出了這個許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李淑芳的眼神飄向遠方,“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

小王沒有繼續(xù)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別是那些選擇獨自生活的人。

醫(yī)院繼續(xù)嘗試聯(lián)系陳志明,但依然沒有結(jié)果。

社工甚至嘗試按照信上的地址尋找,但那個地址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李阿姨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一次醫(yī)護交接會上,主治醫(yī)生說,“如果還是聯(lián)系不上家屬,我們需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護士小王聽了,心里一陣難過。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最后也一個人離開,沒有親人送行,這是何等的孤獨。

05

深夜,醫(yī)院的走廊安靜得只有值班護士的腳步聲。

李淑芳的病房里,只有監(jiān)護儀器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突然,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后,艱難地坐起身來。

她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帶著痛苦的表情。

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伸手拿過病床旁的電話,顫抖著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后,李淑芳的聲音變得柔和而急切:“是我。”

對方似乎說了什么,李淑芳的眼睛濕潤了。

“是的,醫(yī)生說...不太樂觀,”她輕聲說,“我想,是時候了。”

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李淑芳的淚水開始滑落。

“不,別責(zé)怪自己,這是我的選擇,”她說,聲音哽咽,“我只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她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復(fù)雜得難以形容。

悲傷,欣慰,期待,恐懼,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真的嗎?”她突然問道,聲音中帶著驚喜,“你們...真的愿意來?”

她的手緊緊握著電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嗯,我在上海第一人民醫(yī)院,八樓,805病房,”她說,“我...很期待見到你們。”

通話結(jié)束前,她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兒子。”

掛斷電話,李淑芳長久地凝視著窗外的夜色,淚水無聲地流淌。

她緩緩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嘴角帶著多年未見的平靜微笑。

第二天早晨,護士小王來查房時,發(fā)現(xiàn)李淑芳的精神狀態(tài)出奇地好。

“您今天氣色不錯啊,”小王一邊測量血壓一邊說。

李淑芳點點頭,甚至主動要求吃了一點早餐。

這讓小王有些驚訝,因為最近幾天李淑芳幾乎滴水未進。

“有什么好消息嗎?”小王隨口問道。

李淑芳看著窗外,輕聲說:“有人會來看我。”

小王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喜悅的表情:“是陳先生要來了嗎?”

李淑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小王內(nèi)心為李淑芳感到高興。

終于有人要來看她了,她不用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當(dāng)天中午,護士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有人詢問李淑芳的病房號。

值班護士登記了來訪者的信息:陳志明,與病人的關(guān)系一欄填寫的是“親屬”。

消息傳到護士小王那里,她立刻去病房告訴了李淑芳。

“有人打電話來問您的病房號,說是下午會來,”小王高興地說。

李淑芳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請小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換上了干凈的病號服。

這是小王第一次看到李淑芳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

平時的她,對這些事情總是漠不關(guān)心。

下午,醫(yī)院開始了例行的交接班。

護士小王的班次結(jié)束,她本該離開,但她想等到李淑芳的訪客來了再走。

“李阿姨,我再陪您一會兒,”小王說。

李淑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淑芳的眼睛始終望著病房門口。

當(dāng)時針指向四點,還是沒有人來。

小王看得出李淑芳的失望,但她沒有說什么。

有時候,期待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可能路上堵車了,”小王安慰道。

李淑芳點點頭,但眼神已經(jīng)黯淡下來。

五點過后,小王不得不離開,她有家庭事務(wù)需要處理。

“李阿姨,我明天一早就來,”小王說,“如果您的家人來了,請護士站通知我一下好嗎?”

李淑芳輕輕點頭,目送小王離開。

夜幕降臨,病房里只剩下李淑芳一個人。

她的眼睛依然望著門口,但期待已經(jīng)變成了失望。

她慢慢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也許,有些期待本就不該存在。

或者,有些關(guān)系,本就注定是遺憾的。

就在李淑芳即將陷入睡眠時,她的病歷表被悄悄地更新了。

緊急聯(lián)系人一欄,原本的電話號碼被劃掉,換成了一個新的號碼。

而聯(lián)系人依然是那個名字:陳志明。

晚上九點,值班護士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男性的聲音焦急地詢問李淑芳的情況。

“您是...?”護士問道。

“我是她的...親屬,陳志明,”對方回答,“我明天一早就到醫(yī)院。”

護士記錄下這個信息,打算明天交接班時告訴小王。

這一夜,李淑芳睡得很安穩(wěn)。

仿佛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要落地了。

06

第二天清晨,上海下起了雨。

雨滴打在醫(yī)院的窗戶上,發(fā)出輕微的嗒嗒聲。

李淑芳早早地醒來,她讓護士幫她梳了頭發(fā),甚至還擦了一點護士借給她的潤唇膏。

“今天特別有精神啊,”護士笑著說。

李淑芳點點頭,眼睛不時望向門口。

護士小王一到醫(yī)院就來到了李淑芳的病房。

“聽說昨晚有人打電話來了?”小王興奮地問道。

李淑芳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說什么了?”

“說是今天一早就來,”小王回答,“我猜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李淑芳點點頭,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小王幫她整理好床鋪,又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我去護士站值班,有事隨時按鈴,”小王說。

李淑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上午十點,醫(yī)院的走廊上,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深色風(fēng)衣,手里拿著一把濕漉漉的傘。

他在護士站前停下腳步,詢問805病房的位置。

“您找哪位病人?”值班護士問道。



“李淑芳,”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您是...?”

“我是她的...親戚,陳志明,”男子回答。

護士點點頭,指了指走廊盡頭:“直走到底左轉(zhuǎn),第三個房間。”

男子道謝后,朝著指引的方向走去。

但走到病房門口,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那里,仿佛在猶豫,在掙扎。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幾次欲敲門又收回。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

病房里,李淑芳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的雨景。

聽到開門聲,她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門口的男子身上。

一瞬間,仿佛時光倒流。

李淑芳的眼睛瞪大,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男子站在原地,眼睛也紅了。

“你...”李淑芳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男子慢慢走到床前,半跪下來,輕輕握住了李淑芳的手。

“媽,”他輕聲說,聲音哽咽,“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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