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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聽說了嗎?陳家那個月娘,快三十了吧,還沒婆家呢!”
臨水鎮的茶余飯后,這閑話總帶著幾分惋惜和探究。
老街盡頭的陳月娘,是鎮上最好的繡娘,指尖生花,綾羅添彩,一手蘇繡技藝無人能及。
可她年近三十,依舊孑然一身,成了小鎮上一道不合時宜的風景。
人們說她心氣高,她卻只默守著對一份真情的渴望。
江南水鄉,臨水鎮。
鎮子不大,一條碧綠的河水穿鎮而過,兩岸是粉墻黛瓦的民居,檐角飛翹,倒映在水中,自有一番溫婉風情。
陳月娘就住在這臨水鎮的老街深處,一間小小的院落,伴著咿呀作響的織機聲和偶爾傳來的鄰里閑談,度過了她近三十年的人生。
月娘是個苦命人。
很小的時候,爹娘就在一場時疫中撒手人寰,是心善的嬸娘將她拉扯長大。
嬸娘自己日子也過得緊巴,能給月娘的,不過是一口飽飯、一件能蔽體的舊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月娘自小就懂事,沉默寡言,卻將生活的苦楚默默咽下,化作了骨子里的一股韌勁和要強。
她模樣生得清秀,柳葉眉,杏核眼,皮膚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白皙細膩。
只是常年的勞作和心事,讓她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少了些同齡女子的嬌憨明媚。
及笄之后,嬸娘看她不是讀書的料,便托人將她送進了鎮上最有名的“錦繡坊”,跟著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學刺繡。
月娘仿佛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她心思靈巧,指尖如有神助,無論是富貴牡丹,還是清雅蘭草,抑或是靈動活潑的雀鳥游魚,在她一針一線之下,都栩栩如生,躍然于綢緞之上。
不出幾年,她的手藝便在臨水鎮出了名,連周邊城鎮的大戶人家,都指名要她繡的嫁衣、屏風。
靠著這手藝,她不僅養活了自己,還能時常接濟年邁的嬸娘,日子總算有了盼頭。
可眼看著年華似水,一晃就逼近了三十歲。
在臨水鎮這樣的小地方,女子十五六歲便談婚論嫁,二十歲還沒出門子,就要被人指指點點。
月娘年近三十仍待字閨中,自然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
婦人們聚在一起嗑著瓜子,總會若有若無地瞟向月娘的家門,嘴里嘖嘖有聲:“嘖嘖,月娘這姑娘,要模樣有模樣,要手藝有手藝,可惜啊,心比天高,眼光太高,把自己給耽誤了。”
還有人說得更刻薄:“怕不是有什么隱疾吧?不然怎么好好的姑娘沒人要?”
閑言碎語像無形的針,時時刺痛著月娘的心。
她不是不想嫁,只是不愿將就。
見過太多夫妻,婚前甜言蜜語,婚后柴米油鹽,磨掉了情分,只剩下搭伙過日子的麻木和爭吵。
她想要的,是一個能真正懂她、知她冷暖、與她心意相通的良人。
哪怕他不是大富大貴,只要兩人能相互扶持,安安穩穩過一生,便已足矣。
只是這樣的人,在小小的臨水鎮,似乎比登天還難尋覓。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
眼看著當年一起在河邊洗衣、捉迷藏的玩伴,如今都已是兒女繞膝,為人妻、為人母,臉上洋溢著被歲月浸潤的滿足和安穩,月娘心里的焦慮便如野草般瘋長,一日甚過一日。
錦繡坊里新來了個叫小翠的繡娘,年紀不過十七八,手腳麻利,嘴也甜。
不過兩三個月的光景,就聽聞她被鎮東頭開米鋪的張家相中,納征定親,只等著年底便要披上紅妝。
消息傳開那天,繡坊里的姑娘們都圍著小翠道喜,月娘也笑著說了聲“恭喜”,聲音卻有些發澀。
她看著小翠那張因羞澀和幸福而漲得通紅的臉,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那天晚上,月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灑在床前,映照著她孤單的身影。
她想起白天小翠的笑臉,想起那些早已嫁作人婦的同齡女子,再想想自己孑然一身的處境,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和失落緊緊攫住了她。
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孤老一生嗎?
嬸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曾托了鎮上有名的王媒婆,為月娘張羅了幾次。
可王媒婆帶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第一個是個年過四十的鰥夫,帶著三個半大的孩子,想找個女人回去既當娘又當仆;第二個倒是年輕些,卻是鎮上有名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沾,家里窮得叮當響;還有一個,倒是家境殷實,
人也老實本分,卻是個跛子,走路一瘸一拐……
每一次見面,都讓月娘的心涼一截。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挑剔,可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將自己的一生草草托付給這樣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幾乎要對姻緣之事徹底絕望。
也不知是從哪天起,月娘開始頻繁地往鎮子西邊的青嵐寺跑。
那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古寺,香火算不上鼎盛,卻也清幽寧靜。
每次去,月娘都會帶上最好的香燭和親手繡制的禮佛荷包,在煙霧繚繞的大殿里,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對著那慈眉善目的佛像,一遍又一遍地磕頭,將自己深藏心底的祈愿默默訴說。
她不敢奢求富貴榮華,只求佛祖慈悲,能賜她一段好姻緣,讓她能遇到那個對的人,擺脫這令人窒息的孤單和非議。
又是一個尋常的午后,陽光透過寺廟高高的窗欞,在布滿灰塵的空氣中投下道道光柱。
大殿里香煙裊裊,木魚聲聲,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沉靜力量。
月娘像往常一樣,在佛前供上香燭,然后跪在蒲團上,閉目合十,心中默念著對姻緣的祈求。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女施主,看你眉宇間似有愁緒,可是遇上了什么難事?”
月娘心中一驚,睜開眼,只見一位身著灰色僧袍的老尼姑,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邊。
這位老尼姑看起來約莫六十多歲年紀,面容清癯,雙目卻炯炯有神,透著一股洞悉世事的智慧。
她的神態慈眉善目,嘴角帶著一絲悲憫的微笑,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親近之感。
月娘連忙起身還禮:“老師太。”
老尼姑微微頷首,自我介紹道:“貧尼法號慧空,在這青嵐寺修行已有四十余載。見過的癡男怨女,聽過的悲歡離合,不知凡幾。”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月娘清秀而略帶憂愁的臉上,緩緩道:“女施主,我看你面相,并非薄福之人,只是姻緣路上似乎頗多坎坷。”
月娘心中一動,仿佛遇到了知音。
這些日子積壓在心頭的苦悶和無助,在慧空溫和目光的注視下,幾乎要傾瀉而出。
她強忍著淚意,低聲道:“不瞞老師太,小女子年近三十,仍是孤身一人,家中長輩憂心,坊間亦多有議論……實不知這姻緣何時才能到來。”
慧空聽了,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她輕輕嘆了口氣:“唉,姻緣之事,妙不可言。有些是前世注定,有些是今生善果。所謂‘緣分’,既是天定,也需人求。”
她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神秘的意味:“貧尼在寺中多年,見過不少奇事。有誠心禮佛者,枯木逢春,終得良配;亦有心念不堅者,縱有良緣,也擦肩而過。”
她的話語像帶著某種魔力,一點點敲開月娘緊閉的心防。
月娘聽得入了神,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老師太,那……那我該如何做,才能求得這段緣分呢?”
慧空微微一笑,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心誠則靈。佛祖慈悲,自會眷顧虔誠之人。不過……”
她話鋒一轉,目光在空曠的大殿里掃視了一圈,低聲道:“機緣有時也需自己把握。施主若是有心,不妨常來寺中走動。下次若再來,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際遇等著你。”
慧空沒有明說是什么際遇,但她那篤定的語氣和充滿暗示的眼神,卻讓月娘的心湖瞬間激起了萬丈波瀾。
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日來的焦慮和迷茫似乎都被這幾句話驅散了不少。
她對慧空充滿了感激和信任,連連點頭道謝:“多謝老師太指點迷津!月娘記下了,下次一定再來!”
離開青嵐寺時,月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慧空的話語在她腦海里反復回響,“不一樣的際遇”這幾個字更是讓她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下一次,下一次來青嵐寺,會發生什么呢?
難道真的會有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嗎?
她腳步輕快,仿佛連帶著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對下一次的求姻緣之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向往。
自那日與慧空一番長談之后,月娘去青嵐寺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她幾乎每隔三五日就要去一次,每次都精心準備供品,虔誠地跪拜祈禱,心中暗暗期盼著慧空所說的“不一樣的際遇”。
然而,幾次下來,所謂的“際遇”并未出現,反而發生了一些讓月娘心里發毛的事情。
起初,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有好幾次,當月娘獨自一人在大殿角落里默默祈禱時,總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冷冷地盯著自己。
那目光如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
可當她猛地回頭循著感覺望去時,看到的卻只有斑駁的柱子、搖曳的燭光,以及冰冷的墻壁,空無一人。
一次兩次,她只當是自己心神不寧產生的錯覺,可次數多了,那種被窺視的陰冷感便如影隨形,讓她每次踏入大殿,都下意識地感到緊張。
再后來,她發現了一些更奇怪的現象。
佛像前的供桌上,她帶來的精致糕點、新鮮水果,有時會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兩樣。
并非被人吃掉的樣子,更像是被人悄悄拿走了。
不僅如此,連她點燃的香燭,有時也會在她跪拜片刻之后,發現少了一截,甚至整根不翼而飛。
寺廟里雖然也有其他香客,但大都各自忙著跪拜,誰會無聊到偷拿別人的供品和香燭呢?
月娘將這些怪事悄悄告訴了相熟的香客,可別人都說沒遇到過,還勸她是不是太過敏感,疑神疑鬼了。
月娘心里愈發不安,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悄然滋生。
這青嵐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清凈祥和。
可一想到慧空那慈祥的面容和充滿希望的話語,想到自己那渺茫卻又無比渴望的姻緣,月娘又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不安。
她安慰自己,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或許這只是佛祖對自己的考驗,考驗自己的誠心。
只要心夠誠,那些所謂的“機緣”總會來的。
直到那一天,她再次來到青嵐寺。
那是個陰天,天色灰蒙蒙的,寺廟里也比往常更顯幽暗。
她像往常一樣點燃香燭,跪在佛前,閉目祈禱。
當她念完心中所求,緩緩睜開眼睛,抬頭望向那高大的佛像時,心臟猛地一縮!
她竟然看到,那泥塑木雕的佛像,嘴角似乎微微上揚,掛著一絲極其詭異的微笑!
那笑容絕非平日里看到的慈悲安詳,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冰冷,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癡心妄想。
月娘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詭異的微笑似乎又消失了,佛像依舊是那副莊嚴肅穆、悲天憫人的模樣。
可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怪異感,卻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她驚恐地環顧四周,只見其他的香客們依舊各自虔誠地跪拜著,或念念有詞,或磕部分作揖,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佛像的異樣。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還是……這寺廟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月娘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渾身汗毛倒豎。
她再也不敢多待,匆匆收拾了東西,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青嵐寺。
這一次,慧空所描繪的美好憧憬,再也無法壓制她心中那越來越強烈的恐懼和疑慮。
轉眼又到了月初一。
按照習俗,這一天是到寺廟上香許愿、求簽問卜的好日子。
盡管心中對青嵐寺的詭異之處充滿了疑慮和恐懼,但對姻緣的執念,以及慧空曾經給予的那一絲希望,還是驅使著月娘再次踏入了這座古寺。
這一次,她來得格外早。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寺廟里已經有了零星的香客。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火氣味,卻似乎無法驅散那潛藏在寧靜之下的絲絲詭異。
月娘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走到佛前,恭恭敬敬地點燃三炷清香,插入香爐。
然后,她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將自己所有的期盼和惶惑都融入了禱告之中。
她祈求佛祖指點迷津,告訴她未來的姻緣究竟在何方,也祈求佛祖驅散這寺中縈繞不散的怪異,讓她能夠安心祈福。
禱告完畢,她起身拿起簽筒,凝神屏氣,心中默念著自己的問題,然后開始輕輕搖晃。
竹簽在筒中沙沙作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終于,一支簽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月娘彎腰拾起那支姻緣簽,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簽紙,想要看看佛祖給了她怎樣的啟示。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簽文上時,卻不由得愣住了。
簽紙上并非空白,確實有字,但那字跡卻模糊不清,仿佛被水浸過一般,墨色暈染開來,扭曲變形,根本無法辨認寫的是什么!
這怎么可能?
寺廟里的簽文都是印好的,怎么會模糊成這個樣子?
月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
她拿著這支奇怪的簽文,茫然四顧,恰好看到慧空老尼正緩步從后殿走出來。
月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迎上前去,將簽文遞給慧空,焦急地問道:“老師太,您幫我看看,這簽文是怎么回事?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慧空接過簽文,低頭看去。
只一眼,她那張平日里總是掛著慈和微笑的臉,瞬間變得十分古怪。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神閃爍不定,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只是支支吾吾地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這……這個……許是……”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原本只是陰沉的天空,突然間狂風大作,呼嘯著卷過寺廟的屋檐,發出嗚嗚的怪響。
天色迅速暗沉下來,厚重的烏云如同打翻的墨汁,在空中翻滾聚集,將最后一點天光也吞噬殆盡。
大殿的門窗被狂風吹得砰砰作響,殿內供奉的長明燈燭火也開始劇烈地搖曳,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整個大殿的光線驟然暗淡下來,氣氛變得壓抑而緊張。
月娘緊緊捏著那張模糊的簽文,看著慧空古怪的神色,聽著窗外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風聲,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而這一切,又和她苦苦追尋的姻緣,有著怎樣詭異的關聯?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動彈不得。
狂風在殿外怒號,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
殿內的燭火被吹得東倒西歪,光影在斑駁的墻壁和猙獰的佛像上瘋狂跳躍,勾勒出光怪陸離的景象。
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月娘緊緊攥著那張模糊不清的簽文,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劇烈的風聲,每一次燭火的搖曳,都讓她心驚肉跳。
她能感覺到周圍其他香客的惶恐和不安,竊竊私語聲和壓抑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慧空老尼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眼神躲閃,早已沒了往日的鎮定從容。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和混亂的邊緣,突然——
“啊——!”一聲凄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沉悶的空氣,如同利刃刺入每個人的耳膜。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離佛像最近的女香客,正伸手指著高高在上的佛像,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圓睜,嘴巴張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景象。
月娘的心猛地一沉,也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那尊巨大的佛像。
借著搖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燭光,她看到了令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尊泥塑木雕、平日里慈眉善目的佛像,此刻,那雙本應悲憫眾生的眼眶里,竟然……竟然緩緩地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粘稠,順著佛像的面頰緩緩流淌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下,宛如兩行觸目驚心的血淚!
“佛……佛祖顯靈了!佛祖落淚了!”
短暫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發出更大的驚呼和騷動。
不知是誰先帶頭跪了下來,緊接著,其他的香客們也仿佛被這“神跡”震懾,紛紛跪倒在地,朝著“落淚”的佛像拼命磕頭,口中高呼著“菩薩顯靈”、“佛祖慈悲”,聲音激動而狂熱,甚至帶著哭腔。
整個大殿瞬間沸騰了,原本的恐懼被一種突如其來的、盲目的宗教狂熱所取代。
然而,月娘卻無法融入這片狂熱。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渾身冰冷,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
眼前的景象非但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神圣,反而讓她覺得無比的詭異和荒誕!
佛像怎么會流淚?
還是這種如同血液般的液體?
聯想到之前感覺到的窺視、丟失的供品、佛像嘴角那詭異的微笑,以及手中這模糊不清的簽文……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逐漸成形。
這不是神跡!
這是騙局!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用人們虔誠信仰來故弄玄虛的騙局!
連日來積壓在心頭的恐懼、疑慮、不安,以及被愚弄、被欺騙的憤怒,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猛烈爆發!
她看著那些依舊在狂熱跪拜的人們,看著慧空那張閃爍其詞、明顯心虛的臉,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直沖頭頂。
她猛地向前一步,不再猶豫,不再恐懼。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端起身邊沉重的銅制香爐——那里面還插著她剛剛點燃、寄托了她所有希望的香燭——然后狠狠地朝著那高高的供臺,朝著那“流著淚”的佛像,猛地砸了過去!
“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香爐撞在堅硬的供臺上,香灰四濺,燃燒的香燭斷裂飛出,火星迸射。
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狂熱的跪拜和呼喊戛然而止。
月娘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她指著那依舊在“流淚”的佛像,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卻清晰地響徹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你們不要再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