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父親的目光常年漂浮在虛空中，三十年如一日。

可誰曾想，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神異常清明：

"鵬兒，我在深圳有棟三百平的別墅，鑰匙藏在老照片后面。"

我笑了，笑這癡人說夢，誰知那笑聲很快凝固在嘴角。

因為我在發黃的相框背后，真的找到了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

01

北京城東南角有一條狹窄的胡同，名叫青磚巷。

青磚巷深處有一座四合院，四合院最東側的房間住著李鵬和他的父親李長山。

房間不大，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個老舊的衣柜，就幾乎占滿了全部空間。

窗戶很小，正對著院中那棵蒼老的槐樹。

李鵬今年四十一歲，面容清瘦，眼角已有了細密的皺紋。

他在附近的一家小超市當收銀員，每天早晨七點出門，晚上七點回家，沒有起伏。

李長山已經七十八歲了，三十年前被確診為阿爾茨海默癥。

那時李鵬才十一歲，懵懂的年紀，還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陌生，為什么會忘記自己的名字，忘記回家的路，甚至忘記如何系鞋帶。

這三十年來，李長山的記憶減弱，最終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痕跡。

他大部分時間都沉默不語，雙眼空洞，偶爾會喃喃自語一些沒人能聽懂的話語。

胡同里的人都知道李家有個"傻子"，背后總有些流言蜚語。

"可憐啊，這傻父寡兒的日子，誰受得了啊。"

"李鵬也是命苦，這輩子就這么毀了，哪個姑娘肯嫁給他??？"

"聽說李家那老頭以前也是個能工巧匠，現在成這樣，唉，人生無常啊。"

李鵬早已習慣了這些閑言碎語，只是低著頭快步走過，盡量不引人注目。

他知道，在旁人眼中，他和父親就像兩個可憐蟲，一個被病痛折磨，一個被責任綁架，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李鵬的母親在他十七歲那年因病去世，臨終前握著李鵬的手說："鵬兒，你爸爸只有你了。"那一年，李鵬剛剛考上大學，但他選擇了放棄，留在北京照顧父親。

后來他通過夜校拿到了一個大專文憑，在幾家小公司做過會計。

但是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家近的超市工作，因為這樣可以更好地照顧父親。

李鵬的生活被父親的病癥束縛，就像那棵院中的老槐樹，根深深地扎在土里，縱使枝葉再怎么向上伸展，也永遠離不開那方土地。

去年春天，李鵬曾經嘗試過相親，媒人是胡同口開小賣部的劉嬸。

她介紹了一個在醫院做護工的女人，比李鵬大兩歲，離過一次婚，沒有孩子。

"你也四十了，條件差不多就行，別挑。人家知道你家情況，還愿意見你，已經很不錯了。"

李鵬穿上唯一一件像樣的襯衫，刮干凈胡子，還特意買了一盒糕點。

相親定在附近的一家小茶館，約好下午三點。

那天父親狀況不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焦躁不安的表現。

李鵬本想著去去就回，應該沒什么問題。

誰知剛走到院門口，父親突然跟了出來，拉著他的衣角不放。

李鵬試圖讓父親回屋，但父親卻緊緊抓住他，眼中滿是恐懼。

"好吧，那就一起去。"李鵬最終無奈地妥協了。

他希望對方能理解他的處境，畢竟那位女士在醫院工作，應該見過不少像父親這樣的病人。

茶館里，那位女士已經等了一會兒。她叫張麗，面容端正，穿著樸素但整潔。

在看到李鵬領著父親來，她先是一愣，隨后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你好，我是李鵬。這是我父親。"李鵬局促地介紹道。

"你好。"張麗點點頭，眼神不自覺地避開了李長山空洞的目光。

剛坐下不久，李長山就開始不安地挪動，時而敲打桌面，時而自言自語。

李鵬趕緊安撫父親，但效果不佳。

茶館里的其他客人開始投來好奇的目光，有人甚至竊竊私語。

"不好意思，我父親他..."李鵬尷尬地解釋。

張麗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她不斷看表，明顯想盡快結束這次見面。

正當李鵬試圖找些話題時，張麗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電話，故作驚訝地說："什么？現在？好的，我馬上過去。"

在掛斷電話后，她歉意地說："醫院有急事，我得立刻回去。改天再聊吧。"

說完她也懶得等回應，便匆匆離去，連茶都沒喝完。

李鵬自嘲的笑了笑，自然也知道，不會有"改天"了。

02

回家的路上，他們碰到了劉嬸。

劉嬸看到李鵬拉著父親，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怎么把你爸帶去了？我不是說好了只你自己去嗎？"

"他非要跟著，我沒辦法。"李鵬無奈地解釋。

"唉，這下完了，人家張麗剛給我打電話，說不想再見了。"鵬兒，聽嬸兒一句勸，你這輩子就這么過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帶著這么個老人，哪個女人受得了??？"

李鵬低著頭，無言以對。

劉嬸的話雖然刺耳，但不無道理。誰愿意嫁給一個終日與癡呆老人為伴的男人呢？

那天晚上，李鵬躺在床上，第一次真正感到了絕望。

可父親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也不會拋棄他。

每天晚上，李鵬都會給父親洗臉、刷牙、換衣服，然后陪他躺在床上，給他講一些簡單的故事，大多是李鵬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李長山聽不聽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鵬需要提醒自己，床上躺著的這個老人是自己父親。

"爸，今天超市來了一批新鮮的水蜜桃，我給您帶了兩個回來，明天我切給您吃，好不好？"

李鵬輕聲說，一邊為父親掖好被角。

李長山沒有回應，只是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這樣的場景，李鵬已經習以為常。他知道，父親的思緒早已飄到了他無法觸及的遠方。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夜，窗外偶爾有閃電劃過，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李鵬剛剛給父親服完藥，正準備去洗漱。

可突然，一向沉默的李長山猛地坐起身，緊緊抓住李鵬的手腕。

"鵬兒，我在深圳有棟別墅，三百平米，還帶花園，鑰匙藏在老照片后面。"

李長山的聲音異常清晰，眼神也變得格外明亮，這和他平日里的迷糊狀態截然不同。

李鵬愣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父親的這番話。

在他的記憶中，父親一直是個普通的木匠，從來沒有去過深圳，更不可能在那里擁有什么別墅。

"爸，您是不是做夢了？"李鵬試探著問。

"不是夢！"李長山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照片，找照片！那把鑰匙可以娶媳婦的！"

說完這句話，李長山又恢復了往常的呆滯，目光重新變得渙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李鵬站在床邊，心里充滿了疑惑。

父親已經三十年沒有如此清醒地說過一段完整的話了，更不要說是這樣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他想，或許是新藥的副作用，或許是父親的病情有了什么變化。

但那句話像一顆種子，已經在李鵬心中生根發芽。

雷聲漸漸遠去，房間里只剩下李長山均勻的呼吸聲。

李鵬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深圳？別墅？這些詞匯在李鵬的生活中是如此遙遠，但李長山說這些話時的神情，卻又是那么真切，那么篤定。

第二天一早，李鵬起床后，發現父親已經醒了。

只見他安靜地坐在床邊，目光依舊空洞。昨晚的對話仿佛只是一場夢。

"爸，早上好。"李鵬輕聲問候，開始了他們每天的晨間例行公事：幫父親洗漱、換衣服、吃早餐。

李長山機械地配合著，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李鵬試探性地提起昨晚的話題："爸，您還記得您昨晚說的話嗎？關于深圳的別墅？"

李長山的眼神依舊迷茫，對李鵬的問題沒有任何反應。

李鵬嘆了口氣，認為昨晚的事情大概真的只是父親病中的囈語。

但就在李鵬準備出門上班前，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墻上那張已經泛黃的全家福。

那是他十歲生日時拍的，照片上年輕的李長山摟著妻子，另一只手放在小李鵬的肩膀上，三人都笑得燦爛。這張照片是他們家唯一的老照片了。

李鵬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取下相框，翻到背面。相框的背板已經有些松動，他輕輕一掰，背板就脫落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在背板和照片之間，確實夾著一把鑰匙和一張小卡片。

鑰匙已經有些生銹，看起來像是某種保險柜或者防盜門的鑰匙。

卡片上寫著一個地址：深圳市南山區海濱路168號，深圳灣1號A棟3號。

李鵬的心跳加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親昨晚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那棟別墅真的存在？

他把鑰匙和卡片收好，決定先去上班，晚上回來再好好想想這件事。

03

整個工作日，李鵬都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把鑰匙和那個陌生的地址。

熬到晚上回到家，李鵬煮了一鍋粥，陪父親吃完晚飯。

他猶豫再三，還是把那把鑰匙和卡片拿了出來，放在李長山面前。

"爸，這是您說的鑰匙嗎？它能打開深圳的那棟別墅嗎？"

李長山的目光落在鑰匙上，他緩慢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嘴唇微微顫抖："鵬兒，去深圳……找到它……是你的了……"

話音剛落，李長山又恢復了往常的呆滯狀態，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清醒只是一場幻覺。

但這短暫的反應，足以讓李鵬確信。

盒子里的這把鑰匙和那個地址，絕非父親的胡言亂語，而是隱藏了三十年的秘密。

接下來的幾天，李鵬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要前往深圳一探究竟。

他上網查了那個地址，發現深圳灣1號確實是深圳的一個高檔小區，而且建成已有三十多年了。這更加證實了父親所說的可能性。

在超市的休息室里，李鵬時不時會聽到同事們談論自己的假期計劃、家庭聚會或未來規劃。每當這時，他總是默默地低頭，裝作在看手機。

直到一個新來的年輕女同事湊上前，好奇地問道："李鵬，你有什么假期計劃嗎？"

"沒什么特別的，"李鵬淡淡地回答，"就在家休息。"

"你爸爸還好嗎？"女孩善意地問道。她似乎是少數幾個知道李鵬家庭情況卻不帶偏見的人。

李鵬點點頭："老樣子。"

"你真孝順，"女孩真誠地說，"不是每個人都愿意這樣照顧生病的父母的。"

李鵬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對他來說，照顧父親不是選擇，而是命運。

李鵬請了一周的假，安排好父親的照顧事宜——他拜托了隔壁的王嬸，每天來照看父親。

王嬸和李鵬家相識多年，對李長山的情況也很了解。

臨行前夜，李鵬坐在父親的床邊，輕聲說：

"爸，我明天要去深圳了，去看看您說的那棟別墅。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李長山依舊沉默，目光呆滯。李鵬并不期待得到回應，只是習慣性地和父親說話。

但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李長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鵬兒，帶回來……你媽媽的照片……"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李鵬目瞪口呆。

父親已經很多年沒有提起過母親了，現在，他不僅記得，還特意囑咐要帶回照片。

翌日清晨，李鵬踏上了前往深圳的列車。

細數三十年來，他從未離開過父親如此之久，更沒有獨自一人出過遠門。

列車穿過山川河流，穿過城市與鄉村，穿過白晝與黑夜。

李鵬望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思緒萬千。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教他握鋸子的情景，想起父親發病前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鵬兒，爸爸要給你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

那時的李長山是個勤勞的木匠，手藝在整個胡同都很有名氣，常有人登門求他做家具。

"到底是什么讓您變成了現在這樣呢？那棟別墅，又有什么樣的故事？"

李鵬喃喃自語，目光投向遠方。

04

深圳的陽光比北京更加熱烈，空氣中彌漫著海的咸濕。

李鵬站在火車站外，被這座陌生城市的喧囂所包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掏出那張泛黃的卡片，再次確認了地址：深圳灣1號A棟3號。

經過打聽，他得知這個小區位于南山區的黃金地段，靠近海邊，是深圳最早的一批高檔住宅區之一。

李鵬坐上出租車，向司機報出了目的地。

"深圳灣1號？"司機上下打量了李鵬一番，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先生是去那里做客嗎？"

"不，我是……"李鵬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來意，"我是去看一處房產。"

"哦，那您可真有眼光。"司機笑著說，"那可是深圳的老貴族區了，現在那里的房子，沒個兩三千萬下不來。"

李鵬默然，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車子穿過繁華的市區，沿著一條寬闊的濱海大道行駛。

遠處的海面上，點綴著幾艘白色的帆船，陽光灑在水面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終于，出租車在一處高大的鐵藝大門前停下。門上"深圳灣1號"四個燙金大字熠熠生輝。

門口站著兩名身著制服的保安，神情嚴肅地盯著每一輛進出的車輛。

李鵬付完車費，在看著自己滿身地攤貨，猶豫著走向大門。

"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一名保安攔住了李鵬。

李鵬局促地掏出那張卡片："我想去這個地址，A棟3號。"

保安接過卡片看了一眼，表情頓時變得恭敬起來：

"啊，是李先生！我們已經等您很久了。請跟我來。"

李鵬一愣，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保安不僅沒有刁難他，反而表現得像是在迎接一位貴賓。更令他吃驚的是，保安似乎認識他，或者至少知道他的身份。

"您認識我？"李鵬試探性地問道。

保安微笑著回答："當然了，李先生。我們都知道總有一天您會來的。請隨我來，物業經理一直在等著親自接待您。"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但李鵬只能跟著保安往里走。

小區內部環境優美，道路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棕櫚樹和各種熱帶花卉，遠處可以看到一片碧藍的海水。

幾經周轉下，他們來到了一棟歐式風格的三層別墅前。

別墅外墻是淡黃色的，屋頂是紅色的琉璃瓦，門前有一個精心打理的小花園，各種顏色的花朵爭奇斗艷，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李先生，您到了。"保安恭敬地說，隨后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誰??！”

原本兇神惡煞的臉，在看清是李鵬后，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只見，他一步步靠近，直接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