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們常說,好人沒好報。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句玩笑話,直到它真實地發生在我父親身上。
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我看著失魂落魄的父親。他雙手捧著冷掉的咖啡,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的墻壁。短短半年時間,他的兩鬢已經斑白,眼角的皺紋也深了不少。曾經挺拔的身姿如今略顯佝僂,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爸,你不要太自責了。"我輕聲安慰道,但他仿佛沒聽見一般。
"她才23歲啊,正是最好的年紀..."父親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痛苦和無奈。
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依然亮著紅燈,里面的醫生正在為一個叫林雨晴的女孩搶救。就在兩小時前,這個女孩和她的母親還跪在我們家門口,眼淚汪汪地懇求父親出手救她。
"陳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她的病又復發了,只有你能救她!"林母哭得幾乎暈厥。
而父親只是木然地站在門口,重復著同一句話:"對不起,我治不了。"
沒人能理解父親此刻的痛苦。半年前,正是他冒著巨大風險,為這個和我同校的女孩做了一臺高難度手術,成功挽救了她的生命。然而,手術后不久,這個女孩竟然因為對術后疤痕不滿,向醫院投訴我父親"醫術不精",導致他被降職處分,從主任醫師變成了普通醫生。
事情發生后,父親一度陷入抑郁。他在醫療行業摸爬滾打了三十年,拯救了無數生命,卻被一個他剛剛救過的病人背叛。這種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陳醫生,您發什么呆呢?查房時間到了。"一位年輕護士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父親機械地點點頭,起身跟著護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一陣酸楚。眼前這個疲憊的中年男人,曾經是醫院里最受尊敬的心外科主任,如今卻只能做些基礎診療工作。
這一切的轉變,都要從半年前那個雨夜說起。那天深夜,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我的大學同學林雨晴的母親,聲音中帶著哭腔,說雨晴突發心臟病,急需心外科醫生會診。
"我女兒說你爸爸是心外科主任醫師,求求你幫幫忙!"林母哀求道。
我立刻聯系了正在家中休息的父親。盡管那天他剛結束了一臺12小時的大手術,疲憊不堪,但聽說是危急情況,二話不說就趕到了醫院。
當時林雨晴的情況非常危險,需要立即手術。然而,她家經濟條件不好,負擔不起高額的手術費用。更糟的是,她沒有醫保,所有費用需要自付。
"醫院有規定,沒有足夠押金不能安排手術。"當值的護士長為難地說。
看著病床上痛苦掙扎的林雨晴,父親猶豫了片刻,然后掏出自己的醫保卡和工資卡:"用我的卡先墊付吧,人命關天。"
護士長震驚地看著父親:"陳主任,這可是幾十萬啊!"
"救人要緊。"父親簡單地回答,隨后便開始準備手術。
那晚的手術持續了8個小時,父親和他的團隊幾乎不眠不休地奮戰,終于在黎明時分成功地修復了林雨晴的心臟瓣膜。當他疲憊地走出手術室時,林雨晴的母親激動地跪在地上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陳醫生,您是我們的恩人!這份恩情我們一定會報答的!"林母激動地說。
父親只是擺擺手:"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你女兒情況特殊,手術很成功,但術后恢復期需要格外注意,一定要按時復查。"
在接下來的兩周里,父親幾乎每天都會抽時間去看望林雨晴,詳細記錄她的恢復情況,并親自調整治療方案。他甚至動用關系,為林雨晴申請了一筆醫療援助基金,減輕了她家庭的經濟負擔。
林雨晴的恢復情況很好,除了胸前留下了一道長約15厘米的手術疤痕外,她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出院那天,林母再三道謝,還送來了一面錦旗。
然而,就在林雨晴出院后的第三周,醫院突然收到了一封針對父親的投訴信。信中聲稱父親"醫術不精",導致病人胸前留下了"難看的疤痕",影響了她的生活質量和心理健康。投訴人正是林雨晴。
更令人震驚的是,信中還提到,手術前父親并未充分告知她手術可能留下疤痕的風險,涉嫌隱瞞醫療風險,要求醫院給予處理并賠償精神損失費。
當父親被醫務科叫去談話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主任,您怎么看這個投訴?"醫務科王主任面色嚴肅地問。
父親苦笑道:"王主任,你也是醫生,你知道心臟手術不可能不留疤痕。而且術前我確實向病人及家屬詳細講解了手術風險,包括疤痕問題,他們也簽了知情同意書。"
"問題是,患者家屬現在否認您做過這些告知。"王主任嘆了口氣,"而且您使用自己的醫保卡為患者支付費用,這違反了醫院規定,是很嚴重的違規行為。"
父親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確實違反了規定,但當時情況緊急,他只想著救人。
三天后,醫院作出決定:撤銷父親的主任醫師職務,降為普通醫師,并調離心外科,轉到普通內科門診。
這個處罰對父親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他從醫三十年,一步步從普通醫生爬到主任醫師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而現在,因為救了一個"恩將仇報"的病人,他的職業生涯幾乎毀于一旦。
消息傳開后,醫院里的同事們都為父親感到不公。有些老病人甚至專門來醫院表達支持,但醫院的決定已經無法改變。
父親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每天機械地上下班,不再像以前那樣熱情地與病人交流。他曾經閃閃發光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