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深夜,某小鎮河邊,風刮得呼呼響。
外賣員孫磊剛送完單,騎著吱吱作響的破電動車往回趕,冷不丁聽到一聲尖叫。
他停下車,瞇眼一看,河里有個女人撲騰著喊救命。
他沒多想,扔了外套就跳下去,水冷得刺骨。
好不容易把人撈上來,岸上一群人圍過來,有人喊:“小伙子厲害!”
有人舉著手機拍視頻。
孫磊喘著氣爬上岸,濕漉漉地撿起外套,正要走,被救的女人王悅蘭一把抓住他胳膊,醉醺醺地嚷:“你干啥摸我?手往哪兒放呢!”
孫磊愣了,皺眉說:“我救你上來,哪顧得上別的?”
王悅蘭瞪他一眼:“少裝蒜,我感覺到了!”
旁邊有人勸:“算了算了,他好心救你。”
可她不依,甩手說:“救人就能亂摸?我報警!”
孫磊沒吭聲,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轉身走了。
第二天,視頻傳遍了網,標題寫著 “外賣員河中救人”,底下卻吵翻了天,有人夸他英雄,有人罵他人渣。
早上,警察敲開他出租屋的門:“孫磊,有人告你猥褻,跟我們走一趟。”
他站在門口,手還攥著妹妹的藥瓶,滿臉懵。
自貢邊上的小鎮,孫磊 34 歲了,日子過得像鎮上那條窄窄的街,擠擠巴巴,沒啥光亮。
他生在鎮子旁一個小村子里,家里窮得叮當響。
12 歲那年,父親在礦井塌方里沒了,母親拖著病身子熬了幾年,沒錢治,也走了。
留下他和 6 歲的妹妹孫曉雪,村里人可憐他們,隔三差五送點米面,可日子還得靠自己撐。
那天,母親咽氣前拉著孫磊的手,聲音虛得像風:“磊子,你得照顧好曉雪,別讓她受苦。”
孫磊紅著眼,點點頭,說:“媽,我知道。”
從那以后,他輟了學,沒讀完初中就跟村里叔伯去工地搬磚。
肩膀瘦得像竹竿,可他咬牙扛,一天賺個十來塊,夠買點面粉糊口。
后來他擺過水果攤,修過自行車,啥活兒都干過,沒挑過累不累,只問能不能填飽肚子。
孫磊長得不高,一米七左右,瘦得衣服掛身上像借來的,臉上總有點胡茬,頭發亂糟糟,自己拿剪刀隨便剪兩下。
他不愛說話,鎮上人見了他,點點頭就算招呼。
他送外賣時,顧客問:“這單咋這么慢?”
他低頭 “嗯” 一聲,遞上餐就走。
鄰居老太太水管漏了,他扛著扳手去修,修完抹把汗,說:“沒事,舉手之勞。”
大爺買米扛不動,他順手送過去,人家塞五塊錢,他擺手:“不用,真不用。”
鎮上人都說他老實,說他是個好人,可沒人知道他背了多重的擔子。
妹妹孫曉雪是他活下去的根。
她 20 歲了,長得瘦小,臉色蒼白得像紙,說話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幾年前查出慢性腎病,醫生說要長期透析,不然活不長。
孫磊帶著她搬到鎮上,租了個小屋,自己干起外賣員。
每天騎著電動車,穿梭在街頭巷尾,從早跑到晚,能接多少單跑多少單。
夏天曬得臉脫皮,冬天風吹得手裂口,他咬牙撐著。
透析費一個月幾千塊,他工資加上借點錢,剛夠用。
房租常拖,房東上門催,他低頭賠笑:“再寬幾天,下個月補上。”
房東哼一聲,走人,他關上門,靠著墻喘口氣。
“哥,你別太累了。”
有天晚上,孫曉雪從醫院回來,躺在床上輕聲說。
孫磊坐在床邊削蘋果,遞給她:“吃點,哥沒事,扛得住。”
她笑笑,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他摸摸她頭,眼神沉沉的。
透析完她得躺幾天,頭暈腿軟,吃不下飯,他看著心疼,可沒文化沒門路,只能拼命跑單子攢錢。
她住院時,他晚上陪著,削蘋果給她吃,她吃不了幾口,他勸:“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好起來。”
她笑得虛弱:“哥,你也吃。”
他嗯一聲,自己沒動。
孫磊沒啥愛好,送餐空隙靠路邊抽根煙,幾塊錢一包的便宜貨。
抽完看看遠處的山,歇一會兒接著跑。
路過音像店,聽到《光輝歲月》飄出來,他站著聽一會兒。
那是他和妹妹都愛的老歌,他想著哪天攢夠錢,帶她去成都找好醫生,把病治好。
晚上回到出租屋,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屋里就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舊電飯鍋,妹妹睡醫院多,他一個人住,冷清得像沒人住過。
外賣這行苦,同事里有人笑他:“磊哥,你老實得像頭牛,干活賣力,可不會來事。”
他笑笑,不吭聲。
別人聚餐喝酒,他不去,說要省錢。
外賣群里聊得熱鬧,他很少冒泡,有人問他咋樣,他回句 “還行”,就沒下文。
他不覺得自己苦,就是覺得日子得過下去,妹妹得活著。
鎮上街頭那家燒烤攤晚上飄香,路邊黃狗總趴樹下,他送餐經過,狗抬眼看看,又睡回去。
他不愛湊熱鬧,別人聊八卦,他送完餐就走。
有次送餐,顧客是個大姐,接了餐問:“你咋天天跑,也不歇歇?”
孫磊撓撓頭,說:“歇了沒錢,妹妹還等著呢。”
大姐嘆口氣:“你這人,太實誠了。”
他笑笑,沒接話,騎上車走了。
鎮上人認識他,知道他老實,常找他幫忙,他從不計較。
鄰居說他善良,可沒人知道他有多累。
他不跟人爭,也不愛出風頭,日子像流水賬,一天接一天,沒啥大起大落。
孫磊也想過未來。
他聽說成都醫院好,想帶妹妹去看看,可算算路費住院費,幾千塊砸進去,他沒底。
妹妹說過一次:“哥,要不算了,治不好我也不怨。”
他當時沒說話,晚上跑單差點撞電線桿。
他不信命,可現實像堵墻,推不動也翻不過。
他攢了點錢,想換塊電動車電池,可算了算,換了就沒錢交房租,只能湊合用,每天多充兩次電,能跑就跑。
日子就這樣過著,他沒抱怨過,干啥都踏實。
鎮上的生活沒啥新鮮事,每天路都一樣,他騎車經過,街頭的人點點頭就算打招呼。
他腦子里只有兩件事:跑單賺錢,活著活著。
救人前,他還是那個老實的孫磊,日子苦巴巴卻有盼頭。
鎮上的外賣單子最近少得可憐,旅游旺季一過,飯店訂單跟被砍了腿似的,減了一半。
他一天跑十幾個鐘頭,累得滿頭汗,有時候才接十來單。
平臺抽成狠,一單賺不到五塊,他騎車跑得腿酸,錢包還是癟的,跟沒跑似的。
房租已經拖了仨月,房東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隔幾天就來敲門。
那天晚上,孫磊剛送完單回來,門還沒關嚴,房東就推門進來,皺著眉說:“小孫,你這房租再不交,我可真得找別人了。”
孫磊低頭站在門口,手里還攥著車鑰匙,賠笑說:“再寬限幾天,下個月一定補上。”
他順手從桌上抓了根煙遞過去,房東接了,點上抽了兩口,嘀咕:“老這么拖,我也不是開善堂的。”
說完哼一聲走了。
孫磊關上門,靠著門板站了會兒,盯著屋里那張破桌子,心里清楚,下個月八成也湊不齊。
他不是沒想過換條路。
鎮上有個廠子招工,他跑去問,人家瞅他一眼,說:“沒學歷,三十多歲了,要你干啥?要年輕力壯的。”
他又去建筑工地試,人家說一天一百五,得自己帶工具,他摸摸口袋,沒錢買鐵錘扳手,只能作罷。
街上擺攤賣水果的多了,競爭大,他算了算成本,覺得砸進去收不回本,風險太高,也不敢試。
外賣雖然累,好歹每天有點現金進賬,他不敢換,怕斷了妹妹的藥錢。
孫曉雪的病是壓在他背上的大石頭。
前一天,她從醫院打來電話,聲音虛得像要斷線:“哥,我透析完頭暈得厲害,躺著都覺得天旋地轉。”
孫磊握著手機,站在街邊,風吹得他臉發涼。
他輕聲說:“你再熬熬,哥會想辦法。”
她頓了頓,低聲說:“哥,我不想拖你。”
孫磊喉嚨一緊,趕緊說:“別瞎想,哥沒事。”
掛了電話,他蹲在路邊,點了根煙抽,煙霧散開,他盯著地上的煙頭,腦子里全是妹妹那張蒼白的臉。
他知道她拖不下了,可他沒轍,只能咬牙多跑幾單。
晚上回到出租屋,他煮了點面條,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屋里靜得只能聽見電飯鍋嗡嗡響,桌子邊放著妹妹前幾天留下的藥瓶,上面字密密麻麻,他看不懂,只知道貴得要命。
床頭墻角有塊綠綠的霉斑,他拿抹布擦過,擦不掉,就隨它去了。
躺下后,他盯著天花板,算著這個月還剩多少單能跑,房租差多少,藥費還缺多少。
算著算著,眼角酸了,他閉上眼,告訴自己明天還得早起。
外賣站的同事小劉常勸他:“磊哥,你得學聰明點,單子挑著接,別啥都跑,累死也不多賺。”
孫磊擦著車,笑笑說:“我跑得慢,挑不了。”
小劉撇撇嘴:“你這人太軸了。”
還有人教他刷單,弄點假訂單多拿提成,他聽完搖搖頭:“干不來,怕被抓。”
同事私下議論,說他老實得過頭,活該賺不到錢。
他聽著不吭聲,低頭擦車,繼續跑下一單。
他不覺得自己軸,就是覺得日子得老老實實過。
鎮上的生活沒啥花樣,每天路都一樣。
街頭燒烤攤晚上飄香,路邊那只黃狗總趴樹下,他送餐經過,狗抬眼看看,又睡回去。
街上的人他大多認識,賣菜的大嬸,修鞋的老頭,路過點點頭就算招呼。
他送完餐就走,不愛湊熱鬧。
手機里外賣群聊得熱火朝天,有人發單子截圖,有人罵顧客,他偶爾瞄一眼,不回話。
日子像老黃歷,一頁翻一頁,沒啥盼頭。
他也想過改變。
聽說成都的醫院設備好,醫生牛,想帶妹妹去試試。
可一張火車票幾十塊,來回一趟得住幾天,幾千塊砸進去,他沒底。
妹妹有次躺床上說:“哥,要不算了,治不好我也不怨。”
他沒吭聲,晚上跑單差點撞電線桿。
他不信命,可現實像堵墻,推不動也翻不過。
他攢了點錢,想換塊電動車電池,可算了算,換了就沒錢交房租,只能湊合用,每天多充兩次電,能跑就跑。
車子吱吱響,他騎著,風從耳邊刮過,腦子里全是妹妹的藥、房東的臉、平臺的單。
救人前一晚,他送完最后一單,天黑透了。
顧客是個年輕人,點了個炒飯,送到時多聊了兩句:“哥們,你這車夠破的。”
孫磊笑笑:“湊合用。”
拿了錢,他騎車往回走,路上風大,他裹緊外套,腦子里還在算明天跑多少單能多攢點。
他騎著吱吱響的破車往回走,風刮得耳朵生疼,冷不丁聽到河邊有人喊救命。
他沒多想,扔下車跑過去一看,水里有個女人撲騰著,像是喝多了站不穩掉下去的。
他脫了外套跳下去,水冷得刺骨,他一把抓住她胳膊,使勁往岸邊游。
好不容易把人撈上來,岸上一群人圍過來,有人喊:“小伙子牛啊!”
有人舉著手機拍視頻,閃光燈晃得他眼暈。
他喘著粗氣爬上岸,濕漉漉地抖了抖衣服,那女人滿身酒氣,頭發貼在臉上,嘴里嘟囔著啥也聽不清。
他扶她坐穩,見她沒事,撿起外套就想走。
誰知她一把抓住他胳膊,嗓門拔高:“你干啥摸我?手往哪兒放呢!”
孫磊愣了,皺眉說:“我救你上來,哪顧得上別的?”
她瞪他一眼,醉醺醺地嚷:“少裝蒜,我感覺到了!”
旁邊有人勸:“算了算了,他好心救你。”
可她不依,甩手說:“救人就能亂摸?我報警!”
孫磊沒再吭聲,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轉身走了。
他以為這事就這么完了,誰知道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被救的女人叫王悅蘭,30 歲,鎮上美容店的老板。
她那店在街角,門面不大,招牌寫著 “悅蘭美容”,門口常停幾輛電動車。
店里做美甲洗頭,生意湊合,夠她花。
她長得還行,皮膚白,化了妝挺顯眼,穿得花哨,鎮上人說她有點風風火火的勁兒。
她單身,愛占便宜,買菜跟攤販講價能磨半天。
第二天,她酒醒了,直接跑派出所報了警,說孫磊救她時 “動手動腳”,摸了她不該摸的地方。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我醉了,可感覺清楚,水里他手亂抓。”
警察問:“有證據不?”
她說:“水里誰看得清,反正我不舒服。”
警察沒辦法,先把孫磊帶走問話。
王悅蘭還不算完,出了派出所,她打開手機,在鎮上微信群里一通發:“差點被色狼占便宜,外賣員孫磊,大家小心!”
消息傳得跟風似的,鎮上人愛看熱鬧,立馬炸了。
她又找了個本地記者朋友,把事兒捅網上,拍了個視頻坐在店里抹眼淚:“我喝了點酒,掉水里差點淹死,好不容易被救上來,結果救我的人還想占便宜。我一個女人,太委屈了。”
視頻一發,網上跟炸了鍋似的,有人罵:“外賣員真惡心!”
有人說:“這種人還救啥,死了算了。”
孫磊的名字和照片被人扒出來,連他那輛破電動車都被人認出來了。
這還不算,她男友黃啟剛也蹦了出來。
這家伙 32 歲,鎮上的混混,瘦高個,滿臉橫肉,胳膊上刺了個狼頭。
幾年前他因為打架進過局子,出來后沒正經活兒,靠收點保護費混日子。
他跟王悅蘭處了半年,倆人常吵架,可沒分。
孫磊被拘留那天,黃啟剛聽說這事兒,帶著幾個兄弟堵到孫磊出租屋門口。
他踹開門,見沒人,抄起棍子就砸孫磊的電動車,車座癟了,前輪也歪了。
他站在門口罵:“姓孫的敢動我女人,出來我不弄死他!”
鄰居探頭看看,沒人敢吭聲。
黃啟剛砸完還不解氣,放話說孫磊放出來就廢他一只手,他那幾個兄弟跟著起哄:“替嫂子出氣!”
鎮上人都知道黃啟剛惹不起,他打架下手狠,前年把個攤販打得住院,賠了幾千塊就了事。
王悅蘭在店里聽人說了這些,笑笑說:“啟剛就這樣,護著我。”
她不覺得這事兒多嚴重,反正孫磊在她眼里就是個窮外賣員,翻不出啥浪。
可輿論已經失控,那段救人視頻被人剪成幾秒,配上 “救人還是猥褻?” 的字幕,網上吵得更兇了。
鎮上外賣群也炸了,有人問:“磊哥真干這事兒了?”
有人說:“看著不像啊。”
可更多人信了王悅蘭,說:“這種人看著老實,其實壞。”
孫磊的同事小劉給他發微信:“咋回事啊?”
他沒回,手機鎖在拘留所柜子里。
房東聽說這事兒,直接把孫磊的東西打包扔樓下,說:“這種人我不敢留。”
王悅蘭還不消停,又跑派出所催:“這種人還不抓緊關起來?”
她在網上再發帖,貼了自己哭紅眼的照片:“救命恩人變色狼,我都不敢出門了。”
有人同情,有人質疑,她回:“你們沒經歷過不知道。”
她店里生意反倒好了點,有些顧客專門來看熱鬧,順便洗個頭。
她坐店里聊這事兒,語氣里帶點得意。
黃啟剛也沒閑著。
他打聽孫磊的情況,知道他有個妹妹在醫院,跑醫院門口晃了一圈,見孫曉雪沒出來,就走了。
他跟王悅蘭說:“這小子放出來,我讓他爬著走。”
王悅蘭撇撇嘴:“你別弄太狠,嚇嚇就行。”
黃啟剛笑笑,手里掰著指關節,咔咔響。
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孫磊往死里逼。
孫磊還蒙在鼓里,他在拘留所啥也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經翻了。
那段救人視頻被人剪成幾秒,配上 “救人還是猥褻?” 的字幕,網上吵得跟炸了鍋似的。
有人罵:“這種人渣還救啥,淹死算了!”
有人說:“看著老實,心眼壞得很。”
鎮上外賣群里也炸了,小劉發消息:“磊哥真干這事兒了?”
沒人回,有人截圖王悅蘭哭紅眼的視頻:“她都這樣了,假不了。”
孫磊的照片被人扒出來,連他那輛破電動車都被人認出來了,底下有人回:“這車我見過,就是那個瘦子。”
新麻煩接連冒出來。
房東聽說他被抓,第二天跑去出租屋,把他的東西收拾成倆塑料袋扔樓下。
床單卷成團,鍋碗衣服散了一地,鄰居路過瞅瞅,沒人撿。
房東跟人說:“這種人我不敢留,啥時候再惹事咋辦。”
那輛被黃啟剛砸癟的電動車扔在巷子口,前輪歪著,沒人管。
小劉路過拍了張照發群里:“磊哥這車廢了,可惜。”
群里有人回:“廢了活該,誰讓他干那事兒。”
孫磊在里面啥也聽不見,手機鎖在柜子里,連小劉的微信都沒瞧見。
妹妹孫曉雪也聽說了這事。
她躺在醫院病床上,護士聊天時提到 “外賣員猥褻” 的新聞,她一聽就知道是哥哥。
她攢著勁兒給孫磊打電話,沒人接,又打到外賣站,人說他在拘留所。
她撥通派出所電話,聲音弱得像要斷:“我能見我哥不?”
警察回:“不行,得等查完。”
她掛了電話,靠著枕頭喘氣,手抖得厲害。
她想寫信,可沒紙筆,只能干躺著,心里急得火燒火燎。
她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經拖不下了。
拘留所里日子慢得像爬。
每天三頓飯,早上一碗稀飯配饅頭,中午土豆炒白菜,晚上差不多。
他吃得不多,飯端來放著,涼了才扒幾口。
旁邊關了個偷東西的男人,搭話問:“你干啥進來的?”
孫磊搖搖頭,沒吭聲。
警察隔天進來問幾句,他老實答,可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也沒啥新東西。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想著那天跳河的事,覺得跟做夢似的。
水冷得刺骨,他一把抓住王悅蘭胳膊,拉她往岸邊游,她當時沒喊啥,他把她扶上岸就走了。
可現在咋就成這樣了?
他開始琢磨這事兒咋回事。
他記得水里亂得很,他一心拉人上來,哪顧得上手碰哪兒。
可王悅蘭咋就認定他故意摸她?
他越想越不對,手攥著拳頭,想不通。
他腦子里又冒出別的念頭,想妹妹,怕她知道這事兒急壞了,想房租,怕東西被扔了,想電動車,怕壞了沒法跑單。
他不知道外面已經翻了天,更不知道妹妹給他打了電話。
他想,要是早知道救人會這樣,他還跳不跳?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該這么想,可又壓不住這念頭。
第五天,警察進來,說王悅蘭改口了,說可能是誤會。
她去派出所撤了案子,稱那天醉了,記不清了。
警察問孫磊:“還有啥說的?”
他搖搖頭:“沒啥。”
警察說證據不夠,下午放人。
孫磊聽完,沒高興也沒生氣,就點點頭。
他以為這事兒算完了,可他不知道,外面等著他的不是清白,是更大的坑。
他在拘留所里不吭聲,心里卻翻江倒海。
想著妹妹的藥費,怕這幾天沒跑單錢不夠,想著王悅蘭,覺得她不該這么說,可又猜不透她為啥這樣。
鎮上的人信啥罵啥,太快了,他沒恨誰,就是累得喘不過氣。
放出來前,他拿回手機和鑰匙。
手機一開,幾十條未接來電,全是妹妹的。
他想回過去,可沒電了。
他拎著塑料袋走出拘留所,門口沒人接,天陰著,像要下雨。
他站在路邊,看看遠處的山,耳朵里還是那天河邊的水聲。
他不知道,這五天,已經把他推到了懸崖邊。
孫磊從拘留所出來那天,天陰得跟蓋了鍋蓋似的,風吹得路邊的樹葉子嘩嘩響。
他拎著塑料袋,里面裝著手機、鑰匙和幾件換洗衣服,站在門口看了眼鎮上的街,沒人接他,他也沒指望有人來。
他低頭往出租屋走,路上經過外賣站,站里人忙著接單,沒人認出他,他也沒進去。
手機沒電,他想找個地方充上,給妹妹打個電話。
他不知道,這五天,孫曉雪已經撐不住了,外面等著他的不是清白,是天塌下來的日子。
走到出租屋樓下,他愣住了。
門口堆著他的東西,床單卷成一團,鍋碗扔在旁邊,衣服散了一地。
他蹲下翻了翻,看到妹妹前幾天留下的藥瓶,瓶子摔裂了,藥撒在地上。
他抬頭看樓上,窗戶關得死死的,房東不在。
他撿起藥瓶攥在手里,站了會兒,腦子里嗡嗡響。
他轉過身,鞋底磨得發燙,直奔醫院。
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得先看看妹妹,別的以后再說。
醫院離鎮中心不遠,走路二十來分鐘。
他一路沒停,風吹得他臉發涼。
到病房樓下時,天已經黑透了,門口路燈亮著,照得他影子長長的。
他爬上三樓,推開病房門,看到妹妹的床空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他愣了下,轉頭問旁邊的護士:“我妹妹呢?孫曉雪。”
護士抬頭瞅他一眼,低聲說:“她在哪間病房?”
他指了指空床:“就這兒。”
護士翻了下記錄,頓了頓說:“你先等會兒,我去問問。”
孫磊站在那兒,手攥著瓶瓶,腳像釘在地上。
護士回來后,躲躲著他,低聲說:“你妹妹昨天走了。”
孫磊腦子嗡的一聲,像被砸了一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