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北京...東城區(qū)...我的四合院...兩百平..." 張桂芝坐在輪椅上,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清明,這是二十年癡呆生活中從未有過的一刻。
她緊緊抓住兒子張明的手,聲音雖然微弱卻格外堅定。
張明愣住了,隨即苦笑搖頭:"媽,您又胡說什么呢。"
他家連縣城的破房子都快供不起了,北京的四合院?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當(dāng)天夜里,他在母親的舊箱底發(fā)現(xiàn)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母親站在一座古樸的四合院門前,背面寫著"東城區(qū)德勝胡同18號,1980年春"。
張明的手不禁顫抖起來,難道...母親真的在北京有套四合院?
第二天一早,他便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
當(dāng)他終于找到那個地址,站在門前的那一刻,整個人徹底愣在了原地
01
廣州的夏天像一塊厚重的濕毛巾,悶熱黏膩地貼在每個人身上。
張明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工廠回來,渾身散發(fā)著刺鼻的機油味和汗臭。
他的工裝褲上有幾處明顯的油漬,那是今天修理注塑機時留下的"戰(zhàn)績"。
剛推開家門,妻子李秀蘭尖銳的聲音就像一把刀直刺他的耳膜。
"你媽又把家里搞得一團糟!"李秀蘭站在狹小的客廳中央,手里舉著一個沾滿米粒的電視遙控器。
"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嗎?最后在米桶里發(fā)現(xiàn)的!米都倒出來了,浪費了半斤呢!"
張明默默地?fù)Q上拖鞋,連汗都來不及擦。
"我媽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每天都這樣!昨天把你的工資卡塞進了馬桶水箱,前天把我的口紅涂在了墻上,大前天..."李秀蘭數(shù)落著,額頭上青筋暴起。
張明沒有反駁,也無力反駁。
他走向客廳角落那張老舊的輪椅,上面坐著他六十五歲的母親張桂芝。
老人家干瘦的身體像一根枯枝,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東西。
"媽,我回來了。"張明蹲下身,輕輕擦去母親嘴角的口水,然后握住她那雙布滿老年斑的手。
這雙手曾經(jīng)是多么有力啊,可現(xiàn)在,皮包骨頭,冰涼得讓人心疼。
張桂芝的眼睛木然地眨了眨,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像過去二十年的每一天一樣。
癡呆癥徹底摧毀了這個曾經(jīng)堅強的農(nóng)村婦女。
在張明的記憶中,母親從來都是村里最能干的女人。
父親去世早,她硬是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可就在他十歲那年,母親突然變得迷糊,經(jīng)常忘東忘西,后來連他這個兒子都認(rèn)不出來了。
鄉(xiāng)親們說是操勞過度,腦子里的"筋"斷了。
"唉,算了,對不起,我情緒有點激動。"李秀蘭看到丈夫疲憊的樣子,語氣軟了下來,"外面熱吧?我去給你倒杯涼茶。"
十六年前,張明帶著患病的母親和新婚的妻子從湖南老家來到廣州打工。
家鄉(xiāng)的土地越來越貧瘠,種了一年到頭也養(yǎng)不活一家人。
城市像一塊磁鐵,吸引著他們這些農(nóng)村人。
可現(xiàn)實是,他們一家三口外加一個上高三的兒子,只能擠在城中村六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內(nèi)。
夏天悶熱難耐,冬天陰冷潮濕,隔壁鄰居吵架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來。
張明在華僑機械廠做車床工人,李秀蘭在附近的超市做收銀員,兩人一個月加起來不過八千塊錢。
"我去做飯。"張明起身,走向那個只能容納一個半人的狹小廚房。
李秀蘭跟了進來,廚房一下子顯得更加擁擠。
她壓低聲音:"明哥,咱們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你看咱家,每個月光是你媽的藥錢就要兩千多,加上房租三千,水電氣八百,剩下的錢根本不夠我們一家人生活的。
小勇馬上要上大學(xué)了,光學(xué)費一年就要七八萬,咱們拿什么給孩子讀書?"
張明停下切菜的手,菜刀在砧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煩躁:"那你說怎么辦?把我媽送回老家?老家那破房子都快塌了,誰來照顧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秀蘭急忙解釋,眼里閃過一絲內(nèi)疚,"我只是...只是覺得咱們可以考慮把她送到養(yǎng)老院,那里有專業(yè)人士照顧,也許對她病情有好處。"
"養(yǎng)老院?"張明的聲音猛地提高,手中的菜刀重重拍在砧板上,"那些地方一個月至少三四千,還要排隊,說不定還會虐待老人!再說了..."他突然哽咽,聲音低了下來,"媽把我拉扯大,二十多年沒有一句怨言,現(xiàn)在她病了,我怎么能把她扔在那種地方?我還是個人嗎?"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nèi)叶紩煌峡宓模?李秀蘭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廚房里的爭執(zhí)聲越來越大,誰也沒注意到,客廳里的張桂芝突然皺起了眉頭,她那雙往常呆滯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02
晚飯桌上,氣氛格外沉悶。
四個人圍坐在一張小圓桌旁,只有筷子碰到碗的聲音。
張明的兒子張小勇正在刷手機,時不時地偷瞄父母陰沉的臉色。
張小勇今年十八歲,剛高考完,放了暑假。
他成績不錯,被省內(nèi)一所重點大學(xué)的計算機專業(yè)錄取了。
"爸,媽,"張小勇放下手機,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
"什么事?"張明抬起頭。
"學(xué)校發(fā)了新生入學(xué)須知,說計算機專業(yè)最好自帶筆記本電腦..."張小勇的聲音越來越小。
"多少錢?"張明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p>
"六七千吧..."
張明筷子一頓,眉頭緊鎖。
他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爸爸下個月發(fā)了工資,再加上你媽的,湊一湊就給你買。"
李秀蘭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給婆婆盛了一碗稀飯,然后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
這些年,雖然有怨言,但她從未虧待過婆婆。
從換洗尿布到喂飯喂藥,都是她一手包辦。
"桂芝媽,來,吃點青菜。"李秀蘭用勺子舀起一片青菜,小心地送到婆婆嘴邊。
"咳咳..."張桂芝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稀飯嗆進了氣管。
"媽!"張明趕緊過去拍打母親的背。
"快倒水!"李秀蘭手忙腳亂地去拿杯子。
張小勇也連忙起身幫忙:"奶奶,您沒事吧?"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張桂芝的咳嗽突然停止了。
她抬起頭,眼神中的迷霧一下子散開,變得出奇地清明。
她環(huán)顧四周,就像第一次見到這個家一樣。
然后,那雙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吐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震驚的話:"北京...東城區(qū)...德勝胡同十八號...我的四合院...兩百平方米..."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張明愣住了,筷子從指間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看著母親這突如其來的清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媽?您...您說什么?"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張桂芝緊緊抓住兒子的手,力氣大得驚人,指甲都掐進了兒子的肉里。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格外堅定:"北京,東城區(qū),德勝胡同十八號,我的四合院,兩百平..."說完這句話,她的眼中又泛起了往日的迷茫,頭慢慢地低了下去。
李秀蘭和張小勇面面相覷,這是二十年來,老人第一次說出如此清晰的話語。
"媽,您別胡說了,咱家哪來的北京四合院啊。"張明苦笑著搖搖頭,但眼中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光芒,"您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張桂芝的眼神突然變得哀傷,她喃喃地重復(fù)著那個地址,然后,眼神又恢復(fù)了往日的茫然,重新陷入了沉默。
"她這是怎么了?"李秀蘭皺著眉頭問。
"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吧。"張明勉強解釋道,"前段時間不是天天放那個《四合院的故事》嗎?"
但他心里清楚,母親根本看不懂電視,平時只會呆呆地坐在那里,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反應(yīng)。
這詭異的一幕讓整個家庭陷入了困惑。
晚飯后,每個人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但心思早已不在眼前的工作上。
03
深夜,張明輾轉(zhuǎn)難眠。
母親的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頭。
窗外,廣州的夜空被城市的燈光染成了橘黃色,悶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來。
張明輕手輕腳地起床,來到了母親的小房間。
借著走廊的微光,他看著母親安靜的睡顏,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感。
他的記憶中,關(guān)于母親年輕時的事情知之甚少。
父親在他五歲時就因病去世,從此母親獨自將他撫養(yǎng)長大。
村里人都說他母親年輕時特別漂亮,有城里人來提親,但都被拒絕了。
在他十歲那年,母親突然開始變得健忘,經(jīng)常一整天坐在門口發(fā)呆。
到了他十五歲,母親已經(jīng)完全認(rèn)不出他來了,醫(yī)生說是早發(fā)性癡呆癥。
從此,她的世界便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關(guān)于母親的過去,他幾乎一無所知。
鬼使神差地,張明打開了母親床下的那個舊木箱。
這個箱子跟隨母親多年,是他們從老家?guī)淼臑閿?shù)不多的物品之一。
母親曾經(jīng)警告過他,不許動這個箱子,那時她還清醒著。
箱子上落了厚厚的灰,顯然多年沒有人打開過。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灰塵,掀開了箱蓋。
里面是一些發(fā)黃的衣物,一本破舊的筆記本,還有幾張老照片。
張明的手微微顫抖,小心地翻看著這些母親的遺物。
突然,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映入眼簾。
照片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站在一座古樸的四合院門前,笑容燦爛,眉眼間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
她穿著一件樣式簡單但料子考究的藍(lán)色連衣裙,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手里拿著一把折扇,像極了那個年代城里的知識女性。
張明幾乎認(rèn)不出來那是自己的母親,她看起來是那么年輕,那么美麗,那么與眾不同,與他記憶中那個樸實的農(nóng)村婦女判若兩人。
他的手不禁顫抖起來,緩緩翻到照片背面,那里赫然寫著:"東城區(qū)德勝胡同18號,1980年春"。
筆跡娟秀,應(yīng)該是母親的手寫。
這一刻,張明感覺心跳幾乎停止。
母親沒有胡說,她真的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
整個晚上,張明都無法入睡,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如果這是真的,為什么母親從來沒有提起過?為什么他們一家要過著如此艱難的生活?那套房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被誰占用了嗎?
第二天一早,張明難得地沒有去上班。
他打電話向工廠請了假,說家里有急事。
"你發(fā)燒了嗎?"李秀蘭見丈夫坐在餐桌前發(fā)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我沒事,"張明回過神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他鄭重地將那張照片遞給妻子看。
李秀蘭接過照片,眼睛慢慢睜大:"這...這是媽?"
"嗯,照片背面你看。"
李秀蘭翻過照片,看到那個地址,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不可能吧?媽真的在北京有房子?還是四合院?"
"我也不敢相信。"張明搖搖頭,"但這張照片是真的,而且地址和媽昨天說的一模一樣。"
"爸,我看看。"張小勇湊過來,接過照片仔細(xì)端詳,然后激動地說:"爸,你必須去北京看看!這要是真的,咱們家就發(fā)達(dá)了!北京的四合院,尤其是在東城區(qū)這樣的黃金地段,價值幾千萬呢!"
"幾千萬?"李秀蘭倒吸一口冷氣,"我的天哪!"
04
張明陷入了沉思。
如果這真的是母親的房產(chǎn),那么他們家的生活將徹底改變。
小勇的大學(xué)費用不再是問題,母親也能得到更好的醫(yī)療照顧,他和秀蘭也可以不用再日夜操勞...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
如果母親真的有這樣的房產(chǎn),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默默無聞,讓全家人過著艱苦的生活?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隱情。
"我得去北京看看。"張明下定決心。
"你自己去?"李秀蘭有些擔(dān)心,"你從來沒出過遠(yuǎn)門啊。"
"沒事,現(xiàn)在高鐵這么發(fā)達(dá),很快就到了。"張明安慰道,"你在家照顧好媽和小勇。"
"去吧,爸,"張小勇拍拍父親的肩膀,"這可能是改變我們家命運的機會!"
"如果...如果這是真的,"李秀蘭眼中含著淚水,"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你也不用天天干那么重的活..."
"別想太多,先去看看再說。"張明安慰妻子,心里卻也忍不住憧憬。
就這樣,帶著那張泛黃的老照片和滿腹的疑惑,張明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
臨行前,他特意來到母親床前,輕聲對她說:"媽,我去北京了,去看看您說的那個四合院。"
母親依舊呆滯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張明覺得,在那雙渾濁的眼睛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爍。
北京,一座與廣州截然不同的城市。
下了高鐵,迎面而來的是北方七月特有的干燥熱浪,沒有廣州那種潮濕悶熱,卻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張明從未來過北京,這座古老而現(xiàn)代的城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高聳的摩天大樓與古老的胡同并存,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完全不同于他熟悉的廣州城中村的狹窄巷道。
他在站前廣場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掏出手機,按照地圖的指引,他乘坐地鐵,然后轉(zhuǎn)公交,歷經(jīng)兩個小時的顛簸,終于來到了德勝門附近。
"師傅,德勝胡同怎么走?"張明向一個路邊賣冰棍的老人打聽。
"往前走,右拐,看見牌樓就是了。"老人操著濃重的京腔回答。
張明道了謝,擦了擦額頭的汗,向老人指的方向走去。
德勝胡同位于北京老城區(qū),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集中地。
一條不寬的胡同,兩旁是灰色的高墻和朱紅色的大門,偶爾能看到墻頭探出的一抹綠色,那是院內(nèi)的老樹。
走在這樣的胡同里,張明似乎能感受到這座古城的歷史氣息。
"這里的房子得多少錢啊?"他暗自思忖。
在廣州,他連最普通的小區(qū)都買不起,更別說這種歷史街區(qū)的老房子了。
"德勝胡同18號..."張明低聲念叨著,眼睛緊盯路邊的門牌號。
15號...16號...17號...18號!
終于,他站在了照片上的那個地址前。
一扇朱紅色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個銅質(zhì)門環(huán),門框上方是"德勝胡同18號"的門牌。
歲月在門上留下了痕跡,漆面有些剝落,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氣派。
這一刻,張明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他拿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對比著眼前的門樓,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qū)別是,照片中門前站著年輕美麗的母親,而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陌生人,站在這扇可能改變他一生的門前。
"這真的是媽媽的房子嗎?"張明心跳加速,喉嚨發(fā)干。
05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上前敲響了那扇紅門。
"咚咚咚"的聲音在胡同里回蕩。
沒有回應(yīng)。
他又敲了一遍,這次用力大了些。
"誰啊?"里面?zhèn)鱽硪粋€蒼老的聲音。
"您好,我是...我是來找人的。"張明有些緊張地回答。
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約莫八十多歲,面容慈祥但帶著警惕。
"你找誰?"老人打量著張明。
張明拿出那張照片,聲音有些發(fā)抖:"請問,您認(rèn)識這個人嗎?這是我母親,張桂芝。"
老人接過照片,瞇起眼睛仔細(xì)看了看,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小芝?這是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