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申明:本文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望理性閱讀,謝謝您的支持。
我退休那年,正好六十整。
走出辦公樓那一刻,陽光正好,曬在身上很暖和。街道上車來人往,往日我總是匆匆忙忙的,如今退休后,總算可以讓生活節奏慢下來。
站在十字路口方向,不知為何我心生迷茫。
有工作時,我可以心無旁騖,一天忙著上班,閑時可以和下屬聊天。如今退休回家,兒子常年在外不回家,屋子里空蕩蕩的,我一個人閑著不知道該干些。
果然,退休在家的日子非常煎熬!
每天早上六點,我準時醒,醒來后泡一壺茶,看看報紙,吃完早餐就去買菜。
中午吃完飯打個盹,下午去公園散步,晚上看看新聞,十點準時上床,每天的生活單調乏味。
我住在一個老舊小區,鄰居們大多是同齡人。有的人退休后熱衷跳舞、唱歌、旅游、打牌,而我對這些都沒興趣。
直到有一天,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破了我的平靜。
那是一個周二的午后,我剛剛洗完衣服,正準備泡一杯茶,手機突然響起。
我接起電話,對方的聲音熟悉又陌生:“老吳,是我,李強啊!你還記得不?我們高中一個班的……”
我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連忙對他問好。
他哈哈大笑,說:“這不馬上同學聚會了嘛,定在周六,就在市中心的‘百合樓’……前幾次叫你,你都沒空,這次一定得來啊。”
我猶豫了一下,握著電話沉默幾秒:“行吧,我去。”
二十幾年前,老吳也曾經給我打電話,那時候公司上的的事忙不開,最近幾年他又叫了我兩次,我都推脫了,不為別的,我確實很忙。
大學畢業后,我在一家外企工作,后來辭職,選擇和幾個好友一起創業。
創業初期,那是我人生最難熬的時候。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幾個曾經連續吃了一個月的干饅頭,為了節省租房費用,甚至還睡過橋洞。
辛苦十幾年,好在公司慢慢步入正軌,日子慢慢好了起來……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上,窗外的風吹動窗簾,陽光斑駁地灑進來,落在茶幾上的舊照片上。照片是老伴在去世前幾年照的,她笑得溫柔,那種熟悉的眼神,像一股暖流,慢慢融進我心里,讓我浮躁的心稍安。
我們倆是親戚認識的,她是農村人,很樸實,結婚時我一百個不情愿,但后來我發現自己很幸福。
她雖然不漂亮,但是很能干,那時我忙著工作,家里大小事都是她在在張羅。
若不是背后有她默默支持,我的事業肯定不會有如今這般成功。
她走得早,走的時候孩子剛上大學,公司背了債,正是生活最困難的時候。
她陪我共患難,卻沒有享受到福分,只是一味付出,如今想來,我心里滿滿都是對她的愧疚。
后來我也相親過幾次,兒子也支持我,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收回思緒,我走進臥室,神情有些恍惚,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久違的名字——林音。
我拉開了一個抽屜,里面靜靜躺著一封泛黃的信。
這是高三時我寫給一個叫林音女孩的信。
林音,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
她是我們班的驕傲,不僅成績好,人還長得漂亮,還特別安靜。
她不愛扎堆,也不張揚,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看書。每次陽光灑在她發梢時,我就覺得她像畫里走出來的人。
我喜歡她整整三年。
直到高三寒假,我終于鼓起勇氣,約她在學校操場見面,遞出了一封信。
她接過信,看著我,沒有笑也沒有驚訝,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吳明,謝謝你。但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
那一刻,整個操場安靜得只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音。我勉強笑了笑,說:“好,沒關系。”
后來她去外地讀書,我聽說她上了北京的大學,畢業后留在了北京工作。再后來,便沒了消息。
而我,也沒再提起過她。
可那天掛了李強的電話,她的名字竟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里。
林音,這個被我藏了幾十年的名字,在心底忽然泛起了漣漪。
周六那天,我特意早起洗了個頭,刮了胡子,翻出一件新西裝。
雖然沒穿過,但我還是熨了一遍,把它穿在身上時,竟有種莫名的儀式感。
站在“百合樓”門口,我猶豫了幾秒,才推門進去。
包廂里早已人聲鼎沸,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有人喊我名字,笑著擁上來拍我肩膀。
我一邊應付著話語,一邊不動聲色地四下尋找。直到我的目光,落在靠窗的那一角。
她來了。
林音。
她穿著一件素凈的長裙,頭發盤成一個簡單的發髻,耳邊垂著一對銀色小耳墜。她比記憶里成熟了一些,眼角也有了細紋,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安靜、溫柔。
在我看來,她還是那么漂亮。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也看到了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緩緩地,朝我點頭微笑。
那一刻,周圍的喧鬧聲仿佛都退去了,我感覺自己穿越時空,回到了十八歲那年。心里竟然有一種羞澀和緊張。
我們倆緊挨著坐在一起。席間,我不止一次偷偷看她。
她吃飯的樣子依舊斯文,眼神安靜,偶爾有人說笑,她也會微微一笑。歲月流逝,她不僅容顏依舊,反而讓她多了幾分沉靜的美。
“吳明!”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游思。
是李強,他起哄般地喊:“你當年喜歡林音那事,我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啊!哈哈哈!”
我尷尬地一笑,抬頭正好對上林音的目光,她的眼神中沒有驚訝,反而帶著一點淡淡的溫柔和感慨。
她輕聲開口:“我記得。那年冬天,你還送了我一條圍巾。”
那條圍巾,是我自己織的,用的還是母親教我的最簡單的針法,織得歪歪扭扭的。
織好那晚,我猶豫好幾次才鼓起勇氣放進她的抽屜里。
我沒想到她還記得。
“我以為你早忘了。”我下意識地說道,說完又覺得不妥,想收回,臉有些紅。
她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我,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聚會結束后,我借口透氣出了包廂,站在飯店外的臺階上點了一支煙。
煙快燃盡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走到我身邊。
是她。
“你還抽煙啊。”她看著我,語氣里沒有責備,反而帶著點關心。
我笑了笑,滅了煙頭,問她:“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沒有立刻回答,沉思一番才緩緩道:“還行吧……也就這么過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追問。
“你呢?”她轉頭看我,“退休后做些什么?退休金夠花嗎”
“每天就是買菜做飯,晚上看看電視。退休金不多,一個月兩千塊,省著點也夠用了。”
聽我說完,她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么。
終于,她抬起頭,用那雙曾讓我魂牽夢繞的眼睛看著我,說出了一句可能埋藏她心里很久,卻讓我眼淚濕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