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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浩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是個“湊合”的命。
他今年26,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擱人堆里看第二眼都記不住。
家境也普通,父母是國營廠的老職工,退休金不高不低,一輩子沒啥大本事,就是老實本分。
李明浩也隨了根,性格有點悶,甚至可以說有點蔫兒,見了生人臉紅,話也說不利索。
好在腦子還行,上學成績中不溜,畢業后找了個不好不壞的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當技術員,每天對著電腦敲代碼,一個月掙的錢,餓不死也發不了財。
他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
爸媽讓好好學習,他就埋頭讀書;爸媽說別早戀,他連女生的手都沒正經牽過;爸媽讓考個安穩的大學,他就報了本地的工科學校;爸媽讓畢業趕緊找工作,他就進了現在這家公司。
他的人生軌跡,就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步步往下走,沒什么驚喜,也沒什么波瀾。
唯一讓二老操心的,就是他的終身大事。
眼瞅著過了二十五,同齡的小年輕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還沒個對象,老兩口能不急嗎?
“明浩啊,你個人問題到底怎么想的?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老媽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一遍,唾沫星子都能澆滅李明浩那點剛燃起來的游戲熱情。
“媽,這事兒急不來。”李明浩每次都這么小聲嘟囔,眼睛盯著手機屏幕,假裝沒聽見。
“怎么急不來?你看看隔壁老王家的孫子,跟你一邊大,二胎都有了!你再看看你,連個女朋友影兒都沒有!”老爸也跟著敲邊鼓,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李明浩心里也苦啊。
他不是不想找,可他這性格,加上程序員這工作,天天公司家里兩點一線,上哪兒認識姑娘去?
再說,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孩打交道,見了面除了“你好”“吃了嗎”“再見”,就憋不出別的詞兒。
偶爾有同事或親戚給介紹,見了面也是尷尬地坐著,不是人家看不上他悶,就是他覺得人家太活絡自己齁不住。
他對婚姻其實沒啥具體概念,就是覺得,別人都結婚,那我也得結。
有個家,有個老婆孩子,日子大概就能像爸媽那樣,平平淡淡過下去吧?
至于愛情什么的,他沒想過,覺得那是電視里才有的玩意兒,過日子嘛,不就是找個看起來差不多的,能搭伙過就行了?
他心里對未來老婆的想象,也就是“老實”、“本分”、“能過日子”這幾個模糊的詞兒。
“行了行了,我找,我找還不行嗎?”被念叨得實在受不了,李明浩只能繳械投降。
看著兒子終于松口,老兩口對視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這句話呢!
自從李明浩松口說要“積極解決個人問題”,他家的門檻差點沒被媒人踏平。
七大姑八大姨,單位退了休的老同事,甚至小區里跳廣場舞認識的大媽,都搖身一變成了“紅娘”,熱情洋溢地要給他介紹對象。
李明浩的日子,從此陷入了“相親”的循環。
周末不再屬于游戲和懶覺,而是被一場接一場的相親填滿。
見面的地點通常是公園、咖啡館,或者對方家里。
女方的類型也是五花八門,有打扮時髦、說話像機關槍的銷售;有文文靜靜、半天不說一句話的圖書管理員;有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還有上來就問他房子多大、月薪多少、有沒有車的現實派……
起初,李明浩還抱著點希望,認真對待每一次見面。
但幾次下來,不是他覺得不合適,就是人家嫌他太悶或者條件不夠好。
碰壁多了,他那點熱情也就漸漸涼了。
“媽,我看還是算了吧,這相親也太難了。”一次相親失敗后,李明浩垂頭喪氣地回家。
“難也得相!你不相,對象能從天上掉下來?”老媽眼睛一瞪,“我跟你說,下周張阿姨又給你介紹了一個,這次這個聽說條件不錯,姑娘也老實,你給我好好表現!”
“又來?”李明浩臉一垮。
“必須去!我都替你答應了!”老媽斬釘截鐵。
除了家里的壓力,周圍環境也讓他喘不過氣。
公司里,同事們午休時總愛八卦誰誰誰又談戀愛了,誰誰誰準備結婚了,偶爾還會半開玩笑地問他:“明浩,啥時候喝你喜酒啊?”
親戚聚會,更是大型“催婚現場”,“明浩有對象沒?”成了長輩們的標準開場白。
他感覺自己像個異類,在所有人都往前走的路上,只有他一個人停在原地。
生活的單調也讓他感到恐慌,每天重復著同樣的工作,面對著同樣的電腦屏幕,回家也是一個人對著電視或者手機。
他迫切地需要一點改變,一點新鮮感,而結婚,似乎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這種焦慮和渴望的雙重夾擊下,李明浩對相親對象的要求一降再降。
從一開始還幻想一下“眼緣”、“性格”,到后來只剩下“女的,活的,愿意嫁”就行。
他太想擺脫這種被催促、被審視的狀態了,太想完成“結婚”這個任務,好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所以,當張阿姨再次把一個叫“張曉月”的姑娘推到他面前時,他已經有些麻木了,心里只想著:趕緊見完,趕緊結束,成不成也就這樣了。
他沒想到,這次相親,會把他推向一個意想不到的深淵。
張阿姨把這次的相親地點約在了女方家里,說是讓李明浩“提前感受一下家庭氛圍”。
李明浩心里不情愿,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保養得還行,但眼神透著一股精明和強勢。
這就是張曉月的媽媽,王秀蓮。
“哎呀,是明浩吧?快進來快進來!”王秀蓮熱情得有些過分,一把將李明浩拉進屋里,“快坐快坐,阿姨給你倒水!”
李明浩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個家。
裝修還算可以,收拾得也挺干凈,就是感覺……有點太“滿”了,各種家具擺設塞得滿滿當當。
很快,張曉月從房間里出來了。
姑娘長得確實清秀,白白凈凈,穿著簡單的連衣裙,看著很文靜。
李明浩心里那點麻木稍微消散了些,覺得“看起來還行”。
“曉月,快叫人啊,這就是張阿姨跟你說的那個明浩。”王秀蓮推了推女兒。
“……你好。”張曉月小聲說了一句,頭一直低著,不敢看李明浩。
接下來的“相親”,基本上就成了王秀蓮的個人訪談會。
“明浩啊,家里是哪兒的呀?” “哦,本地的。”
“父母都還上班嗎?身體怎么樣?” “都退休了,身體還行。”
“你在哪個公司上班來著?做什么的?一個月掙多少錢啊?” “在XX公司,做技術的,工資……夠用。”李明浩含糊其辭。
“有房子嗎?多大的?貸款還完了沒?” “有……有,單位分的集資房,不算大,貸款還有點。”
“哦……”王秀蓮拖長了語調,眼神快速地掃了李明浩一眼,似乎在評估他的價值。
整個過程,張曉月幾乎沒說話,偶爾被母親點名,才抬起頭“嗯”一聲或者點點頭。
李明浩想找機會跟她說幾句話,但王秀蓮總能恰到好處地把話題拉回去,或者直接替女兒回答。
李明浩覺得有點不舒服,這哪是相親,分明是岳母面試女婿。
但他轉念一想,人家當媽的,關心女兒,問得仔細點也正常。
而且這個王秀蓮雖然強勢,但看起來確實挺“能干”的,以后過日子,有這么個岳母幫襯著,說不定能省不少心。
至于張曉月本人……文靜點也好,省得以后吵架。
他現在就想趕緊把婚結了,其他的,以后再說吧。
或許是李明浩這種“省心”的態度取悅了王秀蓮,或許是他的條件勉強達到了她的標準,這次相親后,王秀蓮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她頻繁地給李明浩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每次都把張曉月帶上,但飯桌上唱主角的永遠是她。
在王秀蓮的強力撮合下,李明浩和張曉月的關系“坐著火箭”往前飛。
沒過多久,王秀蓮就喜氣洋洋地提出:“我看這兩個孩子挺合適的,咱們就把事兒定下來吧?”
李明浩的父母自然樂見其成。
李明浩自己,雖然覺得快了點,但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
他想,反正早晚都得結,對方看著也還行,那就……結吧。
于是,在雙方家長(主要是王秀蓮和李明浩父母)的幾次會面后,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王秀蓮提出,希望小兩口婚后能住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方便她“照顧”。
李明浩覺得無所謂,反正他自己也沒什么主見。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圓滿”的方向發展,李明浩甚至開始幻想婚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穩日子。
他完全沒意識到,那看似熱情的“照顧”背后,隱藏著怎樣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定下婚事后,婚禮的籌備工作就提上了日程。
李明浩本以為可以松口氣,把事情交給雙方父母去商量,自己落得清閑。
可他很快發現,這婚禮的主導權,被未來的岳母王秀蓮牢牢攥在了手里。
“酒店?我已經看好了,城南那家最大的,氣派!菜單我也跟經理商量過了,保證都是硬菜,不能丟面子!”王秀蓮在電話里語氣不容置疑。
李明浩的母親想提議是不是可以在城北找個近點的,或者菜式上考慮一下老家親戚的口味,被王秀蓮一句“曉月喜歡那家酒店的風格,年輕人結婚,得按年輕人的喜好來”給頂了回去。
婚車也得是王秀蓮說了算。
“頭車必須是奔馳S級,后面的車隊最少也得是奧迪A6L,不然多沒面子!” 她對李明浩說,完全沒問男方家能不能負擔得起。
李明浩家只是普通工薪階層,為了湊夠王秀蓮要求的彩禮錢,已經把老兩口的積蓄掏空了大半,現在又要為這些“面子”工程大出血,李明浩心里直打鼓。
他試圖跟王秀蓮商量,能不能稍微降低點標準。
“明浩啊,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摳摳搜搜的!這錢花了,掙得是面子,以后你們倆在親戚朋友面前也抬得起頭!”王秀蓮語重心長,“再說了,這不也是為了我們曉月嘛,哪個當媽的不想讓女兒風風光光地出嫁?”
話說到這份上,李明浩還能說什么?
他只能回去跟父母商量,老兩口雖然心疼錢,但為了兒子能順利娶上媳婦,也只能咬牙認了。
最讓李明浩感到不舒服的是,整個籌備過程中,張曉月就像個隱形人。
他想問問她喜歡什么樣的婚禮,想讓她參與到這些決策中來,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曉月,婚紗照你想拍什么風格的?外景還是內景?” 他找機會單獨問她。
“……我,我不知道,聽我媽的吧。” 張曉月眼神躲閃。
“那,蜜月旅行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我媽說……等婚禮辦完了再說,她會安排的。”
李明浩看著她那副總是怯生生、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有點煩躁。
“曉月,這是我們倆的婚禮,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嗎?老是你媽你媽的!”
張曉月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嚇了一跳,眼圈瞬間就紅了,小聲辯解:“我媽……她也是為我們好……”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李明浩又心軟了,覺得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
他嘆了口氣,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也許她就是這種性格吧,依賴性強一點。
以后結了婚,自己多擔待點就是了。
婚禮前幾天,雙方家長最后碰頭確認細節。
王秀蓮又因為賓客座位怎么排,回禮用什么牌子的糖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跟李明浩的父親爭執了幾句,語氣相當不客氣。
李明浩爸氣得臉都青了,要不是老媽在旁邊死命拉著,差點當場翻臉。
晚上回到家,老媽憂心忡忡地對李明浩說:“兒子,這個親家母可真不是省油的燈,太強勢了!以后你們過日子,你可千萬不能讓她摻和太多,得有自己的主見,知道嗎?”
“知道了媽。”李明浩嘴上應著,心里卻亂糟糟的。
這些日子的壓抑和不安累積起來,讓他對即將到來的婚禮,除了期待,也多了一絲莫名的恐懼。
但他已經走到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婚禮當天終于來了。
現場布置得富麗堂皇,賓客云集,觥籌交錯,一派喜慶祥和。
王秀蓮穿著定制的旗袍,滿面春風地周旋于賓客之間,像個指揮官一樣調度著一切。
她對外的說辭永遠是那么得體:“都是為了孩子”、“只要孩子們高興就好”。
新娘張曉月穿著潔白的婚紗,妝容精致,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但在那精致的面具下,李明浩卻捕捉不到太多新嫁娘的喜悅,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也常常是放空的,尤其是在母親王秀蓮緊隨身旁,“指導”她敬酒、微笑、應對親友的時候。
李明浩被灌了不少酒,腦子暈乎乎的。
婚禮的喧囂,酒精的麻痹,讓他暫時忘記了那些隱隱的不安。
他看著身邊名義上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孩,心里想著,等婚禮結束就好了,等進了洞房,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了。
他期待著夜晚的來臨,期待著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
喧囂散盡,夜色漸濃。
李明浩被幾個好哥們兒半推半扶著送進了新房。
哥們兒們還想起哄鬧洞房,被早有準備的王秀蓮笑著擋在了門外:“行了行了,新郎官喝不少了,讓小兩口早點休息吧,你們也趕緊回吧!”
房門“咔嗒”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嘈雜。
新房里,紅燭高照,大紅的喜字映得滿室通紅。
空氣里彌漫著新家具的味道、花香、還有若有若無的酒氣。
李明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混沌的腦袋清醒一些。
婚床上,端坐著一個穿著大紅嫁衣、頭頂紅蓋頭的身影。
那就是他的新娘,張曉月。
按照習俗,她已經在伴娘(或者按王秀蓮的說法,是她親自送進來的)的陪伴下,在這里靜靜等待著丈夫為她掀開蓋頭。
李明浩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緊張、期待、還有一絲酒后的興奮,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點,然后帶著一點點搖晃的步伐,慢慢走向床邊。
“曉月,” 他開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和顫抖,“今天……累壞了吧?”
床上的人影似乎輕輕動了一下,沒有回答。
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穿著繡花鞋的腳尖。
李明浩笑了笑,心想,新娘子就是害羞。
他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桿小小的、系著紅綢的秤桿——這是用來挑蓋頭的吉祥物。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他一邊說著醞釀好的情話,一邊將秤桿小心翼翼地伸向那方紅蓋頭,“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
他的指尖能感受到蓋頭絲綢的順滑。
他屏住呼吸,懷著揭開神秘寶藏的心情,用秤桿輕輕往上一挑——
那方承載了他所有期待和幻想的紅蓋頭,緩緩地、緩緩地向上掀起,然后滑落……
燭光搖曳,映照出蓋頭下那張臉。
李明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