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大娘,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情況不太樂觀啊。"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帶著遺憾。
病床上的老人微微點頭,眼神平靜如水。
七十二年的光陰里,李大娘早已習慣了一個人面對生活中的風雨。"您有家人嗎?需要我們通知誰嗎?"護士小王輕聲詢問。
李大娘搖搖頭,唇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我一輩子沒結婚,也沒有孩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老人將孤獨面對病痛時,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他的一句話,打破了所有人的認知:"媽,我們來了。"
初春的風還帶著絲絲寒意,市中心醫院的內科病房里,七十二歲的李桂英正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的梧桐樹發呆。
樹上冒出的嫩芽在風中微微搖曳,像是在向這個世界宣告新生命的到來。
"李大娘,該吃藥了。"年輕護士小王端著藥盤走進來,溫柔地提醒道。
李桂英回過神,沖護士笑了笑:"謝謝你,小王。"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中透著平和。
護士小王是個熱心腸的姑娘,在這家醫院工作三年了,最心疼的就是那些孤單的老人。
自從李桂英住院以來,小王總是特別照顧她,不僅是因為職責所在,更多的是出于同情。
"李大娘,您今天感覺怎么樣?胸悶氣短的情況好些了嗎?"小王一邊幫李桂英倒水,一邊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不像昨天那么難受了。"李桂英接過藥片,慢慢吞下,"小王啊,你說我這病什么時候能好?"
小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勉強笑道:"張醫生正在研究您的病例呢,一定會有好轉的。您要相信醫生。"
李桂英看著小王的表情,心里明白自己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她笑了笑,沒再追問。七十多年的人生風雨,早已讓她學會了坦然面對生活中的一切。
張醫生是內科的主任醫師,五十出頭,頭發已經花白了大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嚴謹和負責任。
這一周來,他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李桂英兩次,比對其他病人都要頻繁。
下午兩點半,張醫生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他手里拿著一疊檢查報告,臉色有些凝重。
"李大娘,您的各項指標有些波動,我們需要再做一些詳細檢查。"張醫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聲音沉穩而溫和。
"張醫生,有話直說吧,我這把年紀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李桂英直視著醫生的眼睛,平靜地說。
張醫生嘆了口氣,略微猶豫后說道:"您的心臟問題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初步判斷是累積性的心肌損傷,可能需要手術介入。但考慮到您的年齡和身體狀況,手術風險很高。"
李桂英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變化,仿佛醫生說的不是她自己的病情,而是在講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
"需要手術的話,就手術吧。"短暫的沉默后,李桂英平靜地說。
"李大娘,這種手術需要家屬簽字同意的。您有子女或者近親屬嗎?"張醫生問道。
李桂英搖搖頭:"沒有,我一輩子沒結婚,也沒有孩子。"
張醫生皺起眉頭:"那有沒有兄弟姐妹或者侄子侄女?"
"我是獨生女,父母早就不在了。這些年,一直是我自己一個人過。"李桂英的語氣依然平靜。
張醫生臉上露出些許擔憂:"這樣啊...那社區有沒有您的聯系人?或者比較親近的鄰居?"
"老劉頭一家和我住得近,平時有什么事會互相照應。不過他們前幾天去外地看孫子去了,估計要半個月才回來。"李桂英想了想說道。
護士小王在一旁忍不住插話:"李大娘平時在小區很受歡迎的,大家都很尊敬她。她退休前是中學語文老師,教過很多學生呢。"
張醫生點點頭,思考片刻后說:"那這樣吧,我們先做保守治療,同時聯系社區居委會,看能否找到合適的聯系人。手術的事情,等情況穩定一些再定。"
李桂英笑了笑:"麻煩你們了。不過也別太操心,我這條老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娘,您別這么說。"小王連忙勸道,"人生還長著呢。"
張醫生整理了一下病歷本,語重心長地說:"李大娘,您的心態很好,這對病情恢復很有幫助。
但家人的陪伴和支持在這種時候也很重要。您真的沒有可以聯系的親人嗎?"
李桂英的眼神飄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親人啊...曾經有過吧,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張醫生還想再問什么,但看到李桂英略顯疲憊的神情,便識趣地站起身:"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隨時按鈴叫護士。明天我會再來看您。"
送走醫生后,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李桂英靠在枕頭上,輕輕閉上眼睛。七十二年的光陰像一部默片,在她眼前緩緩流淌。
她生于戰亂年代,長于貧困歲月,青春奉獻給了三尺講臺,中年喪父喪母,轉眼間已是古稀之年。
如果人生是一本書,那她的這本書已經接近尾聲,只是這結局,似乎少了些什么。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李桂英的思緒。她睜開眼,看到護士小王端著晚餐走了進來。
"李大娘,晚餐時間到了。今天有您喜歡的清蒸鱸魚。"小王把餐盤放在床頭柜上,幫李桂英調整好床位。
"謝謝你,小王。"李桂英微笑著說,"你們醫院的伙食真不錯,比我自己在家做的好吃多了。"
小王幫李桂英系好餐巾,順便問道:"李大娘,您一個人在家都是自己做飯嗎?"
"是啊,自己做著吃,簡單方便。"李桂英嘗了一口魚肉,滿意地點點頭,"退休這么多年,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小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李大娘,您為什么一輩子都沒結婚呢?是...沒遇到合適的人嗎?"
李桂英停下筷子,看著小王笑了:"姑娘,你這問題問得可真直接啊。"
小王臉一紅:"對不起,李大娘,我不該問這么私人的問題。"
"沒關系,老太太我也不介意。"李桂英擺擺手,"年輕時也不是沒人追,但那時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回過神來,青春已經溜走了。
后來就想,一個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沒有牽絆。"
小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您真是個獨立的人。不過,一個人的晚年,會不會感到孤單?"
李桂英的目光再次飄向窗外:"人這一輩子,不管有沒有家人,最終都是一個人走完自己的路。孤單是常態,偶爾有人陪伴才是意外驚喜。"
小王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默默地幫李桂英倒了杯溫水。
"小王啊,你也別為我擔心。"李桂英拍拍小王的手,"我這一生,雖然沒有兒女繞膝,但也不算辜負。
教了三十多年書,送走了一屆又一屆學生,看著他們長大成人,比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還有成就感呢。"
小王笑了:"您一定是個很好的老師。您的學生現在還聯系嗎?"
李桂英搖搖頭:"早就斷了聯系。我退休那年,學校搬了地方,后來我也搬了家。這么多年過去,那些孩子現在也都四五十歲了,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哪還記得我這個老師?"
"那可不一定,好老師學生一輩子都忘不了。"小王安慰道。
李桂英沒再說什么,只是安靜地吃完了晚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護士小王幫她收拾好餐具,又量了血壓和體溫,確保一切正常后才離開。
晚上九點,醫院的走廊安靜了下來。李桂英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聲,心里默默地回顧著自己的一生。
她想起了自己的學生們,想起了那些在講臺上度過的日子,想起了父母臨終前的囑托,想起了那個她曾經深深牽掛的人...
不知不覺間,眼角濕潤了。李桂英輕輕擦去眼淚,自嘲地笑了笑:"老了老了,居然還會多愁善感。"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努力讓自己入睡。明天還要面對更多的檢查和治療,她需要保存體力。
第二天一早,張醫生帶著兩名實習醫生來查房。他仔細檢查了李桂英的各項指標,臉上的表情比昨天更加凝重。
"李大娘,您的心功能進一步減弱了。我們需要盡快做出決定。"張醫生直截了當地說。
李桂英點點頭:"張醫生,您說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張醫生沉吟片刻,對身邊的實習醫生說:"去聯系心外科的王主任,看看能否會診一下。"
轉向李桂英,他語氣柔和地說:"李大娘,您先別擔心,我們會盡全力為您治療的。"
李桂英笑了笑:"張醫生,您是個好醫生,很負責任。我這把年紀了,沒什么可擔心的。生死由命,治療盡力就好。"
張醫生感慨地看著她:"您的心態真好。不過,關于手術的事情,我們還是需要家屬簽字。昨天我已經聯系了社區居委會,他們說會盡快派人來醫院。"
下午三點,社區居委會的李主任和一名社工來到了醫院。他們帶來了一些日用品和水果,還有社區其他居民的問候。
"李大娘,聽說您住院了,大家都很牽掛。"李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話親切熱情。
"謝謝你們來看我,麻煩了。"李桂英感動地說。
李主任坐在床邊,關切地問道:"醫生說您需要手術,但因為沒有家屬簽字有些麻煩。您真的沒有什么親人可以聯系嗎?"
李桂英搖搖頭:"沒有了,都不在了。"
李主任和社工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試探性地問:"那...如果需要手術,您同意居委會代為簽字嗎?"
李桂英想了想,點頭答應:"可以,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李主任拍拍李桂英的手,"不過,手術后的照料也很重要。
您一個人在家,恐怕不太方便。我們社區有養老服務站,可以提供上門照料,您覺得怎么樣?"
李桂英略顯驚訝:"我可付不起那么多錢。"
社工連忙解釋:"這是政府補貼的項目,針對獨居老人,費用很低的。"
李桂英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那等我出院再說吧。"
李主任還想再說什么,張醫生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最新的檢查報告。
他看到有客人在,禮貌地點點頭,然后對李桂英說:"李大娘,心外科的王主任已經看過您的情況了,他認為需要盡快進行手術。"
"手術風險大嗎?"李桂英直截了當地問。
張醫生沒有回避:"說實話,風險不小。考慮到您的年齡和心臟狀況,成功率大約在60%左右。"
病房里一時安靜下來。李主任和社工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好。
李桂英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平靜地說:"做吧,死馬當活馬醫。"
張醫生點點頭:"好,我會安排手術。李主任,關于手術同意書..."
李主任站起身:"我們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既然李大娘同意手術,我們社區可以代為簽字。"
張醫生松了口氣:"那太好了。我會盡快安排手術室和手術團隊。預計在三天后進行手術,這期間我們會做一系列術前準備。"
送走醫生和居委會的人,李桂英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心情復雜。
七十多年來,她習慣了一個人面對一切,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需要陌生人來為自己的生死做決定。這種感覺很奇怪,既有些無助,又有些解脫。
夜深人靜,李桂英睡不著,索性起身坐到窗邊的椅子上,看著外面的夜景。
醫院對面是一個小公園,路燈下有幾對老人在散步,他們相互攙扶,有說有笑。
李桂英看著這溫馨的畫面,不禁想到,如果當年她做出不同的選擇,今天的她是否也會有一個相伴終老的丈夫?
護士小王進來查房,看到李桂英坐在窗邊,連忙關切地問:"李大娘,您怎么不睡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桂英搖搖頭:"沒事,就是睡不著,想坐一會兒。"
小王幫她倒了杯溫水:"是在擔心手術嗎?"
"不是擔心,就是在想一些往事。"李桂英接過水杯,輕輕抿了一口,"人到老年,回憶就成了最好的消遣。"
小王拉了把椅子,坐在李桂英旁邊:"李大娘,您能給我講講您的故事嗎?我很好奇,一個像您這樣優秀的人,為什么會選擇一個人度過一生。"
李桂英笑了笑:"哪里優秀了,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輩子。"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悠遠,"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一段感情,很美好。
那個人很好,對我很好,我們約定了要一起變老。但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分開。"
小王好奇地問:"是什么事情呢?"
李桂英搖搖頭:"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后來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教書育人中,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回過神來,青春已經遠去,也就不再考慮婚姻的事情了。"
小王若有所思:"您后悔過嗎?"
李桂英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人生沒有后悔藥。每個選擇都有每個選擇的意義,我的人生雖然沒有兒女繞膝,但也有我自己的精彩。"
"李大娘,您真是個豁達的人。"小王由衷地贊嘆。
李桂英笑了笑:"不是豁達,是看透。人這一輩子,得失都是暫時的,到最后,什么都帶不走。"
兩人聊了一會兒,小王看時間不早了,催促李桂英回床上休息:"您明天還要做術前檢查呢,得保存體力。"
李桂英點點頭,在小王的攙扶下回到床上。小王幫她蓋好被子,調整好枕頭,然后輕聲道了晚安。
接下來的兩天,李桂英接受了一系列的術前檢查和準備。
張醫生經常來病房查看她的情況,耐心解釋每一步手術程序和注意事項。
護士小王更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從飲食到心理上的安撫都十分到位。
手術前一天晚上,張醫生最后一次來查房。他手里拿著最終的檢查報告,神情凝重。
"李大娘,明天上午八點手術。您的各項指標基本穩定,但還是有些擔憂。"張醫生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說,"我必須再次強調,這個手術風險很高。"
李桂英平靜地點點頭:"我明白,生死有命。張醫生,您盡力就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感謝您的幫助。"
張醫生有些動容:"李大娘,您的心態真好。不過,手術后需要人照顧,您有什么打算嗎?"
"社區說可以安排上門服務,應該可以解決。"李桂英說。
張醫生點點頭:"那就好。手術前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或者有什么人想見的?"
李桂英想了想,緩緩搖頭:"沒有了,我這一生,該做的都做了,該見的人也都見過了。如果這次手術不成功,我也沒有遺憾。"
張醫生拍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明天見。"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李桂英一個人。
她躺在床上,回想著自己的一生,想著那些教過的學生,想著曾經的同事和朋友,想著已經離世的父母。有那么一瞬間,她也想起了那個特別的人,那個曾經與她約定共度一生,卻因為命運的捉弄而分離的人。
"如果明天手術不成功,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在另一個世界重逢了。"李桂英輕聲自語,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微笑。
清晨五點,護士小王來到病房,為李桂英做最后的術前準備。她幫李桂英換上手術服,測量血壓和體溫,確保一切正常。
"李大娘,別緊張,張醫生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心臟專家,王主任也會親自主刀,您一定會沒事的。"小王握著李桂英的手,鼓勵道。
李桂英笑了笑:"我不緊張,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小王,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
"這是我應該做的。"小王有些動容,"您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老人。"
七點四十五分,手術室的護士和擔架隊來到病房,準備將李桂英送往手術室。小王幫忙將李桂英轉移到擔架上,然后跟著一起往手術室走去。
路上,小王一直握著李桂英的手,輕聲安慰:"李大娘,放輕松,一切都會好的。"
李桂英點點頭,眼神平靜。
她看著頭頂不斷后退的走廊燈光,心里有種莫名的平和。七十多年的人生,她已經活得夠久,也夠精彩。如果今天是終點,她也沒有什么遺憾。
手術室外,張醫生和王主任已經在等待。他們簡單地向李桂英解釋了一下手術流程,然后由麻醉師為她做麻醉準備。
"李大娘,現在要給您注射麻醉劑了,您會感到有些困倦,這是正常的。"麻醉師溫和地說。
李桂英點點頭:"好的,麻煩你們了。"
麻醉劑緩緩注入體內,李桂英感到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開始模糊。
在完全失去知覺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走廊的盡頭響起:"請等一下!我是她的兒子!"
但這個聲音很快被黑暗吞噬,李桂英陷入了昏睡。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醫護人員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他西裝革履,神情焦急,身后還跟著一位優雅的中年女士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請問您是?"護士小王困惑地問道。
"我是李桂英的兒子,陳明。"中年男子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