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女友的竹馬很愛開玩笑。

他會在我們約會時把我鎖在車里，讓我幾度昏厥。

會向女友借走我親手給她織的圍巾，轉頭去擦馬桶。

每當我表示不滿時，女友反倒說我大驚小怪。

「阿杰他就是年輕愛鬧而已，你這么較真干嘛，就不能大度點么！」

直到我準備求婚那天，女友突然不由分說將飯菜塞進我嘴里。

眼看著我咽下，竹馬突然發出爆笑。

「怎么樣，嘗出里面藍環章魚的滋味了么？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會死！」

我口吐鮮血滿地哀嚎，聽著女友抑制不住的嘲笑。

「阿杰正巧要做個藍環章魚的實驗，我還愁著找不到實驗對象呢。這下你可真是幫大忙了?！?/p>

那一刻，心如死灰。

這夜我洗了無數次胃才撿回條命。

醒來，我當著女友的面扔掉戒指。

「這婚，也也沒必要求了?！?/p>

1

聽到這話，躺在沙發上的夏媛原本漫不經心的面色上劃過一絲惱怒。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啊顧南風！不就是讓你吃個藍環章魚么，還和我扯到什么求婚的，我不都說了不想這么早結婚，不想把自己困在婚姻里——」

「所以，我現在放你自由啊?！?/p>

渾身還虛弱著，連說話都沒什么力氣。

我強撐著坐起來，直視著滿臉詫異的女人。

夏媛不可置信瞪著我。

「放我自由？顧南風你是想和我分手么?我都說了只是讓你幫阿杰做個實驗，你為什么非得這么上綱上線！」

「反正你也沒死?。　?/p>

剛進門的醫生聽到這話，瞬間板起臉。

「這位病人家屬，藍環章魚是有劇毒的，稍有不慎就會出人命。幸好這位患者攝入的比較少，加上洗胃次數多才勉強救了回來。不然真去世了，你怕是有的哭！」

夏媛的話被噎回去，臉色漲得通紅。

眼見著氣氛尷尬起來，一直沉默的聞杰輕聲勸道。

「對不住啊顧哥，是我想的不周到，沒提前和你說做實驗這事?！?/p>

「可我真的沒什么惡意，就是想著反正你身體強壯，就算真吃了肯定也不會出什么大事，對吧?！?/p>

看我始終沉著臉，他的語調里多了幾分委屈。

「你也知道我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這樣，昨晚那份飯還在，我也去吃點好了，就當是對你的賠罪吧。」

說著就要走出病房門口。

夏媛立馬慌了，急忙從背后緊緊抱著他。

「不行！那玩意有毒你剛剛沒聽見嗎，吃了肯定會死的?。“⒔苣銊e犯傻！」

聞言，我無意識掐了下掌心，連嘴唇被自己咬破都沒察覺到疼痛，只有滿腔的血腥味。

她明明很清楚事實啊，吃了會死。

可為什么眼睜睜看著我吃下劇毒的藍環章魚，甚至欣賞著我倒在地上哀嚎求饒的丑態。

我突然不敢篤定那么多年自己堅信的，她愛著我的事實。

這一刻，我還是將埋藏在心底的疑問說出口。

「夏媛，我和聞杰，你選一個。」

自從聞杰因為工作搬到這個城市后，他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夏媛的身邊。

我知曉他們的情分，年少相識，又因為工作分開過幾年。但聯系，是從來沒斷過的。

不是沒介意過，但夏媛每次也會都和我解釋只是朋友，她一向活潑熱情，朋友確實也挺多。

久而久之，我只能勸自己別再多想。

可聞杰卻總是隱隱對我透露出惡意，時常用開玩笑的理由來讓我難堪。

這些夏媛都看在眼里，卻沒放在心上。

時間久了，就會像現在變得不耐煩。

「你把腦子毒壞了吧顧南風，什么選一個？！你對阿杰到底是有多不滿啊，非要逼得我和他斷絕關系你才相信是不是！」

「行，我現在告訴你，我選他！滿意了吧！」

夏媛惡狠狠剜了我一眼，拉著聞杰就踩著高跟鞋往外走。

順便還命令著一旁的護士。

「我看他能說能鬧的，就別給他吃什么止疼藥了！」

遠去的背影里，聞杰回頭對我無聲嘲諷。

「你輸了。」

良久的寂靜中，我察覺到護士投來的同情目光，卻什么都解釋不了。

罷了，我早該看清楚的。

胸口像被壓了大石頭般，悶得喘不上氣。

望著窗外許久，我掏出手機給前幾天就發來消息的主管回復。

「老板，我愿意調往海外分公司。」

2

主管很快有了回應。

「好好好！我立馬上報你的資料，差不多半個月后咱們就能一塊出發去海外公司?！?/p>

「不過你上次不是說要和女友求婚準備定居在這里么，怎么突然變了想法？」

舌尖泛著的苦讓周身的痛愈發清晰，沉默半晌，我隨手回了個。

「突然覺得，有些決定是錯誤的?！?/p>

收起手機，夜色漸濃。護士還是給我打了止痛針，我這才好受點，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住院期間夏媛沒再來過，甚至連問候的短信都寥寥無幾。

倒是朋友圈熱鬧得很，全都是她和聞杰到處游玩的照片。

「隨口說了一句想去看春天的第一朵郁金香，某人就非要帶著我去?！?/p>

「果然，踏春就是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每張照片里她燦爛的笑容旁邊，全都是聞杰親密摟著她腰的場景。

莫名地，這笑容真刺眼。

底下評論的人不少，其中有個共同好友突然提到了我的名字。

「小顧呢，你這樣和聞杰單獨出去不怕正牌男友生氣啊？」

夏媛回復的很快。

「他住院了沒空陪我，再說了阿杰又不是外人，單獨出去又怎么樣。他顧南風哪來的資格管我的社交自由啊?！?/p>

定定看了會，我將她的朋友圈從頭到尾點了個贊。

再次刷新時，突然發現那條評論連帶著回復都被刪除。

緊接著夏媛的電話急匆匆打了過來。

「顧南風，我看你壓根就是裝病是不是，現在還有心思點贊我朋友圈，在這故意點我是不是！」

我語氣淡淡，很是平靜。

「別想太多，之前不是你和我說的，你的每條朋友圈我都必須點贊么?！?/p>

她似乎沒想到我這樣的回應，支支吾吾半天也沒個回應。

畢竟，這話確實是她說過的。

半晌，她換了副語氣。

「你是不是明天出院，正巧我和阿杰旅游回來了，我去接你吧。」

正巧護士進來換藥，我隨口應了句。

「不用。」

出院那天夏媛還是來接我了。

不過是和聞杰一塊來的。

「阿杰說是來幫你收拾東西，順便去家里住幾天，我就帶著他一塊來了。南風，你沒有意見吧?！?/p>

夏媛罕見地主動詢問我，這讓我都詫異了一會。

很快回過神來，我附和著。

「沒，你也說了你們只是朋友，在家住幾天又有什么關系呢?！?/p>

這回答讓夏媛面色更加不自然，她盯著我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一打開車門，聞杰先一步坐上副駕駛，見我站在原地，面色涌出愧疚。

「顧哥我忘記了今天你也在，平時我坐副駕都習慣了沒想得起來。但是我有點暈車哎，坐副駕不容易吐，要不你就委屈下去后排吧。」

他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打開后座的門，自顧自坐了上去，連頭都沒抬。

「沒事，坐哪不都是坐，你喜歡就好。」

這下兩人都有點愣怔，車開了好久才想起打開車載音樂。

到了家門口，夏媛率先進了門，看清屋內后，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顧南風，你在這等著我是吧。我都說了不想那么早結婚，上次在醫院扔戒指說那么信誓旦旦我還以為你想開了呢，結果現在又跟我來這套！」

我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滿地的氣球和玫瑰花，驀地想起這是那天我為求婚做的布置。

那是我花了很久時間選擇購買，心底還懷揣著不安，生怕她會不喜歡。

如今連作用都沒發揮，就被她指著罵。

聞杰見女人惱怒，也跟著幫腔。

「是啊顧哥，媛媛都說了不想那么早結婚你三番五次逼婚到底是什么居心啊，非要困住她么！」

這話說的實在可笑。

我才是，被她困在這段感情里的人。

想到這，我當著她的面戳破氣球，揉碎鮮花。

「那就分手啊?！?/p>

3

一瞬間，夏媛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睛睜得大大的。

「分手...顧南風，你來真的？！」

我挺直腰板，望向那雙曾經無數次讓我悸動的雙眸。

現在，心底卻異常平靜。

「上次丟掉求婚戒指的意思還不明白么。夏媛，你能眼睜睜看著我吃下藍環章魚，能讓我被聞杰一次次用開玩笑的借口去傷害，就證明你心底壓根沒把我當回事啊。」

「既然這樣，那我還何必勉強自己呢?！?/p>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不要，我不分手...」

她飛快拉扯住我的胳膊，用力且執著。

「下次我會改的，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說著眼底泛紅，眼淚簌簌往下落。

身旁的聞杰眼珠轉了又轉，突然嗤笑出聲。

「哎呦喂，還是顧哥你花樣多啊，不就是氣我和媛媛出去游玩沒帶你么，居然還想要假裝分手來博得關注。這手段，我真是自愧不如啊?！?/p>

「演差不多就該結束了，把媛媛弄哭你也不心疼么？媛媛，這種把戲我看多了，你居然也會上當?！?/p>

聞言，夏媛的淚瞬間停住，看向我的目光閃過一絲懷疑。

「你故意演我？」

我不屑冷笑，

「隨你信不信，還是你跟著聞杰在一起久了，連分辨真假的能力都沒了啊?！?/p>

她松了手，擦掉眼淚，卻是對著聞杰說的。

「阿杰，南風這兩天身體還沒恢復好，要不你還是回家住吧?！?/p>

聞杰難以置信，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趕我走？！媛媛，我們這些年的感情你居然為了這個男的一句要分手就讓我走！」

可一向都不會拒絕他的女人這次卻異常堅持，甚至微微斂起眉頭。

「阿杰，這是我和南風的事，希望你能配合?！?/p>

聞杰死死盯著夏媛，末了，咬著后槽牙冷聲道。

「行，有種你以后別來找我！」

說著，用力摔門離去。

等到屋內只剩下我們兩人時，夏媛軟了聲音在我面前蹲下哄著。

「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就說出來嘛，為什么偏偏拿分手開玩笑啊。南風，你知道，我離不開你。」

「我把阿杰趕走了，以后這段感情里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記憶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我道歉認錯，甚至耐心哄著我。

以往若是有矛盾，從來都是我主動低頭認錯，給她買下無數禮物只為換她一個笑臉。

我該高興的，可心底卻沒法掀起任何波瀾。

也許是已經沒什么力氣再選擇相信了吧。

「再說吧，我還有些頭痛，先回房休息了?！?/p>

說著，越過她身邊徑直走向臥室。

這晚夏媛隔三差五給我端茶倒水，在廚房忙碌著，隔天早上又將雞湯端到床邊。

「南風，這是我燉了好久的雞湯，很是滋補，你趕緊嘗嘗?！?/p>

我弄不懂她這樣做的意圖，也不打算接受。

「醫囑說了不能吃發物，端走吧?！?/p>

夏媛面色盛滿失望。

「好吧...」

就這樣，好幾天她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沒去見聞杰，每天堅持給我做飯，只是大部分時候我都選擇拒絕。

她也不惱，繼續堅持著。除了這些，她盯著手機的時間變長了，好像在和誰發著消息，每次我靠近都急忙收到身后深怕我看見。

我沒在意，等待著主管給的出發消息。

臨出發的前一天，夏媛突然興致沖沖跑進來，伏在我身邊。

「南風，今天是小夢的六歲生日，我們去給她過生日吧。」

小夢是我和夏媛交往后去福利院做義工時認識的小女孩，很是乖巧懂事，興致來了還會叫我們爸爸媽媽。

想到確實很久沒有去看望她，我點頭同意。

「行?！?/p>

夏媛很是激動，預定包廂買了禮物，興沖沖帶著我去福利院接小孟。

開到福利院時，卻發現門口停著輛有些眼熟的車。

我蹙緊眉頭，沒細想。

下一秒小夢牽著聞杰的手，沖著夏媛揮手。

「媽媽，爸爸提前來接我了！」

4

準備揮舞的手僵在半空，我疑心自己聽錯。

「小夢這是...喊聞杰爸爸？」

夏媛頗有些尷尬，卻沒什么驚訝的神色。

剛想質問，小夢飛奔過來趴在車窗上，滿臉都是笑容。

「媽媽你來的怎么這么遲啊，爸爸說給我準備了禮物，在哪里?。俊?/p>

瞥見我，她的笑頓時收斂住。

「顧哥哥...你怎么也來了，媽媽你不是說今天他不來么...」

壓在心頭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我冷著臉看向身邊的夏媛。

「聞杰怎么會知道小夢，又是怎么會讓她叫爸爸。夏媛，這中間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眼見著夏媛臉上涌出為難，小夢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顧哥哥，你還好意思說，之前那么多次探望日你都不來看望我，要不是媽媽每周都帶著爸爸來，我都不知道有多孤單呢。」

「現在還在這怪媽媽，你怎么倒打一耙啊！」

心猛地往下墜，我意識到夏媛早就瞞著我了。

福利院有定期的探望日。起初每次都是我和夏媛共同去的，但在聞杰搬到這里后，到了探望日夏媛就會找借口讓我別去。

不是佯裝怕我工作辛苦，就是借口這次不去探望。

我從未懷疑，加上工作忙，竟是真的半點沒察覺到不對勁。

原來背地里的每一個探望日，都是她帶著聞杰來到這里。

「哎呀——」見我察覺到不對勁，夏媛也不再裝了。

「這不是聞杰喜歡小孩么，我想著他平時也沒什么事干就帶他過來了。小夢見他次數多了，可不就喊他爸爸了唄?！?/p>

「你也別多想，小夢又不是我生的。大度點好不好，今天小夢的生日呢?！?/p>

她習以為常的責備，將前幾天粉飾太平的姿態全部撕碎。

原來她從未變，從沒把我放在心上。

可笑的是，有那么一瞬間我竟然真的以為她變了，想過要不要就這樣原諒。

是我，錯得離譜。

到了訂好的飯店，我坐在最角落。

聞杰將選好的禮物送給小夢，引得女孩一陣驚呼后，挑起眉頭看著我。

「顧哥，不管怎么樣今天可是小夢生日，我們的事和她沒關系。你至于在這擺臉色么？」

深呼吸好幾次，竭力控制好心情，我擠出笑容對著小夢說。

「生日快樂?！?/p>

吃到一半，服務員送上祝賀和生日歌時，聞杰突然將話筒拿過來，深情凝望著夏媛。

「媛媛，今天是小孟的生日，是個好日子。正巧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周圍不明真相的客人頓時歡呼起來，襯得我的臉色愈發難看。

夏媛也有些懵。

「什，什么？」

聞杰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將懷里的戒指掏出，戴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這些年我一直壓抑著自己對你的情感，到現在才敢說一句，我愛你?！?/p>

「求你，能不能給我次追求你的機會?！?/p>

滿屋的歡呼聲中，我給主管發了條消息，征求能不能提早前往海外。

夏媛羞紅了臉，眼底有些猶豫。

「我...」

聞杰直接單膝下跪，特意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不用這么快回答我，只要知道我愛你這件事就好。」

周圍的人全都在喊親一個，讓夏媛的頭腦越發昏沉。她思緒亂得很，任由聞杰俯身在自己嘴唇上輕輕吻了一口。

于是她回答.

「好?！?/p>

下一秒，她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

原本顧南風坐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