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真的確定要娶我嗎？一個比你大13歲的離過婚的老女人？"王琳坐在我對面的小飯館里，目光直視著我，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從來沒有這么確定過。"我握住她微涼的手，毫不猶豫地回答。

"李強，你才29歲，大好年華，以后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年輕、更好的姑娘。"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我不在乎那些。這一年來，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我捏了捏她的手指，"什么年齡差距、離過婚，這些都不重要。"

她沉默了片刻，嘴角揚起一絲我看不懂的笑意："你可能會后悔的。"

01

1992年的東北，國企改革如同一場風暴，席卷了無數家庭。

我所在的哈市軸承廠是第一批試點改革的企業。那年春天，廠長拿著一份名單站在車間門口，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李強，你的工齡買斷費是12800元。"財務科的李姐遞給我一張支票，眼神閃爍著不忍，"這可能是廠里能給的最高標準了。"

12800元，八年工齡就這樣被輕飄飄地一筆勾銷。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恍惚間想起父親當年把我介紹進廠時的自豪表情："進了國企，這輩子就穩了。"

廠里的師傅們都勸我："等半年看看，說不定還能返聘。"

但我知道，希望渺茫。下崗的第一個月，我整日躺在家里，靠喝悶酒麻痹自己。母親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酒瓶："你才多大？才29歲啊！就這么認命了？"

那天晚上，我在陽臺上坐到天亮，思考著未來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5000元，去批發市場進了一批日用百貨，租了半個攤位，在火車站附近開始了擺攤生活。

東北的初春依然寒冷刺骨。

清晨四點，當大多數人還在溫暖的被窩里時，我已經頂著刺骨的寒風，騎著自行車去批發市場。攤位需要在天剛亮時就擺好，否則就搶不到好位置。

一塊藍色的防水布，幾個紙箱子，再加上從家里帶來的小板凳，這就是我全部的"店面"。

襪子、手套、圍巾、小零件，琳瑯滿目卻都是些便宜貨，薄利多銷是我的經營策略。

第一個月只賺了三百多，連租攤位的錢都不夠。但我不敢放棄，因為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出路。

02

就在這樣艱難的日子里，我遇見了王琳。

那是四月底的一個傍晚，擺攤已經兩個月的我正在收拾準備回家。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停在我的攤位前，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堆搪瓷杯上。

"這個多少錢？"她指著一個藍色花紋的杯子。聲音清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三塊五。"我隨口報價。

她從兜里掏出四元錢："不用找了。"

我本想解釋我沒有零錢找，但她已經拿著杯子轉身離開。就這樣，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過短短幾秒鐘。

第二天黃昏，她又來了，這次買了一條毛巾。

第三天，是一雙襪子。如此這般，一連半個月，她幾乎每天都來，每次只買一樣小東西，從不討價還價，也很少說話。

直到有一天下起了大雨，整條街的攤販都紛紛收攤。我撐著傘，看著越下越大的雨，懊惱地嘆了口氣——今天又是虧本的一天。

"要不要一起打傘？"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琳不知何時站在我身旁，手里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

"您...不用了，我自己有傘。"我有些局促地回答。

"我看你發愁，是不是今天沒賺到錢？"她直白地問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來，避避雨吧，我請你喝碗熱湯。"她指了指街對面的小面館，不容拒絕地說道。

就這樣，我們第一次坐下來，有了真正的交談。

03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她一邊喝著熱湯，一邊問我。

"軸承廠的車間組長，被下崗了。"我苦笑著回答。

"哦？什么原因下崗？"

"說是企業改制，其實就是廠里效益不好，養不起那么多人。"我攪動著面前的熱湯，"八年工齡，說買斷就買斷了。"

她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你倒是挺堅強，沒有怨天尤人。"

"怨也沒用，總得活下去。"我聳聳肩。

"那你家里人怎么看？"

"我父母都是老工人，對國企有種近乎迷信的忠誠。我下崗后，他們比我還難過。"我苦笑道，"特別是我爸，整天愁眉苦臉的，好像廠子辜負了他一樣。"

王琳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打算一直擺攤嗎？"

"再干半年看看吧，攢點錢，也許可以開個小店。"我說出自己的計劃，"不過現在日子確實不好過，有時候一天下來，連十塊錢都賺不到。"

她突然問道："你覺得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我愣了片刻："可能...是不放棄吧。再難也得挺過去。"

她微微一笑，第一次露出了柔和的表情："不錯的回答。"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斷斷續續的交談。每次聊天不超過半小時，卻總能讓我在艱難的日子里感到一絲慰藉。

04

隨著相處的深入，我漸漸了解到王琳的故事。

她今年42歲，曾是一名軍官，五年前退役，現在在軍區后勤部工作。她結過一次婚，但三年前離婚了，沒有孩子。

"為什么離婚？"有一次，我鼓起勇氣問道。

她沉默了片刻："不合適。他無法理解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那...你現在一個人住？"

"嗯，有一套軍區分的房子，兩室一廳，安靜，足夠用了。"她平靜地回答。

我不由得羨慕起來："真好，有自己的房子。我還和父母住在單位的老房子里，廠子要是哪天真散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王琳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五月底的一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所有攤販的計劃。

我來不及收攤，眼睜睜看著大半貨物被雨水浸濕。這意味著至少五百元的損失，對當時的我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怎么了？"王琳冒雨趕來，看到我呆坐在濕漉漉的攤位旁。

"完了，這批貨全泡湯了。"我苦笑著搖頭。

她二話不說，幫我收拾殘局，然后拉著我去了她住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她的家門——干凈整潔的兩室一廳，家具簡單但實用，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角落里放著一臺老式電視機。

"你先洗個熱水澡，換上干衣服。"她遞給我一套明顯大一號的男式衣物，"這是我哥前年來的時候落下的，應該合身。"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有了更深入的交談。

王琳講述了她在部隊的經歷，那些艱苦卻充實的日子；我則分享了年少時的夢想，以及現實的重重打擊。

不知不覺中，我們話題轉向了未來。

"你有什么打算？"她問道。

"希望能攢夠錢開個小店吧。"我嘆了口氣，"不過這雨一打，又得從頭來過了。"

"別灰心，會好起來的。"她遞給我一杯熱茶，"要不...我借你點錢？"

我連忙搖頭："不行，我們才認識不久..."

"我看人很準的。"她打斷我，"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那一刻，我心中泛起一種奇怪的情緒，既感動又羞愧。

05

六月初，在王琳的幫助下，我租下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小鋪面，正式從攤販變成了店主。雖然店鋪只有十幾平方米，但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進步。

開業第一天，她送來一盆綠植："添個喜氣。"

我注視著她的側臉，突然意識到，這個比我大13歲的女人，已經悄然走進了我的心里。

她身上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堅韌又溫柔的性格，都是我從未在其他女性身上見過的。

"王琳，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我真誠地說道。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嘛。"她笑著回答，但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氣邀請她一起吃飯。

在東北寒冷的初冬，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一盤酸菜白肉，外加兩杯二鍋頭，解凍了我們之間最后的隔閡。

"王琳，我喜歡你。"酒精壯了我的膽量，讓我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

她愣住了，放下筷子，神情復雜地看著我："李強，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嗎？"

"13歲，我知道。"

"你知道我離過婚嗎？"

"知道。"

"你不在乎？"

"不在乎。"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遇見了你，在我最低谷的時候，是你給了我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她沉默良久，最后輕聲說道："給我點時間考慮吧。"

06

三天后，王琳來到我的小店，神色凝重地說："我們談談。"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為她要拒絕我。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開門見山地問："你確定要和我在一起嗎？即使我比你大這么多，即使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

"我確定。"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結婚呢？你愿意娶我嗎？"她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

"如果要在一起，我希望是以夫妻的名義。"她語氣堅定，"我年紀大了，不想再玩什么戀愛游戲。要么結婚，要么就做普通朋友。"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我回過神來，緊緊握住她的手："好，我們結婚！"

就這樣，我們決定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人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對。

"你瘋了嗎？她比你大13歲！"母親幾乎聲嘶力竭。

"她都42了，能生孩子嗎？"父親皺著眉頭。

"人家離過婚，說不定有什么問題呢？"連我姐姐也持反對意見。

面對家人的反對，我寸步不讓："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們不祝福，我們就去民政局領證，不辦酒席了。"

最終，在我的堅持下，家人勉強同意了。但另一邊，王琳似乎也面臨著某種壓力。

她的單位同事對我們的婚事反應冷淡，幾乎沒有人表示祝賀。更奇怪的是，她從不提及自己的家人，只說他們在很遠的地方，無法來參加婚禮。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在1992年12月15日，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宴席只擺了十桌，來的大多是我這邊的親戚和朋友。王琳那邊只來了三位同事，全程表情嚴肅，幾乎不與人交流。

婚禮上，王琳穿著一件樸素的深紅色旗袍，頭發盤得一絲不茍，與其他新娘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形象大相徑庭。但在我眼中，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整個婚禮過程中，我發現王琳時常環顧四周，目光警覺，似乎在防備什么。當我問起時，她只是笑笑："職業習慣罷了。"

婚禮結束后，我們回到了王琳的住處。

按照東北的習俗，新婚之夜會有親友鬧洞房，但王琳婉拒了所有人："我們想安靜一點。"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松了口氣，擁抱住我的新婚妻子："終于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然而，她的身體卻突然變得僵硬。輕輕推開我，她走向衣柜，從最里層取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黑色皮箱。

"李強，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她的聲音不再是我熟悉的溫柔，而是恢復了第一次見面時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皮箱打開的瞬間，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幾本我從未見過的證件，一沓厚厚的文件，還有一個小巧的金屬物件，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

王琳取出一本證件，遞到我面前。當我看清上面的內容時，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