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建國，曉雯怎么還不上線？"王秀蘭端著藥碗，虛弱地靠在床頭。

趙建國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個灰色的QQ頭像，已經等了整整一下午："可能......可能是忙吧。"

"都三個月沒聯系了。"王秀蘭的聲音里帶著擔憂，"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趙建國猶豫了一下，拿起手機。這幾個月來，女兒的電話越來越難打通，好不容易接了也總是匆匆幾句就掛斷。

"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頭傳來女兒有些不耐煩的聲音："爸，什么事？"

"曉雯啊，你媽想你了，我們......"趙建國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說的是英語。

"誰的電話？"那個聲音問。

"沒什么，推銷的。"女兒用英語回答。

趙建國愣住了。推銷的？他這個供了女兒8年學的父親，在女兒心里就是個推銷的？

這個曾經貼心的小棉襖，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陌生？

2002年7月，安徽北部的小鎮被炙熱的太陽烤得發燙。趙建國蹲在自家門前的槐樹下，手里捧著一張大紅色的錄取通知書，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燙金大字。

"北京外國語大學"——這幾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建國，你這是看了多少遍了？"王秀蘭端著一碗綠豆湯走過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嘿嘿，咱閨女考上北京的大學了！"

趙建國憨笑著，黝黑的臉龐上滿是驕傲，"咱們趙家祖上三代，出了個大學生！"

就在這時，趙曉雯從屋里跑出來，一把抱住父親："爸，我一定好好讀書，將來掙大錢孝敬你和媽！"

18歲的曉雯扎著馬尾辮，白凈的小臉上還帶著學生氣。她是鎮上的高考狀元，全鎮人都知道老趙家出了個有出息的閨女。

"傻丫頭，爸不要你掙大錢，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趙建國摸摸女兒的頭，眼眶有些濕潤。

那個暑假，曉雯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放松。她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每天騎著自行車去鎮上給小學生補習。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她總是頂著烈日往返，衣服被汗水浸透。

"閨女，歇歇吧，別累壞了身體。"王秀蘭心疼地說。

"媽，我得多掙點錢，去北京后就不能老向家里要了。"曉雯擦著汗說。

趙建國聽了，心里既驕傲又辛酸。這孩子從小就懂事，知道家里不容易。

為了供女兒上大學，趙建國接了更多的活。他是個泥瓦匠，手藝在十里八鄉都有名氣。以前他只接鎮上的活，現在縣城的活也接。

早上5點就要出門，晚上天黑了才回來，一天下來，衣服能擰出汗水。

有一次，趙建國承包了縣城一個商場的外墻粉刷。那是七月最熱的時候，氣溫高達38度。他趴在腳手架上，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剛刷好的墻面上。

"老趙，這么熱的天，歇會兒吧。"工友遞給他一瓶水。

"不了，得趕工期。"趙建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又繼續干活。

中午，其他工人都找陰涼地方休息，趙建國卻還在太陽底下刷墻。

工頭看不過去，硬把他拉下來："老趙，你不要命了？中暑了怎么辦？"

"沒事，我身體好。"

趙建國擦擦汗，"多干一天就多掙一天的錢，閨女上學要用。"

王秀蘭也沒閑著，在鎮上擺了個早餐攤。凌晨3點就要起床和面蒸包子，一直忙到上午10點。

夏天，蒸籠的熱氣撲面而來，她常常汗如雨下。冬天，天還黑著就要出門，手凍得像胡蘿卜。

"秀蘭嫂子，你家閨女都考上大學了，還這么拼命干啥？"隔壁攤位的李嫂問。

"上大學花錢多，能多掙一點是一點。"王秀蘭邊包包子邊說。

她的手經常被滾燙的蒸籠燙傷，手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整鍋開水灑在腳上，燙得直冒泡，但第二天還是一瘸一拐地出攤。

"媽，你腳都這樣了，歇幾天吧。"曉雯放假回家，看到母親腫脹的腳踝，眼淚直打轉。

"沒事，老毛病了。"

王秀蘭笑著把腳藏到桌下，"你在學校好好讀書就行，別操心家里。"

曉雯去北京那天，全家人凌晨4點就起床了。趙建國借了輛面包車，要送女兒去省城坐火車。

一路上，王秀蘭不停地囑咐："到了北京要注意安全，別跟陌生人說話，晚上別一個人出門......"

"媽，我知道了。"曉雯靠在母親肩上，鼻子有些發酸。

火車站候車大廳里，趙建國從包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錢："閨女，這是5000塊，省著點花。"

"爸，太多了。"曉雯推辭著。

"拿著，到了北京什么都要錢。"

趙建國把錢塞到女兒手里，"記住，缺錢就給家里打電話。"

火車緩緩開動，曉雯趴在窗口，看著月臺上揮手的父母，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到了北京，曉雯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人生地不熟。從火車站到學校，她拖著行李換了三次公交車，問了無數次路，到學校時天都黑了。

宿舍是六人間，其他五個女孩都是城里人。她們的行李箱都是名牌，衣服化妝品琳瑯滿目。曉雯看看自己那個用了多年的帆布包，心里有些自卑。

"你是哪里人？"上鋪的女孩問。

"安徽的。"曉雯小聲回答。

"農村的？"

曉雯點點頭，臉有些發燙。

大學生活比想象中更艱難。同學們周末出去逛街吃飯、看電影唱歌，曉雯總是找借口推辭。她知道，一頓飯的錢夠她吃一個星期。

食堂里，她總是打最便宜的菜。土豆絲、豆腐、白菜，這三樣菜她吃了整整一個學期。偶爾想改善伙食，買個雞腿都要猶豫半天。

"曉雯，一起去吃火鍋吧？"室友邀請她。

"不了，我還要復習功課。"曉雯搖搖頭。

其實她是舍不得。一頓火鍋要花幾十塊，夠她吃半個月了。

但她從不向父母訴苦，每次打電話都報喜不報憂：

"爸媽，我在這邊挺好的，食堂的飯菜可好吃了！"

"吃得好就行，別省錢。"電話那頭，趙建國的聲音有些疲憊。

"爸，你聲音怎么啞了？"

"沒事，就是最近活多，有點累。"趙建國笑著說。

其實，他已經連續一個月沒休息了。為了多掙錢，什么活都接。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還要去給人裝修。有時候累得站著都能睡著。

2003年春天，趙建國在工地上出了意外。那天下著小雨，腳手架有些濕滑，他一個不小心從二樓摔了下來。

"建國！建國！"工友們圍過來，只見他臉色慘白，右腿詭異地彎曲著。

送到醫院，醫生說是骨折，需要打石膏休養三個月。

躺在病床上，趙建國的第一反應是："醫生，要花多少錢？"

"手術加住院，差不多要一萬。"

趙建國臉色刷地白了。一萬塊，那是他半年的收入啊。

"能不能保守治療？便宜點的？"他小心地問。

醫生搖搖頭："你這個必須手術，不然以后會留下后遺癥。"

手術后，趙建國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就堅持出院了。醫生勸他多休養，他卻說："家里還有事，不能耽擱。"

回到家，他拄著拐杖就要往工地走。

"你瘋了？腿還沒好呢！"王秀蘭攔著他。

"不行，我得去干活，曉雯的學費還沒著落呢。"趙建國固執地說。

"你這樣去能干什么？摔壞了怎么辦？"

"沒事，我心里有數。"

趙建國拍拍胸前，"我可以做點輕活，比如和灰、遞材料。"

工頭看到他拄著拐杖來上工，嚇了一跳："老趙，你這是何苦？"

"劉哥，我真的沒事，讓我干點輕活就行。"趙建國懇求道。

看他這么堅持，工頭只好安排他做些簡單的活。趙建國一瘸一拐地在工地上忙碌，汗水浸透了衣衫，臉上卻始終帶著笑。

曉雯并不知道父親受傷的事。她正忙著期末考試，每天泡在圖書館里。為了省錢，她很少買參考書，都是去圖書館借。有時候借不到，就用手抄。

一本英語語法書，她硬是花了三天時間，一字不落地抄了下來。

室友看到她密密麻麻的筆記本，驚訝地說："你也太拼了吧？"

"沒辦法，買不起書。"曉雯笑笑。

期末成績出來，曉雯考了年級第一。輔導員找到她："曉雯，你的成績很優秀，可以申請獎學金。"

"真的嗎？"曉雯眼睛亮了。

"一等獎學金3000塊，夠你一學期的生活費了。"

拿到獎學金那天，曉雯第一時間給家里打電話："爸媽，我拿獎學金了！"

"太好了！我閨女就是有出息！"

趙建國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掛了電話，他轉身對王秀蘭說："看，咱閨女多爭氣，還能掙錢了。"

大三那年，曉雯萌生了出國留學的想法。她的英語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老師也鼓勵她考研究生。

"曉雯，以你的成績，完全可以申請美國的大學。"英語老師說。

"可是......要很多錢吧？"曉雯猶豫著。

"可以申請獎學金，很多學校都有全額獎學金。"

曉雯心動了。她開始瘋狂地準備托福、GRE考試。每天早上5點起床背單詞，晚上12點才睡。為了省錢，她沒有報培訓班，全靠自學。

"爸，我想考美國的研究生。"電話里，曉雯小心翼翼地說。

"美國？那得多少錢啊？"趙建國愣了一下。

"我可以申請獎學金，但生活費還是要自己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趙建國的聲音響起：

"行，爸支持你！需要多少錢，爸想辦法！"

掛了電話，趙建國一夜沒睡。美國啊，那么遠的地方，得要多少錢才夠？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工頭："劉哥，有沒有工錢高點的活？"

"高空作業工資高，但危險。"工頭擔心地看著他，"你那腿才好沒多久......"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趙建國拍拍胸脯。

從那以后，趙建國專挑危險的活干。爬上幾十米高的腳手架，在烈日下刷外墻，在寒風中搭建鋼筋。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一天要干15個小時。

有一次，他在30米高的樓頂作業，突然刮起大風，腳手架搖搖晃晃。工友們都下來了，只有他還在上面堅持。

"老趙，快下來！太危險了！"工友在下面喊。

"馬上就好，再刷一會兒！"趙建國抓緊安全繩，繼續工作。

王秀蘭的早餐攤生意越來越好，但她舍不得雇人，所有活都自己干。每天凌晨2點就要起床準備，和面、調餡、包包子、烙餅。

冬天最難熬。凌晨的氣溫常常在零下，她的手凍得通紅，關節都不聽使喚。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手伸進了冰水里，瞬間失去了知覺，半天才緩過來。

"秀蘭，找個幫手吧，一個人太辛苦了。"鄰居李嫂勸她。

"不用，我自己能行。"

王秀蘭搖搖頭，"雇人要花錢，不如自己辛苦點。"

她的咳嗽越來越頻繁，特別是早上，常常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總說是感冒，吃點藥就好。

2004年冬天，曉雯收到了美國幾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當她看到"全額獎學金"幾個字時，激動地跳了起來。

"爸媽，學費不用出了，學校給獎學金！"她在電話里興奮地說。

"那太好了！"

趙建國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我閨女就是有出息！"

雖然不用交學費，但生活費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趙建國算了算，一年至少要5萬塊。這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他看著院子里那輛陪伴了自己10年的三輪車，心里有了主意。

"把三輪車賣了吧。"趙建國對王秀蘭說。

"那你以后怎么去工地？"王秀蘭不同意。

"走著去，也不遠。"趙建國擺擺手，"閨女要緊。"

"可是工地離咱家有十幾里路呢。"

"沒事，就當鍛煉身體了。"

三輪車賣了3000塊，加上存款，勉強湊夠了第一年的生活費。趙建國又去信用社貸了2萬塊，以備不時之需。

臨行前，一家人去縣城照了張全家福。照相館里，曉雯站在中間，趙建國和王秀蘭一左一右，三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來，靠近一點，笑得自然些。"攝影師調整著角度。

咔嚓一聲，這個幸福的瞬間被定格下來。誰也沒想到，這竟是他們最后一次全家福。

去機場的路上，王秀蘭一直拉著女兒的手不放：

"到了那邊要注意身體，別太節省，該花的錢要花。"

"媽，我知道了。"曉雯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有什么困難就跟家里說，別一個人扛著。"趙建國也紅了眼圈。

機場安檢口，一家三口依依不舍。曉雯抱著父母，淚水再也忍不住："爸媽，我會想你們的。"

"傻孩子，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再回來。"王秀蘭抹著眼淚。

飛機起飛了，趙建國和王秀蘭站在候機大廳的玻璃窗前，一直看到飛機消失在云層中。

"閨女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王秀蘭嘆了口氣。

"會回來的，肯定會回來的。"趙建國拍拍妻子的肩膀，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初到美國的曉雯確實很不適應。語言關、文化差異、生活習慣，每一樣都是挑戰。但她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父母在家里更不容易。

"爸，這邊的大學真大，圖書館比咱們鎮政府都氣派！"

視頻里，曉雯興奮地給父母介紹校園。

趙建國剛學會用視頻聊天，看著屏幕里的女兒，笑得合不攏嘴：

"閨女瘦了，要多吃點。"

"我沒瘦，是攝像頭的問題。"曉雯笑著說。

其實她確實瘦了。為了省錢，她經常一天只吃兩頓飯，買最便宜的面包和牛奶。看到其他留學生出去旅游、購物，她只能躲在宿舍里啃書。

但漸漸地，曉雯開始適應這里的生活。她的成績一直保持優異，還在系里當了助教，每個月有一點補貼。

2006年，曉雯認識了馬克，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男孩。馬克是她的同學，兩人因為一個小組作業相識。

"雯，你的論文寫得真棒！"馬克由衷地贊嘆。

"謝謝。"曉雯有些不好意思。

馬克很主動，經常約曉雯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周末還會帶她去參加派對。起初曉雯總是拒絕，但架不住馬克的熱情。

"別總是待在宿舍里，出來放松一下。"馬克拉著她的手。

曉雯漸漸被馬克的熱情感染。他會開車帶她去看海，去山里徒步，去城里最好的餐廳吃飯。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一次聊天中，馬克隨口問道。

曉雯愣了一下："我爸是......建筑工人，我媽開了個小餐館。"

她沒有說實話。不知為什么，面對馬克富裕的家庭背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

馬克的父親是律師，母親是醫生，家里住在富人區的大房子里。相比之下，曉雯覺得自己就像灰姑娘。

"那挺好的，自食其力。"馬克沒有在意。

但曉雯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從那以后，她很少在馬克面前提起家里的事。

與此同時，趙建國夫婦的日子依舊艱難。為了多掙錢，趙建國什么活都接。有一次，他連續工作了20個小時，差點從腳手架上摔下來。

"老趙，你要不要命了？"工友扶住他。

"沒事，就是有點累。"趙建國擦擦額頭的汗。

王秀蘭的身體也開始出現問題。長期的早起和勞累讓她經常咳嗽，但她總說是小毛病，不肯去醫院。

"你這咳嗽都兩個月了，去看看吧。"鄰居李嫂勸她。

"不用，老毛病了，喝點梨水就好。"王秀蘭擺擺手。

2008年，曉雯碩士畢業，馬克向她求婚了。面對閃閃發光的鉆戒，曉雯既驚喜又忐忑。

"嫁給我吧，雯。"馬克單膝跪地。

"我......我要繼續讀博士。"曉雯猶豫著。

"沒關系，我支持你。"馬克溫柔地說。

曉雯答應了。但她沒有告訴父母這個消息，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讀博期間，曉雯和家里的聯系越來越少。以前每周一次的視頻聊天，變成了一個月一次，再后來，只剩下偶爾的電話問候。

"閨女最近忙吧？"趙建國守在電腦前，等了一個下午也沒等到女兒上線。

"可能是學習忙。"王秀蘭安慰他。

趙建國點點頭，但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他發現女兒的朋友圈越來越看不懂了，全是英文，照片里的生活也越來越陌生。

2010年，曉雯博士畢業，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找到了工作。公司幫她辦理工作簽證，她開始申請綠卡。

"太好了，你可以長期留在美國了。"馬克擁抱著她。

曉雯笑著點頭，但心里卻有一絲不安。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國了，父母的樣子都有些模糊。

這時，馬克的父母提出要見曉雯的家人。

"親愛的，我們什么時候能見見你的父母？"馬克的母親問。

曉雯支支吾吾："他們......他們不會說英語。"

"沒關系，我們可以請翻譯。"

"他們工作很忙，可能沒時間來美國。"曉雯找著借口。

馬克的母親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么。但曉雯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家庭背景有所懷疑。

正在這時，趙建國打來了電話。

"閨女，爸媽想你了，我們攢夠錢了，想去美國看看你！"

電話那頭，趙建國的聲音充滿期待。

"爸，我這邊有自己的生活了，你們別來沾邊！"

電話那頭傳來女兒冰冷的聲音，趙建國手里的話筒差點滑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供了8年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曉雯，爸就是想去看看你，這么多年了......"趙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了不方便！以后別再聯系了！"

嘟嘟嘟——電話掛斷的聲音像針扎在趙建國心上。

他呆呆地站在村口的小賣部里，手機屏幕上顯示：您已被對方刪除好友。

8年了，從安徽農村到美國留學，從每天視頻到徹底失聯。

趙建國怎么也想不通，那個曾經依偎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女兒，為什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