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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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孩子的皮膚，怎么會這樣？”護士的聲音很輕，卻在產房里炸開了。張昊然低頭看向襁褓中的嬰兒，棕黑色的皮膚與他和妻子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

“這不可能是我們的孩子。”他盯著虛弱的妻子，聲音發顫。

林曉晴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淚，“不會錯的，是我們的。”

01

北京三甲醫院的產房里，空氣中浮動著消毒水的氣味。六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面上切割出一道道明亮的白色條紋。

“恭喜，是個男孩。”李醫生低沉的聲音在林曉晴耳邊響起。

她向醫生伸出雙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十月懷胎的結晶。那一刻，整個產房安靜得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

嬰兒被遞到她懷里，小臉皺巴巴的，皮膚黝黑如鑄銅。穿著白大褂的護士們面面相覷，交換著微妙的眼神。

“這是...我的孩子？”林曉晴的聲音像一片羽毛，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嬰兒的臉頰，仿佛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產房外，張昊然正焦急地踱步。他穿著藍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頭發因為反復抓撓而凌亂不堪。當護士推開門，他沖了進去，卻在看到嬰兒的瞬間定在原地。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干澀。“這孩子是不是抱錯了？”

林曉晴緊緊抱著嬰兒，指節發白。“沒抱錯，”她輕聲說，“你過來看，他有你的眉毛。”

張昊然沒有靠近，而是轉向李醫生，聲音里帶著控訴：“這家醫院同時有幾個產婦？有沒有可能搞混了？”

李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地搖頭：“張先生，我負責任地告訴你，從分娩到現在，你太太和孩子一直在我的視線范圍內，沒有任何混淆的可能。”

“那為什么...他看起來像...”張昊然的話沒說完，但產房里的每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林曉晴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嬰兒，似乎這個小生命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我要做親子鑒定。”張昊然突然說道，聲音決絕。

產房里的護士們低下頭，只有李醫生直視他的眼睛：“這是你的權利，但請記住，無論結果如何，這個孩子現在需要的是關愛。”

林曉晴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界的一切質疑。嬰兒在她懷里發出細微的啼哭，像一只迷路的小獸。

出院的那天，醫院走廊里的陽光慘白。張昊然推著輪椅，林曉晴懷抱著被藍色小毯子包裹的嬰兒。他們一前一后，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卻像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河流。

“我們給他取名叫小星吧，”林曉晴輕聲說，“像星星一樣明亮。”

張昊然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推著輪椅，輪子在光滑的地磚上發出單調的聲響。

02

親子鑒定中心的等候室里，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張昊然一只手抱著小星，另一只手不停地刷新著手機上的郵箱。

“結果出來了嗎？”林曉晴坐在旁邊，手指緊張地搓著裙邊。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比懷孕前更加消瘦。

“郵件剛剛收到。”張昊然的聲音沒有起伏。他的目光在手機屏幕上定格，臉上的表情從緊張變成了震驚。

“是親生的。”

林曉晴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她伸手想接過小星，張昊然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你不相信科學？”林曉晴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張昊然看著小星黝黑的皮膚，又看了看自己和妻子白皙的手臂。“這不可能。”

“那我們再做一次，”林曉晴說，“找另一家機構。”

他們回家的路上沒有交談。出租車內后視鏡里，司機的眼神不時飄向后座的黑皮膚嬰兒，又迅速移開。

公寓樓下的鄰居王太太正遛狗，看到他們回來，笑著迎上前：“哎呀，孩子出院啦？讓我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張昊然繃緊了下巴，徑直走向電梯。林曉晴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男孩，小星。”

王太太探頭看了一眼，眼睛瞬間瞪大：“這...這孩子...”

電梯門關上，切斷了王太太未完的話和驚訝的表情。

“我去查了資料，”晚上，張昊然坐在書房的電腦前，語氣冷靜得可怕，“有種叫基因突變的現象，可能導致這種情況。但幾率比中彩票還低。”

林曉晴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小星的奶瓶：“那就是我們中了彩票。科學不是已經證明了嗎？”

“科學也會出錯。”

“那你要做多少次才肯相信？”林曉晴的聲音開始顫抖。

“多少次都行，”張昊然轉過身，眼神冰冷，“除非你告訴我真相。”

“什么真相？”林曉晴后退一步，手中的奶瓶差點滑落。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林曉晴轉身離開，留下一句：“隨你怎么想。”

臥室里，她哄著小星入睡，輕輕哼著搖籃曲。嬰兒的小手緊緊攥著她的手指，皮膚的強烈對比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明顯。

“我會保護你，”她輕聲說，“不管發生什么。”

第二天，林曉晴接到了王芳的電話。

“聽說你生了？男孩女孩？多重啊？”電話那頭的聲音熱情洋溢。

“男孩，叫小星，三千克。”林曉晴簡短地回答。

“太好了！發張照片給我看看！”

林曉晴的手指懸在相冊上，猶豫許久，最終放下了手機：“改天吧，他在睡覺。”

“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對勁。”王芳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昊然...他懷疑小星不是他的孩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什么意思？”

“小星的皮膚...比我們深很多。”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王芳小心翼翼地問：“會不會是...那個非洲留學生...當年你不是...”

“不可能！”林曉晴打斷她，聲音陡然提高，“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星就是昊然的孩子，DNA已經證明了。”

“那就是有什么醫學解釋了？”

“應該是。”林曉晴輕聲說，“我得掛了，小星醒了。”

她放下手機，抬頭看到張昊然站在門口，表情陰沉：“非洲留學生？”

03

第二次親子鑒定的結果和第一次一樣——小星確實是張昊然的親生兒子。

第三次也是。

第四次依然如此。

連續六次親子鑒定，六家不同的機構，結果驚人地一致。科學就這樣冷酷地嘲笑著張昊然的懷疑。

但科學無法解釋為什么兩個黃皮膚的父母會生出一個黑皮膚的孩子。

或者說，科學給出的解釋太過牽強，連李醫生都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星滿月那天，林曉晴執意要辦滿月酒。張昊然不同意：“你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笑話嗎？”

“小星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有什么好怕的？”林曉晴堅持道。

最終他們只邀請了最親近的幾個朋友。王芳帶著禮物來了，她驚訝地看著小星，又看了看面色緊張的張昊然，識趣地沒有多問。

林曉晴的父母遠在南方，只在視頻里見過孫子。視頻那頭，兩位老人沉默了很久，只說了句“孩子健康就好”。

那天晚上，王芳留下來幫忙收拾。趁林曉晴去哄小星睡覺，她拉住張昊然：“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張昊然放下手中的垃圾袋：“什么事？”

“曉晴大學時確實交往過一個非洲留學生，叫...好像叫奧利維爾。”王芳猶豫了一下，“但那只是短暫的關系，畢業后就斷了聯系。”

“多久？”

“什么？”

“多久斷的聯系？”

王芳回憶道：“大概...八年前吧，我們畢業那年。”

“小星出生前他們有聯系嗎？”

“這我真不知道，”王芳搖頭，“不過我不覺得有，曉晴自從認識你，從來沒提起過他。”

張昊然的眼神變得復雜：“那為什么...”

“或許真的只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巧合？”王芳試探著說，“六次DNA都證明了，小星就是你的兒子。”

張昊然沒有回答，只是機械地繼續收拾著餐桌。

客廳里的鐘滴答作響，像是某種倒計時。

兩天后，張昊然從單位請了假，趁林曉晴不在家，翻找她的舊物。

書柜最上層的紙箱里，他找到了林曉晴的大學相冊。翻過幾頁，在一張集體照中，他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黑人男子站在林曉晴旁邊，他們沒有特別親密的動作，但笑容明顯比對其他人更加燦爛。

照片背面寫著日期：2017年4月，春游。

他繼續翻找，卻沒有發現更多線索。林曉晴的手機和電腦都設了密碼，社交媒體也幾乎不用。

傍晚，林曉晴抱著小星回來，發現家里一片狼藉：“你在找什么？”

張昊然手里拿著那本相冊：“奧利維爾是誰？”

林曉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王芳告訴你的？”

“這重要嗎？”張昊然的聲音異常平靜，“重要的是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那只是大學時的一段關系，畢業就結束了。”林曉晴走到嬰兒床前，輕輕放下小星，“我必須告訴你每一段過去嗎？”

“如果這段過去和現在有關，那是的，你必須告訴我。”

林曉晴猛地轉身：“你什么意思？DNA都證明小星是你的兒子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知道真相！”張昊然的聲音提高了，小星在嬰兒床里被驚醒，哇哇大哭。

林曉晴沖過去抱起小星，背對著他：“你的真相就在這里，是你不肯接受！”

她抱著孩子走進臥室，重重地關上門。

張昊然站在客廳中央，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第二天，他請同事幫忙，拿到了北京各大高校2017年非洲留學生名單。他一個一個地查找社交媒體賬號，終于在Instagram上找到了奧利維爾的主頁。

最新一條更新是三年前，地點顯示在巴黎。那是一張自拍，奧利維爾摟著一個白人女子，兩人面帶笑容，背景是埃菲爾鐵塔。

張昊然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然后關上了電腦。

04

林曉晴帶著小星去了醫院，李醫生給孩子做常規檢查。

“孩子很健康，發育得也不錯。”李醫生合上病歷本，摘下眼鏡。

“李醫生，你見過像小星這樣的情況嗎？”林曉晴問，聲音里帶著懇求，“兩個亞洲人生出黑皮膚的孩子？”

李醫生沉思片刻：“從醫學角度講，這種情況確實罕見，但不是沒有可能。基因是復雜的，有時候隔代遺傳、基因突變都可能導致意想不到的結果。”

“那有辦法證明這點嗎？”

“可以做進一步的基因檢測，”李醫生說，“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有時候，這種情況也可能有非醫學的解釋。”李醫生小心地選擇著措辭，“當然，我不是在暗示什么。”

林曉晴低下頭：“如果家族中曾經有過...混血的成員，會不會隔代遺傳？”

“理論上是可能的，”李醫生點頭，“特別是如果基因在家族中一直作為隱性存在，某天突然表達出來。”

“我想做那個基因檢測。”林曉晴決定道。

回到家中，她發現張昊然正坐在沙發上等她。茶幾上放著一個文件夾。

“去哪了？”他問。

“帶小星去復查。”她把熟睡的小星放進嬰兒床。

“李醫生怎么說？”

“說他很健康。”林曉晴在他對面坐下，“我打算做個詳細的基因檢測，可能會解釋小星皮膚的問題。”

張昊然推過那個文件夾：“不用了，我已經約了第七次親子鑒定，這家是軍方背景的機構，號稱精確度最高。”

“你瘋了嗎？”林曉晴的聲音陡然升高，“已經做了六次了！結果還不夠清楚嗎？”

“如果這次結果還是一樣，我就相信。”張昊然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妥協。

“相信什么？相信我沒有背叛你？還是相信小星是你的孩子？”林曉晴站起身，眼淚奪眶而出，“這兩個月，你看過小星一眼嗎？你抱過他嗎？他是你的兒子，而你連碰都不肯碰他！”

張昊然沉默不語。窗外傳來鄰居家的談話聲，隱約能聽到“那個黑孩子”之類的字眼。

林曉晴沖到窗前，猛地拉上窗簾：“你聽到了？整棟樓都在議論我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曉晴...”

“你去做你的親子鑒定吧，隨便做多少次！”林曉晴的聲音近乎嘶吼，“但別指望我再配合你！我受夠了！”

她沖進衛生間，砰地關上門。張昊然聽到水流聲，還有壓抑的哭泣。

那天晚上，他睡在了沙發上。

半夜，小星的哭聲打破了寂靜。林曉晴走出臥室，疲憊地抱起孩子，在月光下輕輕搖晃。

“對不起，對不起...”她輕聲呢喃，不知道是對小星說，還是對沙發上裝睡的張昊然。

第二天，林曉晴沒有去公司。她抱著小星離開了家，沒告訴張昊然去了哪里。

張昊然打了幾十個電話，全都無人接聽。他聯系了王芳，對方也表示不知情。

恐慌漸漸籠罩了他。林曉晴會帶著小星離開嗎？她去找奧利維爾了嗎？種種猜測在他腦海中翻騰。

傍晚時分，當他正準備報警時，林曉晴回來了。小星安靜地睡在她懷里。

“你去哪了？”張昊然沖上前，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需要冷靜一下。”林曉晴的聲音干澀，“我帶小星去了趟我大學的校園，在那里散步。”

張昊然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靠近小星。嬰兒的皮膚在夕陽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小臉安詳。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小星的臉頰。皮膚柔軟而溫暖，就像任何一個嬰兒一樣。

“我訂了明天的親子鑒定。”他輕聲說。

“最后一次。”林曉晴疲憊地點頭。

那晚，張昊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有個黑人男子走進他家，卻變成了他自己的鏡像，只是皮膚顏色不同。

他驚醒時，發現自己滿頭大汗。

05

第七次親子鑒定在一個軍方背景的醫學實驗室進行。實驗室位于北京郊區的一棟灰色建筑內，門口站著穿制服的警衛。

林曉晴抱著小星，跟在張昊然身后走過長長的走廊。墻上掛著各種醫學成就的證書和照片。

“您好，張先生，林女士。”一位中年女性實驗員接待了他們，“我是項目負責人陳教授。請跟我來。”

采樣很快完成。陳教授告訴他們，結果三小時后就能出來。

“這是我們最先進的設備，準確率達到99.9999%。”她自豪地說。

他們在附近的咖啡館等待。小星被安置在嬰兒車里，睡得香甜。林曉晴喝著美式咖啡，眼神空洞；張昊然低頭刷著手機，時不時偷瞄嬰兒車。

“七次了。”林曉晴突然說，“我們是不是創造了某項記錄？”

張昊然抬起頭：“我只想確認——”

“確認什么？確認我出軌了？確認我背叛了你？”林曉晴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六次DNA都證明小星是你的兒子，而你寧愿相信我和別人有染，也不肯接受科學結果。”

“那他的皮膚呢？”張昊然反問，“你能解釋嗎？”

林曉晴深吸一口氣，"我...我確實有事瞞著你。"

林曉晴淚崩坦白，“小星的膚色是黑色的其實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