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南城,福祥巷。這里是城市擴張后被遺忘的角落,樓房擠擠挨挨,電線像蜘蛛網一樣纏繞,空氣里常年混雜著油煙、垃圾和廉價洗發水的味道。
巷子最里頭那間快塌的平房里,住著個老頭。
沒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沒人在乎。
大家見他總是一個人,干瘦,背駝得厲害,就隨口叫他“老家伙”或者“那個老頭”。
他大概七十好幾了,腿腳不利索,走路拄著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破木棍。
他的日子,過得像巷口那臺生了銹的水泵,單調,費勁。
天蒙蒙亮,他會去巷口的早點鋪買兩個最便宜的硬面饅頭,那是他一天的口糧。
回來就坐在門口的小馬扎上,對著墻壁,一口一口慢慢啃。
剩下的時間,他要么在屋里躺著,要么就去翻附近的垃圾箱,撿些塑料瓶、硬紙板,攢夠了就拖到廢品站換幾個硬幣。
他幾乎不說話。鄰居跟他打招呼,他最多抬眼皮看一下,算是回應。
“老爺子,撿了不少啊?”收廢品的小伙子跟他打趣。
他只是把攢了好幾天的廢品往磅秤上一放,等著對方報價、給錢,然后拿著皺巴巴的幾塊錢,轉身就走,多一個字都沒有。
他那個在城里打零工的遠房侄子,叫馬小軍,偶爾會過來看看。說是看,其實也就是送點吃的,或者幫著干點老頭干不了的活。
“叔,我給您買了點面條,還有塊肉。”馬小軍把東西放在那張油膩的桌子上。
老頭靠在床頭,眼睛半睜半閉,含糊地“嗯”了一聲。
“您這腿……天冷了可得注意。”馬小軍看著他那條明顯變形的腿,那是幾年前摔的舊傷。
老頭沒接話,似乎是睡著了。馬小軍站了一會兒,覺得憋悶,也就走了。
這叔侄倆,不像親戚,倒像是兩個搭伙過日子的陌生人,彼此客氣,又彼此疏遠。
老頭的生活,就像這條巷子本身,被排擠在繁華都市的邊緣,在時間的沖刷下慢慢風化。
麻煩是在一個傍晚找上門的。老頭那天運氣不錯,撿到一個還能用的舊電扇,賣了三十塊錢。他揣著錢,想去巷口的小賣部買包最便宜的煙葉。
走到一半,路過一個拆遷拆了一半的工地,三個穿著邋遢的年輕人晃了出來,攔住了去路。這幾個人是附近有名的混子,整天無所事事,靠敲詐勒索過活。
“老家伙,干嘛去啊?”為首的黃毛斜著眼問,嘴里噴出煙氣。
老頭腳步一頓,想從旁邊繞過去。
“跟你說話呢!聾了?”另一個瘦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兜里揣著什么好東西?拿出來看看!”
老頭的手下意識地捂緊了口袋。“沒……沒什么……”
“放屁!”黃毛旁邊的矮胖子罵了一句,伸手就去掏他的口袋,“哥幾個今天手頭緊,借你點錢花花!”
老頭急了,想掙脫,但他的力氣哪是年輕人的對手。“你們干什么!放開!”
“還敢反抗?”黃毛臉上掛不住,一拳就打在老頭臉上。
老頭悶哼一聲,嘴角立刻見了紅。他被推倒在地,那三十塊錢也被搜了出來。
“就這么點?”黃毛嫌棄地把錢塞進口袋,“媽的,晦氣!給老子滾!”
三人覺得不過癮,又對著躺在地上的老頭踹了幾腳,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頭趴在冰冷的地上,塵土和血混在一起,半天沒爬起來。右腿傳來一陣劇痛,比以前的老傷要厲害得多。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老頭是自己掙扎著爬回那間破屋的。馬小軍兩天后過來看他時,發現他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右腿腫得像饅頭一樣。
“叔!您這是怎么了?”馬小軍大驚失色。
老頭嘴唇哆嗦著,斷斷續續說了被打的經過。馬小軍氣得跳腳,要去報警。
“報什么警……”老頭有氣無力地說,“沒用……他們……找不到……”
馬小軍還是去了趟派出所。值班的警察聽他說了幾句,遞給他一張表:“填一下,有線索我們會通知你。打人的是誰?長什么樣?有證人嗎?”
馬小軍看著表格,一問三不知,最后只能悻悻地回來。他帶老頭去社區的小診所看了看,醫生說是骨裂,可能還傷到了骨頭深處,建議去大醫院拍片子。“老人家年紀大了,這傷可不好養。”醫生這么說。
去大醫院?錢從哪來?馬小軍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掙那么點,自己糊口都難。他只能買了些便宜的跌打損傷藥給老頭敷上。
從那以后,老頭徹底癱在了床上。
吃喝拉撒都成了問題。馬小軍只能下班后過來照應一下,但他也不能天天來。
老頭常常一天都吃不上一口熱乎飯,屋子里的氣味越來越難聞。
他不再試圖去撿廢品,也不再坐在門口發呆。
一個星期后,馬小軍提著點剛買的餅干和一壺水再次推開那扇搖搖晃晃的木門時,一股濃烈的農藥味嗆得他連連后退。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他沖進里屋,只見老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角掛著白沫,身體已經僵硬冰冷。床邊的地上,倒著一個熟悉的廉價農藥瓶子。
“叔——!”馬小軍腦袋“嗡”的一聲,撲到床邊,顫抖著手去探老頭的鼻息,一片冰涼。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老頭那張了無生氣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過了好久,他才像丟了魂一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聲音嘶啞地喊:“死人了……我叔……死了……”
警察來了,例行公事。拍照,勘查,詢問。馬小軍作為唯一沾點邊的“親屬”,被叫去做筆錄。
“死者姓名?”
“我……我也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一直叫他三叔。”馬小軍這才意識到,自己連這個相處了多年的“親戚”的全名都不知道。
“身份不明,男性,年齡目測七十五歲左右,長期獨居于福祥巷X號,系遠房侄子馬小軍發現其在家中服用農藥自殺。死前曾被不明人員毆打致腿部重傷,臥床不起。現場未發現遺書。記錄:據其侄子反映,死者右小腿似有陳舊疤痕。”記錄員在報告上敲下這些文字。
遺體被拉去了殯儀館,按無主尸體處理。屋子被貼上了封條。對派出所來說,這只是一起普通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報表存檔,就算結案。福祥巷很快恢復了往常的喧囂,仿佛那個孤僻的老頭從未存在過。他就那么躺著,睜著渾濁的眼睛,看著漏雨發霉的天花板。燈泡壞了,馬小軍沒顧上換,屋子里白天也昏暗暗的。
老頭就像一盞快要耗盡油的燈,光芒一點點熄滅,只剩下最后一點搖曳的火星。
一個星期后,馬小軍提著點剛買的餅干和一壺水再次推開那扇搖搖晃晃的木門時,一股濃烈的農藥味嗆得他連連后退。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他沖進里屋,只見老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角掛著白沫,身體已經僵硬冰冷。床邊的地上,倒著一個熟悉的廉價農藥瓶子。
“叔——!”馬小軍腦袋“嗡”的一聲,撲到床邊,顫抖著手去探老頭的鼻息,一片冰涼。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老頭那張了無生氣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過了好久,他才像丟了魂一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聲音嘶啞地喊:“死人了……我叔……死了……”
警察來了,例行公事。拍照,勘查,詢問。馬小軍作為唯一沾點邊的“親屬”,被叫去做筆錄。
“死者姓名?”
“我……我也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一直叫他三叔。”馬小軍這才意識到,自己連這個相處了多年的“親戚”的全名都不知道。
“身份不明,男性,年齡目測七十五歲左右,長期獨居于福祥巷X號,系遠房侄子馬小軍發現其在家中服用農藥自殺。死前曾被不明人員毆打致腿部重傷,臥床不起。現場未發現遺書。記錄:據其侄子反映,死者右小腿似有陳舊疤痕。”記錄員在報告上敲下這些文字。
遺體被拉去了殯儀館,按無主尸體處理。屋子被貼上了封條。對派出所來說,這只是一起普通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報表存檔,就算結案。福祥巷很快恢復了往常的喧囂,仿佛那個孤僻的老頭從未存在過。
南城市公安局的數據庫中心,每天有成千上萬條信息錄入、更新、流轉。其中,一份關于“福祥巷無名氏男性死亡事件”的簡報,和其他成百上千份類似的文件一起,被錄入系統。
幾天后,在省公安廳信息總隊的一個特殊數據庫里,一個沉寂了多年的自動比對程序,捕捉到了這條信息。
“比對要素:年齡范圍70-80,男性,近期非正常死亡,地點:南城,體貌特征提示:右小腿可能存在陳舊疤痕……”
福祥巷的這份報告,恰好模糊地觸發了某個長期未結特殊關注案件的預警條件。系統自動生成了一條低級別警報,推送到了檔案管理處一個特定的郵箱。這個郵箱,由快退休的老警員老周負責監控。
老周正喝著茶看報紙。電腦屏幕右下角跳出一條提示。他點開一看,是系統推送的警報信息。
“南城福祥巷,無名男性,約75歲,自殺……右小腿可能存在舊疤……”老周皺了皺眉,這種信息不少見,大多是誤報。但警報的級別和關聯的內部代碼,讓他心里一動。這代碼指向的是一類“歷史遺留特殊關注”檔案,雖然幾十年沒動靜了,但處理流程有嚴格規定,凡是觸發,必須核實。
“唉,又是這種陳年舊賬的警報,十有八九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老周嘀咕著,但還是不敢怠慢。程序就是程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小王嗎?是我,老周。信息總隊那邊剛推了個警報到我這兒,南城的,你查一下源頭檔案編號,看看是哪個案子關聯的。”
“……嗯,對,就是觸發了‘長明燈’計劃的那種警報……對,又是那個類別……先別管具體是哪個了,按規定,得派人去現場核實一下。對,立即派人,優先級調高點。查清楚了盡快給我回話。多半又是白跑一趟,但規矩不能破。”
老周掛了電話,搖搖頭,繼續看他的報紙。這種事,他經歷多了,四十多年都沒找到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巧就……他沒再想下去。
第二天一早,兩名省廳派來的刑偵專家低調抵達南城。他們直接去了市局,調取了更詳細的報告,然后驅車前往殯儀館。
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他們找到了那具編號為“福祥巷無名氏”的遺體。冰柜拉開,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為首的專家姓李,經驗豐富,他面無表情地戴上手套,直接來到遺體腳部,掀開白布,露出死者的小腿。
果然,在右小腿脛骨偏內側,一道陳舊發白的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見。李專家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旁邊的助手則小心翼翼地提取了死者的指紋樣本,立刻通過隨身設備上傳到省廳數據庫,進行最高優先級的比對。
幾分鐘后,助手的加密通訊器發出了輕微的震動。他看了一眼屏幕,抬起頭,對李專家點了點頭,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形成兩個字:“吻合。”
李專家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他站直身體,脫掉手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和沉重。
他掏出一部同樣加密的電話,走到停尸間外,撥通了那個他只在特殊情況下才會撥打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李專家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像是在匯報一件早已預料到結果的工作:
“……接陳主任辦公室。”
“是我,李強。”
“南城福祥巷的無名男性死者……身份已確認。”
“指紋、疤痕均與目標檔案吻合。”
“是他。”
“領導找了四十年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