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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的秋風已經帶上了幾分涼意,玉米掰完了,正是往家拉的好時候。李家屯的李明,今年二十二歲,是個壯實能干的小伙子,平日里誰家有活兒都樂意搭把手。這不,村東頭的寡婦陳淑琴家勞力少,幾畝地的玉米就她一個人,李明瞧著不落忍,便主動過去幫忙。
陳淑琴三十出頭,模樣周正,只是眼角眉梢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愁苦。丈夫前幾年在煤礦上出了事,撇下她和一個七歲的兒子小柱。村里人同情她,但也免不了背后有些閑言碎語,說她年輕守寡,怕是守不住。
這天下午,李明幫著陳淑琴往她家的獨輪車上裝玉米棒子。玉米堆得像小山一樣高,顫顫巍巍的。
“陳嫂,你扶穩車子,我來裝上面這幾捆。”李明大聲喊著,抓起一大捆沉甸甸的玉米,使勁往車頂上送。
陳淑琴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把住車把。獨輪車有些不穩,在她手里晃了晃。
李明見狀,怕玉米散了,趕緊往前一步,想用身體抵住玉米捆。他一弓腰,使勁將玉米捆往上推,沒承想腳下踩著一塊松動的土坷垃,身子猛地往前一趔趄。
“哎喲!”
“小心!”
幾乎是同時,李明只覺得自己的胳膊肘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東西。他一愣,隨即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他碰到了陳淑琴的胸口。
空氣仿佛凝固了。秋日的田野里,只有風吹過玉米桿發出“沙沙”的聲響,還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李明慌忙直起身,往后退了兩步,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結結巴巴地說:“陳……陳嫂,我……我不是故意的,腳下滑了一下……”
陳淑琴的臉也紅一陣白一陣,她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李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發火,或者哭起來。在農村,這種事可大可小,傳出去名聲就壞了。
半晌,陳淑琴才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李明,幽幽地說了一句:“李明,你……你準備給多少彩禮?”
“啊?”李明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當場就懵了。他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彩禮?這哪兒跟哪兒啊?
陳淑琴看著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嘴角似乎牽動了一下,又重復了一遍:“我說,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你打算,給多少彩禮?”
李明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給多少彩禮”在嗡嗡作響。他看著眼前這個面色平靜卻語出驚人的女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這寡婦門前是非多,古人誠不欺我,可這“非”也來得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了!
那天剩下的玉米是怎么拉回陳淑琴家的,李明已經記不太清了。他渾渾噩噩,滿腦子都是陳淑琴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回到自己家,晚飯扒拉了兩口就說不餓,把自己關進了屋里。
“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蔫頭耷腦的。”李明的娘嘀咕著。
“許是干活累著了吧。”李明的爹悶聲應了一句,也沒太在意。
李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屋里的一切都顯得影影綽綽。他一遍遍回想下午發生的事情,那個意外的觸碰,陳淑琴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語氣。
她是什么意思?訛上我了?可……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再說了,就碰了一下,就要彩禮?這……這比搶錢還來得快啊!
難道她看上我了?李明心里咯噔一下。陳淑琴雖然是個寡婦,但年紀不算大,模樣也確實不差。可李明對她,除了同情和作為鄰里的幫襯,從沒動過別的心思。他心里早就有了喜歡的姑娘,是隔壁村的秀秀,兩人雖沒挑明,但彼此都有那個意思,就等找個合適的媒人去提親了。
這要是讓秀秀知道了,還不得黃了?李明越想越心焦,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汗。
還有村里人,要是這事兒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說他李明輕薄寡婦,占人家便宜。他以后在村里還怎么做人?
“不行,我得去找她說清楚!”李明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可轉念一想,深更半夜去找一個寡婦,這不成心讓人誤會嗎?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又頹然地倒回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一夜,他幾乎沒合眼。
第二天一早,李明頂著兩個黑眼圈出了門。他想躲著陳淑琴,可村子就這么大,低頭不見抬頭見。剛走到村口的老槐樹下,就看見陳淑琴提著個籃子,像是要去趕集。
“李……李明啊,早。”陳淑琴先開了口,語氣如常,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明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他強裝鎮定,含糊地應了一聲:“陳……陳嫂,早。”
“昨天多虧你了,那么重的玉米,要不是你,我一個人真弄不回來。”陳淑琴走到他跟前,輕聲說道,眼睛卻瞟了一眼四周,似乎在確定沒人注意他們。
“沒……沒什么,應該的。”李明說話都不利索了。
陳淑琴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李明,我昨天說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好好考慮考慮。我一個寡婦人家,名聲最重要。”
說完,她也不等李明回答,便提著籃子徑直走了,留下李明一個人在原地發愣,手心里全是汗。
果然,事情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陳淑琴是認真的!
接下來幾天,李明總覺得村里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雖然沒人當面問他什么,但他總感覺背后有人在指指點點。
“聽說了嗎?李家那小子……”
“跟誰啊?陳家那寡婦?”
“可不是嘛,有人瞧見他們倆在玉米地里……”
這些若有若無的閑話,像針一樣扎在李明的心上。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走路都低著頭,生怕跟人對上眼神。
李明想過找父母商量,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爹脾氣火爆,要是知道這事兒,非打斷他的腿不可。他娘雖然心疼他,但也肯定會又哭又鬧,鬧得全村皆知。到時候,事情就更沒法收場了。
他試圖找機會再跟陳淑琴溝通一下,想讓她明白自己真的只是無心之失,能不能不要再提彩禮的事。可陳淑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要么避而不見,要么就是當著外人的面,只說些客套話,讓他根本沒有私下交談的機會。
這天,李明從地里干活回來,路過陳淑琴家門口。小柱正在門口玩泥巴,看見李明,怯生生地喊了聲:“李明哥。”
“哎,小柱。”李明勉強擠出個笑容。
這時,陳淑琴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剛縫好的棉襖。她看見李明,眼睛一亮,招了招手:“李明,你過來一下。”
李明心里一緊,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陳嫂,啥事?”
陳淑琴把棉襖遞給小柱,讓他進屋,然后才對李明說:“李明啊,這幾天我想了想,彩禮的事,我也不是要獅子大開口。我知道你家也不富裕,但這個事,總得有個說法,不然我怎么跟村里人交代?怎么對我那死去的當家的交代?”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我一個女人,拉扯著孩子,不容易。要是名聲再壞了,我們娘倆可怎么活啊?”
李明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心里又是煩躁又是有些不忍。他咬了咬牙,說:“陳嫂,我那天真的是不小心,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你要是覺得吃虧了,我……我可以給你賠禮道歉,或者……或者賠你點錢,你看行不行?”
陳淑琴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李明,這不是錢的事。這是名節的事。我們孤兒寡母的,最怕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你碰了我,這事兒要是沒個說法,傳出去就是我行為不端,勾引你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怎么會那么想!”李明急了。
“你沒那么想,可擋不住別人那么想啊!”陳淑琴抹了把淚,“李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也不想讓我難做,對不對?彩禮的事,我們可以商量,不多要你的,就按村里一般的標準,你看怎么樣?這樣,我也有個依靠,小柱……小柱也算有個名義上的爹。”
李明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已經不是彩禮的事了,這是直接要他娶她啊!
“陳嫂,這……這不行的!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情急之下,李明把秀秀的事給抖了出來。
陳淑琴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哀怨:“有喜歡的人了?那又怎么樣?你碰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不然,我就去村委會說道說道,讓大伙兒給評評理!”
“你……”李明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事兒要是鬧到村委會,不管有理沒理,他李明的名聲是徹底毀了。陳淑琴是寡婦,是弱者,村里人多半會同情她。
李明失魂落魄地回了家,連著幾天都茶飯不思,人也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他娘張桂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明兒啊,你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跟娘說,娘帶你去看大夫。”張桂蘭摸著兒子的額頭,滿是擔憂。
李明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娘,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累能累成這樣?臉都瘦脫像了!”張桂蘭不信,“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跟娘說說,娘給你出出主意。”
在母親的再三追問下,李明知道這事也瞞不了多久,索性心一橫,把那天在玉米地發生的事情,以及陳淑琴的要求,吞吞吐吐地跟母親說了。他刻意隱瞞了自己不小心碰到陳淑琴胸口這個關鍵細節,只說是拉玉米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結果她就賴上自己了。
張桂蘭一聽,當場就炸了:“什么?那個陳淑琴,她……她怎么敢這么不要臉!不就是撞了一下嗎?她就要彩禮?還要你娶她?這是訛詐!明兒你別怕,娘去找她算賬去!”
說著,張桂蘭就要往外沖。
李明趕緊拉住她:“娘,娘!你別去!你這一去,不就全村都知道了嗎?到時候我想撇清都撇不清了!”
“那你說怎么辦?難道就任由她這么訛咱們家?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憑什么給她當便宜老爹!”張桂蘭氣得直哆嗦。
“我……我也不知道。”李明痛苦地抱住了頭。
這件事就像一塊巨石,壓在李明和張桂蘭的心頭。張桂蘭到底是經過事的人,冷靜下來后,也覺得這事不能聲張。陳淑琴畢竟是個寡婦,真要鬧開了,對李明的名聲損傷太大。
“明兒,要不……娘去幫你問問隔壁村的王媒婆,看看她有沒有什么法子?”張桂蘭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張桂蘭偷偷摸摸地找了幾個村里平日里跟陳淑琴關系還算過得去的老姐妹,想讓她們幫忙去探探陳淑琴的口風,看看這事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可那些人一聽是這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桂蘭啊,這事兒不好辦啊。淑琴那女人,看著柔弱,其實性子犟得很。她既然開了口,怕是不會輕易松口的。”
“是啊,而且她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把她逼急了,她要是在村里鬧起來,你們家明子的名聲可就……”
各種不樂觀的消息傳回來,讓張桂蘭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天,陳淑琴竟然主動找上了李家門。
“嬸子,我找李明有點事。”陳淑琴站在院門口,不卑不亢地說道。
張桂蘭看著她,氣不打一處來,但又發作不得,只能沒好氣地說:“李明不在家,下地去了!”
“那我等等他。”陳淑琴說著,竟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院子,找了個小板凳自顧自坐了下來。
李明其實就在屋里,聽到動靜,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陳嫂,你……你找我有事?”
陳淑琴看著他,眼神幽深:“李明,我給你時間考慮,不是讓你逃避的。這件事,你總得給我個答復。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彩禮的事,你家準備得怎么樣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出彩禮,那……那我們就直接去鄉里把證領了,也省了那些繁文縟節。”
她的話說得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李明和張桂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絕望。
夜已經深了,李明家堂屋的煤油燈還亮著。燈光下,李明、他爹李老栓、還有他娘張桂蘭,三個人圍著小炕桌,一言不發,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李老栓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嗆得人眼睛疼。他已經聽張桂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一張臉黑得像鍋底。
“這個陳淑琴,簡直是欺人太甚!”李老栓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煤油燈都跳了跳,“不就是碰了一下嗎?就要賴上我們家明子!我明天就去找村長,讓他給評評理!”
“爹,別去!”李明連忙阻止,“這事兒越鬧大,對我越不利。陳淑琴她……她就是抓住了這一點。”
張桂蘭在一旁抹著眼淚:“老頭子,明子說得對。現在不是爭一口氣的時候。淑琴那女人,今天下午又來了,話里話外的意思,要是我們不答應,她就要去明子喜歡的那個秀秀家鬧,還要去鄉里告我們耍流氓……”
“什么?!”李老栓眼睛都紅了,“她敢!”
“爹,娘,她……她說的是真的。”李明聲音沙啞,“我今天去找過她,想跟她好好談談,求她放過我。我說我可以賠錢,賠多少都行。可她……她就是不松口,非要我娶她,或者給一大筆彩禮,然后她就說是她自愿的,不會敗壞我名聲。”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和困惑的表情:“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什么非要這樣。就因為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這……這不合常理啊!”
張桂蘭也擦了擦眼淚,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陳淑琴雖然是個寡婦,但平日里看著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她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李老栓沉默了,煙袋鍋在桌上磕了磕:“原因?還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看我們家明子老實,想訛一筆,或者干脆給自己和孩子找個依靠!”
李明搖了搖頭:“爹,我覺得可能不止這些。她今天下午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神……眼神很奇怪,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又沒說出來。她反復強調,她也是沒辦法。”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誰啊?這么晚了?”張桂蘭警惕地問。
門外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女聲:“嬸子,是我,淑琴。”
一家三口都愣住了。陳淑琴竟然深夜造訪!
李老栓壓著火氣說:“讓她進來!”
李明去開了門。陳淑琴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睛也紅腫著,像是哭過。
“淑琴,你三更半夜來我家,又想干什么?”張桂蘭沒好氣地問。
陳淑琴沒有理會張桂蘭的質問,她徑直走到李明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決絕,說道:“李明,我知道你恨我,覺得我不可理喻。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巨大的決心,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之所以非要你給我個說法,非要你出彩禮,或者娶我,是因為……因為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孩子!”